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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

作者:珸竹雁
更新时间:2018-01-25 04:00:01
她的向往。

    然而母亲毕竟是母亲,母亲毕竟对自己的骨血有一份天职的母爱。母亲试图与她沟通,母亲试图帮助解决她成长过程中难以避免的烦恼,她却本能的拒绝。

    人都是物以类聚的动物,本能的排斥着异类。

    母亲恼怒,用极丑恶的话语说她,她的对抗方式是沉默。艾梦知道,沉默是她的武器,一直到结婚之后,生子之后,沉默仍然可以伤害到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在沉默中,她习惯了冷漠,习惯了超脱的看待这个世界。她冰封的不错,直到遇见杨或,才开始解冻。

    与母亲的矛盾是隐晦的,藏于地底下的,杨或的出现,终于让这种矛盾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没有明说,她们母女并不合谐。

    她开了门,母亲抱臂走进来,前前后后的环视一圈,闲闲坐在沙发上,声音依旧冷清:“高层的复式公寓不住,跑这来过民工生活啊!”

    她沉默。

    母亲轻哼一声,又说:“你是不是遇上他了,才执意要跟舒诚离婚?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艾梦说:“跟他无关。”

    母亲说:“那为什么?舒诚那么好!”

    艾梦说:“都是你们说的他好,我不觉得。”

    母亲的腿朝前一蹬,挺直腰板睁圆了眼:“舒诚他哪里不好?人品相貌才干家世都是极好的,你就会暴殄天物!”

    母亲倒是说了一句成语,她冷笑。

    母亲更急了:“你笑什么?我真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女儿?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女儿都要上小学了,成天头脑里想着什么?这么好的男人,什么都帮你打理得清清楚楚,你只管每天往沙发上一靠,做你的少奶奶,还不知足!”

    艾梦说:“他在外头养女人,你怎么都不说。”

    母亲一愣,说:“我知道舒诚,那都是你逼出来的!人家毕竟是个男人!”

    艾梦怒极反笑,回头盯着她妈妈:“这么说,他有外遇还是我的错?妈,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吧!凭什么他就一呼百应的,我就做什么都是错!”

    母亲极力的心平气和:“我是就事论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惦念着那个姓杨的吗?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当年不是都摊开了说了吗?”

    艾梦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咬牙道:“妈,不要再说当年的事!”

    母亲望了她一眼,嘴角撇起来:“哟,还说不得呢!敢情你这是还恨着你妈我呢!我拆散了你们吗?没有!是那姓杨的自己提出的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若真喜欢你,就不会因为我的反对就撒手!你这个笨蛋,人家都甩了你,你还跟牛皮糖似的粘上去,你真是……”

    母亲没说完,艾梦就腿软了,身体也是软绵绵的,只能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两行泪无声无息的下来了,声音低得似乎筋疲力尽:“妈,求你别说了……”

    母亲心软了,叹了口气,依旧数落着,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劝解:“梦梦,不管你心里怎么看我,你妈我都是为了你幸福!舒诚这个孩子对你是没话说的!你自己摸摸良心,他哪点对不起你?不要跟我说他养女人的事情,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帮理不帮亲,我知道你是怎么对人家的!他妈妈厉害了点,人家讨厌你这个媳妇,我跟亲家母的关系也不好,但是将心比心,人家一个寡妇拉拔儿子长大容易吗?人家怎么舍得眼看儿子栽在你手上,吃尽苦头!你婆婆对你不好,说实在的,也是你活该!”

    母亲的话是中肯的,她只是不愿去听,她只是无言的流泪,这几日下来,她的眼泪似坏掉的水龙头,不停的往下流。

    母亲继续说:“梦梦,我也年轻过,我也经历过。我知道你嫌你妈俗,我告诉你,你自以为超凡脱俗,必定吃尽苦头!俗是自保,俗是咱们生存的盔甲。这些,你是当妈的人,怎么就不能去想一想呢?你以为杨或是什么人?白马王子?我告诉你,他不过也就世间一俗人,他当初放弃你,奔向俗世,你还不懂吗?”

    “妈,我求求你,你走吧!”她哽咽着说。

    母亲叹了一口气,还欲说什么,看她那副无力又无助,悲伤又悲凉的样子,终究把话吞了下去。母亲扶她起来,安顿在床上,进了厨房给她下了一碗面条,母亲把面条端进来,塞到她手上,一声不响的就转身走了。

    房门被轻轻的带上,艾梦开始失声痛哭。

    加了鸡蛋的面条还隐隐发着热气,葱花油绿绿的撒在上面,似碧玉翡翠。她的眼泪啪哒啪哒的,都落在面汤上,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第十三章

    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晕黄的光打在窗帘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哭得累了,靠在床上,手上的面条糊了,冷了,脸上的泪痕犹新。

    她一直是笨拙的,不懂世人要什么争什么。年轻的时候,她爱上杨或,便执意以为一生一世就是这个男人了。她不明白世间的险恶,生存的压力。她有良好的家世,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以为凡人不过庸人自扰,那些忧虑猜忌争斗不过是闲极无聊的无聊事。

    她遇见舒诚,他给她更安逸的生活。安逸之于历尽世事的人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解脱,安逸之于满脑梦幻的她却是更加的伤春悲秋。她对舒诚不好,对瑶瑶不好,她知道。

    她怎么忘掉?初恋不是许多人毕生难忘的最美好的感情吗?她总是这样自圆其说的沉浸在对杨或的回忆当中。虽然她清晰的记得那个黄昏杨或背对着她冷冷的说分手!虽然她亲眼目睹杨或跟谢飞飞搭着手上了车,谢飞飞在车上便吻了杨或!虽然她撕裂了心扯破了嗓门大喊杨或的名字,而他们只是驾着车子扬长而去!她那样矜持冷傲的人,就那样蹲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嚎啕大哭!在那个深秋的黄昏,风卷着落叶不断的扫向她的脸,她的泪水混合鼻腔的液体一起抖落,引无数路人侧目。她知道自己像个疯子般狼狈,但她无法止住心口那个巨大的伤口,她疼!

    爱情是鸦片,为何没有戒毒的办法?她不能不想他,他在她身边三年,她已经将他当作了另一个自己!他分明将她剖成两个,而她不能不痛,又不能不想他!他们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的解药,然而时间对她是无效的。时间匆匆流逝,渐渐模糊了他给她的痛,而爱着时的那份美,她却仍然清晰。她再也要不回那一份爱了吗?她宁可整天守着那段逝去的梦!那样她才不会痛!

    母亲的话是刺耳的,然而她活了三十四年,多少是会分辨一些事实真相了。她明明知道,杨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杨或了,她明明知道,他们早就回不去了。她只是不愿承认,舍不得丢掉那个梦。

    风吹着窗帘轻轻的扬起,老公寓的底下有自行车的铃声响过,电动车的报警声一阵阵,对面住户的那条小狗听到响声疯狂的吠叫着。

    她想起阳台的衣服还没收,搁了面碗收衣服。

    老式的公寓,各家窗口都透出灯光,一格一格的,温馨宁静。哪家人供着的菩萨生日,便拉了露天的幕布,老人孩子搬着小板凳坐在那里看电影。路灯下有一团团蚊虫盘旋着,几个小男孩笑闹的打成一团,夏日的夜,敛了白日的烈焰,多了入夜的清凉平和。

    有两串车灯突兀的插入这份平和。

    \奇\这片社区,极少有车子的闯入。她的衣服搭在臂上,无意识的看了那车子一眼。

    \书\银色的保时捷,车牌尾数是310。艾梦一颤,手臂上的衣服无声滑落。她本来开着阳台的灯,不知为何,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把灯关了。她缩在角落里,看着那车子停下来,熄火,就那样静静的,停在她公寓的底楼。

    卢故的车。她心里一阵慌乱。这阵子真的太乱了,乱到她来不及分析卢故对她的用意。

    放在房间里的手机响了,她几乎是瑟缩着,溜进房中。没有开灯,外人看来,家里应该是没有人的。

    卢故的电话,艾梦接了,说:“总监……”

    卢故问:“你在哪里?还没回家?”

    艾梦只好回答:“是。”

    卢故却说:“我去接你。”

    艾梦急忙说:“不用不用,我在我妈那儿。”

    卢故明显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杨或今天带你去哪儿了?”

    艾梦说:“办点公事而已。”

    卢故说:“是吗?公事?”他的音调提高,有鄙薄的意思。

    艾梦显然不想谈论这件事,故意转移话题:“总监,你还没下班?”

    卢故说:“下班了,我在路上呢!”

    艾梦朝窗外轻轻探头,摁着手机又问:“总监,白天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卢故说:“我说的什么话?”

    “就是你说我如果调走,你就不想干了……”

    “真的。”

    艾梦沉默了一会儿,心慌得要命。她干笑了两声,故作轻松:“总监,今天晚上你还有消遣吧,那就不打扰了。”

    卢故不作声,不挂机。

    艾梦说:“那就这样吧……”

    她正要摁关机键,卢故低沉的声音传来,却是在问:“你不问我为什么如果把你调走我就不想在环宇了?”

    艾梦哈的干笑一声,觉得自己像个十足的傻瓜:“总监,你那么有能力,应该很多人争着聘用你啊!”

    卢故却吼了一声:“别再叫我总监!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

    艾梦不敢作声。

    卢故说:“你知道我这人什么都不在乎的!你呢?你是在乎什么,还是逃避什么,或者是执着什么?”

    艾梦确信他跟自己实际上是同一种人,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傻劲。她的心太乱了,手在颤抖着,掌心湿湿的,都快握不住手机了。

    她说:“总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笑得很凉薄,说:“不懂?好,我会慢慢跟你耗,耗到你懂为止!”

    他掐断了电话,艾梦倚在窗帘旁,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她整夜都不敢开灯。车子熄了火,无声的停在她家楼下。电影放完了,人们搬着凳子散场;孩子玩累了,被母亲连喝着招回家睡觉;小区的夜静静的,残月的光薄薄的打在空地上,路灯的亮安详的通向家的方向,对面住户的那条狗也累了,只剩下偶尔的几下带着倦意的吠叫,示威一般,宣示它的地盘……

    她倚窗好久,无意识的望着如钩残月。月在动,它在慢慢偏移,而你却很难感觉它留下的弧度。就好像她好几次盯着时钟,看秒针滴答滴答的疾速走过,分针却是慢悠悠的,看不清弧度的,似有若无的滑出一圈的距离。总要等到回头去看,才惊觉,月已经走得那么远了,时针已经指到那么晚了!时间,怎么流逝得这般恐怖?

    她轻悄悄的爬到床上,试图闭上眼睡觉,然而睡不着。她又偷偷的拉开窗帘的缝隙,小心的朝下望去,银色保时捷在夜色中闪着冷冷的光。她再爬上床去,如此这般。她怎么睡得着呢,她觉得自己像洗手间里那台洗衣机,被杂乱无章的搅成一团旋涡,搅得心神不宁,头晕目眩!

    月渐渐的落下去了,晨曦缓慢又迅速的占领她的房间。她再次爬起来,偷偷的溜向窗帘。银色保时捷好像也睡醒了,轻微的发动声响过,风一般的开走了……

    第十四章

    杨或还是妥协了。第二天上班,艾梦的人事调动令就失效了。她继续留在策划部,当总监文秘。

    艾梦却开始慌乱。卢故现在对她更好了,对策划部的其他员工,他依旧是呼来喝去,却独独宽容艾梦每一次的心不在焉。明显的差别待遇引起纷纷的流言和无数的白眼,艾梦只作不见。她想卢故是故意的,他知道她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人心眼,他故意要把她置于风头浪尖,让她明白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不仅要做他的秘书,还要兼任他的私人助理。她要包办他的行程,着装,餐点,休闲。他一开始提出来时,她委婉的拒绝。他却不容拒绝的,将她的薪水翻了一倍,然后随时打她的手机,问下他接下来的安排。她没有办法躲开这样强霸的人,她又不能离开环宇。

    她不能离开环宇。她知道是杨或特批录用她的,她不能不认为,杨或念着旧情!他点名聘用她,他带她到“故梦咖啡”请她留在环宇,他为她跟一向很看重的卢故起了冲突,他还带她回到“梦之船”,点点滴滴,她相信他都记得,他都惦念着。

    只要存了这样的念想,她便能生出无数的美丽的联想。她又一次的燃烧,不管时间空间立场身份的改变,一心一意的只愿重温旧梦。

    所以她勉强接受,成了卢故的私人助理。

    他现在早、中、晚三餐都要与她同食。与方圆的合作尚在接洽,原来的案子又没有通过,策划部好久都没有加班了。卢故却还是软硬兼施的,非要艾梦陪他吃过晚餐才送她回家。现在他的银色保时捷每天早晨八点准时出现在她家楼下,引来许多邻居关注的目光。

    她其实根本不会照顾人,这个助理当得不伦不类。

    基本上他是自己安排私人生活的一切,她本着就职的缺失,向他道歉,他看着她,用讥笑的口吻说:“早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说,你会做菜吗?”

    她不甘心的点头。

    他有点惊讶:“你会做什么?”

    她腼腆的笑了笑:“炒鸡蛋!”

    他问:“还有呢?”

    她答:“泡面!”

    他问:“还有吗?”

    她好不尴尬,埋着头摇了摇!

    他忍不住打趣:“你不是号称家庭主妇吗?”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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