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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7

作者:曹若冰
更新时间:2018-01-16 16:00:00
山烟叟仰天呵呵大笑,说道:“本侠为教主弥天大谎,感到难过,据于某所知,这‘潜龙堡’主李去非,从未离开本堡一步。”

    他这话,使得所有幽灵教下徒众,莫不惊诧,尤其是桃面妖狐樊素素与她身旁的地阙公主更不相信,说道:“于大侠也太会开玩笑了,要知人死不能复生,阁下虽会玩障眼法,恐怕也未必能教死人再还魂吧……”邙山烟叟向大慈神僧说道:“拟请令潜龙堡主李去非大侠出列作证。”

    大慈神僧白眉一轩,命令道:“今为证实双方谁是谎言者,李堡主去非速即出列。”

    这话一落,果然从人丛中走出一个身材颀长,苍须飘洒,年约四旬的中年汉子。

    这人一现身,桃面妖狐樊素素惊凛不已,双颊桃红陡然褪尽,涌泛铁青。

    潜龙堡主李去非,双眉一挑,面上流露着无限悲愤之色,说道:“你这贱人,何等心毒,你不但害了我全家,而且还让天下武林同受其害,亏你说得出口,还自称是我好友!今宵,如不让你血溅青锋,实难消心头之恨!贱婢,你要是有种,就出来吧!”

    桃面妖狐樊素素冷哼一声,道:“我一念之仁,没有将你杀掉,让你逃出,居然大言不惭,不思报德――”她说到这里,环顾左右道:“给我拿下!”

    崆峒大怪霍勿邪,手横长剑,抢先纵出,残眉一掀,说道:“久闻阁下以剑术驰名,霍某敬领教益!”

    潜龙堡主正待答话,从晚一辈少侠丛中,走出一个面如冠玉少年,身着白缎绣花对襟短打,脚登虎头靴,背上斜插两只精钢锏,英气勃勃,气宇轩昂,两道入鬓眉一挑,向着李去非道:“李前辈,杀鸡焉用牛刀,收擒这类么魔小酷,还是由晚辈效劳吧!”

    潜龙堡主叮嘱道:“双怪,乃崆峒叛徒,功力甚深,且为人凶残阴狠,少侠务必留意!”

    言讫退下。

    红石堡主沙千里,从背上掣出两支铜锏,微一相碰,便发出金铁相触之声,说道:“恶徒,尔等杀我兄长之仇,本少侠今宵誓在必报,还不亮出兵刃。”

    崆峒大怪霍勿邪怪眼一翻,嘿嘿一声阴笑,说道:“娃娃,这是你自己找死,怪得谁来。”

    “来”字甫落,便震腕削出一道银虹,势如风飘。

    沙千里朗朗一笑,说道:“老怪,废话少说――”他口中虽是在讲,手中双锏立化“双龙出海”,黄光一闪,一锏横封,一锏捣向霍勿邪“笑腰”穴。

    剑锏相触,立时爆起一串火花,沙千里双锏一沉,心说:“这魔头臂力惊人。”

    左手锏原式不动,右手锏趁一荡之势,化作弧形,如石火般奔向老怪“肩井”穴。

    霍勿邪知道对方功力不如自己,方自嘿嘿一笑,谁知笑容未敛,倏见黄光已奔向左肩。

    来得太快,闪已无及,老怪大惊,赶快沉肩错步。

    饶他应变奇速,左肩仍被锏梢扫中,一阵火辣巨痛,激起了他的怒火。

    一时之间,剑如雨发,全是厉害杀招,将红石堡主沙千里罩入重重剑幕之内。

    大怪霍勿邪没有想一时失算,输给一个乳臭未干少年,如不将他料理,自己一世凶名,便会付诸东流。

    沙千里为兄报仇,经过半年苦练,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把一套家传锏法的威力尽量发挥。

    但见两条金龙飞舞,道道银虹迸射。

    说时迟,那时快,只闻两声惨叫,大怪霍勿邪,一剑划伤了沙千里左腿尺多长一条口子,殷红的鲜血,洒满一地。

    大怪霍勿邪更惨,右目被千里锏梢点中,眼珠已碎,痛得昏死过去。

    双方各将受伤之人,扶回阵内包扎伤口。

    二怪霍守正见乃兄负伤,而且跌翻在一个少年手中,羞怒交加,虎吼一声,便绰剑上场,怒喝道:“还有哪个小子上来领死?”

    司马紫燕娇叱一声,说道:“恶贼们,还我父亲的命来――”声到人到,玉腕一沉,子母离魂剑,蓦地施展开来,这是宇内五奇逍遥散人司马无忧独门武功。

    崆峒二怪惊噫一声,心知遇上强敌,倒也不敢大意,立即收敛心神,把一套崆峒周天剑法使出,银虹乱窜,招式猛辣至极。

    司马紫燕展开了家传轻功“逍遥游”,右手母剑,震出朵朵金花,护住全身,左手子剑,抖腕满空掠飞,不时从二怪霍守正剑幕内透入一道金霞,疾袭要害。

    这两人,一个以功力见长,一个以奇妙的招式取胜,一上手,便是五十招过去。

    站在一旁的巴岳茶客卢不同说道:“燕儿功力已然突飞猛进,真所谓虎父无犬子――”幽灵教主樊素素,对这崆峒二怪的功力,知之甚深,怎的今晚一上场,全都失常,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收拾不下,太湖五邪,黄河大蛟,面上却露出轻蔑不忿之色,心说:“这些脓包,也配列名七厉魄!”

    五十招一过,二怪更形狼狈。

    原来司马紫燕,仗着特异轻功,配合子母离魂剑,满场游走,子剑嗖嗖,母剑霍霍,举手投足之间,妙招迭出,霍守正全身剑伤累累,而无法撤退。

    又是二十招过去,司马紫燕玉腕倏沉猛摆,子剑呼地一声,一招“母子相倚”,划了一个九十度半弧形,插入崆峒二怪腹中,一声惨叫,血如喷泉飞洒,紫燕子剑抽回,霍守正立即倒地毕命。

    紫燕姑娘将子剑血迹在小蛮靴上拭去,向着玉立桃面妖狐身旁的地阙公主,冷冷地说道:“贱婢,汝只知支配别人杀戮侠义领袖,罪不容诛,要是有种,何不下场来见过高下。”

    地阙公主樊白玉脆笑一声,说道:“本公主何等身价,你岂能配与我交手――”“哈哈!”司马紫燕仰天狂笑,说道:“想不到汝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一个骚狐狸之女而已,也居然端起架子――”桃面妖狐桃面飞霞,哪堪爱女受此侮辱,说道:“谁能生擒此女者受重赏。”

    话音才落,人丛中已响起一声俏笑,只见一道红影,飞落场心。

    且说那红影一闪,俏笑声里,飞落场心,现出一个身材丰满,蛇腰隆臀的一位妖冶妇人。

    这妇人,也是最近才投效幽灵教,而被编入厉魄四号的桃花坞蛇蝎娘子阎玉姣。

    她莲步微移,面含诡笑,说道:“你大概就是司马无忧那死鬼的女儿吧!子母离魂剑,倒真有几成火候。我蛇蝎娘子不揣冒昧,特来领教几手――”话声一落,掣出一支蛇形剪,月光下,显出闪闪金辉。

    这也是奇门兵刃,蛇蝎娘子曾仗以成名,巴岳茶客卢不同知紫燕姑娘,已是疲态之师,怎当强敌?心中方自着急,天台病书生阮无义呵呵一笑,一摇三摆地走了出来,说道:“紫燕姑娘,这妖妇与我有一段过节,请退下如何?”

    紫燕姑娘自是不好推拒,向蛇蝎娘子瞪了一眼,然后说道:“既是前辈吩咐,自当遵命。”

    “命”字一落,立即姗姗退下。

    蛇蝎娘子阎玉姣娇笑一声,说道:“病鬼,别人怕你弹指神功,我阎玉姣么,嘿嘿,却丝毫不把这点放在眼里!”

    病书生哈哈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把两极折扇,这扇子一面黑色,一面红如珠砂,说道:“久闻桃花坞蛇蝎娘子‘追魂毒蕊’,与贵教主桃面妖狐的‘断魂桃花,无独有偶,小生这点微末之技,算得了什么?”

    阎玉姣得意地一笑,说道:“呆子,算你见多识广,只要你能接下姑奶奶一招‘轻薄桃花逐水流’,便会给你重赏――”天台病书生“呸”了一声道:“要战就战,谁耐烦受你的重赏!寡人虽有疾,但寡人绝不好色!”

    话声一落,刷地一声,折扇张开,攻出一式“乌云蔽日”,寒涛陡涌。

    蛇蝎娘子扭腰错步,一声俏笑,蛇形金蛟剪漾出一道金霞,一引“天孙剪锦”,向着病书生阮无义右腕奔去,招式谲异。

    病书生沉腕一抖,摺扇猛闪,化劈为点。

    两人一触即分,旋又缠战一起。

    且说幽灵鬼府中的幽灵九号,临时诈称有病,被命留守。

    而金阙公主呢?桃面妖狐见她神思恍惚,也没有要她同行。

    她自从一连服下两次青衫美侠龚钰暗中给她的“还魂丹”后,更能想到她那天是从幕阜山巅坠下。

    同时,她依稀忆起了曾经在山上悲哭,好像因为自己曾受重大刺激,究竟为什么?竟是一点影子也记不起了!

    根据这些新的记忆,更给她证实了自己与樊素素并无母女关系,她自从有了对自己身世的疑惑,便对一切事物留心,从旁观察,她已能辨别出母亲,对她毫无深情,而且有时还掠过一丝仇恨之色,这使得她芳心为之颤栗。

    姐姐白玉又如何呢,言词闪烁,行不由衷,她什么都永远较自己知道得多些,而且有一种貌合神离之感。

    反而是那青衫少年,对自己有着一种无比的关切,难道他是自己的亲人么?

    想到这里,不禁心头有如小鹿乱撞,她此时,真希望再遇上他。

    可是,人家为着自己,深入龙潭虎穴,险些陷身鬼府,看来,他是再也不会来了。

    她在一阵胡思乱想之后,便叹息一声,倒在床上假寝,不知不觉闭上眼睛。

    她忽然觉得有人闯进了自己的寝宫,那人步履竟没有带出些微声响,武功似乎远在自己之上。

    她睁开一线目光,微微一瞥,她发现那人身披黑色披风,并不是什么青衫少年,顿时心中涌起一片杀机。

    不过,她好奇之心陡起,倒要看看这家伙究存何种心意?

    于是,她仍假寝,故作不知。

    那人似乎对这房间,极为熟习,向自己睡卧之处,瞥了一眼,即走向桌旁,端起桌上自己吃过的半盏冷茶一饮而尽,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将药末倾入杯中,然后再在壶内斟上半盏热茶,放回原处。

    金阙公主心想:“难道他是来下毒药么?自己与他无怨无仇,为何要害自己?”

    她正不断闭着眼睛瞑想,似乎那人已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床前,她不由大怒,暗忖:“这贼人太已可恶,既想将我毒害,复想玷辱我的清白,哼,只要你敢,姑娘要将你寸磔凌迟……”念犹未落,那人已抵床前,向自己注目良久,缓缓伸手触着自己枕畔秀发,金阙公主心头一阵狂跳,正想要摸出牟尼剑将这人杀死,忽然一颗晶莹的泪珠,滴在自己前额,跟着传来一声沉叹,轻轻地道:“赛扁鹊柳哲元医生曾经保证,这‘还魂丹’只消服下三次,便能使你记忆恢复,然而,畹妹啊!你已服了两次,怎能不见起色……”说罢,又是悠悠一叹!

    金阙公主这时已听出这人声音,正是那青衫美少侠,她已等候了多日,原来,他仍经常出现在自己身边,她知道凭自己武功,是将他拦截不住的。

    趁他出神落泪之际,陡地一个鹞子翻身,向门口落去,时间,距离,她却计算得颇为精确,因此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寝宫门口,横出钥匙将门锁上,然后回过头来道:“青衫美侠,原来你竟是去而复返,一再潜入本公主寝宫,是何意图?”

    龚钰见对方已识破自己行踪,先是一怔,继之大喜,说道:“畹妹,原来你并未睡着!”

    “不管你对我如何称呼,本公主决不介意,是的,我没有睡着。”

    “那么,我的一切行动你都看到了?”

    “这还用说!”

    “如此正好,我早就想过,迟早总会有这么一天!”

    “在你未说明来意之先,青衫美侠,桌上那杯茶,请你先喝下去吧!”

    青衫美侠龚钰闻言一怔,莫知所措。

    旋即剑眉一掀,毅然说道:“不行,那茶中我已下了药,是用来疗治你丧失记忆之症的,其间经过不少波折和困难,才经盖代名医赛扁鹊炼成,你已服用两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金阙公主颇为感动,试探着说道:“安知你所言是虚是实?按照常理推论,本公主失去记忆,何劳别人操心,你这样两次三番潜入我的卧室,未必无谋害之意!”

    “你疑惑那杯中所倾注的乃是毒药!”

    “然。”

    龚钰叹口气道:“我这种举动,自然难免要启人疑窦,畹妹,我不怪你!”

    “你这种不着边际之言,是难以令人见信的!”

    龚钰心头有着无比委屈,说道:“你如何才能相信呢?”

    “这要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

    “是的,问你自己!”

    龚钰被迫无法,陡地仰首狂笑,幸而这屋门紧闭,音波传不出去。

    金阙公主说道:“这有什么可笑?”

    龚钰道:“畹妹,就算你是金阙公主吧!如果我是怀着恶意而非善意而来,试问你在连续喝下两次毒药之后,还能活着?这是一。其次,当我在你熟睡之际,只消举手投足,你便早已香消玉殒,还用等到现在?”

    金阙公主黛眉一蹙,淡然一笑,说道:“你话虽说得不错,安知不是遁词?你说本公主曾经服过你两次药粉,乃是善意,但毫无证据,――”龚钰急切地说道:“畹妹,我且举出两点,你便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第一次,你服药是在石牢探过令尊之后,那杯开水,也是你临行前所喝剩下的半杯,也许还记得吧!

    第二次,是在传出谣言令尊已故之日,你总该记得那天你心烦意乱不能入眠,曾经骂过这么两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金阙公主陡地面色一变,身形一晃,便来到龚钰面前,手上红霞闪动,牟尼剑指着龚钰腹部,说道:“青衫美侠,你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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