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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

作者:陈美琳
更新时间:2018-01-04 20:00:00
凝的弟弟开口道,她则揉揉他短短的头发说:

    “那是因为我还得上课,时间有限。”

    “你嫁出去就是邵家的人了,即使毕业了也不好三天两头往家里跑,人家会说话的。”母亲这幺告诉她。

    “所以才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吗?”古湘凝扯扯嘴角。”好,今天就准爸爸喝一杯,只能小小的一杯哦。”

    她轻轻一笑结束了这话题,于是一家人加上李序朗,一个接着一个朝餐厅移动,开始了既丰盛又温馨的家庭晚餐。

    这一晚父亲真的只喝了小小一杯红葡萄酒,倒是看起来不嗜酒的李序朗喝了不少,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送,其它人说说笑笑并未特别注意到他,古湘凝看在眼里,却不免有些担心。

    虽是如此,古湘凝什幺也没有说,她总觉得李序朗怪异的举止似乎是针对她而来的。

    举个例说,他惯有的温柔眼神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专注得教她害怕的凝视。还有,刚才忽然间提起邵溪樵,时机和气氛都很诡异,为此,古湘凝决定和他保持距离。眼神也好,对话也好,她都在不失礼的情况下尽量回避。

    八点时她站起来表示该回去了,李序朗随即表示可以顺道送她。

    “不用了。”古湘凝笑着拒绝。”我可以搭计程车回去,李大哥喝了不少酒,还是留下来再休息一会儿,等酒醒了些再离开比较好。”

    “我没有喝醉。”李序朗看着她说。

    “不管有没有醉,喝了酒是不应该开车的。”

    古大军同意女儿的说法,转头对李序朗说:

    “湘凝说的没错,酒后开车太危险了,你还是留下来,我让贵嫂给你泡杯茶醒酒。至于湘凝,让贵叔送她回去就行了。”

    两全其美,古湘凝马上就接受了父亲的建议。为了怕横生枝节,她随即便和家人道别,并找来贵叔,麻烦他送她回去。

    短短的路程中她闭目休息,脑中清楚地浮现李序朗所说的话。

    他真的带个女人在台北街头散步吗?他毫不在乎对她说谎,她也一直表现的那幺无所谓,这种情况如果再继续下去,这桩婚姻又要如何维持下去?

    为什幺?为什幺在这桩交易里,他仍旧轻松享受生活,而她却如此彷徨不安?

    “到了哦,大小姐。”

    听见贵叔的声音,古湘凝睁开眼睛。

    “到了吗?”她理了理头发,笑着说:“谢谢你,贵叔,不好意思,还麻烦你送我回来。”

    “不要客气,大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车子缓缓靠边停好,古湘凝再次向贵叔道谢,拉开车门下车。

    冷风迎面吹来,她拉紧大衣衣领步入大厦中庭,抬头一看,意外地发现家里的灯居然亮着。

    他回来了吗?

    这个可能性居然会令她心跳加速,一想起他并未和那女人在一起直到深夜或隔天,她就不由要觉得高兴。

    这是什幺心态啊?她自己都想皱眉摇头了。

    搭电梯上楼,从皮包里取出钥匙开了门,在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她忽然迟疑了。

    如果她猜错了呢?会不会他人回来过,但又出去了?

    古湘凝却步了,这时候的她非常渴望有人陪伴,虽然她最深的寂寞原因就是来自于他,但可以将温暖幸福带入她心中的,此刻似乎也只有他。

    她什幺时候变成这样的女人了?竟无法掌握自己的幸福。歌神张学友不是这幺唱着吗?等待别人给幸福的人,往往过得都不怎幺幸福。

    她握着门把静立,门却在这时候突然被人从里头拉看,古湘凝发出惊呼声,接着就稳稳地跌进了邵溪樵怀里。

    “回来了为什幺不进门,要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邵溪樵低头,扬着眉问她。

    因为狠狠撞上他的胸,古湘凝的鼻子好疼,但她刻意忽略那疼痛,只因留恋他宽厚的胸膛,想一直聆听那沉稳的心跳。

    “怎幺了?”她靠着他不动,邵溪樵觉得奇怪了。

    “啊--有点头晕。”她说着谎,发现自己似乎已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女人擅耍的一些小伎俩。

    “头晕?”

    邵溪樵一脚踢上门,抱起她直接走进卧房。”我不是说你要回来的时候打个电话,我会去接你吗?你为什幺不打?是不是在等公车或拦计程车时吹了风,着了凉?”

    “是贵叔送我回来的。”她说。

    “是吗?”邵溪樵在床旁边将她放下,稍稍拉开了和她距离。”来,我替你把外套脱下。”

    “我自己来。”她开始解扣子,邵溪樵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有发烧,反倒还有点冰凉,要不要洗个热水澡?”他问。

    他的关心让古湘凝为自己的谎话汗颜。

    “你别忙了,我很好,头也已经不晕了。”

    “哦?”邵溪樵打量着他,片刻之后问:“回家走走,心情好点了没有?”

    古湘凝脱下外套搁在一旁,慢慢在床边坐下;她看着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今天晚上李大哥到家里来吃晚饭。”她说。

    “李序朗?”邵溪樵听了脸一沉。”原来是这幺一回事,难怪你坚持要自己回去。”

    “他是爸爸带回来的,我之前并不知道。”

    “是吗?”邵溪樵脸上写着怒意,显示他对她的说法根本就不相信。

    “本来就是。”

    邵溪樵瞪视她,接着撇过头去。

    “你何不干脆别告诉我,省得惹我生气。”

    有什幺好气的呢?古湘凝很想这幺问他,但终究还是作罢,只说了自己原先想说的。

    “我提起李大哥是有原因的。”她等他回过头后继续说:“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休想和我离婚去嫁给他。”

    古湘凝闻言错愕,半晌后道:

    “如果你想离婚,可以直接告诉我。”

    邵溪樵挑起眉。

    “你说什幺?”

    “你今天不是带个女人逛大街吗?让我爸和李大哥给撞见了。”她对他说。

    邵溪樵怔了一怔,但也仅仅是那幺几秒的时间,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倨傲神情。

    “那又如何?”他问。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有了真正想白头偕老共度一生的对象,用不着在意我,尽管说。”

    一阵沉默后他才开口:

    “李序朗教你的?他要你拿这话题回来跟我吵?”

    “没这回事,我也没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

    “那你是在做什幺?又闹别扭吗?”

    邵溪樵冷冷道:“今晚我的确是带了个女人出去吃饭,而且这种事今后还会经常发生。我娶了你,但可不表示你就有权利干涉我在外的一举一动。我们是为什幺结婚的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不要动不动就胡乱抓个借口上演乱吃飞醋这种低级戏码,我不吃这一套。”

    邵溪樵话说完,便转身走出卧室,古湘凝则是默默不语。静静坐了几分钟后她站起来,机械式地脱下衣服,一件一件扔在床上,然后她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

    水由冷转温,湿了她的头发、她的身躯,古湘凝终于明白,人的心如果结成了冰,再热的水也无法使它温暖起来。

    吹干了头发,古湘凝将乳液轻轻涂抹在脸和颈子上,顺道在手和脚上也抹了些,然后拿起梳子将长发梳了一遍又一遍。

    他并没有出去,她可以听见他在书房里敲电脑键盘的声音。实在很奇怪,她想,同在一个屋檐下,走几步路就能碰触到彼此,形体相近,为什幺心灵却相距如此之远?

    这时候对讲机的铃声响起,古湘凝于是前往客厅,而邵溪樵已经早她一步拿起对讲机,她便站在一旁,并看见他扬起眉。

    “有防客?姓名呢?”他问。

    在听过警卫的回答后,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对讲机说:

    “请他上来吧,谢谢。”

    “谁来了?”古湘凝问。已经过了十点,这时候还有谁会来?

    “你不知道吗?”邵溪樵扯扯嘴角道:“我还以为你们是约好的。”

    古湘凝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幺这幺说,但他已撇过头去,她也不想再问。

    要不了多久,门铃就响了。邵溪樵拉开了门,古湘凝则神情错愕。

    门外站的居然是李序朗。

    “李先生在这个时候来访,不知有何贵干?”邵溪樵毫不客气地问。

    古湘凝闻到浓浓的酒精味道,显然李序朗并未听她的话留在她家等酒醒来,反而是到别的地方喝了更多的酒。

    但是为什幺呢?她不解地想。为什幺他喝了酒后不回家,反而是到这里来了?

    “说话啊,李先生,别只是盯着我老婆看。”邵溪樵的声音越来越冷。为了怕发生冲突,古湘凝站了出来。

    “你这幺晚了还来找我们,是不是有什幺事?李大哥。”她问道。

    “我是来找你的。”李序朗凝视着她说,说起话来还算清晰有理,但眼神表情都异于平常,叫古湘凝心生不祥之感。

    “找湘凝?是我岳父还是岳母要你来的吗?”邵溪樵一把把古湘凝拉到他身后,并在她抗拒时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违逆他。

    李序朗摇着头说:

    “是我要找她,是我。”

    “哦?”邵溪樵的声音越来越冷。”你找我老婆有事?”

    “我有话想跟她说。”李序朗说,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古湘凝。

    “请。”邵溪樵说。

    “我要单独跟她说。”

    “你做梦。”

    见气氛已趋于火暴,古湘凝于是拉拉邵溪樵的衣袖说:

    “就让我跟李大哥谈一谈,他--”

    “休想。”邵溪樵断然拒绝,抓着古湘凝的手咬牙道:“你把我当成什幺了?居然要我避开好让你和情人单独相处?”

    “你在胡说什幺?我和李大哥才不是--”

    古湘凝试图解释,李序朗却在这时候步伐不稳地朝邵溪樵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嚷道:

    “你别对她这幺凶,听见了没有?不准你对她大呼小叫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最好给我搞清楚。”

    邵溪樵挥开了他的手并推了他一把,李序朗应声倒地,古湘凝惊呼一声想过去扶他,却被邵溪樵给拉了回来。

    “是你妻子又怎幺样?”倒地的李序朗挣扎着站起来。”她不过是你用钱买回来的,你根本就不珍惜她。”

    “这是我们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吧。”愤怒的邵溪樵压下揍人的冲动下了逐客令。

    “我会走。”李序朗摇摇晃晃,搀扶着墙才能站稳。”但我要带湘凝一起走,像你这种不知道惜福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哦?那什幺人才适合她?你吗?”邵溪樵冷笑问道。

    “有钱没什幺了不起,她需要的是爱和关心。”李序朗凝视古湘凝。”既然你--既然你不在乎她,就应该放了她,让她能重新追寻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她那幺善良,那幺孝顺,这样一个好女孩不应该埋没在一桩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里,所以我要带她走,我一定要带她一起走,我--我爱她,她要的爱和幸福我都可以给她,只有我才能给她。”李序朗低头呐喊,一口气就说了这幺一长串。

    古湘凝完全楞住了!虽然说早就觉得李序朗在某方面有些诡异,却从未料到是这样的状况。她从未在人前抱怨过自己的婚姻状况,更不曾和甚至称不上熟识的他讨论过自己的幸福与否。爱她?带她一起走?天!这算什幺?他究竟哪来这幺荒谬的念头?

    邵溪樵愤怒的视线向她袭来,错愕未消的古湘凝简直是百口莫辩。

    这下子真是说什幺都没用了,她慌乱地想着。经过李大哥这幺个酒后的胡言乱语,她就算是跳进河里也撇不清和李序朗的关系了。

    “你马上给我离开,李序朗,否则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脾气,那画面会很难堪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越气愤越显冷静的邵溪樵对李序朗说,火暴的情势已接近一触即发。

    “等等,“无法坐视情况恶化下去,古湘凝要求邵溪樵:“还是让我来劝他吧,李大哥只不过是喝醉了--”

    “醉了?”

    邵溪樵冷笑。”瞧他说起话来条理分明的,像醉了吗?你们在打什幺主意我看得一清二楚,犯不着这幺一搭一唱的在我跟前演戏,我不吃这一套。”他说着挥开古湘凝的手,再次指着李序朗道:“你走不走?我没兴致跟你动手,但可以找辆警车送你。”

    古湘凝一听,推开邵溪樵跑向李序朗。

    “别说了,李大哥,我替你叫辆计程车,你回家休息吧。”

    “你跟我一起走吗?”李序朗似梦似醒,露出微笑看着她。

    古湘凝摇头。

    “求求你别再说了,来,我送你出去。”

    “不用劳烦你,我已经按铃找了警卫。”邵溪樵倚着门对古湘凝道:“你先进去,这儿交给我来处理。”

    “你--“古湘凝蹙眉看着邵溪樵。”你想对他怎幺样?我说过他只是喝多了[奇][书][网]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值得你生这幺的气吗?”

    “进去!”邵溪樵青着脸对她低吼。

    古湘凝不是怕他,但在此刻违逆他只有让情况越来越糟,她可不想这样。

    “请你找人送他回去,别为难他。”她只能这幺说。

    “进去,不许你再替他说话!”邵溪樵破口喊道。

    不准这个不许那个,十足的独裁者!古湘凝恼怒地想着,转身朝卧房走去,她假装没听见李序朗唤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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