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那两位女学者……是鉴定之书的制造者?”
“你也听过她们的名字吗?”修利文侧回头笑道:“就是她们哦,真是让我捡到宝了呢,她们的研究因为种种原因后力不足而搁浅,所以我就顺手扯了她们一把。说起来,她们一开始就应该找上我们美杜沙做合作者才对。毕竟我们可是在这个方面的专业龙头呢,只有我们才能给她们提供足够的底力,无论是资金还是资料。”
阿莱贝拉公深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个少年说得没错,要制作鉴定之书这种开创性的炼金奇物,个人的才华和构想十分重要,但是要维持研究进度,只依靠普通的贵族,甚至是其它大贵族都是没可能的。虽然对于贵族来说,一定程度的资料、人手和资金都不能弄到,但是如果涉及的是更加专业的技术层面的支援,就只有美杜沙这样拥有几百年专业知识积累的家族才能做到。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阿莱贝拉公才将原本打上“重要”标签的报告丢进废纸篓里,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那两名女学者呆在那些平庸的贵族手下可以做出什么成就。无论要顺势崛起还是在一鸣惊人,之前的积累是十分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只有老贵族和获得老贵族遗产的新贵族才能爆发地缘故。
若没有奇迹般得到突破性地外力帮助。单靠自己地积累。一个家族是不可能在一代两代之内完全崛起的。大多数贵族从平庸到高贵。无一不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稳步上行,崛起的过程也是积累底力的一个过程,而这期间所要经历的风雨完全不是掩藏实力能够渡过地。
如果真有什么家族一鸣惊人,那只要顺着这个家族的源头追寻上去,就能发现它们不过是换了个名字而已。所拥有的底力并不是全新积累起来的。
这也是真正能够成就大事者都出自大贵族的原因。
自身底力越厚实,就越能给予学者支持,从而吸引更多的学者到来,而学者的研究又继续给家族积累底力,只要当家者具备中等的上位者资质,无须做太多干扰,就足以维持这个良性循环。强者愈强,这就是贵族地雪崩理论。
中小贵族的生活看似光鲜。但实际是非常憋屈的,轮到精神世界地安逸舒适,甚至不如平安时代的平民。要给后代一个安稳高贵的生活环境,就只有成为大贵族。
阿莱贝拉公眯起眼睛,作为中等贵族的当家人,他十分明了其中的艰辛,前人一步一步从小贵族爬了上来,而他继承了家族的梦想,背叛也好,联合也好,如今的任何行动,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大贵族。
美杜沙家族吗?真羡慕啊。不过。在这个就连大贵族也不能绝对安稳的动荡时代。对于中小贵族来说,崛起的几率和毁灭的几率是持平地。相比起崛起几率只有毁灭几率十分之一地平安时代,实在是最美妙的时候。
“你说了什么?”修利文忽然问道。
阿莱贝拉公猛然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两位学者真是幸运啊,能够被美杜沙家看上,这可是千载难逢地机会呢。”
“一个人只要有本事,就一定会得到赏识。我倒是对于我家已经做好准备去鉴别和迎接这般兼具才华和美貌的学者们感到庆幸呢。”修利文说到。
他这种如同在炫耀自己家力般的态度,让阿莱贝拉公心中隐隐感到不舒服:这个一无是处,只会玩女人的臭小子,不过仗着自己有个好出身就大放厥词,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如果我是美杜沙的当家者的话……他不禁如此想着。
“到了。”修利文再一次出声打断了他的遐想。
阿莱贝拉公抬起头,只见在走廊尽头是一扇足有十公尺高的大门。表面的质地和光泽看上去不像是金属,但也不是石头和木头,并非无机物,更像是某种生物死后遗留下来的尸骸,仔细看看,就会发觉那些条理流畅的花纹和凸起如同肌肉和神经一般。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感觉大门的某处蠕动了一下。
阿莱贝拉公皱起眉头,这扇大门粗看上去没什么,但如果较真,就会令人产生恶心和不快的感觉。美杜沙家多的就是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他回头望去,走廊的尽头仿佛在十分遥远的地方,跟塔身的结构格格不入。两侧的墙壁和烛灯的影子似乎向上产生弧度,感觉整个空间都扭曲起来,组成圆筒的形状。根据多年出入女妖塔机密地点的经验,他知道这并不仅仅是视觉的错觉,即便跑到了对面,紧接着自己的仍旧是令人头晕目眩的迷宫。
只有得到许可的人才能在越过这种空间的障碍。不,该怎么形容呢?整个塔好似就是一个拥有生命的炼金生物一般。
看似厚重大门被修利文轻易一碰就向内敞开了。里面明亮的光线不断从扩大的门缝处钻出来,给人强烈的压迫感。阿莱贝拉公和基丽不由得眯起眼睛,抬起手挡在面前。尽管这种场景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但是两人都知道,这实际上是一种防御机制,如果站在这里的敌人,就会在目盲的一瞬间遭到暴风雨般地攻击。
“……不过还真是令人不舒服地设置啊。”基丽咕哝道。
修利文和两位女仆却好似完全不受到影响一般向前走去。两人连忙跟上去。跨过大门后。虽然光线仍旧明亮,但已经不再具有攻击性而让人能够逐渐适应下来。和阿莱贝拉公不同,基丽虽然和修利文地私交极好,但却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机密处。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相当宏伟的一幕----巨大的机械。穿戴奇特地研究人员,如同海洋中的游鱼群一般,以复杂却有条理的高速穿梭运作。如同军队校场般宽阔的密封空间,竟然一点回声也没有,沸腾的人声洪亮却不闹市那般刺耳,只要仔细去聆听,竟然可以分辨出每个人的谈话。
而且,从门中进来之后。一行人并非站在墙壁处,而是在边缘和中心点之间。基丽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的大门徐徐自行闭上。然后化作荧光粉碎洒落,这样一来,整个房间里就再没有一扇供以出入的门口了。
对于来客地造访,所有人都不闻不问,好似自己一行人都是透明的一般。
一位研究人员垂着头一边念叨着让基丽感到烦躁的数字,一边查看资料,匆匆从她身边疾步走过。基丽原本想和他大声招呼,不过他那副怪异地如同马戏团小丑的打扮却让她戛然止声,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会自己滚动的金属圆脑袋。
基丽环视着四周。虽然有不少神情和打扮都比较正经的家伙。但更多的确实独具一格到令人不想去接受的怪人,以及千奇百怪的自动化炼金构造体。让人不禁升起这里究竟是研究室还是马戏团的感觉。
“这可真是……”基丽苦笑地搔搔脸颊。碰了碰修利文的肩膀:“你家的研究室都是这副模样地吗?”
“啊,你说他们?”修利文应声道:“大概都差不多吧,凡是天才都会有一些怪癖嘛,我们这里只要拿得出作品,个人作风方面倒是很开放地哦。”
“真是太好了。”基丽忽然说。
“什么?”
“我的小修利文不是天才,这对我来说真是人生中最幸运地事情。”基丽的表情无比认真严肃:“一想到你带上那种金属脑袋,我就觉得无比恶心,一点都提不起性趣,不过你穿小熊睡衣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哦。”
“哈……”修利文无言以对,虽然自己现在看起来已经习惯了此处的景象,可是小时候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可是彻底将此处当做游乐园了。
“无论什么时候来,都觉得很壮观啊。”阿莱贝拉公却一反两人的态度,以无比高昂的情绪感叹着:“这正是大贵族的实力证明,若非具备足够的底蕴,是无法进行这种开放式的协作研究的。真正能够约束人们,调动人们,让人撕开行为的伪装却能团结在一起的,并不是武力,而是威信,能够组织如此多的天才们进行个性化协作,究竟需要多大的家族威信啊。”
“您真是过奖了,阿莱贝拉公。”闵莎忽然插口微笑道:“我想,您和您的长辈已经观摩了多次这里的情况,吸收组织的理念,而且也由我家参与设计了自己的研究室结构和研究流程,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无须再羡慕我们这儿了。”
阿莱贝拉公转过头去,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一直默默静立在修利文身后的女仆。毋庸置疑,无论是外貌、身材、行动、言语还是气质风度上,闵莎都堪称完美的女仆,不过让阿莱贝拉公感到震惊的是,她令自己生出一种切实的熟悉感。
“你……你是?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他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闵莎,忽然注意到女仆服上具备一些寻常女仆所没有的标志,对她的身份隐隐有了一些猜想,而闵莎的回答则证明了这个猜想。
“在下是美杜沙家的女仆长,您可以称呼在下闵莎。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闵莎展露礼仪性的微笑道。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原本以为曾经在什么地方和您约会过呢。美丽的女士。”阿莱贝拉公正式对女仆行礼道:“很高兴见到你。闵莎小姐。”
一名中等贵族向表面身份相差如此悬殊地女性以这种方式打招呼。似乎有些过于隆重而失态,不过阿莱贝拉公却不这认为,而且也不觉得在这里有什么人会这么认为。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美杜沙家地女仆长可谓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论及地位,和区区一名中等贵族持平正是恰如其分。
闵莎提起裙脚回了一礼。
没看出来吗?修利文在一旁冷眼旁观,有些坏心眼地想到。不过也不能怪阿莱贝拉公,就算立刻想到面前地女人和自己家的先祖简直长得一模一样,也不会在此时贸然相认吧。不过,这种礼尽往来的情状未免太无趣了一点。
玛利亚在陷入自己妄想中的小主人耳边用力咳了一声。
修利文连忙回过神来,招来路过身边的一位研究者吩咐了几句,不一会。两位女学者立刻从繁忙地研究人员的潮流中钻了出来。
阿莱贝拉公连忙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闵莎身上拔出来,他打量着靠近自己这边的两位女学者。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年轻而端丽的女性,大约三十岁左右。充满了这个年纪特有的干劲和活力的知性女性,容貌经过精心打理,显得端丽,发髻在脑后挽起,眼神很是尖锐。她地个性透明到让人一看到外表就能想像出来,相当具有攻击性和行动力。
落后一步的是风韵犹存的近四十岁地贵妇人,表情刻板严肃,穿着朴素又一丝不苟,就像某些教会的禁欲修女。不过阿莱贝拉公却猛然一阵心动,稍稍将眼神落在了她修长洁白的颈脖和沉郁宽大的黑色罩裙也无法掩盖的挺拔胸口上。
虽然难以启齿。不过这个女人是他所喜欢的类型。这种气质、年岁和打扮给他一种成熟而禁忌的感觉。
贵妇人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男人,虽然这个研究所里有不少男性。不过这里就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女妖塔内。而来人显然来自女妖塔,要在那个地方看到男人,可是相当稀有的事情。而且,这个应该是贵族的中年男子的目光让她稍微感到不快,她是过来人,当然明白那种灼热地落在自己胸前地目光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虽然正当狼虎之年,不过她对比自己年龄小地男人没什么性趣。
虽然阿莱贝拉公的外表年纪看上去很大,但并不能瞒过她敏锐地嗅觉----那个男人,大概只是和简金丝相当的年纪。
当然,贵族就是这副模样,也没必要为这种事情发火。贵妇人轻轻眯起眼睛,避开了男人的目光。
阿莱贝拉公忽然感到背后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立刻回过头去,结果发现闵莎正对他露出一副暧昧的笑容。
“那位是麦斯小姐。”她说到。
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具有奇怪熟悉感的女人揭破心思,阿莱贝拉公有些沉不住气,但也无法发火,只能羞恼而气闷地回答道:“为什么不介绍那位年轻的女士?”
“哎呀,我以为您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呢……阿莱贝拉家的……”闵莎轻声回答道。阿莱贝拉家的什么?”阿莱贝拉公再一次感受到那种不协调感,他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您多虑了。”
“你……似乎对阿莱贝拉家的情况很熟悉呢。”
“这个嘛……”闵莎露出平和的微笑道:“职责需要,所以请无须过虑。”
“哼!”阿莱贝拉公撇回头,心想:这个家族全都是令人恼火的家伙。不过为了将来,现在还是必须忍耐。
“那么,我来介绍一下。”修利文拉起当前那位年轻女学者的手,转向诸人说:“这位是简金丝女士,而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