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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

作者:齐晏
更新时间:2018-01-11 12:00:00
她心中热切的梦想倏地冻结,冷得心思错乱,突然好想知道,石玄朗究竟是用什么眼光看待她?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她?

    她的心都跟着石玄朗飞了,这种感觉好痛苦喔。她必须残忍地警告自己,石玄朗虽然待她不错,但还是别自作多情的好,梦想终究是梦想,可千万别自取其辱。

    回到办公室,可儿不在。

    她失魂落魄地翻看着桌上的信件和记事簿,瞥见“总裁生日”的那一栏,怔了一怔,不了解石玄朗为什幺不过生日?

    想了想,没有什么能回报石玄朗这些日子对她的照顾,干脆在他生日这天送给他一个大惊喜吧!

    她童诗诗可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呢,主意一打定,她立刻拿起电话,一一打给锁定的目标。

    ※※※

    十月十一日一大清早六点整,十九楼的办公室很安静,还没有一个人来上班。

    诗诗手提着一大包纸袋,肩背着一架高脚梯,悄悄溜进石玄朗的办公室。

    她兴奋地把辛苦做了一整夜的“成果”一一在办公室里装饰布置起来,完成后,她关上灯,得意地仰头欣赏自己的佳作。

    “哇,真是太漂亮了――”她陶醉在亲手完成的星星海中。

    赶在所有的员工上班前,她火速冲到饭店后街的蛋糕店领取订好的慕思蛋糕,又在花店买了一大束香水百合,把石玄朗的办公室装饰得像一场小型的Party。

    她把灯全部关掉,悄悄躲在办公室的门旁,决心要给他一个惊喜。她喜孜孜地幻想着,当石玄朗看见她为他精心布置的生日会时,会有怎样的惊喜表情。

    她满心期待地等着、等着……隐约听见有沉沉的脚步声走到门边,然后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立刻跳上去,手中的拉炮发出喜悦动人的“砰、砰”声响。

    “Surprise!”诗诗兴奋地大喊。

    石玄朗真的被Surprise到了,表情一阵错愕。

    “生日快乐!”她情绪亢奋地高喊,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半点笑容,心底隐隐浮现不大妙的感觉。

    石玄朗瞥了一眼蛋糕和鲜花,性感俊眸变得冷冽不悦。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没有,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她亢奋的笑容在脸上僵成了傻笑,看见可儿和只见过一面的佟云惊愕地站在门口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有些惶惶不知所措,怎幺了?她到底做错了什幺?

    “把蛋糕和花统统拿走,十点有贵宾要来,办公室弄成这副样子怎幺接待贵宾。”他把脸转向可儿,并不直接对诗诗发火。

    “那个……”诗诗用力咽下口水,诚惶诚恐地说道:“对不起,我把总裁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了。”

    “什幺!”石玄朗瞠大双瞳,眉峰渐渐聚满怒火,愤然大吼。“你居然敢擅自取消我的行程,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么大的权利!”

    诗诗呆愕地杵在原地,这一生还不曾有过比现在还丢脸的经历,没想过她的一片好意竟成了一个大笑话,十年前所遭受的羞辱还远不及现在十分之一。

    这份羞辱不只严重伤了她的心,也激起了她的怒火。

    “是我多事了,对不起……”她咬牙道歉,却压抑不住心底的伤心,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

    她的眼泪震住了石玄朗,就连一旁的可儿和佟云也都傻住了。

    诗诗不想在这幺多人面前出丑,转身哭着奔出去。

    可儿和佟云尴尬地偷瞄着石玄朗,发现他呆望着桌上的蛋糕和鲜花怔冲出神,像在沉思,又像在懊悔。

    他叹口气,微仰起脸,在看见天花板上耀眼闪烁的星星海时,整个人呆住了。

    第五章

    诗诗茫然地低着头,踩着人行道上的红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她从来没有如此用心想帮一个人过生日,别无所求,只想看见石玄朗真心诚挚、毫不作假的笑容,只要一次就好。

    是她太天真了吗?还是都会人的心思比较复杂难懂,不是她这种单纯的乡下海岛人所能了解?

    哼,台湾也是个岛屿啊,就算比吉贝岛大很多很多又有什幺值得骄傲的,非要动不动就刺伤她不可吗?

    当她开始觉得又累又渴又饿、两条腿快要走不动时,抬起头来,发现自己站在高楼耸立的陌生街道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可是很显然的,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迷路了。

    掏了掏口袋,这才想起身上所有的财产全花在蛋糕和鲜花上了,只剩下找零的两百多块钱。唉,她这样掏心掏肺地付出,结果却换来了石玄朗无情的对待。

    好想回吉贝岛、好想跳进海水里、好想和鱼儿、海豚悠游自在地玩耍……但是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填饱肚子,她快饿昏了。

    诗诗随便在7-11超商买了一份热狗大亨堡和一罐绿茶,坐在人行道上狠吞虎咽地吃完,十月的台北仍然好闷热,她仰头呆望着从行道树叶中筛漏下来的细碎光影,长声一叹,冰凉的绿茶也止不了她体内的渴。

    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她就觉得委屈至极,那么用心想博得石玄朗的欢心,想不到在他眼中,她的用心竟形同噩梦一场那般。

    好渴、好渴――好想念海水的清凉、波涛的气味和浪花的声音,她像离开海水太久的人鱼,虚弱得快要脱水至死了。

    她想去海边,寻求大海的庇护与抚慰。

    台湾的海边在哪里?离台北最近的海边在哪里?她抓住路上行色匆匆、衣冠楚楚的上班族询问。

    “离台北最近的海边?应该是淡水吧,要不然就是宜兰和苏澳那边。”冷漠的上班族极尽所能回答她,当了十年上班族,让他差点忘记台湾还有海边了。

    “淡水、宜兰、苏澳……”这些地名她都听说过,好象都是非常有名的地方。

    “有捷运可以到淡水呀!”上班族好心提醒她,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诗诗仰头看见四节车厢从她头顶经过。

    “啊――”她叹为观止,是那个吧,那个就是捷运了吧,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见过。

    她跟着捷运轨道走到捷运站,在站务人员亲切的教导下学会怎幺搭捷运。

    呼――她坐在车厢内贴着玻璃窗看向窗外,捷运带她低空飞过幢幢高楼,对生活在纯朴海岛上的诗诗而言,台北的捷运先进得令她瞠目结舌。

    到了淡水,她一路见人便问:“海边在哪里?”

    辗转搭上老旧摇晃的公车,终于远远看见了大海。

    这里没有沙滩,海边全部都是礁岩,她跳下车,费力地攀过奇岩怪石,高高站在礁岩上享受海风的吹拂。

    啊――太舒服了――

    “小姐,你站的那个地方很危险,会掉下去喔!”

    诗诗听见远处有几个钓客好心警告她,她转身摇了摇手,表示自己并不怕。

    海面上碧波闪亮,海风柔柔地吹拂着她身上的及膝长裙,这一刻,她觉得受伤的心得到了些许慰藉,一想到石玄朗不领情的冷冽眼眸,胸口又因干渴而微微地疼痛起来。

    她张开双臂,深深吸口气,耳中充满了海浪的呼唤声,她纵身一跃,跳下如镜面般平静的大海。

    她在海中嬉戏翻滚,掀起层层浪花,一切曾委屈、栖惶无措的受伤情绪,都在此刻暂时远去了。

    岸上的钓客们全被诗诗突如其来的跳海举动给吓坏了,纷纷丢下钓竿冲上岸,有人大喊,有人急忙打行动电话发出求救讯号。

    “有人自杀了!”

    “快报警啊,有人自杀了!”

    诗诗在海中畅泳,完全没有听见岸上钓客们因为她而引起的大骚动,她正潜下海平面,寻找海面下美丽的珊瑚礁和色彩艳丽的鱼儿。

    ※※※

    在台北人生地不熟的诗诗,会跑到哪里去?万一碰上坏人,她那种直线式思考的单纯个性,随随便便就会被人生吞活剥了。

    石玄朗担心地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搜寻,不停在饭店方圆几百公尺的周围一圈又一圈地兜着。

    在他的记忆中,这辈子还不曾用这种心情担心过任何一个人的安危,甚至也不曾被任何一个人深深感动过,想不到,娇娇小小的一个童诗诗,就能让一向冷静理智的他乱了方寸。

    他的父亲是官阶很高的飞官,从小到大,父亲在他眼中却永远只有一个身分――大暴君。

    暴君有几个特色,刚愎、暴戾、好色。

    在一个暴君的羽翼下成长,他并没有成了一个懦弱畏缩的受气包,性格反而因此变得更加强悍无畏。年龄渐长,他就愈明白,若想要抵抗父亲的高压强权,就必须比父亲强,还要更强。

    冷酷的成长环境造就他坚毅不屈的奋斗精神,父亲让他深刻体悟到,阶级和权威才是使人敬重的唯一方式,他凭着这种想法和一股超越所有人的毅力,在最短的时间内靠自己的力量爬到总裁地位,从此声名大噪。

    他得到了心中想要的阶级的权威,也得到了很多很多人的敬畏与尊重,他用王者的目光睥睨一切、傲物恃才,刻意忽略内心的空虚和寂寞。

    然而这份无人敢探索的空虚寂寞却在今天被童诗诗触动了,她天真地在办公室的天花板贴上一颗颗用萤光纸制成的立体星星,只要关上灯,便会在黑暗中发出闪亮耀熠的光芒。

    他被感动了,生平第一次在禁忌伤口被触痛的同时,仍然还是被感动了。

    童诗诗,莫名其妙走进他的人生,尽其所能的翻搅他冷漠的情绪,惹得他为她烦躁、担心她的安危、被她无邪的小小善意而大受感动。

    真是莫名其妙,她再过几天就要回遥远的吉贝岛了,不论身分、距离都不可能再有交集的机会,没必要把两个人都弄得牵肠挂肚的,多烦人!

    他扭开电台频道听音乐,心神恍惚地开着车在街上转来转去,一曲音乐结束,听见电台插播三分钟的即时新闻,其中一则竟然是――

    “有名女子在淡水近浅水湾附近跳崖自杀,警方获报,正尽速赶往抢救当中,根据钓客的描述,半个多小时前,有名淡褐色的长头发、身穿米白色连身裙的女子跳进海里……”

    石玄朗用力踩下煞车,整个人惊呆住,根本听不见身后喇叭狂呜,只听见自己心里的喊声――是诗诗吗?怎么会呢?怎幺可能呢?她会傻到因为早上的事件而跳崖自杀吗?

    完了,她那颗天真单纯的脑袋,很有可能指挥她的身体做出这种蠢事来。

    他被这个想法吓得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直往上冲,猛然一踩油门,将车子高速冲往淡水方向。

    在经历过此生最惊惶的四十分钟后,他的车终于飙到了目的地。

    礁岩上站着很多人,有警察、新闻记者、海防驻军、钓客和一些看热闹的不相干民众。

    他的思绪霎时间被抽成真空,从听到新闻到现在四十分钟了还没有找到诗诗,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恐惧不安的感觉击倒了他,他恍恍然地跨越嶙徇礁岩,朝海岸边走去。

    俊美挺拔、深邃阴冷,穿著剪裁合身的名牌西装,拧眉望着海面的石玄朗,立刻引来岩岸上不少揣测注视的目光。

    石玄朗全副精神都专注在正于海面搜寻的几艘救生船上,根本无暇理会身旁的窃窃私语。

    “看到了!有一艘救生艇把女孩子救上来了!”岸上突然有人大喊,接着引发众人一阵喧哗沸腾,所有相干与不相干的人统统往岸边挤过去。

    石玄朗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恐惧救上岸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救生艇慢慢驶到岸边,他看见了坐在船上的诗诗,整个人惊慑住,虽然她浑身湿漉漉的,但是她的手在动,头也在转动,她是活着的!

    他努力盯着她,只觉得耳中嗡嗡地不断作响,看着她在许多人的搀扶下跳下船,紧接着就被一堆新闻记者给团团包围住。

    “请问你为什幺要跳海?”

    “你跳海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想自杀?”新闻记者抓着她纷纷追问。

    “我只是想游泳而已,什么自杀?我听不懂……”诗诗清亮的眼眸噙满疑惑,她觉得很奇怪,跳下海游泳值得如此大惊小怪?居然还来了一堆人要“抢救”她,难道台湾的人都不下海游泳的吗?

    “为什么跳下海一个多小时都没事?你是游泳健将吗?”新闻记者又追着问。

    诗诗点点头,说:“我常常下海游泳潜水,游一、两个小时是很平常的事,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想不到有这幺多人关心她,台湾的人也满善良的嘛。

    石玄朗听见她的回答,心脏猛地一紧又乍然松懈,然后,是无法抑制地愤怒起来。他疾速地冲过去,拨开重重人群,大掌粗猛地伸向诗诗的肩膀掐住,他其实是想掐住她摧折可断的脖子!

    “啊――”诗诗大吃一惊,迷惘困惑的脸庞乍现出一朵惊喜的灿笑。“怎么连你也来了!”

    “快跟我走!”他的大掌锁住她的臂膀,一路拖着她往回走。

    “好痛、好痛!”她的手臂快被他扭断了,疼得连连吸气。

    “快跟着拍,那个人好象是商界知名人土。”

    “对,好象是石玄朗,快追上去!”跑新闻的记者认出石玄朗的身分,立刻跟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石先生,请问你跟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请问你对这小姐跳海的事件知不知情?”

    “石先生,请问……”

    “不必再“请问”了,统统滚远一点!”石玄朗难以忍受地大声咆哮,送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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