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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单飞雪
更新时间:2018-01-10 20:00:00
,变得很渺小。

    柳姚姚说:“姊姊,这三个都是我跟大爷的孩子,姊姊,以后咱就是一家人。妹子有好的就跟姊姊分享,姊姊有的就算妹子一份,我跟姊姊相亲相爱,当然,我会把姊姊的女儿当自己的女儿,姊姊就一个女儿阮罂嘛,当然要好好疼爱啊。也希望姊姊把姚姚的三~~个儿子当自己的儿子疼,好吗?”

    阮夫人心痛!这骚包故意强调她只生个女儿。心寒,这骚包刻意强调她一年生一个,连生了三个男孩。呜……输到惨兮兮。阮夫人头晕,往后倒,旁人赶紧上前扶住夫人。

    输人不输阵!阮罂一马当先奔上去,紧抱住爹,马上学柳姚姚,也娇滴滴地跟爹撒娇。“爹,您回来了,真回来了。女儿见到您好开心,女儿跟娘都好想您啊,女儿爱您啊爹~~”看吧,主动加上几句,比恶心,她会输吗?阮罂卯起来帮娘霸占住爹。

    可恨,情势对她不利。柳姚姚立刻朝儿子们使个眼色,三个死小孩,一拥而上,挤开阮罂,全抱住他们的爹,予以反击。

    明德说:“我也是,我也爱爹!”

    震天说:“我更爱,我最爱爹!”

    威武说:“我最最爱,我最爱我的爹爹爹!”

    “呵呵呵,好好好,爹都爱,爹每个都爱……”阮大爷右手环住两个小孩,左手环住另一个,怀里还窝着美丽的妾。只有一个揽不到,被挤出爱的圈圈的女儿;还有一个太远揽不到,让婢女扶着双腿发软,大受打击站不住的阮夫人。

    这三个死小孩得意没一会儿,忽然一个个啊啊啊地中剑、中刀、中匕首,通通倒下来,躺在血泊中。而伤得最重的是柳姚姚,她头上插了匕首,背后中了一刀,屁股还插了一把长剑。

    当然,这惨烈画面,不过是阮罂脑子里的想象。唉……

    阮夫人从早上哭到中午。

    婢女送来午膳,劝着:“夫人,别哭,吃点东西吧,哭坏身体多划不来。”

    阮夫人赶婢女出去。

    阮罂坐床上,看着娘哭。

    托盘上放了膳食,香喷喷,夫人没食欲,只顾着趴在桌上哭。

    “娘,你要哭到什么时候?”

    “你爹被人抢走了,我还不哭吗?还问,你还不哭啊?你忽然多了三个弟弟啊,呜呜呜呜……”

    窗口,冒出三个小坏蛋,从左至右,是明德、震天、威武。他们看好戏似地趴在窗口笑。

    阮罂下床,站在窗前,双手环胸,也对他们笑。“好弟弟,有事吗?”

    明德说:“大娘在哭啊?哈哈哈。”

    “大娘大娘不要哭,哭病以后没药医。哈哈哈~~”震天笑。

    “大娘大娘还在哭,哭得家里淹大水,哇哈~~哈~~”威武笑。

    阮罂也笑。“吃过午饭没?嗯?”抓了鸡腿,眼睛盯着三个臭小子,问:“要不要吃鸡腿啊?”

    他们笑。“阮罂阮罂是姊姊……”又笑:“阮罂的娘很爱哭……”又大笑:“阮罂的爹不爱她……”又更大声笑:“阮罂的爹也不爱她娘,嘻嘻嘻。”

    阮罂也笑嘻嘻。“别顾着笑嘛,来,吃鸡腿。”

    接下来的事,是怎么发生的?当时,阮夫人正趴桌上痛哭,没注意到事情发生经过。阮罂笑咪咪地,那三张坏脸也笑咪咪地。他们看阮罂掰鸡腿,后来,什么都没看见就――

    “哇啊~~”一根鸡骨头插在明德眉心。

    “唉呀~~”另一根鸡骨头在震天脸庞划出血痕。

    “……”

    威武没出声,他没办法出声,因为一根鸡骨插在他嘴里,他楞住,大声咳嗽,三个死小孩吓得奔去告状。

    “吵死了!”阮夫人抬头,骂道:“都住进来了,还来示威吗?呜呜呜呜……”

    “不气,都走了。”阮罂坐下,安慰娘说:“有什么好哭嘛?反正爹常常不在,有爹没爹都一样。”

    “你不懂,娘很爱爹,可是爹不爱娘,娘才伤心哪!”

    “那不要爱他嘛。”

    “怎么可能不爱?娘有血有肉哪,是人都需要爱,尤其女人,你懂吗?”

    阮罂不懂。

    第三章

    这天午后,阮罂上山找师父。听见林间回荡着琴声,知道是师父在奏琴,阮罂摸出师父给的悦音匕首,抽掉短鞘,拔出利刃,短匕对着布满凹痕的刀鞘敲了几下。鞘身震出白光,迸出脆响,呼应琴声的方向。

    于此同时,远处,槐树下,正在奏琴的司徒剑沧,听见回音,嘴角浮现淡淡笑意。知道是谁找来了,他拨乱琴弦,转瞬空灵的琴音转变得激越复杂。

    循着琴声,阮罂找到师父。

    他不悦地瞥她一眼。“你听音辨物的能力还不够好,这么久才找来。”

    “师父故意将旋律奏那么乱,扰乱了我的耳朵。”她懒洋洋地说着,坐下。

    “能力不好,怪别人。”司徒剑沧搁下琴,转头,看见阮罂垂头丧气着。

    “我可以去西域了吧?”她问。“这个……劳烦师父帮我看看。”她从怀里抽出帐册,交给师父。

    司徒剑沧翻开帐本,数算了一会儿,说:“再半年,你去西域的盘缠就够了。”

    帐本是阮罂托总管福伯帮她保管的,里面记载着阮罂请总管出面投资的几间商家纪录,还有累计的报酬。当然意见都是师父给的。

    阮罂没架子,跟下人们交情好,阮府的仆人有麻烦不是找夫人,都找阮罂处理,几乎有求必应。久而久之,大家感情像朋友,什么话都能说,连阮罂要去西域的大计,下人也帮着保守秘密。

    “还要半年啊?真久。”阮罂叹气,以后家里多个骚包的二娘和三个讨厌鬼,更待不住了,光想就闷。

    “师父有东西给你。”

    司徒剑沧从袖内抽出卷轴,交给阮罂。

    阮罂摊开,是往西域的地图,巨细靡遗地描绘路线。师父亲手绘制的?瞧那笔触细腻,是师父的风格。

    司徒剑沧说:“放地上,我解释给你听。”

    她将地图放在草地上展开,司徒剑沧指着地图指导阮罂。“从长安要经过河西这一带才能到西域……”他修长的指划过行经的路径。“你从京城出发,由这儿走到西域,大约要三个月的路程。”

    图上标明着沿途的旅店,标记每一乡镇该注意的事项,要回避的险处,哪儿可以添置马匹干粮、哪儿治安特坏……阮罂望着地图,看师父这儿指指,那儿指指,解释路上切记的事,她听着,心烦意乱。

    这么大张地图?师父花多少时间绘制的?这么用心?还标明每一处地名?难道……师父是疼她的?师父并不是像外表那么无情?

    阮罂好感动。她忽然觉得半年后去西域,似乎太快了。慢点去吧,能这样跟师父相处,很好啊。这一想,蓦地记起娘说的话――

    女人,都需要爱。

    阮罂惶恐了,这心头热呼呼的感受,莫非是爱上师父的征兆吗?又想起娘的眼泪,还有爹的薄幸。内心抗拒了,不,不可以爱……男女情爱有什么好?瞧瞧娘的下场,想跟娘一样吗?太可怕了,她竟为了想跟师父相处,忘记去西域对她有多重要。

    阮罂转头,看着师父。从树梢筛落的光影,在师父脸庞闪动。师父专注地陈述往西域的路径,阮罂却贪看他英俊的侧脸。看着看着,忽然她说:“我爱你。”

    他震住,回过头,看见阮罂漆黑的眼瞳,正骨碌碌地打量着自己。那模样,让他想到饥饿的猫,正磨牙张爪,准备热情地扑向什么,他心跳漏了半拍。

    “师父,我爱你。”她又说一次。

    “胡说什么?”他往后挪,挪出距离,瞪着她。

    她手撑在地,趴着,竟大胆欺近过来,盯着他的眼睛。还说:“我爱你。”

    他眸色一沈,厉声道:“别开玩笑!”

    阮罂定定瞅着他,脸儿逼得更近,近到他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近到他觉得那润着光泽的红唇,已软软热热地触到他的嘴……

    春寒正料峭,但他觉得置身热夏。表面维持严肃,但内心慌,不留痕迹地又往后退了一些,她却得寸进尺,放肆的又靠近一点。

    该死,他的身体绷紧,紧得像渴望出鞘的剑。

    假使她再靠近,更靠近一些……他会不顾她感受,强悍反制,将她按倒,狠占住那片唇,深且热烈地惩罚她,接着再……

    他心烦意乱,招架不住,思绪大乱,没了主张。

    阮罂倒显得比他沈稳、镇定。这丫头凝视师父,像个嗜血的小“饿”魔。

    “你不爱我,对吧?”她问。

    “对。”司徒剑沧说得斩钉截铁,可心里,乱得一塌糊涂。

    “好。”

    “好什么?”忍不住大声,他震怒,无名火起。平日自豪能看穿人心,这当头,竟看不穿这丫头在想什么,说什么“我爱你”,他竟分辨不出她说这话是真是假。从她的表情,他揣测不到。急着想辨识她神情里的蛛丝马迹,结果是看得更模糊,内心更混乱。

    “你闹够了吗?”他从齿缝迸出这句,却像在挽回颓势,掩饰自己的狼狈。

    阮罂低头,摸着心,凝视心窝。“嗯,我习惯了喔……”

    “习惯什么?”

    “不爱的感觉啊……嗯,还好嘛。”她摸摸眼睛,没哭;按按心口,不痛。好,也不伤心。“被师父拒绝,我不难过啊,没什么大不了嘛,我不需要爱啦!”娘还说女人都需要爱,胡扯。

    “你究竟瞎闹什么?”司徒剑沧怒斥,简直一头雾水。

    阮罂笑了,退身,坐好,将今儿个家中的事全说给师父听。

    “唉,你看,我娘这辈子的时间青春啦,都浪费在爱我爹上,结果呢?爱情哪那么了不起,我不希罕。被拒绝,不被爱,有什么大不了?你看刚刚你说不爱我,我不伤心。师父也听见了,我说我爱你,说得多容易。可见得爱这个字,对我没作用,没感觉哩!”

    她最喜欢的人是师父,最在意的人是师父,结果师父不爱她,她能无所谓,也不痛心,那么应该可以将爱撇下了,不再受它影响。阮罂竟得意洋洋起来,还沾沾自喜,仿佛练成大武功。

    好险,没被师父影响。好险,被拒绝也不难受。她捱得住。

    司徒剑沧那躁动的身心,瞬间冰冷。他凛容,一霎时,不知该为阮罂高兴还是悲哀。难解是,她这段话,惹他心头惆怅,他的感觉,像一下子斩了九十九个人那么疲累,虚乏。

    “你拿我来试?”

    “是啊。”

    “可笑。”他冷笑。

    “你说过我可以明着利用你嘛。试试你的反应喽,顺便试试我的感觉啊,看样子你对我来说,没太大意义。师父不介意吧?不觉得受伤吧?”她嘿嘿笑,眼睛闪着狡光。

    司徒剑沧心头一震,是作茧自缚,教了个顽徒,很懂得将他的话举一反三,更懂得将他物尽其用。他哭笑不得,身不由己。他该高兴?不,心里没高兴的感觉。

    司徒剑沧忽然间明白了,伤心,两个字,描述的正是这种感觉。

    “没有感情,就不会受伤。”但现在,他明白受伤是什么感觉。

    像说给自己听,司徒剑沧对阮罂的行径下了注解。

    “是啊,的确是,没感情就不会受伤。”阮罂默念一遍,笑盈盈说:“像我母亲早想开的话,就不会吃苦受罪了,对吧?”

    阮罂欷不已,怔望地上的琴,俯身,拨一下弦,响音清脆。

    “师父不爱阮罂,阮罂也不爱师父。师父谁都不爱,阮罂也学你,谁都不爱。”

    她又拨了一下琴弦,那响音震痛司徒剑沧的心。

    阮罂又说:“将来我去西域流浪,到处玩,像我爷爷,到处跑啊跑,不要像我娘,活得窝囊,每天在家等我爹,我爹反而到处跑。将来,我要跑得远远,情愿让人等我,我不等人……”她目光骤冷。“师父,我要当个很无情的人。”

    “好,就当个无情的家伙。”他的声音喑哑,冷厉的眸子,反变得异常温柔。

    “像师父,我从没看你伤心,你那么无情,才是最快乐的。我跟师父学。”

    不,他不快乐。阮罂误解了,他会这样,是不得已。他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冷漠,他冷漠是因为……

    糟,他眼睛好涩。他怎么又想起那些黑暗的事来?

    忽地出手,拉她过来,按坐在他面前。

    “等一下练剑,把头发扎好。”

    司徒剑沧帮阮罂扎头发,挑起发丝,一束束交错绑紧了,用小草一束束圈起。

    司徒剑沧心乱如麻,愁肠百结,心里布满的,是一幕幕不堪回首的过往。他岂是个天生的无情人?是命运造化,让他选择冷眼看世情。

    “阮罂。”

    “嗯?”

    “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他不是对她没感情,而是不敢有感情。

    “什么意思?”

    他没多作解释,只说:“以后去西域,就高高兴兴地做你喜欢的事。生命很可贵,你活着,才能谈梦想。去西域的途中,若有任何状况,记住,保命最要紧,不可莽撞冲动,行事要三思而后行。”

    将密密的发一束束扎好,司徒剑沧暗暗惊讶着,惊讶自己能用这么温柔的口气说话。原来要碰上喜欢的,人的声音就会改变。

    阮罂望着草地上闪耀的阳光。“师父,你有梦想吗?”

    “没有。”

    “我以为考状元是你的梦想。”

    “师父考状元,是为着见到皇上。”

    “为什么要见皇上?”

    “要办一件事。”

    “什么事?”

    司徒剑沧敲她的头。“问那么多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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