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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7

作者:夏安洛
更新时间:2017-12-26 00:00:00
入夏后,胤就居在了竹子院,想着他本来就是个惧热的,便也没将府里的那些事拿出来与他唠叨,任他住下了。

    那日清晨,我见那湖里荷花已经有了莲蓬,忙遣了任重任远,划着船将莲蓬采来。

    “翠儿,去拿些桂圆来,好做着冰糖莲子。”我看着任重任远抱着一大束一大束莲蓬下船,忙对翠儿说道。

    “是……”翠儿见着我一脸的兴高采烈,笑着回道。

    “青儿呢?”我问道。

    “一早见着好像吹了风头痛了,我便让她歇下了。主子,有事吩咐?”

    我摆摆手说:“这炎夏天气,莫不是贪凉,冷热不调了?”

    翠儿看着我,摇摇头说:“这丫头身子一向好得很,让她躺个半天就好了。”说着就进屋取桂圆去了。

    “青儿丫头犯头痛了,任重任远,就你们兄弟俩给我把这些莲子剥了吧。”我说道。

    “。”他俩打了千,随后就一起坐到石桌边上剥起了莲子。

    而我则想着去瞧瞧青儿,便走到了青儿住的屋子,轻轻地推开门,见青儿躺在里面。我轻手轻脚的床边,拿起薄毯想给她盖上,却是见着枕下有一个荷包,露了半边出来。我伸手拿其出来,想给她放至一边去,却是见着荷包上绣了满文。我微皱了眉,满文我只会说几句,却是不识不读,纯粹一个满文文盲。

    “是我傻了,竟以为你是真诚待我,原是为了别人……”青儿口中喃喃自语。

    我忙将手里的荷包放回她的枕下,吸了一口气,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掩上门。

    雪夜弥留终为见 严城缜思千钧刻

    晚上做成了冰糖莲子,便让翠儿分了些给任重任远兄弟。

    “冰糖莲子的味道他们俩兄弟可尝的来?”我放下手里的满文书,对进屋的翠儿说道。

    翠儿笑笑说:“哪有尝不来的理,他们唯恐这般要折了寿哩……”

    我听后笑着摇摇头说:“跟了我这么久,还是一股子奴才主子的习气……”

    “主子,怎么看起满文书了?”翠儿递了一杯茶给我,问道。

    我抬眼看了看翠儿说:“不瞒你说,满文我是一个不认得……”

    翠儿略有惊异的看了看我。

    我叹了一口气说:“还记得那一年我将军府落水的事,那后,便没记得事了,满文也就这样丢了。”

    翠儿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年了,竟还没见好。主子,落水前的那些事儿,你当真不记得?”

    我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说:“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般,就像是前世后身,怎么还记得?”

    翠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此倒也好,以前的是过去了便就过去了。这样的主子,我们都欢喜。”

    我微笑着拉过翠儿,“你可识得满文?”

    翠儿笑着道:“我哪里识得?主子怎么不请教爷?”

    我撇撇嘴,说:“不想招他的唠叨。”说罢,就一个人拿起手边的冰糖莲子吃了。脑海里却依旧想着青儿荷包上的那个满文,便放下汤碗,走到书桌边,拿起笔,照着模样将其画下。

    “是我傻了,竟以为你是真诚待我,原是为了别人……”

    想着青儿迷糊时所说的话语,心里感叹,定是与这荷包上的满文有关系。

    不知为何,我竟然想起了侍棋,一样的伶俐,一样的善解人意,与我的情感深厚。我误了侍棋一生,如果有机会能让青儿幸福,也算是一个回偿吧。

    “爷吉祥。”听见门口翠儿的请安声,我赶忙将纸条收好,转过身子,看着胤进了屋里。

    “用过膳了?”我走上前问道。

    他点点头,说:“在舅舅那儿用了。”

    “隆科多?”我心里叹道,他这个舅舅这么多年来我没见过几回,再说那些公事他从不与我谈起,我也从不过问。“你喝酒了?”闻着他身上隐约的酒气,我问道。

    他略摆摆手,扶着我的手坐到椅上,“两三盅而已,拿盏浓茶就没事了。”

    听得他这般说,我赶忙让翠儿泡了壶浓茶过来。

    他抿了一口浓茶就放下了茶盏,只是一个人皱着眉头,一个人在心里打量着。

    我静静地坐在一边,入夏时光,转眼立马到了那个关键万分的时刻。康熙,皇阿玛,六十一年冬季……自己总不敢如此想下去,康熙对我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有恩情有默契有相知。他了解我,并与我万分恩情,让我在这样的时空里始终感念他予我的关怀。

    “怎么了?”胤突然地出声,我心里一惊,这才发现脸颊上一阵温凉。

    “怎么落泪了?”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问道。

    我赶紧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夏日风大,吹进了沙子……”

    他叹了一口气,握紧我的手。

    “你呢?见你一回府就是皱眉叹气。”我看着他问道。

    他转头看向我,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就是十四弟那儿……”

    忽听得窗外“哐”一声,我一惊,赶忙走出去,见着青儿脚下是打翻得一碗冰糖莲子,身子靠着一边的墙壁,脸色惨白。

    “怎么出来了,身子不舒服不好好躺着作甚?”我扶着青儿,说道。一边翠儿忙赶了过来,说:“就听了主子的话吧,回屋吧,这儿有我。”

    青儿略抬起眼帘,看了看我,微微点点头,说:“真是自己不打量打量,如此倒还糟蹋了一碗冰糖莲子。”

    我叹了一口气,说:“等你好了,赔我做个十碗便是了。”

    青儿笑了笑,随即翠儿就扶着她回房去了。

    我刚要转身回屋,见着胤走到我跟前,看着青儿翠儿的身影,说:“要不再从府里调一个丫鬟过来?”

    我撇撇嘴,将他拉入屋里,说:“青儿不过是一天头晕罢了,再说而今我的身子也好了许多,哪里用的着时刻俩人照料着。”

    他静静地看着我。

    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怎么?”

    他微扬着嘴角说:“没什么,就是想你怎么没有雍亲王嫡福晋的架子?”

    我听后,心里一阵好笑,说:“那就休了我,娶个有福晋架子的来吧!”说罢,就不去理会他,独自坐在椅上端茶喝。

    他亦是一阵闷笑自嘲,说:“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再如何怎好将你休了,让给了别人。”

    他的这句话,前半句听得我窝心,后一句“让给别人”听了一阵别扭,白了他一眼,“随你胡说去吧。”说罢就一个人进了里屋。

    躺在床上,究竟是入夏气候再况心里别扭着他的话,不觉身上一阵薄汗。

    “还气?”他脱了褂子,躺到我身边,搂过我对我说道。

    我闭着眼佯装睡下没说话。

    他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你不知我心里所惧,只怕日后,日后……我拼死了不放你,还是不能。”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吻上他的双唇说:“再得胡说,我当真不理会你。”

    自那后,我才明白他的担心。他怕日后若是登极的不是他,而不能再拥有我。对此,我一直没有顾虑,并始终坚信,我知道我会是他的皇后。只是他,我从没了解过他心中所惧所虑带来的压力,更甚是折磨。

    转眼入了十月,康熙便准备往南苑行围。不过半月,康熙病发,从南苑回驻了畅春园。

    胤早已奉康熙圣命代祀南郊,圆明园只我独居。自康熙从那南苑回来后,我就一直坐立不安。我心里明白,不过是这几天的事了。皇宫自康熙回宫后就一直沉静如镜,但是每个人都知道那样的平静之下有多少暗涛汹涌。三日后,十一月十二日,那深夜下着小雪,我坐在里屋,手里拿着书,却看着暖炉里的火苗发愣,突然院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赶忙走到门前,打开门,竟是月萍。

    “月萍,怎么了?”我将月萍拉入里屋,拍了拍她肩上的积雪说道。

    “若兰,快快与我入宫去,万岁爷想见你。”月萍拉过我给她掸雪的手,继续说:“就这样走吧,不用换衣服了。万岁爷让我来,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了去,你明白?”

    只感觉月萍握紧了我的手,两眼紧紧地盯着我,我这才缓过神来,点点头,拿上件挡雪的雪貂披斗,便与月萍出去了。

    “主子……”翠儿拿着灯笼,看着我要出门去,唤道。

    “我要出园子一阵子,不要声张。”说罢,就与月萍快速出了圆明园。

    入了畅春园康熙的寝宫,李德全走上前来,接过我手里的披斗,我看了看李德全的神色,他朝我看了一眼,微摇摇头。

    我走到康熙榻前,跪下身子。“皇阿玛。”我轻声唤道。

    “丫头……”康熙微睁开眼睛,呢喃道。

    我低下头,喉嗓间一阵难抑的酸涩弥漫散开,让人不得呼吸。

    “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康熙看着我说道。

    “阿玛……”我哽咽出声。

    康熙精神极其不好,眼睛微闭,毫无生气,只是略说了几句话,便又昏睡了。

    我默默地跪在榻前,直到天明。

    十一月十三日,清晨。

    “朕果然闻不到今年你府里的梅花香了……”康熙对我说道。

    我抽泣着说不出话,只是摇着头。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你与我说不想再见着九龙夺嫡的情景了……朕听了便想,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能看穿别人看不穿的,洞悉一切。那大位谁属,你我早有默契。”康熙颤抖着手,握着我的手,说道。

    我埋着头,咬紧了双唇。

    康熙继续说:“朕信得过你,也信得过老四。”

    康熙如此一番话,让我震惊。我愣愣地跪着,好久好久说不上话来。

    康熙将他手上的扳指递到我手里,说:“收着吧,有用。”

    我默默地将那扳指收好,又默默地给康熙磕了头。

    康熙微摆了摆手,“下去吧。兰丫头。”

    我俯身磕头,许久都抬不起头来。我怕,但是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这是我与康熙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康熙转头又看了看我,说:“怎么皇阿玛的话都不听了?”

    只见得眼泪簌簌的掉落在地转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若兰告退。”站起身,走出寝宫。

    月萍上前扶过我,把我带到了一条小道上,往畅春园外走。

    临走时,隐约听见李德全的声响:“隆科多大人,张大人,这边请。”

    康熙要颁写遗诏了。我心里默想。

    坐到马车上,我拿出康熙给我的那个扳指,紧紧地握在手里。忽的马车一阵晃荡,我一惊,车帘子忽的被掀起。

    “若兰,没事吧。”竟然是牧声。

    我看着牧声,摇摇头,说:“没事。只是皇阿玛怕是……”

    牧声呼出一口气,说:“皇上病重南苑回来,我怕万有变故便入京了,看来果真如我所料。皇上此时召见你,难道说是已经与你交代了大位之属?”

    我拿出康熙给我的扳指,微微点点头,说:“还拿了这个给我。”

    牧声看了看我手里的扳指,说:“衡臣已经入畅春园了,他让我在宫外等着,没想到真的……”

    “我要去养蜂夹道。”我拿着康熙给我的扳指,突然说道。

    “你是说十三阿哥?”牧声看着我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说:“将十三从养蜂夹道解救出来。”

    十三,康熙给我这个扳指,定是要我将十三悄悄放出来,他还是有他的顾虑,或对于八阿哥,或对于远在青海的十四。这是康熙给我的最后一道默契题。

    牧声点点头,说:“养蜂夹道现在只怕都是九阿哥的亲信,你若去了定是让人猜到了皇上最后的大位之属。只怕到了那时,仍会有变。Qī.shū.ωǎng.你先回府去,由我去养蜂夹道解救出十三阿哥后,再去南郊保护四爷回来。”

    我看着牧声,点点头。令人叹服的是此时的他还是一如冷静沉着。

    “多谢。”我轻声道。

    “快些回府吧。莫不要让人知道你入宫的消息。否则万一生变,万事难回。”牧声对我嘱咐道。

    我点点头,“你也小心。”

    牧声点点头,随即便掀起帘子,下了马车,上了马往养蜂夹道去了。

    回到府里,天已放明。此时京城早已严城戒备。

    我如坐针毯的等在漱兰院,不久就见着翠儿,青儿还有任重任远也赶来了漱兰院。

    “主子。”青儿与翠儿跑到我跟前。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道。

    “是萧先生的口信,怕福晋这边有事差遣,便让我们过来。”任重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萧牧声,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有如此缜密心思?

    哀辞悲恸终峥嵘 难料情愫成风波

    直到傍晚,才见着牧声到了漱兰院。

    “放心吧,这会儿十三爷与四爷已经入宫了。”

    我放下悬着的心思,呼出一口气,说:“多谢。”

    我对牧声的感激,恐怕这一声谢谢是远远不够的。不论是多年前在扬州相助我与莫辰莫愁俩孩子,还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冷静沉着的对待今日之事,我于他,不仅仅是一种感激,还有更多的钦佩。

    “绿烟与莫辰莫愁可好?”这一天始终忙碌担忧宫内之事,直到此时我终于意识到牧声既是入京了,那么绿烟与两个孩子应该也离京城不远。

    “就在衡臣京郊的小院里,现在还不好接入城里,等时局定下来了,再接到城里来罢。”牧声坐到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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