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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

作者:织罗
更新时间:2018-01-23 08:00:00


    王老九?妈的。武祺可不想被那老家伙认出自己样貌,手掌一挥,虚晃一招,身形一缩,让开三尺,眼光四下寻觅出口之即,忽觉肩头一麻,已被人生生擒住。一个冷冰的语声在他耳畔轻轻说道:“武少爷,临阵脱逃不怕落人话柄么?”

    武祺恨恨回瞪他一眼,抑手推出一掌,向对方“肩井”穴拍去。他这一招摆明了与之同归于尽,毫无余地可言。怎料想,此人动作比他还快,扇交左手,右掌猛击,逼得武祺不得不收招急闪。他的实战经验实是不足,未看出对方后招。那人紧跟着踢出一脚,正踹在武祺小腹上,“碰”得一声,踢飞数尺,跌落在门前。

    这一切动作的发生,不过在眨眼之间,众人神情俱都为之大变,一时无法适应。就连方进门的王老九,亦是如足下生根,愣在当场,不知可否。

    持扇少年定立身形,长身而立,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看好戏的态度。

    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武祺晃了两晃,险些栽倒,一口腥甜涌上喉间。他急忙抬手捂住,硬生生吞了回去。这高傲的少年哪容得自己在手下面前出丑,纵已身受重伤,也要挺回去。

    “爷儿!”门外,一条宽大人影,闪电般掠过王老九身边,身形未顿,直奔武祺身边,双臂平伸,扶住已有些站立不稳的他。昏黄的灯光下,映出此人满面焦虑。他本是个随时随地都面带微笑的人,此时为了主子,神色间已然笼罩一层悲愤之色,生满赘肉地脸颊,也因此不住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与那持扇少年拼命。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一个在江湖上混久了的人自然比任何人都容易适应各种变故。王老九自是如此。当他看到李平扑上前去时,已猜出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地绿衫少年究竟是何身份。只是,他不能上前打招呼,更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害怕的样子来。否则,不仅是他,就连他全家上下三十七口外加一条狗均不会有命见到明早的太阳。于是,他故意露出习以为惊讶地表情,向李平问道:“李老弟,你这是做什么?这小公子可是你朋友么?”随后,沉下脸去,厉声对依然分不清事是的众人道:“反了你们是不是?不好好做事,居然跑来打人?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的,是不是把说过的话全当耳边风?”

    被王老九这么一教训,江虎到也有几分骇怕,结结巴巴答道:“姐……姐夫,这不关兄弟们的事,是那小子诈赌、打人在先……”

    “闭上你的嘴!”王老九虽似在与他讲话,眼神却片刻不曾离开过李平的脸,一见他面色不对,赶忙喝止江虎道:“不许多话,还不给李老弟这位朋友准备一间上好厢房,请个大夫替他疗伤。”末了,还用眼神警告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李平正以一块罗巾,轻轻擦拭着留在武祺嘴边的血渍。他擦得那么用心,简直像在对着一件易碎的瓷器。此时的他,如同根本未听到王老九与江虎之间的对话,脸上的样子似乎是对什么都不在乎。

    只不过,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又怎会拥有那种夜叉般的眼神呢?

    一只手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李平俯下头去。他的主子在叫他,不论是什么他都会听。哪怕是让他马上杀光此间所有人,他也会照做,决不会有半点迟疑。可惜的是,那人只对他说了一个字“走”。

    走。即便只有这个了,亦没有人敢去违背小武的愿望,除非,他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

    李平不再说什么,他掺扶起武祺向门外走去,没有人阻止他,没有人敢。

    李平开始思考,甚至看着小武的眼神也变了,仿佛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他想追随,却永远追不上的。他的名字叫做武禹襄,乃是小武的三哥。或许,武祺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即使他那当太师的老爹凡事也要让他三分。但李平看得出,他一直都在怕一个人。不仅怕,而且崇拜,甚至到了那种无论做什么事都去效仿此人的程度。尽管做事方法邪异奇特,却同样能达到目的。

    想到这里,李平不觉又深深望他一眼,他实在不明白,这顽皮的少年怎会每每做出令人误会他的事情,难道这样真的有趣吗?

    如意赌坊门外停着一辆华丽的大车,李平扶他上车,本打算吩咐车夫回武府,却听车厢中传来一声轻咳,他连忙问道:“爷儿,可是有何吩咐?”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车幔中响起的语调仿佛比方才更加衰弱了。

    李平抬头望望天空,明月当照,想了想,才道:“差不多也到戌时了。爷儿可以放心,三少爷今儿晚上有约,不会这么早回来。现在回府的话,还来得及。”

    “嗯。”车幔中语声再起。“去城北张佃户家。”

    小武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对于他的吩咐李平没有异议,或许他早知道这个人一定会这样做,所以,他选择沉默。

    李平在外面跟在马车后,不时听到的轻咳声,令他更加担心。他冷得有些脸上仿佛在闪着光,仿佛是泪光。

    一颗流星划过暗沉天空,落在地平线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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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

    街上的灯光虽明亮,人却比方才少了许多。

    余婧走出如意赌坊,站在门前石阶上深深吸了口气。他的心情应该是愉快的,前所未有的愉快,可不知怎地,他就是笑不出来。按理说,像他这样一个凡事以孔老夫子为标榜,喜好打暴不平的人,在狠狠教训登徒浪子后,自是应轻松快乐、愉悦非常,可为何他非但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自心底涌起一种黯然神伤呢?简直就似上元节那日,初逢小武时一般。莫非,这便是世人常说的缘?想到这里,余婧也不仅被吓了一跳。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先不论两人同一性别,即便前世相识,也是相看两相厌的怨家、仇敌,永远不可能有所交集。仿佛垂直向前的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可能有所交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也相信世间没有一个可以改变他的想法,切入他的心灵,甚至连生他养他的父亲都不能够。他是个硬汉子,亦是个倔强的汉子,却不知自何时起,有一双眼睛,一双写满任性、不安、哀伤、愤怒、柔情、快乐……的眼睛已闯进了他的心灵,若春风般抚去他的灵魂深处冻结的寒冰,扰乱一池春水。那人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有如蛛丝般牵动着他的情绪,甚至令他忘记自己还是自己。

    生为其而生,死为其而亡,这是余婧的秘密。他相信,自己是为了与梦中人相见而降临于世的。所以,他在找寻,找寻那人的今生。当然,他不会傻到把这秘密讲给别人听,只要他一个人了解,就够了。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他。哪怕样貌不同、个性有别,只要那双不变的眸子依然吸引,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要接近他,即便是用这种方法,即便伤害他……

    等等!冷不妨打个寒颤,猛地甩甩头,余婧开始怀疑自己大脑、小脑一起出了毛病,要不然怎么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算了管他那么多呢,反正还有时间,不如找个地方喝两杯。古人不也说嘛!凡尘往事不若醉生梦死。古往今来,又有几位文人墨客真正清醒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事明日当。

    走吧,随便去到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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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本是条偏僻无人的长巷,快走到巷口时,就听到旁边屋脊上有衣袂带风的声音,很轻很快,显然是个轻功很不错的人。

    等余婧走出巷口时,这个人已站在巷子外面一棵低垂着的杨柳下等他。

    余婧笑了,今晚剩下的时间他应该不会感到无聊,至少,陪他喝酒的人已经找到了。

    摇着手中折扇,余婧径自走过去,站在那人面前,笑道:“现在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正巧想找人陪我一起去喝一杯。不知兄台,是否有空?”

    那人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道:“你最近很风光,的确应该好好请一请朋友。”

    尽管余婧觉得他话中带刺,确也并未在意,淡淡道了句:“到也没什么。”又笑着说:“你要去哪里?今晚,你我兄弟两人定要来个不醉不归才好。”他笑得很愉快,寂寞之后的愉快。

    “酒,对身体不太好。”那人摇摇头,垂下目光仿佛是不愿或是不敢去望余婧的眼睛。他一字一字地沉声道:“而且,这杭州城本也不是你应该留下的地方。”

    听到此处,余婧微微一怔,只听那人接着道:“婧,你还是回去吧!”说完,没等余婧反映过来,已将袍抽一抑,双掌相击,一声清脆的掌音响过,四周衣袂飞掠声止时,霍然现出四条人影,目光四扫之下,居然是早间出现在十香居的那四个怪人。

    微惊之下,余婧脸色刷得变了,冷冷一哂,厉声喝道:“白天宇,你这算什么意思?”

    不待白天宇回话,立于左上首的干瘦少年已抢先回道:“少寨主,您别生气,我兄弟几人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请您千万莫要怪白少爷……”

    语声未了,余婧突地阴森森地狂笑起来。众人亦是随之一震,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那四怪相互一使眼色,掌握拳状,但见苗头不对,立时动手。

    “婧!”眼见他这副模样,白天宇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又见四怪一触即发之式,更是担心,忙以眼色喝退众人,令他们不得动手。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余婧笑声一顿,露出满面凄凉,“你我二人相交十数年,今日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他顿了顿,深深望了白天宇一眼,冷冷道:“白兄,你若有意为难小弟,大哥不必如此麻烦。只需对我支会一声便可,怎需借助他之力呢?”

    末了,他还轻蔑得扫视四人一眼,鼻中发出不懈地哼声。

    “婧,你不要误会。愚兄……愚兄实在不忍叔父他老人家伤感,才……才会出此下策。”羞愧之余,白天宇的头垂得更低了,他甚至不敢望他一眼。这次的确是他不对,他不该暗中帮助“清风四怪”出卖兄弟。不过,话又说回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平日里叔父大人待自己也算不错,他又怎能眼见着他老人家为子神伤?但毕竟,对不起兄弟就是对不起,世上可没买后悔药的,现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更何况,今日余婧捅出这么大个搂子,就算自己想包庇他,也是没办法的。

    “好、好!”余婧又是仰天一阵长笑,笑声高亢而冷削,“白兄大可放心,小弟并未有相怨之意,就算怪……”他突地将话锋一转,凌声道:“也只能怪小弟有眼无珠,交友不甚。就此别过!”说话间,已暗提内力,右足微顿,身形骤起。

    这本是瞬间之时,四怪发觉之即,为时以晚,再想追去,已来不及了。

    但余婧仿佛也高兴的太早,孰不知有人身形比他更快。但听一声娇吟划破长空,长袖飞扬间,右足足踝已被如蛇蟒般的手臂缠住。银铃般的娇笑声赫然响起:“你可走不得呢!”

    好快的身法!余婧心头不仅一震,右手向上提起,扇交左手,猛扫此人衣袖。

    但见此人手腕一抖,衣袖飘舞,娇笑着道:“上面天寒地冻,小心沾染风寒,还是请你下来吧!”

    语声未了,余婧只觉身躯微沉,转瞬间已被人拉回地面。尚未站稳身形,突感风过耳边,刹时间已被人点了穴道。他不禁既是惊奇,又是钦佩。真可谓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这回,他算是认栽了。

    其余众人,也不觉诧异,没有人看到那人来自何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来的。当他们弄清是怎么回事时,此人已然站在他们面前了。

    上卷 第九章 夜黑风高

    最令人惊奇的是,此人竟然是个身着云霞般锦绣宫装、流云般长发披肩的豆蔻少女。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灵活的眼波中,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无论是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均会被她惊人绝色所迷,久久不能移转目光。

    余婧认得她,白天宇也认得她,他们异口同声地惊道:“怎么是你?”二人所说话语虽相同,语气神色却是两相差异的。悲喜相谐,感触良久。

    宫装丽人对白天宇嫣然一笑,继而转向受制于己的余婧,悠悠道:“怎么如此神情?你可是不愿与我相见么?”她语声竟有如三月春风中的柳絮那么轻柔,那般令人沉醉。她那柔情似水的微笑,就连心如铁石的人见了亦会为之心动。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看在余婧眼中,却像是幽冥冰雪,令人不寒而悚。

    “愿意,我又怎能不愿呢!”余婧面上露出一副冷漠不屑之色,绝然道:“早在十香居,我便应猜到那女人便是你了。这次,可真是太大意了。”再次斜过眼去,狠狠瞪着白天宇。嘴上虽未说,心里却已经把他们家祖宗十八代,包括他邻居以及邻居家养的那条狗都以孔老夫子的方式问候了个遍。愚者、愚者,谁不好找,偏偏找上这个麻烦的女人。

    白天宇被他瞪得脊背发凉,做出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此时的余婧哪里还会相信于他,他亦只有干咳两声,回转身气,没事人般欣赏天空中那轮皎洁明月。心中暗暗祈祷,莫要出事才好。

    余婧更是气得牙根痒痒,暗暗发誓日后要是不把他剥皮抽筋、卸骨熬汤,他就不姓余。

    见他二人如此模样,宫装丽人不仅咯咯笑道:“你本无需太过自责,我们姐弟也有数年未见,相见不相识本不怪与他人之事,你又何必去怪天宇呢。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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