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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5

作者:花间意
更新时间:2017-12-25 16:00:00
也不多说。问到胤和府里其她人时,只说不知道,奴才不清楚主子的事情。

    年氏越发手足无措,惊吓惶恐之余,又病倒了。

    胤索性宣布让年氏静养,不用去向福晋请安,别人无事也不要来打扰年氏的修养,在外人看来,竟是呵护备至,宠着惯着,颇有点金屋藏娇的意味。

    后院其她人心下酸涩不已。

    年氏以为这就是胤对她的惩罚,以为胤顾忌着年家,并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心安了不少,亦庆幸不已,也着实借着养病老实了一阵子。

    清岚醒来的时候,发现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揽玉轩上下喜气洋洋不说,弘昀和弘时欣喜若狂之余,又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似乎她就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般。

    “我躺了多少天?”清岚问道。

    “整整十五天!”弘昀喜极而泣:“额娘,您以后别吓儿子了!”

    清岚有些愧疚和心虚,撑着身子坐起,却不料胳膊一软,又倒下了。这个身体毕竟十五天一动未动,早已僵硬。运转灵力一个周身,浑身上下神清气爽,灵气比以前运转更快,身体也似乎更加轻灵,感觉从未有过的好。

    弘昀却是吓坏了,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轻柔地将清岚扶起,身后放了一个软枕,让清岚靠在上面。

    弘时亲手倒了杯水,弘昀接过来,看样子似乎还想喂清岚喝下。

    清岚无奈:“我现在好得很,你们别把我当成病人。”

    “额娘!”弘昀少见地带了些语重心长与强硬:“您是没病,可这一躺就是十五天……”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看着,就这样看着,生怕……”

    清岚鼻子一酸,心下的愧疚感蹭蹭往上升,“对不起……”

    “额娘您说什么对不起,您只要身体好好的,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弘时强忍着将泪水退了回去。

    清岚摸了摸弘时的脑袋,点点头。

    宝絮声音有些发颤,抹着眼泪笑道:“主子这么多天没吃东西,奴才先煮点清粥。”

    “有劳姑姑。”弘昀道,又笑道:“额娘想干什么,儿子忙您拿。额娘要是无聊了,儿子给您念书!”

    “都行。”清岚手里托着杯子,笑道。

    弘昀拿起一本清岚最近看的书,一边睇了清岚一眼,一边念了起来。

    少年的声音温润柔和,抑扬顿挫,微微有些颤音,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和仿若劫后余生的恐惧,慢慢地情绪稳定下来,不疾不徐地念着。

    清亮声音在屋子里回响,胤站在门外,脚步顿住,只是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幕,酸涩得仿佛不真实。

    他刚从衙门里出来,便听到清岚醒来的消息,一路疾驰回府,天气并不热,身上却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走在府里,只觉得院子怎么这么大,半天还没有到,脚步越来越快,后面的人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走到门口,不让人通报,人却迟疑了。

    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屋内,伊人眉眼依旧,一如往常,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看起来与以前一样,再一看,似乎又多了几分飘渺与清逸。

    凝视良久,与清岚的视线对上。

    不知什么时候,胤走到床前,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生动明艳,胤却忽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满腔的柔情化为一个紧紧地拥抱,满足地喟叹一声:“清岚……”

    被胤紧紧地圈在怀中,清岚只觉得那股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灼热几乎要透过衣裳蔓延到她的身上,温热的鼻息萦绕在颈间的感觉,亦是灼热得近乎滚烫。

    身体在微微颤抖,环着的手臂越圈越紧,大力地似要将她揉到骨血里。

    哪怕清岚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胤那种失而复得的恐惧与欣喜,还有那种浓浓的令人窒息的情意。

    清岚的手慢慢地抬起,轻轻地拍了拍他,直到圈紧的手臂慢慢地放松,却并没有放开。

    “还好,你没事……”声音几近呢喃,传到耳朵里只剩下模糊的音节,仿佛那种带着沉重情绪的声音,只是人的一种恍惚的错觉。

    清岚却听得清楚,心跳一瞬间的失速。

    寂静的屋里,只剩下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胤睡得很沉,多日来不曾睡好,几乎是一挨上枕头,立刻就睡着了。哪怕是熟睡,一只手臂也紧紧地揽着清岚。

    清岚却毫无睡意。

    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身边人近在咫尺的沉稳刚毅的脸。

    没有了平日里冷峻隐忍、给人压迫的气势,睡着的胤身上的气势收敛了不少,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薄唇,让沉睡中的他看起来非常俊朗,因是熟睡,线条又看起来出奇地柔和。

    看了良久,蓦地转过头,心下五味陈杂。

    凌晨的时候,胤睡得有些不安稳。

    光怪陆离的种种片段在梦境中掠过,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纷至沓来。

    与清岚的初次见面,两人十指交握的双手,清岚时而浅笑、时而神色清冷地侃侃而谈,玩笑时的狡黠、被诬陷时的冷冽、垂眸时的不亢不卑、出谋划策时的神采飞扬,还有弯弓射箭时的冷漠从容。

    清岚笑吟吟地看着他,身形却向后退去,越离越远。

    他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快步向前追去,却无法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一些。

    也不知追了多久,人蓦地停下。

    他心下大喜,忙几步上前。

    人却忽地消失,他才发现,这是他雍王府的正厅大门,空无一人。大门洞开,里里外外挂满了白布。

    屋内正中一副漆黑的棺材,他正想斥责,谁在这里乱来,却猛然一抬头,案台中央放着雍亲王侧福晋乌雅氏之灵位,字字触目惊心。

    这是……

    胤怵然一惊,突然醒来,笔直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

    撒花帘帐,薄被覆身,这里分明是清岚的房间,哪里在什么正厅,有什么棺材与灵位?

    梦中的情形是那般地清晰真实!胤心跳如鼓,那种惊诧与恐惧依然在心头萦绕不散,如同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一般。

    胤在被窝里握紧手,急促地喘息着,可怕的梦境让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

    过了好一会,呼吸渐渐地平静,胤勉强控制住激烈的心跳,理智慢慢的恢复过来。又忽地想起什么,脸色煞地变了,心跳几乎一瞬间地停滞。

    这是清岚的房间,为什么只有他一人,明明昨夜不是一起……

    立时掀开被子,便要下床,门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是清岚。

    逆着光,胤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她道:“爷醒了,看爷睡得沉,就没有叫您,先去准备了些清粥小菜。”

    声音同平常一样,在胤听来却仿若天籁。

    刚刚狂跳的心忽地又落了回去。

    想是情绪大起大落,胤脸色有些不自然地潮红,额头又冒出冷汗。

    清岚看他半晌不说话,将托盘放下,走近了,发觉他不正常的脸色,弯下/身子,伸手在额头探了探:“爷有些发热,这么多天没有休息好,别生了病才是。爷不如请假一天,休息一下。”

    随着清岚的靠近,盈盈幽香从袖子里散发出来,萦绕在鼻端,是那般真实。

    胤将她的手拿下,却不放开,凝视片刻,唇角动了动,最后只化为一句长长的叹息:“幸好……无事。”

    清岚虽觉有些怪异,却也不疑有他。

    “阿玛准备就这样对待年额娘?”书房里,弘昀问道。

    胤为了栽培弘昀,很多事情都不避开他,所以弘昀知道,这事是年氏下的手。

    “长辈的事情不是你该问的。”胤平静道。

    “阿玛!”弘昀上前一步,“额娘被她害成那样,阿玛难道就准备这样轻轻放过她?若是这样,那额娘……”

    “弘昀!”胤喝道,又放缓了声音:“年氏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不用多问。”

    弘昀扭过头,很是气闷。

    胤沉默了一会儿,道:“她不会好过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刻骨的狠厉。

    弘昀没出声,脸色虽然还是绷着,却是渐渐地和缓。

    胤问:“这事弘时知道吗?”

    弘昀顿了顿,还是道:“弟弟若是知道了,还会这么安静?”

    胤无奈:“弘昀,有些事情阿玛不会说,但你可以慢慢看,阿玛不会让你失望的。”

    弘昀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道:“儿子相信阿玛。”又低首,小声道:“阿玛,对不起。”

    胤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年氏卧床多月,病好了没多久,就诊出有孕,但这一次她怀的格外辛苦,别说到处走动走动,就连床也下不了,整日里汤药不断。

    但凡身体偶尔感觉略好一些,想要出院子走走,便有一大推丫头婆子跪在地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请求她注意身体,不知不觉地,时间滑过半年,除了过年,年氏竟在院子里,几乎未出去过。

    有时候她仗着有身孕,想让胤过来,胤总是推脱公事繁忙,倒是赏赐补品什么的没少落下,人却极少出现。

    年氏因着心虚,倒没有太大的疑心,下定决心安心养胎,以挽回胤的视线。年夫人来过,也向她多少说了一些朝廷上的事情。年羹尧也偶有信件来往,字里行间意气风发。

    自从噶尔丹之后,西北安稳了好些年。但那个地方素来多事,现在又有个野心勃勃的首领策妄阿拉布坦盘踞在那里,盯视着整片蒙古,虎视眈眈。

    康熙五十七年,策妄阿拉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朝廷发兵救援。年羹尧被授予四川总督,与其对峙。

    但打仗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国库入不敷出,官员**,吏治已有乱象,要支撑大军源源不断的供给,却是非常困难。而且这几年时有灾患,哪里都要银子赈灾,户部几乎耗空,已是拨不出多少银两。这些担子,就全然压在户部头上。

    而掌管户部的,正是胤。

    年氏几乎见不到胤的面,虽有胤刻意为之的意思,但府里其她人的确见面也少了。胤偶尔还彻夜在衙门里,忙得脚不沾地。

    揽玉轩的书房也摆满了资料,有时候通宵达旦,灯烛整夜不灭。

    [365小说网]、世子

    西北大营。

    军营边的空地上,闲暇之余,争强好胜的兵士们常常在这里打擂比试,以发泄他们多余的精力。

    年羹尧路过时,看到他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叫好声起哄声不停地响起,不由微微一笑,远远地驻足观看。

    高台上,一个穿着百户长服饰的军官与另一个人高马大的士兵在摔跤。

    那百户长动作干脆利落,下手游刃有余,力道极有分寸,一看就是受过正规的训练,引得周围人不住的叫好。

    当他再一次将对手过肩摔之后,抹了一把汗水,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黝黑的皮肤衬得那笑容分外灿烂。

    年羹尧对他好感顿生,指着问:“他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身后的亲兵想了想,对这个人很有印象:“回主子,他叫乌雅额图浑,有着一身的好功夫,在新兵中薄有名气。不过毕竟只是个小小的百户长,主子不知道也是可能。”

    “哪个乌雅家?”年羹尧心下一动,不露声色道。

    亲兵道:“主子您忘了,这人还是四爷安排进来的,还有他弟弟,功夫也不错。当时您事多,就让人随便安排了。”

    边说着,心下不由嘀咕,这小子如今被总督大人看上,怕不是以后要平步青云了。

    年羹尧这才想起,胤当时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说放几个人在他营中历练一下。年羹尧哪会把这些初生牛犊放在眼里,自是交给下面的人安排了事。

    他以为,这小子不过是个简单的八旗子弟进来混军功的。

    姓乌雅,又是四爷交代的,那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年羹尧目光深沉,望着台上面容尚且稚气的少年。他又换了一个对手,依然身形矫健,生龙活虎的样子。

    年羹尧自然不会忘记他与清岚的口头约定,也不会忘记他是怎样被那个女人一点一点地打败,但以他的自负和骄傲,以他现在的地位,以他妹妹如今在雍王府的受宠,既然做下承诺,就没有必要跟两个毛头小子计较什么。但若是像四爷交代的那样照顾他们,也绝不可能。想混军功,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年羹尧又望了额图浑一眼,挥手道:“走!”

    亲兵挠了挠头,难道他想错了,总督大人并不想提携这个小子。

    额图浑下了擂台,阿克敦朝他招招手:“哥!累了没?家里来信了。”

    额图浑忙伸出手:“快给我!”

    阿克敦笑嘻嘻道:“哥急什么,是想嫂子了还是想小侄子了?”

    额图浑踹了他一脚,脸色微赧:“胡说什么?”

    很快到了营帐,额图浑将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一脱,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一个红绳,下面栓了个玉佩,大大咧咧道:“信呢?”

    阿克敦将信交给他。

    额图浑很快看完,愣了一阵,傻笑了几下,又很宝贝地将信收好,回头笑道:“你还说我,额娘不是还催着你回去成亲?”

    阿克敦脸皱成一团:“我不想回去。”

    额图浑笑气道:“你不回去不成,额娘说到时候会告诉大姐,四爷一声令下,看你怎么办!”

    “哥快帮我想想办法,我总要挣了军功,风风光光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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