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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4

作者:风吟恨
更新时间:2018-01-11 16:00:00
天志,而不是这个令无数人丧命的魔头任独行。

    “不必了,不劳师小姐大驾了。”任独行没有回头。

    师玉贞身形微颤,苦涩的道:“玉贞还是送送大哥吧。”

    任独行深吸了口气,迈出了一步。

    来到屋外,任独行问道:“怎么不见冯兄?”

    师玉贞轻轻合上房门道:“他到后面通知各派小心夜袭了。”任独行一时找不到话,虽知不可能还是问道:“他们不会为难他吧?”

    师玉贞冷笑道:“拖你的福,一些脸色总是得看的。”

    任独行更加无话,正要告辞,师玉贞道:“我不知你究竟要做什么,但愿你知道。不要给人当枪使,不然第一个杀你的就是我!”转过身去,又道:“我怎能让你成为笑柄呢?”这一句却是压低了声音对自己说的。

    任独行只听到了前一句,神情凄楚,半晌无言。

    悠扬的笛声忽然从屋顶传来。

    任独行一惊惊醒,说道:“你会知道的,很快。”转身大步离开。

    两行泪水悄然落下,师玉贞扑到父亲怀里放声大哭。冯渊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边,一双眼睛远远的盯着任独行的背影。

    屋顶上,周桐的那个徒弟,独自吹奏着一只淡绿色的短笛。任独行在他身边躺下,听着笛音,望着远处波涛起伏的湖面,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其间,钟离梦上来过一次,见二人情状,默默退了回去。清心阁里原先的掌柜小二已经全部暗中撤换成了洞庭水寨的精兵,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王佐已经不放心了、

    过了许久,那孩子微微一笑,收好笛子,问道:“大哥明日有几分胜算?”

    任独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说话。

    那孩子似乎明白过来了,有些不乐。

    任独行坐起,笑道:“没事的。你们要走了?”

    那孩子点了点头,道:“嗯,马上就要走了,明天不能为大哥助阵了。师父他对大哥好像十分看好,应该没有大碍的,大哥放手一搏就是了。”

    任独行道:“能得他老人家如此说,那我可就真有底了。不过,我死不足惜。这一方百姓,如果将来因为洞庭罹遭兵革,我可就万死莫赎了。到时,你能帮我个忙么?”

    那孩子顿时一愣,道:“大哥似乎扯远了?他们只是落草为寇,并没危害地方,不至于吧?”

    任独行道:“那也只是现在了。将来,可就难说的很了。我现在只顾得一时,这洞庭乃至……呵呵,全都在你手里了。”乃至什么他没有明说。

    那孩子道:“我?”

    任独行道:“对,大哥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你答应了便罢,不答应,你们师徒只怕是走不出这岳阳城了。”

    那孩子讶道:“为何?”

    任独行道:“现在全城已经戒严了,没有人能够出得城去。”

    那孩子忽然轻笑数声,道:“不说那些当兵的,就是普天之下能拦住我们师徒的只怕还没几个。”

    任独行淡淡一笑,说道:“那我呢?”

    那孩子顿时愣住,问道:“大哥什么意思?”

    任独行看着远处烟波浩渺,慢慢说道:“八大门派固步自封,私心暗藏,这江湖也腐朽不堪。就是这洞庭,不过区区草寇,居然也能命令官府全城戒严,你不觉得这很可悲么?我的手上已经染了太多人的血,明天也许就要罪有应得了,大哥希望你将来能够收拾我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不单是江湖,最好连这天下一块收拾了。”

    那孩子又是一愣,没想到任独行说出这样的话来。

    任独行接着道:“我已经累了,四年前我就该死了。呵呵,别难过,对于我来说,活着要比死痛苦得多啊,这种煎熬,我已经受不了了,能够早些解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了,没对任何人讲过,你不要跟别人说,我怕钟离听到要伤心了。现在我只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洞庭诸君,内里不乏忠义之士,将来如果战事一起,大哥希望你网开一面,能用则用,给他们个自新的机会,不要像八大派对我那样穷追不舍非要赶尽杀绝。”

    见任独行笑着说这些让人揪心的话,那孩子也不禁落下泪来,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末了道:“钟离姐姐,你要怎么办?”

    任独行叹道:“今生是我负她了,来世,我怕是要下地狱的,不会有来世了。这个恩情我还不了,这个债也是我唯一甘心欠下的。她既然选择了我,想必也早有觉悟,这个债只能欠着了。”

    那孩子忽然问道:“明日你就不能不去么?”

    任独行摇头叹道:“不可能的。他们对我积怨太深,若再不让他们发泄,这里只怕又要多出不知多少腥风血雨了。如果能以我一条性命安抚住他们,我死而无憾。”

    那孩子又道:“那君山大会呢?大悲和尚要对付老油子分身乏术,若大哥遭遇不测,八大门派里有谁能是平天下的对手?要不,我劝师父帮你一把?”

    任独行摇头道:“不必。克制平天下的人选我已经有了。你,还是不要弄脏自己的手,令师和我都不希望那样的吧。只是,这一场大战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中土武林将会一片死寂,如果那只北方狼趁机南下,我怕……”

    “我会阻止的,一定!”

    任独行点点头,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就要离开了,大哥没有什么送你,只有一句话,一身关家国,须防人不仁。”

    那孩子道:“大哥不放心我?”

    任独行微微一笑,摸着他头道:“你性子直爽,大哥不会不放心。只是世事难料,你的路可也不好走,如果有朝一日山穷水尽,你不妨……”

    那孩子见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戾气,面色一变,打断他道:“大哥不要说了,我明白。”解下腰间挂着的绿色短笛,道:“今日一别,再见无期,这短笛是我亲手所制,留给大哥权当纪念吧。”

    任独行微微苦笑,这孩子品性是没问题的,只是似乎,算了,但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伸手接过,周桐则于此时来到上面,二人连忙起身相迎。

    任独行问道:“周前辈,这便要走了?”

    周桐点头,对徒弟道:“飞儿,行礼师父已经打点好了,你拿到楼外先等着,师父有几句话要跟你任大哥说。”

    那孩子去后,任独行道:“前辈后话但讲无妨,独行静听指教。”

    周桐看了看他,笑道:“你当真以为我那天是找不到客店才来此处的么?”

    任独行摇摇头,道:“之前是这样想的,现在看来不是了。敢问前辈其中缘故?”

    周桐向怀里取出一物,任独行一见之下不禁讶道:“前辈怎会拥有此物?”

    周桐叹了口气,说道:“若干年前,我曾经误救过金尚志一次,这金印便是他当时所赠。只不过那时这却不是什么洞庭金印,而是水月轩门人的凭证。”

    任独行取出自己那枚金印,两相比较竟然一模一样,听了周桐此言,不禁奇道:“听前辈语气,似乎很是后悔救了金老寨主?”

    周桐不屑道:“此人为了一己私意,不念师仇,排挤同门,莫可为甚,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当时便后悔了,所以在知道他身份之后便迫他立下重誓将此事石沉大海永不再提。只是这枚金印却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了。这印对我也无用处,老夫就转送给你了,料想你定能用得上。”

    任独行伸手接过,问道:“水月轩的事,前辈知道多少?”

    周桐一愣,呵呵笑道:“小子果然疑心了啊,呵呵。老夫不妨告诉你,大悲师父落难之时,曾与我有一面之缘,得他指教获益匪浅,水月轩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救金尚志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那时却已经没了水月轩了。咳,可惜徐轩主威震当世,死后几个徒弟却分崩离析了。”

    任独行纯靠着玄天经才活到今日,听到周桐说起那徐轩主,立时有些在意,问道:“那徐轩主究竟是何等样人?大悲曾说我和他太像,不知何故?”

    周桐微笑道:“他是这样说的么?呵呵,那便是了。不过,我所知也仅寥寥,毕竟是近百年的事了。我只知道他跟你一样,选了一条不归路,详情嘛,我答应过大悲,不会跟你说的。水月轩啊,好久没人提起这个名字了,呵呵。水月轩虽然亡了,不过,其门人却没有断绝哦,不要以为只有水月三老了。其他人也是有的,只是,大家不约而同对此只字不提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么?那段历史还是就此湮没的好。”

    “余年四十有三,不悟大道,难证如来,而为所逐。世间行走,亦如水月。身后种种,只此一书。付予有缘。水月轩主人徐。”玄天经上的这段话任独行每每想起,心里便觉难过,对这位间接救了自己一命的徐轩主好奇之心从未稍减,可惜年代久远,了解当年之事的几人对他全都缄口不言,不知道这人身上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

    周桐看着他,忽然笑道:“你若真的有心,便不该打听。即使是他本人也不会愿意别人记得自己的。他的事情,对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来讲都是一个禁忌,这种心情,你不是应该最了解的么?”

    任独行微微一怔,点头笑道:“是啊,我应该是最了解的,谢前辈开解。”百年前,你的身上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么,徐前辈?

    周桐道:“我这次本来是听说水月三老要在君山决战,打算过来看看。不过现下看这阵仗,似乎不仅如此了。我还带着徒弟,不能以身犯险,大悲和尚就拜托你了。方才你送了他一句话,很好。我亦有一言相赠: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辨乎荣辱之境,是为至人。勉之!”

    这天下午,王佐又来过一次,捎来的却是个坏消息:他们安插在步军营的探子失去联络了。由此得出的推论是,水军营里也有对方的探子。其实这些早就应该想到的。任独行也没十分在意,若这样的事情就能打乱杨幺的镇静,那也就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了。在询问过一些事情之后,任独行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王佐似乎颇为犹疑,任独行道:“只有一天时间了,如果再不决断,就来不及了。”

    王佐无奈只得点头,道:“我回去跟杨大哥商议下,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任独行道:“可以,只你们两个人谈,既然知道有内鬼,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王佐去后,钟离梦回来,在任独行身边坐下,说道:“我刚刚查探过了,峨嵋派虽然移居后院,那间屋子却没动过,只在刚才突然派了两名弟子在大堂守着。”

    任独行道:“怕是才想起这边还关着个人吧,也亏得是峨眉,换了是点苍,现在这个当口自顾不暇怕是早就杀人了还能派人守着。不过事不宜迟,今晚咱们就救人。”

    钟离梦点了点头。

    第五章 时兮势兮可叹兮

     第二天一早,钟离梦醒来到处寻不到任独行,略一犹豫,来到师方正屋外,刚要敲门,忽然发觉屋内也是没人,心中诧异,问过掌柜方知任独行一早便去了湖边。

    一路向湖边走去,远远望见岳阳楼上似乎站得有人,安下心来向岳阳楼行去。任独行正站在楼上远眺江水,抚着一处题诗,吟道:“滔滔长江水,古来多少男儿泪,流不废、东潮石千堆。渺渺白云波,而今两手乾坤握,勘不破、西天佛一座。”其下提名水月轩徐。不禁微笑:“原来当年你也来过这里,还是留下了痕迹的呀。呵呵,只不知我们是否一样咎由自取呢?”

    钟离梦恰巧听到,回道:“是你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何必自责如此呢?”任独行见是她,苦笑道:“虽然如此,错仍在我。是我生性乖戾,恣意妄为,滥杀无辜,才会招来如此怨恨,怪不得别人。”

    “你变了呢,虽然白鹤庄战后我就有这种感觉,但最近是越来越明显了。”

    任独行道:“我也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大战在即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了。罢了,不说了,回去吧。”转身要走,钟离梦却拉了他在一旁坐下,道:“陪我坐会吧,我不想回去看见那些人。”

    任独行点了点头,依言坐下,此番凶险,祸福难料,也不知还能不能再陪她,就多坐会吧。

    有那么一瞬间钟离梦看着他愣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意思,说道:“不管你怎么变,都是我所深深爱着的那个人。”说到这里又忽然改口笑道:“没想到昨天会被人捷足先登呢,依你看,昨夜妙性救走萧郎之后会去哪里呢?”

    任独行明白他的心意,叹了口气,道:“是啊,会去哪里呢?峨眉是回不去了,原本还可以去狼山,可狼山也毁了。七狼四虎,哪里容得下他们呢?哪里容得下我们?”

    钟离梦一愣看着他,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感觉,勉强问道:“不是说好了隐居么,何必在意这些?”

    任独行呵呵笑道:“那也要能够活到那一天啊,似乎不可能了呢。灭了八大派的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灭了八大派?怎会这样?你原先不是这样说的啊。”钟离梦脸上已经没了半分血色。

    “呵呵,我曾经说过什么么?不灭了他们我还有活路?到头来,你跟师方正还是一样的天真呢,呵呵。”任独行狂笑着。

    同样一声大笑从楼下传了上来。神风的声音随即响起:“好个狂妄的东西,今日看是谁灭了谁!”

    钟离梦心儿直沉到底,下意识的拦在任独行身前,厉声问道:“未时不到,你们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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