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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

作者:董妮
更新时间:2018-01-11 04:00:00
帮娃娃换过无数次尿布;最近几天上育儿课,老师还教了好几招,可以站着换、躺着换、抱着换……总之,她如今已成为一个换尿布高手了。

    崔羽招呼着崔胤风返回婴儿房,但他始终抿紧唇、不动如山。

    「走啊,怎么不走?」崔羽伸手推他。「尿布都在婴儿房里,不回房间,我怎么帮娃娃换尿布给你看?」

    「喂!」崔傲横了他一眼。「你该不会不想帮忙吧?」

    崔胤风低声叹了口长气。「大小姐,娃娃是女孩子。」

    「废话,这么明显的事实,谁看不出来?」崔羽用力拖着他。「但不管娃娃是男孩或女孩,尿湿了都该换尿布,你别再杵着当木头了好不好,」

    「而我是男人。」崔胤风无奈地低喟。

    崔羽眨眨眼,就在她仍用心思考崔胤风话里的真意时,崔傲已经控制不住地狂笑出声。

    「老天,胤风弟弟,你该不会是在告诉我们,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你不能帮娃娃换尿布吧?」

    崔羽瞪大眼,不敢相信崔胤风竟古板至此,但瞧他波澜不兴的五官上隐泛坚毅,她、心里有数,这位胤风弟弟真是根货真价实的大木头!

    「你疯啦?娃娃才一岁多,屁个男女授受不亲啦!」

    崔胤风不说话,以沉默诉说着他的坚持。

    「你脑袋装石头啊?这幺不通透!」她快气爆了。

    可崔胤风就是这性子,否则崔羽和崔傲喊了他二十几年的胤风弟弟,他不会自始至终以「小姐、少爷」回之。

    这称呼的起源不是恨、不是怨、也不含嫉妒与羡慕,他只是在赎罪,赎他生母气死崔羽和崔傲亲生母亲的罪过。

    他不知道这罪得赎上多久,但起码在崔羽和崔傲开口说出原谅他的话之前,他会一直做下去。

    崔羽和崔傲太了解这个弟弟的死脑筋了,互视一眼,两人同时喷火。「他妈的,今天要不让你这个大笨蛋学会换尿布,我就跟你姓!」两姊弟对着弟弟吼,十足地赖皮,毕竟三姊弟都姓崔,谁跟谁姓又有什么不同?

    崔羽和崔傲开始对着崔胤风又推又拉、威胁利诱齐出笼,目的只有一个,矫正他那「男女授受不亲」的歪念,迫使他学会帮娃娃换尿布。

    但崔胤风又岂是寻常人等,崔羽和崔傲恶整了他二十馀年,仍戳不破他那张冰块脸,又怎可能在短短一夜间疏通他那颗装满石头的硬脑袋?

    结果一女二男就在走廊中间上演起一掣手足相残」的好戏,至于背景音乐当然是娃娃那震天响的啼哭声喽!

    「走!」

    「不走。」

    「去帮娃娃换尿布。」

    「不去。」乍闻陌生声响,崔傲和崔胤风同时停下动作,摆出防备姿态,善尽男性义务地保护起场中唯二女子。

    至于崔羽,她只觉脊梁骨一凉,一双凤眸圆瞠成铜铃眼,不停地瞪大再瞪大。「怎么可能?」那声音的主人不是被她给软禁起来了吗?怎会突然出现?她该不会是在作梦吧?

    她胆战心惊地望向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口,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分钟好似一年那幺长,就在她以为她这辈子都等不到那个答案时,一道微跛的身影缓缓爬上了楼、慢吞吞地朝她所在方向走了过来。

    「哦!天哪――」当她看清来人的面孔时,压抑许久的尖叫声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该死的,你怎么出院的?」

    第五章

    说起君则思的出院过程,那真是一篇可歌可泣的奋斗史。

    入院不久,他便发现自己被困死病床上,吃饭有人喂、尿尿插导管,甚至连想梳洗一下都有一群医生、护士抢着为他服务。

    他几乎变成一只等着被送上祭台的神猪,除了吃饭、睡觉外,不被准许做任何事。

    难道他的脚真的伤得这么严重?他满腹疑云,却得不到答案。

    因为每回他一开口询问,身边一堆人就吓得像身后有鬼在追;觑着他们发白又发青的脸色,他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他的脚是残废定了!

    直到他入院第十四天,医生敲掉他脚上的石膏,他试着做复健却被禁止,自此如同软禁般地被困锁在病房内;他终于发现事情不简单。

    崔羽也算够狠了,威胁加利诱,收买整楝医院的人为她做事,目的只有一个,将他强留在医院三个月,直到她学会全部的育儿技巧,有本事一肩扛起教养娃娃的责任为止。

    她很努力地想跟他抢娃娃的监护权,自以为只要她有能力、够本事,娃娃必能归她所有。

    但她忘了一件事,君则思亦不是省油的灯,否则早在君家父母双双失踪、又遗下大笔债务的同时,便被这个现实社会给吞食到连骨头也不剩了。

    他冷眼旁观全医院的人为了困住他所做出的种种防范措施,在尚无基本行动能力时,他聪明地选择「忍耐」为一切行为的准则,让日子在风平浪静中缓缓流逝。

    不久,监视他的人们不知不觉地卸下防备;他乘机窃得更多的私密时间,用来作复剑又过十天,他的脚总算争气地重新站了起来,可以靠着拐杖行动自如。

    然后,他又花了数天时间寻找监视网的漏洞,直至今夜,那个理应在他房里守夜的看护跟着某新近实习医师幽会去了,他终于逮到机会逃出医院。

    过程不算容易,但他做到了,眼底抑制不住地迸射出骄傲的眸光。「虽然你似乎并不欢迎我,但我一直很想念你。」他对着崔羽说,神态一派正经。

    想念她?是想她死吧!崔羽懊恼地瞪大眼。「你来我家做什么?」她不会为了留难地而愧疚,因为那是他自找的。也不想想是谁千里迢迢地跑到瑞士办理李馨的丧事、又花费钜资替娃娃寻父?出钱出力的全是她,他凭什么来检现成便宜?

    君则思跛着脚走到崔胤风身前。「我来帮娃娃换尿布吧!」他伸长了手等着崔胤风将娃娃交到他手上。

    「别把娃娃给他。」崔羽吼。

    可崔胤风却瞧见怀里的娃娃迫不及待对君则思探出一双小小手臂,迷蒙的泪眼浮现渴望,显示出娃娃对君则思的依赖,他没有理由区隔他两人。

    崔胤风二话不说,将娃娃还给了君则思。

    「崔胤风!」崔羽尖叫,上前扭住他的耳朵。「你耳聋了啊?我不是叫你别把娃娃给他吗?」

    崔胤风不说话,任她叫、任她扭,就像根没感情、没知觉的木头。

    崔羽忍不住气结,为什么她周围的男人都是这副死德行?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混帐到了极点。

    「你这个死人,气死我了!」火到最高点,她捉起崔胤风的手臂就想咬下去。

    适时,君则思抱着娃娃若无其事地走过她身边。

    她赶紧舍下崔胤风。「慢着,你想把娃娃带去哪儿?」

    「在这种情况下,」他指着娃娃湿透了的尿布。「我除了带娃娃到有尿布换的地方外,还能去哪里?」

    她瞠目结舌半晌后,恍然大悟地频频跳脚。「好冷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她大步追上前,白嫩的藕臂伸长。「你快把娃娃还给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他只当她在唱山歌,继续悠哉地往前走。

    一旁的崔傲突然爆出一阵轰天大笑。「噢,拜托,老姊,你的兴趣还真是打小没变过,永远只对木头怪癖男有意思。」

    「你在说什么鬼话?」竟敢说她对那个混蛋君则思有意思?欠揍!想也不想地,她先一记飞踢踹过去、两只铁拳紧跟着杀到。

    崔傲低头、侧身,大掌掠过崔羽削薄的短发,在她软嫩的耳垂上轻捏一把。「先别急着恼羞成怒,有本事你就用现在对付我的这招去对付那个跛脚男,还怕不能将娃娃手到抢来?」

    揍君则思?崔羽一愣,她从未起过这念头。

    「我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小人吗?」她冷哼一声,甩下崔傲,迳自追着君则思去了。

    「你不是小人,你只是个精明狡诈的女人罢了!」崔傲笑揽过崔胤风。「胤风弟弟,你说咱们老姊是不是栽了?」

    崔胤风没有表情,只是一迳儿地沈默着。

    崔傲也不逼他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不过我瞧那个跛脚男的性子就跟你差不多,拿沈稳当美德、视寡言为座右铭,实在是闷到极点了;为了老姊日后的生活情趣着想,看来我得牺牲自己,多努力想些主意磨练磨练他。」

    「喂!」话到一半,崔傲抬起手撞了撞崔胤风的腰。「你有没有什么好方法?贡献一下吧!」他抬眼觎着崔胤风,戏谑的眼在瞧见他耳上的红点后,倏然转沉。

    「我说胤风弟弟,你还记得自己的身分吧?」崔傲拉下他的头,舌头舔过他耳上的血迹,那该是方才崔羽盛怒中不小心留下的伤害吧!唉,老姊就是冲动。不过这崔胤风也很可恶,耳朵被拉痛了也不说,笨蛋一枚。

    崔胤风没说话。

    崔傲扳过他的头,要笑不笑地瞪着他。「少爷我呢,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自个儿的玩具受到损害,你要够聪明,就给我好好照顾你耳上那道伤,想办法让它尽快消失,否则……」他狞笑。「别怪少爷对你不客气。」语毕,他用力推开崔胤风,踏着冒火的脚步飙出别墅。

    留在原地的崔胤风愕然摸向自己的耳。什么时候受伤的,他怎么不知道?可是指上的血迹又骗不了人。

    「奇怪!」他面无表情地耸肩,唯有那双眼眸黝黑深沉,直似两只宇宙黑洞,外表看似无奇,里头却不知隐藏了多少痛苦。

    崔羽在娃娃的婴儿房里找到了君则思,他倒聪明,没人引路也找得到。

    「你怎么知道娃娃的东西都在这里?」她忍不住好奇。

    「奶臭味。」那么明显的味道他一上楼就闻到了,哪还会找不到。

    他居然说「臭」那个字?该死!摆明着是在亏她没有善尽照顾娃娃之责嘛!

    「你到底想怎样?」她冷问,倚在门边看着他帮娃娃换尿布,那倾斜的站姿瞧来十足的不稳靠,显然脚伤尚未痊愈。刚才崔傲还建议她使用暴力将娃娃抢过来,说是很简单啦,做起来也不难,可她高傲的自尊心偏偏不屑此等卑劣事。

    君则思沉默着,直到帮娃娃换好尿布后,他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抱着娃娃,缓缓滑坐到柔软的地毯上。

    「我希望你去医院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笑话!」她撇嘴。「你没有家人了吗?干么不叫他们帮你,非要我不可?」

    「理由你应该很清楚。」那些被她收买的医生、护士,若无她亲口下达的解严令,谁敢放他出院?

    原来他已经知道她对医院搞鬼的事了,但那又如何?他无凭无据,也是拿她没辙的。

    「我若不答应呢?」她仪态万千地走到他身边,笑语中含着恶意。

    他招呼她一起坐下。「那你就是在逼我使出杀手锏。」

    「是啊!杀手锏,我好怕喔!」她冷笑坐下,藕臂长探、抢过他怀里的娃娃。

    此刻的娃娃已不再嚎啕大哭,只剩几声轻微的啜泣偶尔逸出柔唇;再不复方才的可恨状,反倒添了几丝可怜,深深击中崔羽心底天生的母性。

    「你是该怕。」他暂时不跟她抢娃娃,让她抱着娃娃过干瘾。「无论如何,我终是娃娃的亲身父亲,这就给了我莫大的优势;除非我死,或者有事实证明我不适任娃娃的监护人,否则不论你告上何处,娃娃、水远都会是我的女儿。」

    闻言,崔羽满腔怒火熊熊燃起。「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摇头,温柔地拭去娃娃小脸上的残泪。「不要把我想得这么无耻,我怎么说都是娃娃的亲身父亲,对于你疼娃娃的行径,我只有感激,又怎会故意去与你为敌?反倒是你,为什么你一定要排挤我?」

    「因为你想将娃娃带离我身边。」自从李馨将娃娃交给她后,她就开始考虑娃娃的未来了;她要抚育娃娃、照顾娃娃,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娃娃。这除了是她对李馨的承诺外,更是她对娃娃的真心。她爱这个孩子啊!难道只因为她跟孩子没血缘关系,就要否定她对孩子的付出?

    「我几时说过那种话?」他还想常伴她身边、两人一起成为娃娃的父母呢!白痴才会想去分离她们。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将娃娃交给我?」她大喜过望地倾过身子拉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不是自私的人,我虽领养娃娃,但你终是娃娃的亲生父亲,我不会阻止你来看娃娃的,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来跟娃娃住几天。」

    她的话乍听之下十分合理,但深究内容就会发现,她根本只想要娃娃,而他这个为人父亲者则被彻底剔除于生命之外。

    真令人不悦,他是如此地渴望与她亲近,但她却迫不及待地隔开他;他两人就像在跳恰恰,每当他前进一步、她就立刻后退一步,结果,他永远也只能站在远处观望她。

    「我想,你刚才提的条件应该颠倒过来才对;娃娃是我女儿,我也欢迎你这位疼爱娃娃的干妈随时来看娃娃,甚至要住几天都没问题。」

    「你……」说到底,他就是要将娃娃带走罢了。崔羽不甘、心地抱着娃娃跳离他一大步。「你休想,娃娃是我的,我永远也不可能将她送出去。」

    「随你。」他摇头,拿起手边的拐杖撑起身子。「很晚了,你是不是该放手让娃娃睡觉了?」

    她抱着娃娃看看他、再望向那张置于窗边的婴儿床,有他在,她不放心让娃娃单独睡,怕他会使小人伎俩偷走娃娃。

    「娃娃今晚跟我睡。」她要一整夜抱着娃娃才安心。

    「我相信你看的育儿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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