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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

作者:寄秋
更新时间:2018-01-20 00:00:00


    一道灵巧的身影跳上跳下,十分活跃地满屋子盘绕。

    “哼!你是鸟当然飞得比我高,这有什么好骄傲的。”飞是所有鸟儿的天性,它要不能才是可耻.

    气呼呼的鸟影飞到她跟前,大呼小叫的嚷着,“我不是一般的小鸟,我是喜鹊,天界最受欢迎的仙禽,王母见了我都会轻抚我的羽毛,直夸我好,玉帝也赞我是天庭最乖巧温驯的禽鸟。”

    “显然他们不够了解你……”她小声的咕哝着,斜睨一点也不乖巧温驯的小鹊鸟。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见了喔!我的耳朵最灵敏了。”别想说它一句坏话。

    深色羽毛在光线映照下会变换出蓝、绿、紫的光泽,雪白的肩斑衬着末端尖细的长尾。啁啾刺耳的喜鹊生性活泼好奇,大摇大摆的走着时会发出叫声。

    这只来自天宫的喜鹊和一般人间的鹊鸟一样飞不快,也不善久飞,但轻盈的动作如同飞跳的流虹,闪避躲藏的速度相当敏捷。

    也就是说遇到危险时别指望它会出头,第一个逃走的肯定是它,胆小怕事又贪嘴,叽叽喳喳的鸟嘴能从早说到晚而不停歇。

    “嘘,放低声音,你想被捉去当烤小鸟吗?”瓶儿将纤指往唇上放,意有所指的瞟向一墙之隔的邻房。

    “烤……烤小鸟?!”它冷抽了口气,双翅一收直打哆嗦。

    “你忘了你只是一只喜鹊,而喜鹊不会说人话。”至少凡间的人无法接受,会把它当妖物看待。

    它不平地扯开喉咙低叫,“我是仙鹊耶!不一样、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人家有喙你也有,瞧瞧你的爪子和羽毛,哪只你的同类不是这样,上回你还追着公喜鹊要人家亲你。”也不想想它也是公的,吓得人家连连挥翅而逃,还掉了几根羽毛。

    “瓶儿,你欺负鸟,我不理你了。”它使起性子偏过头,一副要和她划地绝交的模样。

    “好呀!不理就不理,以后别来找我要吃的,我这有好料的也不分你。”少了一只鸟来抢食,她可以多吃两口。

    一听有食物不分它,名叫小喜的喜鹊可就不高兴了,它的贪吃也是被她带坏的,想当初它可是召集同伴为牛郎织女搭成鹊桥的大功臣,她怎么可以瞧不起英姿焕发的它。

    一想起日后少了填饱肚子的米粮,炯亮的鸟目散发肃杀之气,羽翼一扬就啄起瓶儿的发丝,让她一头梳理成束的乌木长发凌乱的散放肩后。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管他主不主人,鸟无人性只有鸟性,不让它吃等于要了它的命,不发狂才怪。

    “哎呀!小喜,你别乱啄啦!会痛……会痛……”早知道它会凶性大发,她就带仙鹤下凡,不让它跟。

    “我要吃、我要吃,要不要给我吃?!不然我啄光你的发。”让她变成秃子。

    “好啦!好啦!分你分你,你不要再弄乱我的发。”很难整理耶!她的浓发又长又多,不好束紧。

    “哼!算你识相。”呵,有得吃喽!

    小喜清清自己乱掉的羽毛,以喙叼出不慎扯断的绒毛,365小说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状似得意的啁啾两声,拍拍翅膀飞到桌上,啄饮微温的茶水润喉。

    恶奴欺主,它是恶禽不认主人,一提到食物就翻脸无情,可怜的瓶儿就成了它暴行下的受虐者,一脸委屈的以指梳理乌发。

    因为冷,她懒得让脚落地,走上十步路取出柜子里的木梳,因此她怎么梳都梳不好,索性放着不管,任由细发垂披而下,散落胸前和腰后。

    反正这么冷的天气应该没人会来找她玩,越下越大的雪一时半刻是停不了,就算披头散发一整天也没什么关系,不会有人专程来关心她冷不冷、饿不饿,需不需要添点炭火。

    但是,她错了。

    敲门声刚一起,不等门里人儿应和就自行开启,一阵刺骨的寒风夹带着雪花飘了进来,莲足一缩的瓶儿瑟瑟地打了个喷嚏,两颊冻得发红地猛吐白烟。

    “关……关门,好……好冷……”她冷得语不成句,唇色发青。

    “关什么门,大男人窝在房里成什么样,才下一点雪还冷不死人。”这小子未免太好命,包着棉被还喊冷。

    衣着单薄的雷厨子看不出一丝冷意,债张的臂肌隐约可见,长年劳动使他的双臂比一般人更为精壮,十分有力地透着阳刚味。

    复照瓶儿的包得密不透风,他像刚从暖秋走来的汉子,不仅不冷,额上还泛着薄汗,柴火烧红的肤色带着点赤热,顿时消除了些许冷意。

    但这天,唉!还是冷呀!抱膝的小人儿仍感到寒意阵阵,死也不肯移动半步,蜷缩着与棉被共存亡。

    “冷……冷……好冷……雪深三……三寸,我脚一踩就……就陷下去了……”呼!呼!冷呀!他心肠太恶毒了,故意不关门要冷死她。

    “那是你人矮个子小,光吃米粮不抽身子,冻死活该。”光那张嘴皮子灵光,其他毫无用处。

    “呜呜……大哥说得好无情,一刀插中人家的伤心处,长不高不是我的错,你伤了我的心……”好悲凉的世情,人心都结冰了。

    “废话一堆,少在那边装疯卖傻的假哭,过来把这碗姜汤喝了。”真要无情就直接把他往冰天雪地里一扔,包管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姜……姜汤?!”她一脸震惊的瞠大眼,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雷厨子脸一阴地直咬牙,不甚自在的吐出两句,“不要以为我关心你的死活,是你抽鼻子的声音一直干扰到我。”

    他很想不去听,偏偏他越不想在意,抽鼻声就越钻进耳中,像漏水的屋顶滴滴答答,不停地侵扰他极想独处的安宁。

    “大哥,里面没下毒吧?”难得他这般好心,她真是受宠若惊。

    “怕有毒就别喝,冷死你。”他当下端起冒着热烟的姜汤,打算往雪里倒。

    “哎呀!别别别……我喝就是,不要糟蹋了。”她颤巍巍地从被里伸出一只抖动的小手。

    挑起眉,他冷视着露于外的爪子。“你不会要我端过去给你喝吧!”

    瓶儿抽了抽鼻子,笑得好似刚出生的小白狐。“有劳你了,大哥,小弟身子虚。”

    “休想。”

    “嗄?!”她被戏弄了吗?

    “马上给我滚过来,用你的双手捧着。”别想他会伺候着。

    “可是冷……”瓶儿话还没说完,一道强劲的力道袭向细腕,硬生生的从软榻上遭扯落。

    “还冷吗?你就是穿得太多才……”蓦地,他的喉头似被掐住般的发不出声响,眸心张大的盯着一张出尘的柔媚丽容,那如瀑的柔细云丝顺着他的掌心滑过指缝,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第三章

    他……她是女的?

    不,她……他是男的。

    不对、不对,她是女的才是,那样的肌理、那样的姿容,那样的轻媚柔腻,眉宇间带着女子该有的清丽,怎么可能是男儿身?!

    所以瓶儿是姑娘家,她骗了他。

    但是……

    他认识她至少有七年了,那一身装扮始终不变,他们甚至还同床共眠过,他岂会笨拙得不辩雌雄,错认雄兔为雌兔。

    瓶儿到底是男还是女呢?他已经有点糊涂了,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

    是他的心境起了变化吗?在瓶儿故意捉弄般的碰了他嘴一下后,整个感觉都不对劲了,好像体内有只小虫骚动着,爬呀爬到心窝底挠着。

    乱了、乱了,心乱如麻,为什么他会把瓶儿看成女孩家,他分明是男身女相的少年,为何他的心会不平静地大兴波涛?

    难道这些年的自我封闭把自己逼入绝境,不喜女色的他竟有此癖好,才会容忍瓶儿造次的行径,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有违常理的举动?

    雷厨子大跨的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拉起把整张脸埋在雪里的小蠢蛋,一抹难以自持的异样思绪由心中生起,他盯着那张雪艳的小脸许久许久,忍不住以指轻抚嫩如豆腐的粉腮。

    他该死的太美了,怎么之前从没发现过,老是见他满脸油污地惹自己暴跳如雷,完全忽略了脏污之下的脸蛋出奇灵秀白净,宛如一朵临水而立的玉蝉花.

    “大哥,你今天不开店了吗?”怪了,他看她的眼神好诡异,让人心口很慌。

    “不开。”

    “那……呃,我们赶路要去哪里?我腿短走不快。”好难为情,她竟然有种害臊的感觉。

    瓶儿看着拉起她便不放的大掌,纤细的柔荑被握在宽粗的掌心中,暖暖的热气由交叠的手心传来,染红了她粉嫩的娇颜。

    “买冬衣。”

    “喔!那你自个去就好,不用拉着我啦!我又不晓得你尺寸多大,偏好何种色调……”这种大冷天出门不是傻子便是疯子,而她两者皆不是。

    “要买的是你的御寒衣物。”雷厨子的嘴抿成一直线,像是逼不得已才开口回一句。

    她一怔,有些错愕。“你……你要帮我买……买衣服?”

    “不成吗?”他恼怒地瞟了一眼,视线停在冻得发紫的樊素小口上。

    软如豆腐脑儿的触觉依稀还在,他一肚子火气地往胸口飙,舔了舔唇抑制心中的蠢动,不俯下身回敬那一记戏弄的短碰。

    “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有病就要医,我们先到梁大夫那儿走一趟,让他为你把把脉,对症下药除病根。”天呀!她造孽了,竟把好好的人给逼疯了。

    觉得羞愧的瓶儿低下头,忏悔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为了她的贪嘴硬是缠上手艺不错的他,不管他先前从事何种行业,跟前跟后地建议他开间饭馆,造福百姓。

    其实她是最自私的仙子,因为不想跟着他天南地北的跑来跑去,犹如捉迷藏似的赖着他,一个躲一个追的没个安定。

    毫无建树又白吃白喝,无时无刻的惹他生气,志在四方是男儿本色,她却因私心作祟而留住他,想来他的容忍度也被她逼到极点了,才会有异于平时的反常举动,她的罪过大了。

    雷厨乎将她踏出步伐的身子拉住,恶狠狠地一瞪。“瞧瞧你这一身破布穿了几年,既不保暖又脏得像抹布,我开店做生意不是养乞丐,你少丢我的脸。”

    “呃,大哥,你不是不认我这个自己巴上来的义弟吗?怎么会突然在意起我丢不丢你的脸?”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又踩到他的喷火口。

    “店里死了人很麻烦。”他恶声恶气地一啐,将她陷在雪中的脚拔起来。

    她笑得惊心地想抽回手。“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早点死,省得被我给气死。”

    “哼!颇有自知之明。”这小子的死活干他何事,他实在不必多此一举为他添衣加裳。

    就说嘛!他哪会好心地拿她当人看,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甩不开的包袱罢了。“所以……”

    “买了衣服就上药铺,没见过身子比你还虚的人,下点小雪就冷得连饭也不吃了。”没人惹他发火,他炒起菜来也没劲。

    “我有吃……”她说得小声,有气无力。

    惊讶不已的瓶儿更加肯定他病了,而且是难以医治的怪病,哪有人一夕之间说变就变,事前竟无半点症状,变了个性似的让人心惊。

    平常连看她一眼都嫌烦的人怎会异常热心,虽然他以往也不见得对她多坏,每回气得牙痒痒喊打喊杀却是口头说说而已,但是真要说到表露于外的关心,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叫她岂能不忧心。

    “你唆唆个什么劲,买件冬衣值得大惊小怪吗?要不是那些常来吃饭没事干的熟客老在我耳边叨念,你冻成冰柱我也不会管。”

    见他一副见鬼的神情,原本不想冒火的雷厨子忍不住开口大骂。

    “念了三年才有行动,你也未免太迟顿了。”她都冷了好些年了,不差这一年。

    瓶儿蓦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被她有意无意遗忘了很久,今年冬天是她留在凡间的最后一年,明年将届满十五年,到时她就得回返天庭了,再也不能涉足人间。

    而打一开始她就没有积极的寻找遗落的五颗宝珠之一,随兴而起的走到哪里算是哪里,尝遍地方小吃,浑然将此事抛诸脑后。

    久而久之她也忘了有这回事,连仙术都鲜少使用,有吃有住把自己当世间凡人,庸庸碌碌、浑浑沌沌的混迹市井之中,快活得很。

    “嗯――你说什么?”敢情是皮在痒了,要人刮一层垢下来。

    她讨好的一笑,没男女分野的往他臂上一偎。“没啦!大哥,我是说你对我真好,我这一辈子都要跟着你吃穿了,你可不能真扔下我不理。”

    “一辈子吗?”他低视着明显言不由衷的清丽小脸,心波微微漾动。

    “对了,大哥,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几岁?”趁着他难得有好脸色,她要赶紧套话,能套多少是多少。

    “二十五。”

    他话一出,惊呼声立起。

    “骗人,你才二十五?”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听错了。

    “你说我骗人?”雷厨子声音一压低,散发着阴残气息。

    “我是说你那张脸骗人啦!哪有一点年轻汉子的长相,我只看到一堆杂草长在脸上。”难怪她跟徐大娘说他有三、四十岁时,他会满脸难看地跳出来骂人。

    不过,他哪里像二十五了,为什么她完全看不出来,若非冲着他一手好厨艺,她早开口喊他大叔或老伯了。

    “甄瓶儿!”他一天不气他很难受吗?

    雪在下,火在烧,瓶儿灵璨的双眸直转着。“大哥,你不会刚好姓雷吧?”

    “风。”

    “咦?”她听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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