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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

作者:[美]格雷戈里·凯斯
更新时间:2018-01-09 20:00:00
很清楚了。

    海伦正坐在客厅里的一张椅子上睡觉;她听到房门打开,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

    “小姐,”侍女小声说。

    “海伦,回你房间去,好好睡吧。国王又在召唤我了。”

    “是,小姐。”

    女仆走后,克雷茜帮她褪去衣裙。

    “我好累啊,”艾德丽安叹道。

    “老天!”克雷茜检查着艾德丽安的长袜说,“没有草渍!这可是个我永远学不会的绝招。”

    艾德丽安咯咯笑了起来。她感觉体内的血液像是香槟酒咝咝冒气。窗外的天空已经泛灰,晨星闪出明亮的火花。

    “我们没做那事,”她害羞地说,“他只是亲了我。”

    “他就没有这个企图吗?”

    艾德丽安笑着说:“我想他有,不过非常礼貌。他让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是没有要求什么。”她注意到克雷茜狐疑的微笑,继续说,“真的没有,我知道这很蠢,维罗尼卡。我已经和国王有过很多次。但从某个角度来说,我还是处女。这听起来是不是很荒唐?”

    克雷茜的表情变得温柔体贴。“不,我相信你。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其实我仍旧把你视作处女。”

    艾德丽安仔细打量着克雷茜,寻找嘲弄的蛛丝马迹。“谢谢你,”她最后说。

    “在凡尔赛宫,也只有你一个女人会为这种谴责感谢我。不必客气。好了,虽然你和尼古拉斯的小小邂逅,就值得我们的全部努力;但你……”

    “哦!我在他的房间找到了那东西了,正和我想的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记得巴黎那场舞会吗,记得法迪奥提起牛顿的语气吗?他和牛顿曾非常亲密。艾萨克爵士给我的印象是个非常冷淡的人,朋友很少。但我想法迪奥算是他的朋友。”

    “你觉得他们两个是爱人关系?”

    艾德丽安顿了顿,为自己如此料想感到局促不安。“不,但是克雷茜,确实有那么点类似。这两个人曾经非常珍爱彼此,这是肯定的。但他们已经二十年没说过话了。我觉得法迪奥始终想要赢回牛顿的心,但我认为他的爱已经变成了毒汁。他创造出一件足以杀掉所有伦敦人的武器,用的就是牛顿的理论。”

    “所以你估计他有和牛顿联系的方法。”

    “是的。他想让牛顿知道,维罗尼卡。可能要等到彗星坠向地球的时候,也可能在那之前――也许他想让艾萨克爵士逃出伦敦,好真正理解他的作为。但像法迪奥这种为别人的赞扬而活的人来说,如果牛顿死了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那么他所有的努力就毫无意义。”

    “然后?”

    “然后我给牛顿发了个消息。法迪奥自己发消息时就会发现的。另外,维罗尼卡,有东西看到我在实验室里了。”

    克雷茜皱着眉说:“东西?”

    “是的,一种核心有红点的云,像个眼睛。”

    克雷茜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颤栗,这突如其来的情感,艾德丽安从未在她或任何人脸上看到过。片刻之后,克雷茜又把脸板得好像一尊完美光洁的瓷器。那是恐惧吗?还是绝望?

    但无论如何,克雷茜肯定知道那东西。

    “什么?维罗尼卡,那是什么?你知道。”

    克雷茜摇摇头,但艾德丽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维罗尼卡,可能有很多事,你都发誓不能对我说。虽然我很不喜欢这样,但我能够接受。你说我们未来会成为朋友。但如果你和尼古拉斯现在不是我的朋友,那我就没人可以信赖了。我知道你们都有事瞒着我。你们都有涉及到我,但我却还不知道的目标。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还是要……”眼泪涌向她的喉咙,但艾德丽安把它们咽了下去,再度开口,语气已经变得和克雷茜一样平静克制,“你必须相信我。你已经帮我解决了一个方程。现在帮我把这个也解决掉吧,这回我成了一个变量。”

    “有些事是我不能告诉你的,”克雷茜警告说,“就问我你最想知道的事吧。你要明白,艾德丽安,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自己。”

    “不要敷衍我,维罗尼卡。我现在就要答案。”

    “这不是敷衍,”克雷茜答道,“你看到什么人了吗?在那个大红眼旁边?”

    “可能是古斯塔夫斯。”

    “古斯塔夫斯?我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他是法迪奥的助手。他没参加皇宫举办的假面舞会;也可能参加了,但我们没看到。”

    “助手。该死。我早该想到。”

    “维罗尼卡……”

    “艾德丽安,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克雷茜扭过头去。“你选了最坏的问题,”她说,“看到它们是一回事。这它们还能原谅。但如果你了解了它们……艾德丽安,我已经在为你的性命担心。不要让这份担忧加倍。”

    “相信我,”艾德丽安说,“如果我在劫难逃,就别让我死得不明不白。”

    克雷茜伸手抚摸着她的下颚。一瞬间中,艾德丽安觉得克雷茜会吻过来,但她没这么做。“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她说,“但我向你发誓,你不会喜欢。”

    瓦西丽娅

    瓦西丽娅深沉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把本吓了一跳,因为他之前根本没听到脚步声。本像被扎了似的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把书拍在桌上。

    尽管瓦西丽娅嗓音低沉,但笑声却如银铃般清脆。本脸色羞红,转身看到她站在房间门口,美艳如常。今天她的穿着打扮完全是伦敦式样,天蓝色的裙子再加上剪裁较低的宽松上衣――正好展示出喉咙下面的谷地和一点点……

    “我没想吓你,”她解释道。

    “啊,”本感觉自己很蠢,“不,只是我读书的时候……”

    “文字的风暴缄默了其他声音。是的,我很了解这种感受。你在读什么?”

    “哦,没什么,”本连忙回答,但瓦西丽娅已经看到书名,略微蹙起眉头。

    “《恶魔学》?”她问道,“你怎么会读这么愚蠢的书?”

    “我是从学会图书馆里拿来的,”本辩解道。

    “嗯,但它还是很傻,”瓦西丽娅坚持说,“你最好别让柯林或詹姆斯――特别是西斯先生,发现你在读它。”

    “为什么?”

    “恶魔学是哲学学会现在最时髦的课题。简直是发了疯。”她眼珠一转,冲本笑了笑,“我是来看看你能否陪我到酒馆吃点东西。”

    “伏尔泰先生呢?”

    瓦西丽娅眨眨眼说:“跟他有什么关系?”

    本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哦,我不知道……我只是以为你和他……一块……啊,吃晚饭。”

    瓦西丽娅突然大笑起来,本觉得自己的脸肯定又红了。“你是说你听到我们那天晚上在我的房间里了。哦,本杰明,太失礼了!”

    本敢说他的脑袋肯定要着把火,化成灰了。实际上,他希望如此。“嗯,不,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只是想……”

    “没关系,本杰明。只有我们两个住在这里,我们之间存不下什么秘密。伏尔泰先生确实有一两个晚上,和我一起‘吃饭’,但他和我是非常……嗯,随性的朋友。我不知道他今晚在哪儿,可能是在某个咖啡馆跟文学领域的朋友们聊天吧。”她顿了顿,略显郑重地说,“伏尔泰和我之间的事,我不在意你知道,本,但这件事我不想任人讲谈。”

    “哦,是的,当然,”本说,“慎重是我的座右铭。”

    瓦西丽娅略略皱起眉头。“你不会因此看轻我,对吗,本?”

    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怎么看。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对这种事如此大胆坦白――除了莎拉,但她是妓女。他从不知道女人也会像男人一样追求鱼水之欢――好吧,罗伯特曾提过这种事,但本早就觉得自己不可能遇到这样的女子了。

    他脑袋里胡思乱想,但嘴里却只说:“当然不会,小姐。”

    “行了,本,叫我瓦西丽娅。咱们找家酒馆吧,就算你不饿,我可是能吞下一头熊了。”

    烤肉一端上桌,本就发现自己确实很有胃口。可能是因为刚走的这一大段路:瓦西丽娅想到一家城区的酒馆吃饭,所以他们沿着舰队街,一直走过运河。当然,也可能是在他肚子里发热的那杯葡萄牙酒,以及瓦西丽娅妩媚的目光。

    瓦西丽娅还有一点让他喜欢:她不会让食物妨碍交谈。对本杰明来说,交谈是进餐时的乐事,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让别人老老实实地长时间坐着,对一个话题进行深入探讨。虽然距离养育他的那张餐桌已有千里之遥,但在这科学之都中心的漂亮餐馆里,和一位俄国女子共进晚餐,让他愉快地回忆起自己的童年还有父亲。

    “很高兴你能遇到他,”瓦西丽娅吃着烤鹿肉说,“就算你再也不会见到他,这件事也值得给你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们讲了。”

    “对,”本说,“我可以告诉他们,我在艾萨克?牛顿爵士变得衰老疯癫后曾见过他。”

    “谁比他更有权利疯癫呢?”瓦西丽娅问道,“从没有那个人像他这样才华横溢。我与牛顿的会面――即便考虑到他的精神状况――也是我愿终身珍藏的记忆。”

    “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读那本书,本,”瓦西丽娅说着又为两人倒了一杯红酒,接着招呼侍者过来,在他手里放了三个先令,“再来一瓶葡萄牙酒,谢谢。”侍者离开后,她扬起眉毛看着本说,“如何?”

    “你记得我的故事吗?那个叫布雷斯韦尔的人?”

    “是的。你认为他是个巫师。”

    “瓦西丽娅,这故事里有两件事我没提。我觉得你们都会把我当傻子。如果我告诉你,也许你真会这么想。”

    “哦,让我们来看看吧,”她低声说,“来,把酒喝了,鼓起点勇气!”她说完就从自己的杯子里喝了一大口。

    我会后悔的,本想道。但他还是照瓦西丽娅的样子喝了一口。

    “告诉我你之前隐瞒了什么,我发誓不会把你当傻子。”

    本又喝了点酒,然后把布雷斯韦尔诡异的魔宠,以及出现在以太收报机上的眼睛都讲了一遍。瓦西丽娅似乎没有嘲笑他或是把他当傻子的意思;她反而非常着迷地看着本。

    “我明白了,”她说,“你要知道,你不是第一个见到这些东西的人。”

    “我不是吗?”本问。

    “不。在我的国家,有很多这种东西。女巫把它们当作自己的帮手。我是个哲人,和你一样,本杰明;但就算我也相信自己见过类似的东西,”她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即便在伦敦。皇家学会解散前,有些会员离奇死去。据说你故事里的那种光曾在附近出现。”

    “但它们不可能……我是说,肯定会有某种解释,”本说。

    “对,我同意。这样想,本。过去很多年里,笛卡尔 的机械哲学都是主流真理,对吗?他认为宇宙中所有物体的运动,都是由粒子撞击引起的。你肯定见过那些解释磁力的可笑图谱吧,假定一些螺旋型微粒围绕磁铁旋转,将它们依附在铁上,然后像齿轮似的把铁块拽过来。”

    本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记得这些图谱,回想起来,它们确实非常可笑。

    “五十年前,没有一个精神正常的哲人敢于假设物体间存在不可见的神秘力量,但艾萨克爵士不但敢于提出这样的理论,而且还证明并驾驭了这些力。正因他积极探索被主流哲人当作迷信的事物,这才打开了新科学的大门。”

    “对,对!你说得没错……”本对此表示赞同。

    “马克劳林和其他人可能会马上驳斥我下面要说的话,”瓦西丽娅继续说,“但我想你会明白我的观点,本。也许牛顿门徒们太急于创造自己的正统学说了,完全不肯去考虑那些游荡在光与暗之间的精怪、天使和恶魔。希腊人谈起诸神和鬼怪,只是在犯傻吗?我奶奶把牛奶留在外面给家神 ,是因为老胡涂了吗?还有很多现象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我找到了一本书,”本说,“是本叫做《秘密国度》的文集。其中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叫柯克的人写的,另一部分是戴茨先生所著,主要是对第一部分的注释。他推测莱布尼兹和他的单孢体……”

    “对,对,”瓦西丽娅热情地说,“我承认在很多方面,莱布尼兹是最糟糕的笛卡尔信徒,但同时他也认为以太可能存在感知能力……”

    “我就是在想这个!”本发现自己打断个瓦西丽娅,还在拼命挥舞着双手。酒精的潮汐似乎在脑袋里涨涨落落,但他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听他说出想法的人。“在我看来……嗯,我是说,我读了这本书,它让我觉得有些道理……如果真的存在生命的链条,从最低等到最高等……”

    “就像布朗所说的那样。”

    “对!”本说,“托马斯?布朗爵斯 ,”他发现自己舌头都大了,不觉咯咯笑出声来,“如果这个链条一直从微生物到昆虫到青蛙到狗,以至于达到我们人类。如果在我们之上还有天使和最终的上帝呢?哦,也许我们只是在半路上,而不是终点。我是说,在我们与上帝之间存在的物种,怎么就不可能像微生物和我们之间一样多呢?”

    “完全有可能,”瓦西丽娅说着又倒了些酒。

    本醒来后发现蜷缩着靠在某种温暖的东西上,鼻子贴着一颗黑发浓密的头颅。他心中一阵恐慌,接着就想起来了。他想起瓦西丽娅的晚安亲吻,这个吻一直延续下去。还想起她不停地笑。后来她还用俄语唱了些歌。

    现在他该怎么办?瓦西丽娅还睡着。他吃惊地发现感觉竟如此之好。通过对詹姆斯和罗伯特的观察,他早就在理论上对宿醉这回事了如指掌。

    想把目光从瓦西丽娅身上移开很难,她赤裸的身躯大部分都露在床单外面。昨晚很黑,但今天本可以欣赏到她柔软的四肢,洁白的皮肤。本皱皱眉,又凑近了一点。瓦西丽娅的后背、胳膊和腿上都有伤疤。本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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