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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8

作者:渊鉴
更新时间:2017-12-26 04:00:00
军驻扎在哪里了?”

    阿撒兹勒抬起头道:“来袭的敌军只有四五千人,其余的汉拓威人在营区北面列阵接应。现在敌军正陆续向接应部队靠拢,我已四面布下斥候,只要敌军一有行动,我们马上就能知道。”

    髡屠汗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道:“阿撒兹勒,我虽然大骂你胆小怕事,可拍板定案做决定的毕竟是我。实话说,我心里也和你一样,为死去的将士心痛呐!三万将士啊,就这么一夜之间全没了,自打我当上大汗以来,还没有受到过这么惨重的损失。所以有时候我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算了,起码这剩下的四万人马再不能出什么闪失了。”说到此处,声音中已有唏嘘之意。阿撒兹勒听得眼圈发红,泪光涟涟,连连点头道:“大汗,你这么想就对了,仗还有的打呢!扩张的战争哪有尽头,可雅库特一族要是没有了男人一切就全完了。”

    髡屠汗突然脸色一沉质问道:“可你的大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你作为臣子就不感到应该有所作为吗?俗话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你就不感到内心有愧吗?”

    阿撒兹勒万没料到髡屠汗会转得这么快,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呐呐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髡屠汗面颊扭曲,咬牙切齿地狠声道:“本来我还想放他们一马的,怨只怨他们不知死活,竟敢闯入我的大帐,就凭这个我也要倾尽全力将这伙汉拓威人斩尽杀绝。”

    阿撒兹勒大惊,吃吃地道:“可、可大汗!咱们已经快到青黄岭了,没有必要为了给塔赫勒喀报仇付出如此代价吧!”

    “就从那个汉拓威人闯入我的大帐那一刻起,这事就已经和塔赫勒喀没什么关系了。”髡屠汗充满红丝的牛眼凝视着北边,咬着牙缓缓地道:“现在是这伙汉拓威人与我髡屠汗结下了怨仇,即使上天入地,我也要让这伙人尝到冒犯我髡屠汗的下场。”

    阿撒兹勒说不出话了,他心里明白这时候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劝谏得急了兴许自己也难保不受株连。

    髡屠汗发了一阵狠,意气又涌上来了,沉声下令道:“你马上去集合所有人马,等斥候探明了敌军的宿营地,咱们乘其不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劫营一把,我要教教这些汉拓威人应该怎么劫营。”

    第六集 第八章

    突进敌营的部队陆续回来了,各队均有伤亡,所幸损失都不大。梅亚迪丝亲切抚慰了每一队归来的将士与伤兵。

    所有的部队都回来了,只剩下卡西乌斯与莱曼的部队了,听到马队的声响,梅亚迪丝就知道是他们回来了。夜色中,白鸥师团的银甲特别好辨认,最前面的卡西乌斯盔甲最华丽,梅亚迪丝与苏婷一眼就看到了。

    梅亚迪丝率领苏婷与珀兰策马迎了下去。

    “是卡西乌斯大人吗?将士们杀敌辛苦了!”梅亚迪丝满面含笑,老远就打招呼。

    夜色中前排的人脸已经能辨出轮廓,卡西乌斯与莱曼并骑走在前面,卡西乌斯紧绷着脸一副压抑的样子,莱曼则低着头心虚地不敢看梅亚迪丝的眼睛,两个人都不敢回应梅亚迪丝的问候。

    梅亚迪丝笑着接近两人,蓦然发现卡西乌斯身旁没有了张凤翼的身影,原本灿若春花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血色从俏脸上褪了个干净。

    卡西乌斯与莱曼发现了梅亚迪丝神色的异常,莱曼转过头不敢再看梅亚迪丝。

    卡西乌斯突然策马抢先两步,带着哭腔喊道:“师团长大人,你惩罚我吧!都是我无能,没能带凤翼兄弟一起回来!”

    梅亚迪丝感觉全身血管里的血液全都结了冰,身体在马上僵住动弹不得,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珀兰悲鸣一声,泪水立刻夺眶而出,她纵马向前失控地哭喊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凤翼他怎么了?为什么你们没有带他一起回来?”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苏婷连忙拉住她,悲戚地劝道:“珀兰,你冷静些,这是在打仗,什么变故都可能发生,不能全怪卡西乌斯大人。”

    卡西乌斯扼腕叹息地道:“全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们杀入敌军的中军后,凤翼兄弟执意要闯入帅帐,擒杀敌酋髡屠汗。我也是自不量力,只想着立功,竟然答应陪他一起冒险。凤翼兄弟当时真是神勇无敌,雉刀所过之处,当者披靡,无人敢樱其锋,虽然帅帐外有上千敌军护翼,最后竟被他冲了进去,逼的敌酋髡屠汗用刀划破帐篷逃生,就差一步没有得手……敌人援军越来越多,把帅帐重重围困起来,我率领弟兄们连冲了几次也没能找到凤翼贤弟。后来其他部队都撤离了,只剩下我们这两个千人队,大股敌军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冲来,我看再不走的话二千人马都要陷在敌营出不来了,为了手下弟兄们,只好厚着脸皮从敌营撤回来了。”

    卡西乌斯叙述完事情经过后,沉痛地自责道:“师团长大人、珀兰队长,你们狠狠地骂我吧,要不是我头脑发热,立功心切,答应了凤翼的要求,以凤翼兄弟的武艺,说什么也不会发生意外的。现在想一想,凤翼兄弟的死,全都是我的责任啊!”

    卡西乌斯一边用手擦着眼角,一边却用细眼偷偷观察着梅亚迪丝。梅亚迪丝脸色煞白,美目睁得大大,却空洞无神,神采全失,身体僵直地坐在马上一句话也不说。

    银鬼面卫队的女孩们大都与张凤翼交好,一听到噩耗都面有悲色,几个平日与张凤翼关系要好的女孩已经开始流泪。

    卡西乌斯陪着悲痛了半天,见气氛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愁云惨雾。他心中禁不住暗骂道:戏也演得差不多了,还要装到何时?这个师团长大人,怎么还不出面说句话结束掉这一切。

    珀兰哭得梨花带雨、悲不自禁,突然“噌”地从腰间抽出弯刀,摇着梅亚迪丝胳膊哽咽着道:“师团长,请你下令让我去敌营再找找,他武功极高,绝不会轻易阵亡的,说不定此刻正被困在哪里,等着我们去救援呢!”

    梅亚迪丝美目含悲,衷心纠结地道:“你说得对,我们带着侍卫队一起去,让苏婷万夫长指挥部队撤退。”

    卡西乌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收起眼泪绷起嘴唇道:“大人,经过刚才的突袭,腾赫烈军已有了防备,现在再进入敌军营盘与送死何异!”

    苏婷在旁插话道:“卡西乌斯说的是,不如咱们全军再杀回去,这样把握更大些。”梅亚迪丝还未说话,卡西乌斯就摆手大怒道:“苏婷大人,你疯了吗?她们俩送死还不够,你还想让全师团一起去送死,为了一个张凤翼,这样做值得吗?”

    苏婷立刻变了脸色,“闭嘴!你还有脸说,只看你带的两千人基本没什么损失,就知道你尽力了没有?若你稍有袍泽之情,就应该指挥部队奋勇突入重围救援战友才对。”

    “什么,你是说我故意见死不救吗?”卡西乌斯涨红了脸,声音尖厉地喊道。

    这里正吵得不可开交,敌营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莱曼叫道:“大家别吵,来的可能是敌军斥候。”

    一说是敌军斥候兵,战士们纷纷引弓搭箭,准备射击。

    苏婷侧耳又听了听,摆手制止众人道:“大家别妄动,这人来得很急,不像斥候的路子。”

    随着蹄声渐近,一人一骑在夜幕中显出了轮廓,尖刺般的雉刀,熟悉的腾赫烈皮袍,隔老远就打招呼道:“对面的兄弟,千万别放箭,都是自己人。”

    “凤翼!”珀兰下马向人影奔去。

    张凤翼看到珀兰跑来,连忙下马,珀兰也不顾众人在场,飞扑入张凤翼怀中失声痛哭。

    自打那天晚上两师团联谊后,珀兰一直在生张凤翼的气,这些日子来都不理他,此刻突然这样,倒把张凤翼弄得不知所措了。

    珀兰在张凤翼怀中抬起头,满面泪痕地哽声道:“凤翼大哥,你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张凤翼扶起珀兰,用袖口替她揩拭脸颊上的泪水,柔声笑着安慰道:“快别哭了,堂堂银鬼面的珀兰队长,哭得鼻涕眼泪的,被大家看着多难为情呀!”

    珀兰哭着道:“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笑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要活了。”

    众目睽睽之下,听到珀兰说出这样炽烈的话,张凤翼俊脸登时红到了耳朵,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推拒也不是,拥抱也不是,最后只有轻轻揽住珀兰颤抖的肩头。

    梅亚迪丝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她凤目深深地幽怨盯着张凤翼,心中赌气地故意不上前问候。

    “凤翼贤弟,你可回来了,我们正商量着要杀回敌营去找你呢!”卡西乌斯满脸堆笑着凑上来道。

    张凤翼讶道:“怎么可以那么做,战场上牺牲是常有的事,哪能为了一个人的生命拿全体将士们的安危去冒险呢?”

    卡西乌斯咧嘴笑道:“话虽是如此说,可失去了你这智勇双全的好兄弟,我这心中内疚得受不了呀!还有苏婷大人与珀兰队长,都一个劲儿地责怪我没有尽力救援贤弟呢!幸亏你平安回来了,否则我这个做大哥的可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了。”

    张凤翼诧异地看着苏婷与珀兰,睁目嗔怪道:“你们怎么能这样错怪万夫长大人呢,是我提出要擒杀敌酋髡屠汗的,冲入敌军护卫群中时早已做好必死的准备。虽然后来我与卡西乌斯大人被敌骑分割开了,可我相信大人为了救我一定是拼尽全力了的。”

    “你闭嘴!”苏婷眼睛大瞪起来,马鞭指着张凤翼的鼻子脆声斥道:“把你那些漂亮话统统收起来吧,我们想说谁、想怎么说都用不着你管,你不过是个仆兵,哪有资格质问本长官。”

    张凤翼当即哑口了,转头向卡西乌斯报以无奈的苦笑。

    梅亚迪丝的情绪也平缓下来,她坐在马上垂着眼帘心情沮丧地道:“都别争什么责任了,既然平安回来就好了。敌人这么长时间也没攻过来,看来是又打算做缩头乌龟了,咱们再等也是无益,我看还是引军回驻地吧!”

    ※※※※

    所有的辎重都已捆扎妥当,实在不能行军的重伤员已得到“清理”,各百人队均已集结完毕,等待出发。马蹄上都被包上了毡布,每个士兵口含一枚果核,几万人马列队在一起,静的鸦雀无声。

    髡屠汗舒服地眯着眼靠坐在柔软的狐狸皮垫上假寐,帐车里四个少女在身边服侍着,两个为他捶腿,一个按摩肩头,还有一个坐在怀中任他把玩。此时有人在车门外的毡帘上轻敲,髡屠汗使了个眼色,怀中的少女起身掀开帐帘。

    阿撒兹勒在外面低头禀报道:“大汗,斥候回报,已探明敌军驻地,那伙汉拓威人在咱们北面距此十三帕拉桑远宿营,现在刚刚回到营地。”

    髡屠汗坐直身子,大喜道:“太好了!命令全军立即向北开拔!你的万骑队充当进攻的先头部队。到达后不要妄动,让部队隐蔽待命,你根据地形勘探一下,为后继部队选好主攻方向。待各部都迂回到位,再一齐发动,围而歼之。”

    阿撒兹勒俯首一礼道:“是,属下遵命!”

    髡屠汗又靠倒在狐皮垫子上,曼声问道:“你估计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到达?”

    阿撤兹勒仰首道:“黎明时分我军可到达目的地。”

    “好吧,等到了的时候再叫我,这段时间我要休息一下。”髡屠汗一把揽过身旁的少女,揉搓着她柔软的胸部道。

    阿撒兹勒深深一躬,车帘被重新掩上,里面再次传出了女人撒娇的轻笑……”

    四万雅库特大军分几路纵队并列行军,为了不让敌军发现,首席参军兼万夫长阿撒兹勒大人下达了严令,人口衔枚,马蹄裹毡,鼓号旗幡一律收起。行军途中,不得点亮星火,所有将士都是马头追马尾,摸黑前进。

    夜幕之中,长长的行军队伍像几条游走于草间的黑色巨蛇,随着地势好坏时而分开,时而又并行,移动之间迅速又灵活,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懵然无知的猎物……

    黎明时分,晨星寥落,天色还是黑沉沉的,东方隐隐泛出鱼肚白。阿撒兹勒已经立马站在了白鸥师团宿营地约一帕拉桑远的高地上,胯下战马不安的刨着蹄子,使得他满身沉重的甲叶哗哗直响。

    “这个地方视野挺好啊,汉拓威人怎么没有在此布哨呢?”阿撒兹勒观察着远处的宿营,淡淡地问道。

    由于白鸥师团没有在营区立栅栏,所以本应当远布哨兵预警的。

    千夫长海尔丁面有得色地禀报道:“回大人,原本此地是有汉拓威人的观察哨的,不单此地,汉拓威人在营区四周的高地都有布哨。我与福波斯带人潜进来,共拔了十多个哨兵才将外围清理干净的。”

    “嗯!你们干得好。”阿撒兹勒随口夸奖着海尔丁,眼睛依旧瞬也不瞬在观察着营区方向。

    只见白鸥师团的宿营地选在一片背风的坡地上,远处望去,一座座白毡制成的帐篷像一朵朵白色的蘑菇在绿草间密密丛生。营区一片静谧,没有一丝声响,成群的马儿拴在一起,静静地打盹,显然所有人都沉浸睡梦之中。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阿撒兹勒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唇角隐隐现出笑意,转头对海尔丁道:“海尔丁,这一趟我们终于来对了。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张凤翼的帐篷搭在马群旁边,又小又矮,勉强能容纳他一个人躺在里面。普通的官兵都是一个十人队一顶帐篷。可由于银鬼面卫队全是女兵,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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