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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惜之
更新时间:2018-01-08 12:00:00
的眼镜。

    闪一次,她躲过魔掌。

    “不行抢我的眼镜。”

    “眼镜是我出钱买的。”他点明事实。

    “它戴在我脸上,就是我的。”

    “好啊,我来和它沟通,看它属意谁当主人。”

    这回合,长手人获胜,他用左手扣住她身体,教她动弹不得,然后右手轻轻一勾,勾走昂贵眼镜。

    啪答,眼镜拦腰折断,他顺利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你要重见光明的话,得靠隐形眼镜了。”邪恶一笑,他赢!

    大声叹气,她摸索着,窝回床上,猪碰到事情时,最好的解决方式是――睡觉。

    “不准睡。”

    他扛起黄蓉往浴室跑,反正不让猪睡觉,并不违反动物保育法。

    她尖叫、他大笑;她说他流氓,他说其实自己是黑手党;她捶他的胸膛,他说全身舒畅。

    糟糕,严肃的郭立青被小笨猪改造,在不知不觉中。

    走进屋里,到处乱七八糟,满地的饼干袋、糖果纸,沙发上枕头棉被乱成一团。别怀疑,那只猪肯定窝在沙发里,一面吃零食,一面看电视。

    今日,钟点女佣请假,她用最短的时间把家搞成猪窝。

    “黄蓉!”他对空大喊。

    “我在尿尿,等我三秒钟。”

    三十秒,她出现时整整迟到十倍。

    “有没有冲水?”他瞪她,森寒表情教人不寒而栗。

    不过是冲马桶,值得那么生气?黄蓉皱皱鼻子,顺应他的态度。“我忘了,等我一下。”

    忘记?她怎不忘记穿裤子、不忘记洗手、不忘记肚子饿嘴巴馋,偏偏忘记冲厕所?坏习惯!

    转身,黄蓉跑回浴室,哗啦哗啦冲水声响过,再回到客厅时,她满脸巴结。

    “谁弄的?”他指指桌上脏乱质问。

    虽是疑问句,但口气不容置疑,是她,就是她,再没有别人了。

    “如果我说有两只猫狗闯进来弄乱的,你信不信?”

    “不信。”他老是瞪她,瞪到两眼抽搐。

    “唉呀,明天再收拾啦,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牛排吗?快点快点,免得牛排被人点光了。”

    她的良心被狗吃掉,丝毫不觉得破坏环境需要背负罪恶感。

    “你的生活习惯真的很糟,去,把垃圾拿到垃圾桶丢。”不管,他要训练她成为正常人。

    “不能明天再做吗?反正明天有新的垃圾,等到集很多时,再一起整理,才不会浪费力气。”

    集很多?她当在7-Eleven收集磁铁。

    “马上动手。”他大叫一声,叫得她耳膜震动,乖乖地,她照做。

    黄蓉用大拇指和食指抓取“一个‘纸袋,慢慢走到厨房,扔进垃圾桶;走回客厅,笑笑,再用拇指、食指抓一个,走回厨房,再扔进垃圾桶。

    她走着走着,速度增快,没别的原因,纯粹因为他的表情太精采,精采到她不得不劳驾玉腿,请它们加快速度。

    当她第五次在桌面上拾起洋芋片纸袋时,维苏威火山爆发,几万个庞贝人民无处可躲,黄蓉吓得松手纸袋,怔怔地盯着岩浆流向自己。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又叫,叫破她可怜的老鼠胆。

    “我在整理桌子啊,是你叫我弄的,你忘记了吗?”怯怯地,黄蓉回答,她发誓,真的看见他头顶冒出缕缕轻烟。

    “你这叫整理桌子?”怒气累积,下颚紧绷,双拳在身边死握,他想掐死她,真的很想。

    “不然叫什么?运动?休闲娱乐?”她实在不晓得他要的答案是哪一个。

    “叫作混!你不能把垃圾桶搬到桌子边,一口气把垃圾扫进垃圾桶?”

    “你叫我搬垃圾桶?不、不好吧……那个很脏……”他们家里,这种肮脏工作是由男人专门负责的。

    “你的字典里面居然还有脏这个字?”

    “我当然知道脏是什么意思,不用去翻字典啦。”她大声反驳。

    “那桌上这堆东西代表什么?”

    垃圾=垃圾桶=脏,不想脏,就随时随地保持环境整洁,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不懂?

    黄蓉不说话,怀疑地看他,那么简单的事居然要问她,他的头脑是不是烧坏掉?

    “你真的不晓得桌上这堆是什么?”她轻声问。

    “我叫你回答!”

    “那是袋子嘛,用来装饼干的东西,你就算不吃零食,总该在便利商店里看过吧?何况饼干还是你买回来给我的。”

    好冤哦,他到底在吼什么?吼得她头昏脑胀。

    忍,她是用来挑战他情绪极限的女人。

    没错,他贱、他无聊,没事买饼干来欺负自己,明知道她是个世界级的脏女人,明知道跟她在一起容易得疟疾加鼠疫,他还是眼巴巴的等着她回转心意,等她点头说――当你的女人,我愿意。

    他无条件对她好,他无条件把她捧在手掌心,他从未对任何女人这样,没想到,她得寸进尺,用她不堪的生活习惯污染他的家。

    “吃过饼干的袋子叫作……”咬牙切齿,他一字一字问。

    “叫作……饼干袋?”她小心看他,唯恐说错话。

    寒光乍射,他怒吼:“饼你的大头,那叫垃圾!”

    “不对,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才叫作垃圾,垃圾会脏、塑胶袋不会脏,从不脏的塑胶袋变成会脏的垃圾,主要原因在于垃圾桶,所以垃圾桶很脏,尽量不要乱碰,不然很容易染上细菌,死掉掉。”

    她用最大的诚意向他解释,因为知识是种不说不明的真理。

    好个“死掉掉”,懒人最好的借口说词,他的钟点女佣一用七年,也没见她伤风感冒,外加“死掉掉”。

    “谁说的?”立青问。

    “我妈妈说的,她当二十几年的家庭主妇,对于整理家务很有经验,所以,她一定是对的。”

    呵,原来他该掐死的对象是她老妈。

    智障的学生是谁?是白痴!蠢妈妈绝生不出聪明女儿,除非遗传基因出现重大突变。

    他投降了,在这个回合。

    “算了,你去洗澡,这里我处理。”他有强烈无力感。

    “好。”

    摆脱整理客厅的重大工程,她笑咪咪进浴室,等她再走出同扇门时,客厅焕然一新,连房间的枕头棉被都换上新花样。

    “哇,好厉害哦,你怎么办到的?”

    她冲到他面前,拉住他双手,肃然起敬。

    叹气,他搂住她,没好气回答:“是魔法。”

    没办法,谁教他喜欢上这么矛盾的女人,明明长相干净清新,偏偏生活习惯脏乱得无与伦比;明明视力接近失明,偏偏枪枪神准,教人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大喊佩服;明明中文造诣不坏,新诗写得有模有样,偏生断章取义,把成语用得乱七八糟。

    对于这种特殊女子,除了当成濒临绝种的动物保护,你还有其他作法?

    “你有魔法,太棒了,用你的魔法帮帮我吧。”

    “你又弄脏什么地方?浴室吗?等我洗完澡,我顺手整理干净。”

    整理浴室,小事一件,因为黄蓉,他的工作能力与日俱增。

    他能一面赚钱,一面想她;他经过点心店时会自动停下,为她带回新零食;他学会精准计算她的睡眠,调整自己的下班时间,一天一天,他的超能力被她训练成形。

    “不是啦,你用魔法帮我弄眼睛。”她勾在他身上说话。

    “眼晴怎么了?”

    推开她,他仔细审视她的双眼。

    她的眼睛布满红丝,汪汪泪水填在眼睛处,每个眨眼,隐形眼镜都会随之移位。

    是过敏?看来她真的不适合戴隐形眼镜,再走趟医院好了,看看有什么好办法。拿来吸棒,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拔去眼镜。

    “好点没有?”他问。

    “不痒了。”

    “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有……这里……”她比比自己的左胸。

    心脏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他紧张问。

    “我习惯看着你的脸说话,没了眼镜,看不清晰,心里不舒服。”

    她的话蜜上他的心,看不见他,她便不舒服……多好的甜言蜜语。

    若她不是小猪,他会猜测她别有所图,以为她要从自己身上捞到若干好处,可,她是小猪、货真价实的小猪,没有自尊、不懂耍心眼的笨小猪,所以,每句话绝对出自肺腑。

    他的脸靠近她一点。“这样子,看得清楚吗?”

    她摇头。

    再近几分。“这样呢?”

    她还是摇头。

    他靠近许多,两人的距离只剩下短短十公分。“有没有好一点?”

    “还是有点模糊。”

    “那这样呢?”他抱起她的小屁股,鼻子凑到她的鼻子前。

    她笑开,他的脸在她面前放大,连他的毛细孔都看得见呢!

    她的笑染上他,他低头,热热的气息喷上她的肌肤,心脏迅速撞击,“不要停”的春梦重回她的记忆里。

    他要亲她了,半眯眼睛,任由心悸攫取知觉。

    吻住她的柔唇,他霸道而热切,这是首度,他在黄蓉清醒时吻她,甜蜜依旧,眷恋依旧,他爱上她的吻,如同爱上她的反应迟钝。

    一阵晕然,她攀上他的肩,生涩回应。

    唇贴唇、心贴心,他把她吸进自己的知觉里,爱吃零食的小猪甜了他每个细胞,几千、几万亿个细胞同声欢唱。

    一亲再亲,辗转反覆,忘记呼吸、忘记天地,他的脑海里只有小猪两个字,不断不断撞击,撞心、撞意,撞出火花无数

    黄蓉做过雷射手术,勤奋的立青请假陪伴她,刻意忽视员工的不解与怀疑,全年无休的老板居然在工作最忙碌时期请假休息。

    他为她破例无妨,反正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回合。

    夜里,他替她黏上眼罩,那是怕她睡觉时压到的防护措施。

    “感觉怎么样?”躺在床上,立青问她。

    手术情况很好,医生说,她没有预估中的紧张害怕。

    “我看得见了,不过到处都水水的,好像隔着水在看东西。”黄蓉说。

    “明天醒来,角膜黏合,就没问题。”

    “真好,天亮以后,我再不用到处摸眼镜。”

    “明天下午我带你回去复诊,在这之前,你好好睡觉,尽量不要起床,不要碰塑胶眼罩。”他叮咛。

    “好。”

    “那么,睡吧!”

    立青搂搂她的肩,他们习惯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习惯她在他怀里入睡,也习惯睡前说些无聊废话打发时间。

    她翻身背向他,一会儿,又翻回他怀里,脚跨他的脚,手圈他的腰,下一分钟,她又翻往床的另一边。

    “怎么了?”

    他等着把她弄睡,好回去电脑前,补齐今天的工作量。

    “可能是开刀太紧张,睡不着。”

    “要不要喝杯牛奶?‘’

    “我讨厌牛奶。”

    “要不要听音乐?”

    “不要,我们来说故事好不好?”黄蓉提议。

    “说三只小猪?你对同类的故事一定熟悉。”他取笑她。

    “不对,我们要说跟巨人有关的故事。”她反将他一军。

    “你说吧,我听。”

    伸手臂,他圈她在怀间,教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情绪安稳。

    “从前有个小朋友,名字叫杰克,他们家很穷,有一天,妈妈叫杰克牵母牛去卖……”

    “杰克与巨人的故事,我听过。”

    一个害死受害者的小偷,故事太血腥暴力,不适合头脑单纯的小猪。

    “那你先说。”

    “从前贵州这个地方没有猪,有好事者运来一只猪,因为没有用处,便把它放在山下。

    有天,一只老虎看见它,不知道它是什么动物,便靠近它、碰触它、狎弄它,猪生气了,踢老虎一脚。

    这一踢踢出实力,老虎心想,它的本事不过如此,便跳起来咬断猪的脖子,吃掉它的肉,饱餐一顿离去。这个故事叫作黔之猪,我说完,换你。“

    “你说的故事很熟悉,我好像听过,不过我记得被吃掉的是只驴子耶。”她怀疑望他。

    “是吗?大概版本不同,主角不一样。”

    他在肚中闷笑,她的笨有迹可考。

    “不过,你犯规了,我们要说巨人的故事,你不能说到别的地方去。”

    “一定要说巨人?”他问。

    “一定要说巨人。”她肯定。

    “好,换你讲。”

    “从前有个巨人爷爷,他有座大花园,他的脾气很坏,吓得附近人们都不敢亲近,他还盖了又高又大的围墙,把花园挡起来,不准人家进来。

    冬天,巨人爷爷生病了,他盖着毛毯缩在暖炉前面,他知道围墙有破洞,要赶紧去修补,不然讨人厌的小孩会偷溜进来,踩坏他的美丽花园,可是,生病的巨人爷爷实在没体力去修理围墙。

    果然,有个小朋友发现这个洞,他溜进花园里玩耍,第二天,他邀集好朋友一起来玩,他们的笑声吵醒巨人爷爷,他皱起两道眉,大声喊叫,想把小朋友们吓跑,可是他病了,喊出来的声音又弱又小,更没办法拿扫把赶走讨人厌的小孩。

    一天天,小朋友的笑声传到他的耳边,他既厌恶又痛恨,猜想小孩子一定踩坏他辛苦培植的名贵花草,他不断祈祷,希望春天快快来到,他的身体快点恢复健康。

    终于,冬天过去,春天来临,他的病痊愈,打开窗户,当他想对着小朋友大喊时,你猜,他看见什么?“

    “不知道。”

    “他看见满地五颜六色的花朵绽放,看见小朋友在花丛中间捉迷藏、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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