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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

作者:柳丝清扬
更新时间:2017-12-30 20:00:00
“我还没接手呢,一个个就要辞职?现在说这个太早,你照顾俞蘅,就先请事假吧。虽然我还不是老板,可和你们老板说一下应该是没事的。小颖,我知道,你也不想做下去了,对吗?”

    我茫然地看着他:“我还能怎么做呢?”

    大家都一下子沉默了。病房里忽然传出歇斯底里地哭声,是俞蘅。医生带着镇静药物和护士冲进病房,寒枫没来得及说什么也跟着过去了。我待要随后跟去,却被岳涛拥住我半边肩膀,他跟我摇摇头,做了个别去的手势。

    我自己也知道我在这里非但不能帮忙还只能惹祸,郁郁地由着岳涛半拖半拉地把我带出医院。上了车,他也不问我去处,只顾着自己开车。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也根本没注意他的车渐渐开出了城市,往郊野开去。

    还是庄羽的电话惊醒了沉思的我,她也是不放心,来问我俞蘅的情况。我把俞蘅的事情说了,她在那里沉吟着:“按说最麻烦的就是着这心理方面的疙瘩,她那点伤倒没什么大碍,麻烦的是过不了感情那一关。也可怜见的,一个独自出来闯荡的外地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怕她有点承受不住。”

    见我沉默着,她似乎注意到这些话给我的分量,忙说:“至颖,你别误会,我不是怪你。”

    我艰涩地说:“怎么是误会呢,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连我自己都一直在怪自己。如果换了是我,我也受不了。”

    她扯开话题,“那你现在在哪呢?”

    “等等啊,我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问旁边的岳涛:“你这是要开到哪里去?”

    “月湖,那里视野开阔,让你放松一下,吐掉一点郁气。”

    庄羽肯定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仿佛还了然地哦了一声,随即和我说:“散散心也好,既然有岳涛陪着我就不担心你了,我挂啦!”

    月湖,郊县新开发的旅游景点,据说周末的时候人气很旺。现代都市的人厌倦了平日工作的繁忙和拥挤的环境,污浊的空气,周末去野外钓鱼,种菜,吃农家风味形成了一种时尚。

    而月湖是一个比较综合的场所,这里有湖水轻舟的大自然风光,有新鲜的农家菜,也有比较国际化的高尔夫球场和射击场,难为他们把这些不同的元素有机地结合了起来。

    我更讶然于岳涛的敏锐嗅觉,他居然连这个地方都熟悉?看出了我的疑问,他边把车倒入一个空位,边回答我:“其实我来本市很久了,因为打算在这里发展,我也做了很多功课的。认识了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他们带我来过几次,我觉得这里不错的。”

     

    第四十三章 厄运(四)

    岳涛带着我舍弃了平直的水泥大路,走上一条弯曲的小路。见我疑惑,他笑了:“怎么,担心我把你卖掉啊?你放心,我只是知道你不喜欢人挤人凑热闹,带你去个幽静些的地方,保证你看了心旷神怡。”

    月湖四周环绕着一些小山丘,江南的山峰从来不是以雄奇高峻见长,这样的山在北方的话,可能只好称之为土坡了。

    所谓“秋尽江南草未凋”,江南的初秋天气,依然温度很高,树木也郁郁葱葱得没有衰败迹象。我们沿着小路渐行渐高,终于来到了一个山丘的顶端。

    山顶建造着几座小小的凉亭,亭子里沿着四周都有固定着的竹长椅,简单却见天然趣致。我们选了一个能把月湖风景尽收眼底的位子坐下,放眼看去,平畴绿野,凉风拂面。在大片的绿色里,环抱着珍珠般的月湖,湖上微微起着涟漪,有点点白帆,双双紫燕,一派平和舒心的景象。

    岳阳楼记里的词句不禁在心中流淌而过: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此情此景,倒和洞庭湖的春日景色很相像呢。我沐浴着清凉舒爽的秋风,眼里满是秀丽景致,心情也似乎不那么沉重了。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想让自己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真正做到宠辱不惊。

    岳涛很识趣地陪着我不发一言,许久才问我:“现在是不是感觉舒服一些?”

    “谢谢你。”我看他一眼,真心地感谢了他。

    像是被鼓励了,他伸手拉着我手,“小颖,我不该兜了这么个大***,我们本来就可以这样安静地看看风景,谈谈心里的话。”

    我不想他有任何误会,轻轻抽回了手提醒他:“你可别忘记了,没有这么个大***,不会有今天的你。我叶至颖给不了你这样的荣华富贵,给不了你宝马香车。”

    他闻言只能苦笑:“小颖,被你说得我像吃软饭的一样。”

    故作轻松地又问我:“怎么样,我们先去吃东西,然后玩点有趣的。你要打高尔夫还是射击,实弹的哦,那个比较刺激。”

    “射击。”

    他点点头,一副在意料中的样子。我想,我需要发泄,我想狠狠地把子弹射向厄运。

    桌上放着一把小口径手枪,满满装了八颗子弹,我拿起来掂掂,还真是有点沉。教练已经把要领都交代过了,我戴上耳机,举起了枪。

    手臂要平稳,眼睛和准心,靶心要在一直线上。教练的话仿佛又在耳边,我平顺了一下呼吸,缓缓地瞄准,扣动扳机。“砰砰砰。。。”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枪响,手被后坐力震得发麻。很快有人把靶纸送了过来,我打得很烂,几乎有一半都打在靶外。

    教练说:“你打得太快了,扣扳机要慢,要轻。而且你的枪口往下沉,所以就会打偏了。”

    我对他苦苦一笑,心说:我只是想发泄,想出一口恶气,享受那种不假思索狂扫的乐趣。手枪还不够呢,现在最好有架机关枪,然后一梭子扫射出去,打掉挡在我面前的种种磨难。

    一个下午,我换了很多种枪,打掉了很多子弹,终于累得连手都有点抬不起。岳涛的成绩倒很好,他是个做什么都要求自己不落后的人,连打靶都被教练说他有水准。

    岳涛开车送我回去的路上,我睡着了,横躺在后座上,睡得无比熟烂。在失去意识前,我模糊地想:我是不是挺没心没肺的,寒枫在伺候病人,我却玩了一天。

    那天以后我有很多日子没有看到寒枫,我忙碌于公司的交接,等候审计评估。

    岳涛很上道,他保留了俞蘅的职务,照样发给工资,而且还承担了不能报销部分的医药费。寒枫的辞职报告他也没有同意,跟他说公司本来也要派人或者雇人去照顾俞蘅的,现在就当派了你的任务吧。

    我不能不说这很大程度是看在我的份上,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可我无法去拒绝这样的好意。要不是他包揽了那么多事情,我和寒枫都没多少能力去处理好俞蘅的问题,光医药费也已经够呛了。

    寒枫和俞蘅恋爱和我恋爱都没有惊动到老人,寒枫刚工作不久,根本负担不起那些数额,又不敢回去跟家人借。而我的钱大部分要还贷款,也是所剩无几的。我和寒枫同样的感慨是:我们真是穷,穷到没有能力去面对一个变故。

    我在公司的时候,常常要面对很多人落在我身上的冷眼,那种敢怒不敢言的轻蔑。新老板对我的好是有目共睹的,谁敢得罪我呢?可又有谁愿意和我真心交一个朋友。

    我去餐厅吃饭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形:餐厅里一片议论声,叽叽咕咕的话题总也少不了新老板、灭绝、寒枫和俞蘅,故事传得沸沸扬扬,越来越离奇。而当我一步跨进餐厅的时候,一切马上戛然而止,安静得比美教室。

    岳涛看我忙碌着,以为我已经安心在他的公司做下去了。可他不知道,我始终都没有放弃那个辞职的念头。我只是想把事情尽量做好,等他上了正轨,我就离开,去解决我和寒枫乃至俞蘅之间的一切矛盾。

    又是一个休息天,我忍不住想去医院看看俞蘅,而且我是真的很想念寒枫。我们三人始终都需要一个了断,拖拉着对谁也不是好事。

    到医院的时候,我给寒枫打了电话,寒枫说他和俞蘅在草坪那边散心。他为难地对我说:“至颖,俞蘅的情况还是不稳定,她现在和我相处得还不错,只是我怕见到你又要闹起来。”

    “那好,我就远远看一眼。”我挂了电话,怅然若失。

    中心院是个老医院了,但是就在一年前好好装修了一番,焕然一新。尤其是病房区的那个大草坪,有人夸张说病人看到了,病能好一半。

    草坪修剪得异常整齐,绿草茸茸的,随时就可以席地而坐。草坪上还点缀着假山,花丛,还有一片运动器械区,可供病人及家属活动活动。

    我看到俞蘅了,她坐在草坪边缘的白色长椅上,脸上的伤痕浅了很多,已经不是怎么看得出来了。只是,虽然寒枫对她嘘寒问暖地照顾着,她的眼神却很空洞,脸上的笑容也带着神经质的抽搐。

    我躲在假山后看她,看她不太好的脸色和虚空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和岳涛分手后病态的我。那时的我苍白枯瘦,对谁都不再相信,用怀疑的目光看任何人。这一切,仿佛都在眼前了。我长叹了一声,我那时至少还有寒蕊是我信赖的朋友,可是对俞蘅来说寒枫与我都是不可信的,是我们背叛她,才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叶至颖,你别再造孽了,你不能让俞蘅重蹈你的覆辙,我对自己说。

    我看到寒枫在寻找我,我趁着俞蘅低头,对他挥了挥手。他看到我了,低头对俞蘅说了句什么,然后若无其事地向医院外走去。

    我知道他有话要说,随即从另一边也往相同的方向走过去。

    医院的门诊部那边有个休息区,是为了防止病人家属等候无聊而新开的,有饮料点心可供应。寒枫在那里找位子坐了下来,人不太多,倒是方便谈话。我在他对面位子坐下,看着他苦恼的样子,一时间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寒枫从兜里掏摸着什么,忽然拿出一包烟来,用打火机不太熟练地点上,不太熟练地抽了几口,被呛到了,在那里咳嗽不已。

    我傻愣愣问了一句:“寒枫,你怎么抽烟了?”要知道,他是不抽烟的。

    他冲我笑得很苦:“事情来得太多了,心情不好,抽两根觉得舒服些。”

    我伸过手去,抓住了他修长的指尖,他一颤,反手紧紧握住了我。我无限忧愁地看他:“寒枫,我想了又想,我们分手吧。”

    他手抖得厉害,把还剩大半根的烟扔进了烟灰缸,另一只手也来盖住我的。“至颖,别这样,我在努力,我在努力呢。我会劝好她的,她的病好了,想开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至颖,我很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可不能离开我,不能!”

    他语无伦次地急切地说着,眼睛里却一点希望也没有,显然他很清楚我说的是唯一的办法。可是他伤心难过,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我又何尝不是?

    我不说话,只是忧愁地看他,用眼神问他:难道还有其他办法?

    他绝望地摇头,想要和我理论,可是俞蘅没有给他机会,才走开一下子,她的电话就已经追来了:“寒枫,你离开我了吗?我看不到你就害怕!”

    声音很大,我都听到了。寒枫忙着安慰,说了声我在买东西,马上回来了啊,你乖啊别乱想。

    等他挂了电话,我挥挥手:“去吧,分吧,别再纠缠了。”

    他愣了一秒钟,终于一跺脚急匆匆地走了。

    第四十四章 厄运(五)

    目送着寒枫匆匆去找俞蘅,我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医院,心里一阵阵凉飕飕的,就如同心被洞穿了。那个看不见的伤口,一直在痛,一直在滴血。我抬头看看天,初秋的阳光很灿烂,天是碧蓝的,云是棉絮般洁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我呢?我被世界唾弃了。

    街上到处可见亲密的爱侣,牵着手从我身边走过,我忽然想起Twins的歌《下一站天后》里唱的:在百德新街的爱侣,面上有种顾盼自豪。真是气人呢,不就是谈个恋爱吗,你牛逼什么,自豪什么啊?

    再回头想想我,我怎么就自豪不起来呢。谈恋爱成天像过街老鼠似的,连光明正大和寒枫牵着手逛个街的机会都没有过。情侣间最寻常的一点乐趣,都不肯给我。爱情对我来说,真是个解不开的难题。

    都说月老给所有男女都准备了红线,只要是有缘人,就会缠上相同的红线让他们结成夫妻。那我呢?月老爷爷,您得了老年痴呆了吗?怎么就独独少了我那根红绳子?

    好在我是不认识你,要是被我见到,准保扔张报纸叫你躲在角落里撕着玩。(柳丝备注:今年春晚郭达蔡明的小品里说的,老年痴呆的就扔张报纸让他撕着玩去。)

    漫无目的地晃悠了一下午,掠过一个又一个橱窗,里面的影子怎么看怎么憔悴不堪。三十岁的女人啊,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居然还妄图和一个年轻帅哥共度一生,可笑啊,叶至颖。

    岳涛打了几个电话来,我懒得接,任手机在包里叫嚣,只作没听到。他大概是不敢过分骚扰我,终于也偃旗息鼓了。

    伴随着血红夕阳回到家,我扑在床上哭了个天昏地暗,为自己终于亲口结束的爱情。说的时候貌似还很冷静,而现在细想当时情景不觉愁肠百结,又心存不甘。好歹总有一番说辞吧,谁知道那时节俞蘅急着找他,却连句反对都没有出口,便急着照顾俞蘅去了。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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