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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丹菁
更新时间:2018-01-11 20:00:00
窜动,却又镇压不住那如妖诡般的暴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睁大眼眸,想要努力看清那抹绚烂却又模糊不清的人影,可那抹灿烂却离他愈来愈远,终至消失不见,直到那柔和却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

    玄燮,可别忘了朕的叮嘱。

    在殷切的嘱咐声中,夹杂着落叶抖动的声响,强行地将他自虚无缥缈的空间里拉回现实中。

    “谁?”

    他猛地坐起身,侧耳听着房外庭院里的声响。像是一步轻过一步,似鸟羽滑落在地面上的声响,自远而近,掺杂着毫不掩饰的杀气停留在掬春阁外,像是蓄意在等候他似的。

    玄燮抹干额上的汗,感觉到迸裂的痛楚仍不放过他,仍在他的脑中隐隐作痛,但他仍是起身穿上衣裳,披上绣着金边的白褂子,准备赴这一场古怪之约。

    临走之前,他仍不忘回头睨了天仙一眼,望着她裸露的肌肤在被襦之外若隐若现地诱惑着他的心神,他旋即将被子拉得更高,像是要将她掩覆在被子之下,不让任何人见到她的美。

    情深地瞅了她一眼,他随即走出房外,自阁楼上的栅栏跃下,停在一抹诡黑的身影前。

    ※※※

    “你是谁?”

    玄燮眯起冷惊的幽眸,打量着眼前这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或许不能说是似曾相识,毕竟他只看到掩覆在面罩之下的双眼,但是那一双悍戾冷肃的眼,便是埋在他体内极深处的一段记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管将你的命呈上来。”释劲贤眯起眼眸,抖动着手中泛着妖异银光的长剑,随即又将剑丢至一旁。“不过,既然你的手上没有任何兵器,我也不想赢得不光彩。”

    “你到底是谁,我并不认识你。”玄燮蹙紧眉头,混乱的思绪充塞在混沌的脑际,似浓雾般地擒住他的心神,没有半点光线。

    “你是贵人多忘事了。”

    释劲贤全然不理会他的不对劲,一阵拳脚随着呼啸的冷风袭向他的门面,抵、扣、擒,利落的拳脚功夫透着阴风,毫不留情。

    “我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你。”实际上是他遗失了所有的记忆。

    玄燮面对诡变万千的拳脚攻击,只是一径地往后退,险身闪过每一次凌厉无情的攻击。

    “你确实不会得罪过我,但是……”

    释劲贤跃身靠近玄燮的身边,大手欲锁住他的喉头;然而玄燮的腰身往后一退,脱离了他无情的擒制,随即又伏下身子,踢扬地上的尘土,遮蔽释劲贤的视线,待他睁不开眼之际,随即扣住他的双手。

    “你――”释劲贤不甘心地吼着。

    “你说我不曾得罪过你,又为何要对我下毒手?”玄燮将他的双手扣于他的背后,冷眼瞅视着他扭曲的脸。

    尽管他说他是要来对付他的,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感觉到他的杀气,因此他亦不想对他出手。

    “别再装傻了,玄燮!”释劲贤怒眼瞪视着他。“你确实是不曾得罪过我,但是你这个鞑子王爷不就是奉旨要毁了天地会而南下江宁的吗?难道你忘了?”

    不对,这样子的玄燮与那天与他对峙的玄燮有所不同。少了一分霸气,少了一分残虐嗜血的笑意,却多了一分和善的气味,尽管有些不对劲,他仍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管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天地会和这些旗人是誓不两立的,这不只是得罪与否的道理,而是他们侵占了大明朝的土地,在大明朝的土地上建立起他们旗人的王朝,这岂不让人笑话?

    “玄燮?”他沉声喃着,有一道声音在脑际里隐隐浮动着,抽痛着他的神经。

    他到底在叫谁?那是谁的名字?

    蓦地,一阵剧烈的痛楚袭向脑际,整个脑子像是被人扣紧了似的,痛得他全身止不住地狂颤。

    ※※※

    天仙一跑出掬春阁外,便望见玄燮伟岸颀长的身子摇摇欲坠,嘴角不再噙着狂肆的笑,反倒是痛苦地紧抿成一直线,像是正隐忍着多大的痛苦似的。

    “玄燮!”

    “天仙,不要靠过去!”

    玄燮的双手一松,释劲贤便乘机自他的束缚中挣脱,揽住天仙直扑向玄燮的身子,不让她触碰到他不寻常的身子。

    “劲贤大哥?”天仙怒瞪着他。

    她知道只要一达到机会,释劲贤是不可能放过他的,但她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快便寻上他。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旗人之所以会入侵大明朝,亦是大明朝出了卖国贼,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若真要论罪,是否要先逮住卖国的那一位罪人?话说回来,即使让旗人当皇帝又有何不可?只要百姓有所依归、安和乐利,谁来当皇帝都无所谓,百姓要的不过是一己的平安罢了。

    “他不知道在使什么诡计,你千万别靠过去。”释劲贤不理睬天仙眼中的怨影,硬是擒住她的双手,不让他靠近他。

    “他没有在使什么诡计。”

    天仙的双手虽被他紧紧擒住,但她的双眼却离不开玄燮痛楚的侧脸,离不开他因痛苦而显得空洞而痛楚的容颜。

    “你又知道他没有?你怎么能够确定他不是在骗你?”释劲贤全然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这鞑子王爷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为何能够让她对他毫无疑窦,而且可以如此信任他?他是个鞑子,是个杀人如麻的鞑子,早在多年前便已听闻他残忍的手段,甚至连当今的鞑子皇帝亦觉得他残暴慑人,而将他撤出沙场,孰知这一次的苗头居然对上了天地会。

    对于如此残忍无情的人,他怎能不防,岂能不防?

    “他丧失了记忆,还能使什么诡计?”天仙猛地挣脱他的大手,玉手指着一旁跌坐在地上的玄燮怒吼着。“当初不就是你下的毒手,你岂会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你会不知道他几乎要死在那道伤口之下?”

    她不管玄燮到底是谁,但是有人说过冤有头债有主,即使是旗人抢了大明朝的土地,也得找当初那一个肇事者,凭什么要玄燮来受这个果,凭什么要他来受这些苦?

    “他丧失记忆?”释劲贤蓦地一愣,又道:“不可能的,伤口是在胸膛上,又不是伤在头上。”

    他不懂,为什么他会因此而丧失记忆。

    “我也不懂为何伤在胸膛,竟会使他丧失记忆,但他失了记忆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天仙气愤难平。“既然你曾经与他对峙过,你又岂会感觉不到他的身上没有杀气?他哪里像是你所告诉我的恶魔?你自个儿仔细想想!”

    天仙甩开他,一步步地走向玄燮,玉手贴上他发着冷汗的额,不舍地拿出手绢拭去他细碎的汗水,心头宛如刀割。

    “玄燮,你赶紧走吧,回去属于你的地方。”天仙的眸子里噙满哀楚的泪水,悲戚地凝视着他。

    如果她可以再狠心一点的话,他便不用吃这种苦头了。

    “我是玄燮?你果真知道我是谁。”他紧闭着眼,紧咬住牙,仍是止不住那几欲夺他呼吸的痛楚。

    “是的,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她敛下眉眼,粉凝的小手不住地拭去他不断淌下的冷汗。

    “我到底是谁?”有一道忽明忽暗的影子不断地侵扰着他,眼看着即将要看分明了,却又在同一个时间消失踪迹,像是要着他玩,不断地戏弄着他、骚扰着他的心神。

    他是玄燮,而玄燮到底又是谁?

    “你……”

    “你是旗人的王爷!”天仙尚来不及将话说清楚,已被释劲贤抢先说去。“你与咱们汉人是不同的。”

    释劲贤站在两人的面前,清冷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旗人?”玄燮混沌的脑中像是即将捕捉到什么似的,却又在刹那间自他的脑中逸去。

    “天仙,难道你还想同他纠缠下去?”释劲贤不睬他,对着天仙说道:“你自个儿想清楚,他是个旗人王爷,而你是个汉人,你和他之间是绝无可能在一起的,而且倘若你真要同他一起,那么你势必要与天地会为敌!”

    “我……”天仙举棋不定,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倘若你不伤他的话,我便同他分开。”

    “好。”好似他等的便是这一句话,只等着她自动开口。“那么,我带你回分舵,等到时机转好,便送你远离天地会。”

    话落,释劲贤便伸出大手欲牵起天仙,却蓦地发现天仙的手被玄燮的手紧紧擒住。

    “我不准!”尽管脸色惨白,玄燮仍缓缓地站起身,大手紧握不放。

    “你凭什么不准?”释劲贤挑起眉睨着他。

    “她是我的女人,除了待在我的身边,她又能待在哪里?”玄燮怒然地拨开qi-奇书他紧牵着天仙的手。

    释劲贤若有所思地睨着他,猛地说道:“你别忘了,你是个旗人,天仙是个汉女,你们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况且我天地会与旗人势不两立,我相信天仙不可能为了你而毁了帮规。”

    “我就是我,不管我原来是不是旗人,反正现下我已没了原本的记忆,我是要定她了,就算是天皇老子来说,我也不放人。”玄燮占有性地将天仙揽到自个儿的身后,不让他蕴含着情感的眼眸碰触着天仙。

    “你太自以为是了!”他可以感觉到他对天仙的感情确实不只是儿戏,但这不是个可以顾全儿女私情的时代,他无法相信他所说的话。

    释劲贤猛地以脚踢起地上的长剑,怒然刺向他的心窝,玄燮忍着剧痛,躲避着他夺魂的剑气,然而身边带着个天仙,却令他的动作没有先前那么利落,而痛楚的抽动更令他的身形益发踉跄,眼看着无情的剑刃欲刺入他的心窝里……

    天仙见状,自玄燮的背后闪自他的侧边,在剑刃抵达之前,先行以双掌击向他的腰侧,令玄燮退后了数步,适巧闪过夺命的剑刃。

    “劲贤,咱们走,别再理这个鞑子。”天仙知道自个儿的手劲有限,即使真伤了他,也总比眼看着他被释劲贤给杀了好。

    释劲贤并非等闲之辈,岂会看不出天仙的用心?但他也不多说什么,将长剑入鞘,牵着天仙的手便打算离开。

    “天仙你……”玄燮不敢置信地睨着她无情的背影,他知晓她给他的一掌是为了救他,但这般无情的话语她岂能说得出口?难道她对他真是无丝毫感情,纯粹只是婊子逢场作戏?

    绝无可能,他不信、不信!

    “我爱的人是他,不是你,你赶紧回去属于你的地方吧,否则下一次再见面,咱们两个便是敌人!”天仙背对着他,吞下哽在喉间的酸涩,硬是逼着自己说出狠话。

    话落,释劲贤便带着她,一个轻盈的翻身,随即消失在萧瑟黑夜中。

    “你……”

    玄燮本欲站起身追上他俩,但甫站起身,却发觉眼前一片黑暗,数道灿烂绚丽的光芒在他的面前闪耀,让他觉得刺眼,却照亮了原本的黑暗记忆;同时又有另一道黑影狂肆恣情地覆盖着他的心,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体内躁动,又像有什么东西正自他的体内苏醒。

    玄燮,时候到了,你还不醒吗?

    耳边猛地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令他的眼前一黑,颀长的身子止不住抖动,双腿发软,随即倒在尘土之上,昏厥过去。

    脑中依稀只记得,他要找回天仙……

    第九章

    “你不再多吃一点东西?”

    天地会江宁府分舵的堂主房里传来释劲贤殷切的劝说声,但接下来的仍是闷死人的沉默,没有任何的回答,直到过了好一会儿……

    “你把我带回来这里,倘若被天地会的弟兄们撞见,你又如何解释?”天仙坐在红木桌旁,晶莹澄澈的眸子空洞地直视着地面,不看释劲贤,也不看摆在桌上的珍肴。

    她的心像是死了一般,见不着那道温暖她的光线,就像再也见不到太阳的花儿,只能在黑暗中悲叹凋零。

    “这事有我作主,你犯不着担心。”释劲贤笑了笑,“瞧,你不是回来了数天,这分舵里又有谁发现你的身影?没有我的允许,是没有人敢擅自到这房间的周围来的。”

    有人说过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真不假,否则岂会没有人发觉到异状?或许是天地会里的弟兄太过于松散了也说不定。

    “是吗?”她仍是茫茫然。

    “你尽管放心待下吧,待我将地方联系好,便会赶紧差人将你送过去。”他不以为她是在担忧着这些问题,但他也聪明的不愿提起令她忧心的事;汉人和旗人,不管是在哪一个朝代,都不会有美好的结局,他绝不会放任她受到伤害。

    “又要将我送往烟花之地?”她笑着,眼神空洞、凄美、惑人心神。

    难道这真是她的命?孤鸾,注定便是孤寂一世、要一世独处?她该服吗?

    “仙儿……”释劲贤叹了一口气,心里犹是不舍。“当初将你送往日月楼是不得已的,倘若不是你扬言要脱离天地会,我又岂会出此下策?”

    倘若不是为了顾全她,他又岂会这样糟蹋她?况且日月楼里皆是他的亲信,每一个人都会依着他的吩附照应她,倘若不是半途杀出个鞑子王爷,今儿个事情便不会变得如此。

    “我知道!但我宁可开膛破肚、乱刀分尸也不愿意在烟花之地过完我的一生。”她淡淡地说,没有怨怼,只是对于这样的命运感到有点啼笑皆非罢了。

    “仙儿,蝼蚁尚且偷生,你岂可……”

    “倘若当年不是劲贤大哥将我带进天地会,我早已死在路旁,不过这一条命横竖是要死的,天仙不应该因为珍惜这一条命而耽误了劲贤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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