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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更新时间:2018-01-10 00:00:00
[十二客花图春之颂1]《牡丹染情》

    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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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云想衣裳花想容……会向瑶台月下逢。

    月中十二位花仙,袅袅姿态令人惜,广寒宫里春秋无,哪知人间夏冬苦。

    谁知那日兔儿顽皮,怂恿园中花儿下凡游玩,十二位神仙驾云轻飘揽水镜,人间一日游,回首已是寻无根,让兔儿给吃了。

    无从依附,仙魂玉魄寄居凡人屋,被那浪汉子瞧了去,画下“十二客图”传咏后世,重入轮回历经人间苦,辗转来到二十一世纪的台湾。

    或是有缘,画此图的后人重得先人张敏叔新绘之“十二客图”,因缘际会之下,觅得花魂精魄神似的十二位出尘女子;并与之共居。

    高贵、雅淡、清纯、动人……种种花姿,因此有了十二客花居。

    贵客牡丹――藏玺玺,是名财经记者,志愿也是成为杰出的财经记者,可是奇怪得很,她总是在无意间挖到艺人的八卦新闻,搞得编辑主任哭笑不得,想改换她的工作内容去跑影剧路线。

    近客芍药――常弄欢,脾气火爆却有点神经兮兮,老是草木皆兵地以为每个人都要找她麻烦,她创作的词曲首首畅销,追着邀歌的艺人一大堆,笔名就叫“隐名”。

    幽客兰花――可向晚,是近年窜起的新锐雕刻家,曾以一尊“绿涅观音”震惊全世界,目前被国内视为国宝级大师,行事极其神秘,不愿曝光。

    野客蔷薇――冯听雨,个性高傲,为人清冷不浮躁,是世界级少数的知名女赛车手,中性的外表俊美无俦,拥护者无性别之分。车疾如豹,不受任何企业或车队招揽,酷爱独来独往,一笑难求。

    寿客菊花――言醉醉,专长是开膛剖腹,而且拥有合法执照,每年中央政府都得付给她高额薪资,民间百姓的说法是法医,正确的官方职等是“验尸官”,一刀划下明明白白,案情得以水落石出。

    仙客桂花――宋怜怜,是出了名的“游牧民族”,一张嘴吃四方,白话一点是打工族,四处寻找“钱’,途,是最富有的穷鬼,因为她是惟一优游在各大邻居中的“小”朋友,而邻居们都非常有钱且慷慨,提供她无数的打工机会。

    远客茉莉――翟小婴,是个生平无大志的孩子王,在街上吃霜淇淋时,意外地被某大儿童节目的制作人相中,开始她大受小孩子欢迎的主持工作,年年获得各大奖项,身价水涨船高。

    佳客瑞香――倪想容,号称是台湾第一的活百科全书,任职于国立图书馆,一颗金头脑价值连城却甘于平凡,舍馆主之职屈就于小小的管理员,老是藏在书堆不见人。

    清客梅花――沈恋梅,有着天籁般的完美歌声,让闻者为之动容,多少经纪人和唱片公司老板,捧着天文数字的钞票求她签约都不为所动,宁可窝在朋友的餐厅当个没没无闻的小歌手,不涉红尘地唱着属于自己的歌。

    雅客茶花――和风,是个极度厌恶电脑的言情小说家,就是坐在家里闲来无事做做“手”工,一双拖鞋走天下,能不出门绝对看她赖死在和室桌前,握着一枝笔天马行空,慵懒的生活观像菲律宾女佣,没人相信她是幻想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创作家。

    静客荷花――方静湖,生性淡泊,因为无法在掌声中找回昔日热爱的音符,便毅然放下如日中天的演奏事业,成为某所学校的音乐代课老师,主教钢琴。

    素客丁香――袁素素,人如其名十分朴素,不爱以飘逸清灵的外貌引起太多注目,刻意打扮锝清清淡淡叫人忽视她的存在,有时像个大楼清洁妇,谁也看不出她原来是受人尊敬的白衣天使。

    十二位女孩,十二篇爱情故事,在花的季节展开,一片片飞舞的花瓣像是她们的欢笑与泪水。

    在一幢十三层楼高的“联合女子出租”。大厦里,爱情一步步逼近。

    第1章

    本报讯――

    亚洲新天王雷锋夜宿凯悦大饭店,其女友江子琪并未随同,但有另一名陌生女子自晚间七点二十五分进入其房间,直至清晨四点五十一分始离开……

    据悉,该名女子乃宏扬企业旗下一名女经理,身材姣好家世清白,甜美的长相不下当红玉女明星,两人私下已交往返五个月,有意在台共筑爱巢……

    财经记者藏玺玺报道

    一篇文情并茂的报纸被人重重地掷在桌上,一张大大的俊男美女相拥的相片,昭然若揭地摊在最叫人注目的角落,视若无睹的可能性等于零。

    财经记者跃上影剧版,怎么看都觉得可笑,连当事人都深感荒谬,明明踩的是某财经大老的线,快门一按却因风大而闪偏了角度,照到不应该出现的画面,错愕得差点掉下阳台。

    足足二十层楼高呐,要死不死的全撞在一起,徒叫英雄气短。

    运气呀!该说一帆风顺还是背到极点?真是恼白了乌丝,百思不得其解,气煞一张红颤。

    “不错唷!拼命妞,这张相片拍得有深度,记得加洗几张给我,我女朋友很迷雷天王。”

    小胖洪其国一掌拍向正沮丧不已的女同事,弥勒佛似的笑容看了令人发火,想捧他一拳找回自信。

    “不要理我,本人正在反省中,要相片自己拿去洗,版税照付。”她在“哀痛”期。

    “哇!你抢人呀!一张底片还抽版税,不如去当银行大盗。”这年头赚钱不容易,他得存老婆本。

    “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不做违法的事,你想去牢里探望我吗?”她哀怨地瞄了他一眼。

    没见她“非常”痛苦呀!从小第一志愿填的是最伟大的财经记者,因为家里穷嘛!以为当了财经记者就可以访问到有钱人,多少透露点消息好削一笔,贴补贴补贫瘠的童年。

    后来懒得守寡的泼辣……呃!温柔妈妈嫁了个马来西亚富商,她的志愿仍是有前途的财经记者,至少递出去的名片好看些。

    T大新闻系毕业后如愿当上财经记者,虽是硬拗来的,好歹她也做得有声有色,报导了几位企业界的财经大亨,为报社赢得不少掌声。

    可是,唉!问题就出在这个“可是”。

    无心插柳的意外多过精心策划,每回临到好戏正上演的高潮时总有人喊卡,峰回路转又是一村新气象,基于职业道德又不能弃而不写。

    这回她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打探到经委会次长和企业家会谈,用了两千元向清洁工借拖把和水桶埋伏在阳台,准备一宇不漏地摘录全程内容好登头版。

    人真的不认邪都不成,她都调好焦距只差按个快门,无故却吹来一阵怪风打偏了腕关节,闪光灯一亮正对着一楼敞开的阳台,一男一女交缠的身影霍然入镜,同时也让房里的保镖发现她的身份,客气地请她交出录音机、底片并报上报社名称。

    偷情事件有什么好写?偏偏财经次长命秘书把底片及冲洗出来的相片送来报社,其他人见状当然欣喜若狂,连夜排版要她撰文。

    她哪知道谁是雷锋,走红不到一年的香港歌手她一概不认识,不巧的是她晓得那女子是谁,两个月前她才以杰出女经理人为标题做了一篇专访,印象不是很好,刚好写来给第三者难下台。

    抢人家的男友最不道德,长得又不丑,何必偷偷摸摸地饭店幽会,见不得人似的深夜造访。

    其实藏玺玺很清楚一件事,她是在迁怒,以报第一手资料流失的仇,故意把时间模糊化,让人多了想象空间,她凌晨一点就离开了。

    反正夸大是记者的本能,渲染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然哪来的狗仔队?她算是替他们打知名度,连日来曝光率多高,访问节目一个接一个,雷锋该来函感谢她神来一按。

    “拼命妞,我看你改写影剧新闻好了,你有那个天份。”而且安全些。

    她一听,马上精神抖擞地护卫起工作权。“我的天份在于挖出不为人知的财经秘辛,谁敢要我换跑道谁就是我的敌人。”

    “敌人?!”小胖大笑地拍拍大腿。“你少笑死人了好不好,我还没娶老婆。”

    “死胖子,你嫌身上的油太多是不是?”她不介意帮他刮一刮。

    “喂!小姐,人身攻击是很伤本人自尊的,不想有免费的书好A了吗?”他只是腰围多一圈游泳的小蛇而已。

    小胖走的是艺文路线,常去探访一些人文风俗、出版社名人,因此有些宣传期书籍来得较一般人容易取得,而他是不看书的。

    既然如此,林林总总的各类书籍自然就分送给报社同事,其中就属藏玺玺抢得最凶。

    “低潮期的财经记者有被原谅的权利,你就认命一点。”哀叹了一口气,她趴在桌上装死。

    他为之一笑。“拜托,离世界末日还远得很,等死还轮不到你。”

    “你不会安慰我两句吗?诅咒你娶不到老婆。”让她安静地死去吧!

    她不要见人了,肯定又要让人笑话一场。

    “没良心的女人,你最好一辈子都写影剧报导。”枉他每回买奶茶都会为她多带一杯。

    什么人不能宠?女人。

    她一听,埋头大声哀号,“噩梦呀!把影剧版拿远些,我以后再也不要看见它。”

    一嚷完,头上多了两记爆栗,影剧版两位大姐狠狠地赏她个痛快,居然敢蔑视她们的专业领域,活得不耐烦了。

    “航空母舰来袭,鱼雷快上膛发射。”小胖开玩笑地模仿军情紧急的播音声。

    “找死呀!洪其国,你太久没脱皮了。”年约四十岁,风韵不减的吴美丽用力揪起他的耳朵。

    他疼得大呼,手下留情呀!大姐,我妈说我这对耳朵长得好。”

    癞痢头的儿子是自个的好,总要找个没人嫌的部位来称赞,方头大耳便是他的注册商标,远远一看绝不会认错,有对猪耳朵嘛!

    “看在你妈的份上,我饶了你这回。”养儿如此是该同情。

    “听起来像是骂人的话。”揉揉耳朵,小胖低声地咕哝着。

    “你说什么?”耳尖的一显河东狮吼。

    “没啦!我说美丽大姐越来越美丽,好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眯着良心以求永生。

    她好笑地插起报纸一丢。少拍马屁了,你指的是玺玺吧!”不年轻了,哪有人家的冲劲,还敢东赚西嫌的抱怨影剧版是噩梦。

    “矛头别指向我,我心已老。”青春犹在,壮志未酬,鸿雁难飞天。

    “小藏,来杯热可可如何?”许秋月善解人意地递了杯可可给她。

    她也跑影剧新闻,较吴美丽年长一点,但皮肤保养得很好,声音细细柔柔的,外人总当她不过三十岁左右,殊不知她打起人来也是很痛的。

    “风光大葬不是很好,小里小气的小葬……哎唷!我的手……”小胖多话地挨了一记螃蟹夹。

    “饭多吃,话少说,跑艺文的一点气质也没有,去学点文化再开口。”什么葬不葬,好好的姓氏胡诌一通。

    “要我像她一样把艺人八卦当财经新闻挖吗?一下巴一努,他随手掏出一条巧克力往嘴里塞。

    以为已被遗忘的藏玺玺愤怒又忧郁地抬起沉重的双眼。“请把我葬了吧,我的事迹不足以传诵。”

    她一说,其他人都会心地笑了,该是属于全方位记者的她,不该独钟于财经一项,太浪费人才。

    其实她有天生的记者本能,敏锐地将尚未接触的新闻主动转化成一连串文字,守株待兔地等它发生再印成铅字,幸运得像是棉花糖不会害她蛀牙,多多益善。

    几乎报社的每个人都希望有她一半的好运,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挖掘到其他报社所追踪不到的新闻,甚至有报社高薪来挖角,期盼天天都有好头版刊载。

    但她从不认为这值得夸耀,反而当是史前绝无的羞耻,能不提起最好三缄其口。

    “喂!小女孩,别摆出愁眉苦脸来影响我的食欲,你等着加薪吧!”肯定,通常来自于金钱。

    “美丽阿姨,午餐刚过没多久,你确定你的腰带承受得了多余的消耗品?”她才不希罕这种飞来横福的奖赏,她是财经记者又不是绯闻狗仔。

    价值感大不相同,成就感受挫,她唾弃自己的攻败垂成,觑吁呀!

    “我是永远吃不胖的二十四腰,别嫉妒我的天生丽质。”吴美丽故意搔首弄姿地卖弄四十一枝花的风骚。

    “一肚子蛔虫的人就用不着现了,一天三餐外加点心全喂了虫。”许秋月在一旁吐槽。

    “许(苦,台语发音)秋月,你嫌自己不够黄莲是不是?”她帮她加味,但不是姑嫂丸。

    “没学问的人,许,三声许,请别因为绿色执政就媚主,扬弃正统的国王叩发音。”小时候她可为台湾国语挨了不少板子呢!

    时代变化得离奇,二、三十年推行国语竞赛,所有的小朋友只能用国语交谈而不许以河洛话发言,一句不小心发了出来便引来群情激奋,好像抓到匪谍似的又是罚钱又是罚站,还少不了被抽几下大腿。

    而现今呢?那些受过荼毒的大官开始反击,不仅绿化得过分还推行河洛话课程,连政治议堂都用过去不许的声音大骂粗鄙字眼,世道真是艰难哦!老百姓无所适从。

    站在新闻从业人士看来是很热闹,不乏没题材填满八大张篇幅,闹得越凶纸才卖得多,她也不好指出乱象惹得人心惶惶,饭碗捧得稳才是重点。

    “玺玺呀,你瞧瞧许仔(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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