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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

作者:陶陶
更新时间:2018-01-06 00:00:00
。”他得趁戈阿娄身体未能行动自如之际,把人都带走,原本他是想一刀子解决戈阿娄,但他现在不能这么做,若真做了,便应了夕川起的咒,一应咒,夕川势必会死。

    “好。”夕川应允,就在这时,她感到一抹剧烈的痛楚,整个人大叫一声,差点软倒在地上。

    “怎么?”

    “阿比……阿比甘莎……”她踉跄地往前跑,而后在一棵树下瞧见阿比甘莎卧趴在地上,腹部流出大量的鲜血。

    “阿比甘莎。”夕川扑上前,将她翻过身。

    原本紧闭双眼的阿比甘莎,睁开双目。“主……主人……你没事……太……太好了……”

    “别说话……”夕川哭泣。“我会救你的。”

    “不……不用了,救……石拍,他……我要他跑,救他……”

    “扎格!”夕川大叫一声。

    “我去。”他立刻往前奔。

    “主人,对不起……”阿比甘莎虚弱地呻吟。“我不该……不该留记号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想要弄成这样的,我没要害主人……”她沾血的手紧抓住夕川的手臂。

    “我知道、我知道。”夕川哭着。“我没怪你。”

    “刚开始……我不想跟着主人是因为……女人都不喜欢我,我想主人也不会喜欢我,只有……男人喜欢我……”她颤抖地抽着气。“所以我才……”

    “别说了。”夕川将手放在她的腹部上。

    “其实我……恨男人的,可他们喜欢我,我的……第一个主人奸……奸污了我,我好恨他,可是……可是没有人相信我,他们都骂我……骂我是贱人,没有人相信我……”

    夕川不停地哭着,阿比甘莎眨眼,感觉泪水滴落在自己脸上。“不需要……为我哭,我恨他们,恨我的男主人,可是他……他给我吃好的、穿好的……我不用再工作,我什么都不会,只有一张漂亮的脸……他们利用我,我也利用他们,我吃他们的,用他们的,我是不是很坏……”

    “不,你是个好人,阿比甘莎。”夕川哭着望天。“祖灵啊!求祢给我力量……”

    “主人,你为我哭,我……心里很高兴,可是不要为我浪费气力……”她颤颤地倒抽口气。“好痛啊!那该死的人……我想要红色的花,放红色的花……在我墓前,谢谢你了,主人……快离开这里,如果你死了,索日可要痛不欲生,心肠……要硬一点,知道吗……”她闭上双眼,揪着夕川的手臂缓缓滑落。

    “不,不――”夕川哭喊。“阿比甘莎。”她将双手放在她的肚腹上,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她不能在这时候被击倒,她要救她,夕川闭起眼,开始诵念咒语。

    这时,索日一路狂奔下山,四周是震耳欲聋的杀伐声,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他只听见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的胸口与腹部两侧因急促的奔跑而疼痛着,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奔跑的速度没有因此而慢下来。

    对于挡在他眼前的人,他毫不留情地以大刀杀过,他的脸孔成了杀戮的修罗,是恶怒相。

    戈阿娄动了一下僵硬的拳头,他胸前的血不断淌下,渗进他眼前的地,敌军杀掠至此,瞧见他的异常,挥着刀向他吆喝杀来。

    刀锋在他眼前掠过,他咬牙嘶吼,牙龈沁出血来,刀锋的寒光逼近,他扬手挥了一拳,正中敌人的脑袋,敌人飞开,撞上树干,脑浆迸裂。

    他动动僵硬的手臂,让人不寒而栗的笑了起来,他豺狼般的黑眸搜寻着,终于寻获目标,夕川就在距离他几尺远的树旁。

    他正要朝她走去,忽然听见震天的嘶吼声。

    “夕川――”

    他转头瞧见索日像恶鬼般披散着发丝,身上染血的朝这儿奔来,他看看夕川,又看看索日,恶意的笑了。

    他弯身捡起敌人背上的弓箭,开始瞄准,冷静地计算着,当索日进入视线范围的那一那,他射出箭矢。

    箭矢凌空划破空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高音穿透耳朵,仿佛察觉到空气中不祥的气氛,夕川抬起头,就在这时,她似乎听见索日的吼叫声。

    “夕川――”

    她正想搜寻声音来处的方向,而后不知什么东西击中她,剧烈的痛楚在胸腔蔓延开来,一那间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以为在不知名处有人承受了剧烈的痛苦,她直觉地想到索日,她惊慌地想找他,想为他抚平痛楚,她想起身,却站不起来,索日的吼叫声再次穿透她的耳膜。

    她想找他,想告诉他,他不会有事的,而后她发现自己缓缓往后倒,就在这时,她瞧见了索日朝她急奔而来,同时,也瞧见了箭矢穿透她的胸口。

    “不――”索日肝胆俱裂地嘶吼出声。

    夕川突然惊觉到四周的安静,她什么都听不见,只瞧见索日,瞧见他痛苦的表情。

    她想告诉他,不会有事的,别哭……但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脸上的痛楚让她想安慰他,可她怎样也发不出声音来。

    “夕川――”索日在她倒下的那赶到,他颤抖地抱起她,双目流下泪水。“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她想告诉他,她没事,她很爱他,他一个人要好好保重,他的五官在她眼前模糊起来,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无力地闭上眼,对不起……她想道歉,话语却冻结在她唇齿间,终究……没能说出口。

    ※※※※※※

    四周是一片寂静,静得让人安心,她走过一片花园,瞧着园中盛开的花朵,她轻抚每片花朵,唇畔露着笑,她好久没觉得这么平静了。

    她往前走着,听见淙淙的流水声,当她发现花园中竟有条小溪时,惊喜地蹲下身看着鱼儿游来游去,其中有一条鱼像极了她小时候养的那条金黄发亮的小鱼,当她正想伸手捞起细看时,忽然发现溪的对面有抹熟悉的身影。

    她惊讶地站起身。“阿……阿西木嘎……”

    男子半转过身,露出灿烂的笑靥。“主人,你喜欢这些花吗?”

    “喜欢。”她惊喜地要越过溪水,没想到溪水却在一瞬间拉宽,由原来的一尺宽度暴增了十倍,她惊吓地望着四周。

    “这些花都是我种的。”阿西木嘎微笑地说。

    夕川正欲开口,忽然瞧见花园中另一抹熟悉的身影。

    “妈……”夕川欣喜地奔向她。

    “别过来。”

    夕川一踏进水中,就让一道力量给弹回来,她整个人往后跌,倒在地上,水面变得更加宽深,连水流也湍急起来。

    “夕川。”

    她抬头瞧着母亲微笑地望着她。“你回祖灵地的时间还没到,快回去吧!”

    “祖灵地。”夕川愣住。“我……我死了……”对了,她好像中箭了,一思及此,她仿佛听见索日痛苦的叫声,那声音远远地在另一头,让她心中抽痛了一下。

    “回去吧!夕川。”

    她站起身,望着隔在两人中间湍急的河流。“妈,你过得好吗?我跟姊姊试过好几次想找你,但是都不成功。”

    “我很好。”她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告诉你姊姊,我跟你父亲的死都是阳寿已尽,与她不相干,要她别再钻牛角尖。”

    夕川瞧着父亲出现在母亲身边,对她露出宠溺的笑。“你长大了,也变坚强了。”

    “爸……”夕川不由得落下泪来。

    “回去吧!主人。”阿西木嘎朝她挥着右手,那只原本已消失的手臂。“谢谢你送我到祖灵地,不要担心我,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他的声音沙哑,满是不舍。

    “回去吧!”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有人在等着你,迟了就来不及了,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他。”

    夕川听见索日痛苦的嘶吼声愈来愈急切,他的痛苦传到她心上,让她的心揪紧。

    “这是妈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夕川惊讶地看见河岸的另一头忽明忽暗的出现愈来愈多人。

    “记住,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是你回去的时候。”

    “我可以带索日他们回去吗?”夕川焦急地问。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微笑,随即听见诵念声在四周响起。

    “这是祖灵为你指的路,跟去吧!”

    四周的景物开始消失,天空顿时暗下,夕川在眨眼的瞬间,黑暗已笼罩大地,她有一瞬间的惊恐,但黑暗中忽然升起一团亮光,四周的诵咒声仍不绝于耳,夕川安下心来,奔向光中。

    ※※※※※※

    夕川在恍惚间听到嘶吼声,那声音像她第一次来到南诏时,在林间奔跑时听到的声音,痛苦的哀嚎穿过迷雾,让她心惊胆跳。她记得自己一直跑一直跑想跑出林子,可雾却愈来愈浓,后来她跑出林子,遇上了……她忽然惊醒过来,是索日,这声音是索日!

    一回到肉体,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晕厥过去,她轻吟一声,首先意识到脸上的湿润,而后是耳边痛苦的悲鸣,像受伤的野兽。

    “求你别离开,留下来……”

    “索……索日……”她虚弱地呻吟。

    他没听见。

    她吃力地抬起手,触摸他的脸。“别哭……”她的手心让他的泪浸湿。

    他僵住,猛地抬起脸,夕川让他脸上表情吓了一跳,他的五官好像变了,变得狰狞,他琥珀色的双眼渗进了鲜红的颜色,像画像中恶鬼的双眸。

    她眨了一下眼,索日却是瞪大双眼,不敢动一下,深怕这一切只是出自他的幻觉。

    “索……索日……”

    泪水滑落他不可置信的双眸,鲜红的血色在他琥珀的色眸中渐渐退去。

    “夕……夕川……”他粗嗄地低吟。

    “主人!”普布与古比叫喊出声。

    夕川微转头,瞧着他们两人都红了眼眶。

    “我很好,我……回来了……”她将视线移回索日身上,发现他的五官已不再狰狞。

    “夕川怎么了――”

    扎格全身湿漉漉地拎着石拍赶到,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石拍,才上岸就听见索日震天的嘶吼,他直觉地认定必是夕川出了事,他一路奔回,在心中不停祷念,求祖灵保佑,希望她平安无事,他们违反天意,使了彝族的禁忌之术,逆转因果,还将夕川给牵扯进来,如果因此害得她丧命于此,他只有一死谢罪,求祖灵原谅。

    “怎么样?”他蹲下身,虽然夕川还活着,可她胸口的箭还真是令人怵目惊心。

    “我……还好……”夕川虚弱地闭了一下眼。

    她一闭眼,便让索日惊慌起来。“夕川……”

    感受到他的惊恐,夕川立即睁开眼。“我没事,我不会离开你的。”

    “先带她离开这儿。”扎格望了一眼四周的杀伐之气。“在这里对她不好。”

    索日立刻抱起她,夕川虚弱地说了一句,“阿比甘莎,石拍……”

    “主人不用担心,阿比甘莎还有气。”普布说道。

    “石拍也没事,只是昏过去了。”扎格示意古比把浑身湿透的石拍抱起。

    普布则弯下身抱起依然在流血的阿比甘莎,虽然她还有口气在,可他不敢告主人她受伤太重,可能活不下来。

    夕川靠着索日,苍白着脸,身上的痛楚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但她不敢让自己昏倒,因为索日会惊慌的。

    “夕川。”

    她望向他,听见他沙哑地说了一句,“不要丢下我。”

    她的唇边漾出一抹淡淡的笑。“绝不会。”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额际,她听见他温柔地说了一句“我心爱的姑娘”。

    尾声

    尾声

    康复之路是漫长而令人疲惫的过程,她将近有一个礼拜的时间都躺在床上,扎格负责照顾她,扑罹蛮的巫师则专心医治阿比甘莎。

    夕川有几天的时间都在高烧中度过,她一度以为自己撑不过来,但只要想到索日痛苦的模样,她又咬牙撑了下来。

    偶尔她会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索日对她说话,他会告诉她小时候的事,有时则念诵彝族治病驱鬼的咒语,为她祈福,希望缠着她的病鬼都能远离,这必是扎格教他的,听着他念诵她熟悉的咒语,让她安心。

    当她能在床上坐起时,差不多已过了十天,胸前的伤口还是有些发脓,周围的皮肤也因为发炎而红肿,索日每天都小心地为她换药,每回见她胸前丑陋的伤口,眉头总是紧紧揪着。

    扎格的治愈之术虽不是顶尖,但总算还是发挥了些许功用,五天后,她终于能下床走动,又过几天,她已能到外头去。索日总是亦步亦趋地陪在她身边,她想去看羊,他就抱着她坐在草地上,听她说话。

    “我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夕川靠着他的胸膛,让温暖的阳光熨着她,好久没到外头,阳光显得特别刺眼。

    “什么事?”他抚着她的脸,在她眯眼时为她挡去光线。

    “我在弥留的时候瞧见了一个好漂亮的花园。”她叹息出声。“还瞧见了我爹娘、阿西木嘎跟符氏的祖先。”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紧她。

    “我小时候,母亲一直告诉我,祖灵住的地方很漂亮,那里一年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后来长大了,我问母亲,阴曹地府是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呢?母亲说那是汉人道教的观念,跟符氏一族的信仰不同,我问她哪个才是真的,她说你信了哪个,哪个就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还是喜欢鸟语花香的地方,不想到黑漆漆的阴曹地府去。”她望着他,抬手抚摸他僵硬的脸,她晓得他不喜欢她说这些。

    “你放心,我要好久好久才会到那儿去,在那之前,我陪着你,好吗?”

    他点头,激动地抱紧她,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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