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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

作者:温瑞安
更新时间:2017-12-26 16:00:00


    “天马行凶”万宝怒。

    “一手遮天”叶利音。

    这两个都是最强的人物,最强的高手,最狠的角色。

    他们见那么多人死了、倒了、玩完了,心中也不无恐慌,但眼见要跟他们争夺这宝物的人已愈来愈少,到头来只剩他们两人,他们就完全给斗志充溢得狂喜不已:打倒他,杀了他,只要连他也干掉,“人形莲藕”就是自己的了……

    格斗最后的结果是:

    万宝怒忙着去抢夺“人形莲藕”,叶利音却忙着杀他。分心是大决战中最要命的克星。所以万宝怒死了。

    但他死前却发出了“飞马神刺”。

    叶利音中刺负伤。

    刺淬毒。

    剧毒。

    叶利音挣扎爬行,要去把“人形莲藕”握在怀里,可是已力尽、毒发、身亡。

    一小段时间后,有两名樵夫,一老一少,上山砍柴回来,却恰好经过这杀戮战场,看到尸体遍地,自是惊恐:

    老的说:“一定是遇上了强梁,真可怜!”

    少的说:“我们把他们埋好吧!”

    于是,两人挖了个坑,把死掉的武林高手,全埋了进去,却发现了那节“人形莲藕”:

    “咦,这是什么东西?”

    “这么难看,莲藕不似莲藕,人参不像人参,一定是邪物。”

    “既是邪物,也把它埋了吧!”

    于是,他们把这“邪物”折成几节,跟那些曾名动天下、咤叱武林的人物,一并儿埋在一家黄土里了。

    稿于一九九二年倩慧突然分手终挽回,本想淡然去,无奈去不易

    重修于九三年五月与倩终于无痴而终人力不可挽也

    杀手的慈悲

    上头有令,要他杀了这个女子。

    孙式郎这名字很平凡,但他在“杀手壕”中有另一个代号:“无赦”。

    那是一个很可怕的代号。他要杀的人,无有不死的。

    接到命令之后,他觉得轻而易举,但又十分兴奋。

    因为那是个美丽女子。

    这是位弱女子,大家闺秀,美得清丽脱俗,娇羞可人,却不知组织为何要杀她?

    孙式郎杀人从不失手,能够做到这点,除了他真的武功高强之外,他总能在动手之前已把握了必杀的契机。

    他每次都很小心谨慎。

    每次都把要杀的对象调查得十分清楚。

    这女子有一次到庙里上香,他先去朝过相了。

    如果一般女子的美丽都有个谱儿的话,这女子之美,已全然离了谱。

    美的清、美的丽,美得那么美,还让你感觉到她是个爱娇的小女儿一般的爱娇小妻子。

    她的确是个小家碧玉。有次她在阶上岔错了脚,几乎就要一路滚落下去,幸是旁边的奴婢及时将她扶住。

    孙式郎在旁看到,几乎想立即抢先而出,将她扶上一把。

    从那时开始,孙式郎心里开始“交战”不已。

    一是想入非非。

    这么一个含羞答答的女子,看她窈窕的身子,白皙的颈腕,腰身和奶子定必很柔腻漂亮的了。

    反正都要杀死的了,下手之前,何不先要了她的身子?

    跟她来上一乐,才让她死,才不枉费她来世上这一遭――看她婀娜的步姿,秀窄的乳肩,细碎的莲步,想定还是个处子呢!

    另一个念头,也在杀手脑中盘旋不去。

    这么个可怜可人的少女,不如放过她吧!

    如果组织不许,不如把她掳走,娶她为妻吧?自己在世上浪荡多年,也该有个服侍的伴儿了。

    从来没有回家的想法,就是个没有家的人;浪子浪荡了这许多年,他可不想一个人再面对江湖的惊风骇浪了。

    ――到底该杀了?奸了?还是放了、饶了,抑或是要回来当老婆呢?

    为此,孙式郎颇为为难。

    她正在照镜子,镜子中的人儿,美得不近情理,她自己都不相信那镜里那眯着眼在笑的美人便是她呢。

    忽尔,独影一摇。

    窗板碎裂。

    一人长身而入。

    英郎颀长,俊气堂堂的一个男子,剑花映着灯火,一抖,寒亮剑尖已指着她的咽喉。

    她还不及发出半声惊呼。

    他决定杀她。

    ――一个杀手身边是不该有负累的。

    更不能有眷属。

    剑已亮。

    剑尖已指着女子的咽喉。

    但他刺不下。

    他看见泪。

    泪自丝缎般的脸庞徐徐滑下。

    他真想扶住一颗无力的泪。

    但他的手指却触及她的脸庞。

    那一张姣巧发烫的脸。

    芙蓉的脸。

    她的眼眸对翦许多惊慌。

    他的指也微颤。

    他呼吸出来浓重的雾气。

    他却听到她轻颤的呼吸。

    两人就似安抚着振动和颤动。

    她胸襟起伏。

    他忍不住要扒开她的胸臆,使她了无遮掩。

    他垂下了剑。

    叹了一口气。

    拥住了她。

    他也想占有她。

    但他终于没这么做。

    ――这桃花般的女子很可怜,前发有几丝还飘到她零落的眼色里去。

    他只好将叹息挂落如同她的发丝。

    他轻吻她一下,就像蜻蜓在她鼻尖的柔肤上轻轻一沾:

    “我不知道他们为啥要下令杀你,你这么个柔弱无依的女子……”他轻抚她柔顺的发丝,生怕有一丝惊吓了伊:“……我不杀你――”

    这话没有说完。

    她自袖中拔刃。

    刃霜寒,在烛光中抖弹出迅疾的惊心。

    一刀刺入他的心脏。

    在孙式郎差愕莫已,抚胸枪退之际,那女子艳笑着说:“我是女(奇qIsuu.cOm)杀手‘一点青霜’凌笑霞,这就是他们杀我。和我杀你的原因。”

    稿于九二年五月中旬;收到江苏文艺出版社《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之合约书

    校于九二年七月十日石山畅游;

    七月十一日为海庆生辰

    达明王

    这时,“冷月茶庄”进来了一老一少,老人长得鼠首獐目,但又怕得罪什么人似的老是笑脸迎人;小的约二十岁不到,长得既不高大,也不豪壮,反而有点含羞答答的样子,两眼眯着就像两根横着的针。

    众人都是三江五湖跑遍,拳头上立得起字号,脚尖上踢得出招牌的老江湖了,一看便知:又是什么闯不出名堂的老一辈带这样的小辈出来长长见识,多结交朋友,以便他日黑白道上就算不行方便,也不予为难。

    这种小蝌蚪,老江湖们是见得多了,茶庄里至少就有十七八个,正在聚精会神听这几位曾一时叱咤风云的“前辈”追述最令人神往的“达明王”轶事。

    “你们出世得迟,没见过‘达明王’这等不世枭雄!”崆峒派掌门人倪月半洋洋自得他说:“多年前,他独挑‘一破竹、二惊石、三魔侵、四道神’这当世十大高手,仅受轻伤,但重挫对手而返,那一战真是卓绝古今,就是我有幸能见着!”

    “那还不算什么,”伏牛山山主马弄潮沾沾自喜地道:“当日‘达明王’建立‘万胜帮’,前一夜连拔‘七帮八会九连盟’的十一个要寨,之后回来大举庆宴,当席雄豪万千,狂饮豪吞,他却滴酒不沾,别人问他如此豪情胜慨,为何不痛饮?他冷笑答:不是不喝,而是不想跟不值得喝的人喝;反正,豪情不是喝酒喝出来的!可是呀――他就是只跟我对饮三杯!”

    “斩经堂”内三堂主赵深亮不胜钦羡,与有荣焉地问:“听说,当年‘达明王’就在此地结识大侠‘潇洒不幸’萧辛,两人七战七和,终成相交莫逆,后来萧大侠遭暗算身亡,他立即率‘万胜帮’铲平策动这场狙杀的‘仆派’十七杀手,然后每年都会到这儿来,凭吊亡友――哎,我这生就是想一见‘达明王’,好让他知道除了‘潇洒不幸’之外,还出了我赵深亮这等出色人物!”

    “他见你?算了吧!”“十八星霜”的副坛主游木裙嘿声道:“‘达明王’义薄云天,名满天下,但他要发‘英雄帖’第一张总会先发给我;他若要下‘决杀令’,也常交由我代发传的呢!你?还差得远呢!”

    于是赵深亮和游木裙你一言。我一语的冲突了起来,其他的前辈高手,都七嘴七舌他说起他们所见的“达明王”来。庄里的少年剑客,或是武林同道,都听得又羡慕。又好奇。

    那眯着针眼般的少年笑笑,便走了,老者笑嘻嘻地替他付账,然后又堆满笑脸,走到倪月半、马弄潮、赵深亮、游木裙等人的面前,笑着说:“谢谢你们这样赏面,既然你们瞧得起敝帮,”他一面说着,一面掏出几张帖子和令牌,上面赫然书写着“英雄帖”。楼刻着“决杀令”的篆字:“下届的大会和行动,你们也一道来热闹热闹吧。”

    众人张口结舌,好半晌,一直说的比较少的“豹盟”舵主巫失向才敢嚎懦间道:“你……您是……”

    “‘达明王’?我只是他手下而已!”那老人涎着笑脸说:“刚走出去的那位才是!”

    稿于一九八八年一月十八日中华旅行

    社四度发予“入台证”;校于九二年六月

    二十六日正式皈依灵仙真佛宗。

    结局

    一、结局

    突然那颗头颅“呼”地飞跃上半天,兜了一个弧型的圈,那一蓬鲜血如昙花般散开,如烟花般地撒下来,撤在那株树干上,“扑”的染红了褐斑色的树干,籁籁地淌下来,流落树根,又被吸入土里去了;那狰狞的树干就像忽然给铺上一块遮丑的红布似的。那颗头颅却“叭”地落在树根上、一双眼睛睁得像随时会脱眶而出:原来还是一个很年轻,又英俊的头颅。

    二、过程

    四月初四。酷热。午时。

    午时一至,他已抵达此地。他知道必先抵达,只有这样,他才会比他的对手更有准备。他虽然疲惫而极,可是他坚信他的敌手会更疲乏的。他先到此地,便可以养精蓄锐,凝神运气,给敌手致命的一击。他已经看好了形势,他算出有碗口粗的树根共有八根,比较细的树根约有十九条。当战斗开始时,他绝不能误踏任何一条树根;高手对敌时,是绝不容有一丝错误与分神的。他比他的敌手先到,这是他的优势。敌手约好酉时才决斗的,他午时就来了。这棵树有浓密的树叶,树身大约有三人合抱这粗。落叶满地,许多枯叶把树根遮盖了,但他对每一条树根的位置都了如指掌。他知道目前地上一共有三百计七片比较完整的落叶,而且底层的落叶是湿而滑的。这土地大部分是黄沙,重踏易陷。他抬首望了望大,云在天空闲闲的荡过。他哺哺他说了几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话。天空有只黑鸦哑哑地飞过。云渐渐浓密了,太阳在云后编织着金丝,但仍炙人得很。云层中有一种隐约的晦黯。他仍是望着天。他并没有坐下来,他笔挺地立着,像一根铁制的旗杆,被人深深地插入地底里去,而且已经埋了几千年,只剩下头部伸了出来,也竖立了几千年了。天气热得可怕,热流互相嘶声匆匆来去。他不断地流汗,但他并没有坐下来。他口里喃喃的说着话:让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停了停,然后又再重复着这句话。他已重复了十四年七个月又囚天了,今天才等着时机。十四年来他每一刻想把那敌手手刃于剑下,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从没有人能在那敌手下逃生过的。那敌手的武功已臻化境,许多武林高手还未弄清他用什么兵器前便送了命。可是十四年来,也从没有一个人能在他剑下生还。现在,他要把一生的杀气,所有剑招的精华,这一剑的绝顶锋芒,全施于那敌手身上。他已等了十四年,整整十四年了!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深深嵌进掌肉里,但他铁石铸成似的脸,却没有半丝表情,而他一只明晰的眸子,仍年轻得发亮。

    四月初四。时阴时晴。未时。

    让我杀了他吧!我一定要杀了他!他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他的重复回旋着他的重复。他似只为了这个意念而生存,更把这生存的倚仗都置放于他鞘内的剑中。让我杀了他吧!他渐渐冷静下来,心脏的跳动率也回复正常,呼吸也渐平和了。天气仍很热,黄沙与绿树仍蒸发着几乎是最后的水份。他定神看时,几乎可以目睹水气的袅袅上升,形成一片白雾茫茫。四周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他的汗却渐渐少了,十四年来的折磨煎熬,使他已懂得怎样去挺过最艰苦的时刻。他尽量避免流汗,使自己保留那一份最精锐的元气。太阳在云后迸裂着最后金色的光芒,镶在黑沉沉的云旁,形成一种妖异的色彩。云愈来愈多了,但热度仍一样高。他自己分析给自己知道:他现在正是计算着他的敌人,但他的敌人是身经百战老谋深算的人,会不会那敌人正故意要他如此?是不是他现在正被敌人反计算着呢?或许,他现在正处于最危险的状态下呢?他呼吸不觉又急促起来,但随即又平伏了。因为他知道,这遍野的黄沙是绝对藏不下任何人的,唯一藏匿的仅有这棵树,他已决定在时刻来临时,他飞身上树,然后在树极上,居高临下,给树下的敌手致命一击!他微笑着,但又不断警惕着自己,不要因为自己胜卷在握而疏忽防范,因为他不能败,这一败只会有一个结果:死亡。他不禁手心也渗出冷汗,反手握紧剑柄。他算准他腰间剑愕的位置,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拔出剑身,以他的速度,多少时间才能刺出一剑,多少时间才能拔出剑身,以他的武功,多少时间才能刺出一剑,多少时间才能从那枝树杠跃下来。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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