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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小匹夫
更新时间:2018-01-26 04:00:00
。这几天,我一直在调查李大勇的案子,把两年来他批评过的人都调查过了,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一个警察说道:“老涂啊,这是两回事啊,你不能据此就认为冯鑫的死与他批评过的人没有关系。”

    涂海涛说道:“我刚才问过电视台的许洁记者,她是冯鑫的同事。冯鑫最近的确得罪过人,但是得罪的人就是我们啊!”

    众警察唧唧喳喳地说道:“得罪我们?”

    “什么时候得罪我们了?”

    “笑话,我们行得正做得直,记者还会找到我们头上来?”

    涂海涛不急不慢地说道:“前段时间,我们局向社会承诺五分钟出警的事,大家还记得吧?”

    提起五分钟出警,众人都沉默了。

    这是一件糗事。

    为这事,他们不止一次在背后叽叽咕咕地骂着局领导。

    这次,谢副局长在场,他们自然不敢放肆。

    这几年,本市经济腾飞,GDP连年翻番,同时各种社会治安问题也层出不穷。小偷满大街都是,抓不胜抓;光天化日抢包的,司空见惯;更有入室抢劫,也经常见诸报端。说起来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些小事多了,市民生活就没安全感了。于是牢骚满天飞,风凉话到处都是。甚至还有好事之徒编出了一个顺口溜来嘲笑警察队伍,说什么一级警察交警队,站在路边乱收费;二级警察治安队,接到报案还在睡;三级警察刑侦队,案子未破人先醉;四级警察巡逻队,吃喝嫖赌样样会;五级警察城管队,看不顺眼全砸碎,六级警察扫黄队,天天抱着小姐睡。

    这顺口溜完全是无中生有造谣中伤,但是治安案件不断,也难怪群众有不满情绪。为此,市公安局召开了多次会议,决定向全社会承诺五分钟出警。

    几个月前,谢副局长代表市公安局召开新闻发布会,面向全市的媒体记者郑重承诺,一旦发生罪案,市公安局将五分钟出警,保证第一时间到达现场。为了能够兑现这一承诺,市公安局一次性投入了36辆巡逻警车,并在车上配备了网枪、防弹衣等装备,形成了一个三级巡逻防控网络。谢副局长面向镜头侃侃而谈:“我们一共投入了400多人在全市构成了一个以主干道为主线,以次干道为辅线的网格化巡逻体系,保证五分钟之内到达现场。”

    这本是一件好事,可偏偏电视台一个记者揪着这五分钟不放。在新闻发布会召开半个月之后,他在闹市区怂恿一个刚刚被偷了手机的人打电话报警。报警之后就开始等待,过了四十多分钟,警察还没赶到。期间那个傻乎乎地想在电视台露脸的市民又拨打了两次110,得到的回答都是:“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记者的新闻最后是这样写的:“市民张先生等了一个小时,警察还是没有赶到,他灰心了,只好放弃等待。不知道半个月前五分钟出警的承诺,是不是已经烟消云散了。”

    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就是冯鑫。

    新闻播出之后,公安局的领导们非常头疼,最后还是由谢副局长找来冯鑫,对着镜头向全市人民解释,那次没有及时出警,是因为路上塞车。

    冯鑫追问:“那以后你们怎样保证五分钟出警?五分钟出警,还能做到吗?”

    谢副局长说道:“能,我们会坚持到底,只要能守护全市人民的平安,我们将不遗余力。”

    本来话说得很圆满,完全可以把这事平息下去的,可是冯鑫又十分不道德地背后捅了一刀,他采访一位警察,画面都打上了马赛克,声音也做了处理,谢副局长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警察是谁。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接这个110,听这个电话都要一分钟,再记再写什么的去了三四分钟,那5分钟绝对不现实。规定是规定,但完全没有非要你们五分钟赶到。像偷个手机这样的案子,一天几十单,我们哪有工夫天天围着这种案子转啊!”

    通过这事之后,公安局的领导们都明白了,一定得放下架子,跟媒体处好关系,尤其是跟媒体的领导处好关系。以后打个招呼,什么新闻都没法出街。

    涂海涛提到这事,众人便都不言语了。

    谢副局长倒是呵呵笑了起来:“好了,我一下子成了犯罪嫌疑人了。”

    众人便呵呵笑起来:“哪有,哪有。”

    谢副局长说道:“难怪刚才我一听到冯鑫这个名字,就有点耳熟,现在总算想起来了。”

    一个警察一拍桌子,说道:“我也想起来了。去年追着采访我们老涂的,不就是他吗?”

    涂海涛一个愣怔问道:“什么?采访我?”

    “你忘记了?”

    涂海涛问道:“什么事啊?”

    谢副局长连忙摆手,说道:“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别提了。”

    涂海涛偏要追根问底:“到底什么事啊?”

    众人的表情一时之间变得十分诡异,大家都在用眼神交流着,每个人似乎都懂其他人眼神的意思,唯独涂海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谢副局长说道:“你那时候休假了,所以不知道。”

    “冯鑫要采访我什么啊?”

    谢副局长说道:“我哪儿知道啊?”

    涂海涛便不再说话,脑子里突然想起心理医生罗子涵。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突然想起她。这时,谢副局长又说道:“我看,这两个案子,合并成一个案子来处理,小涂,你负责到底。需要什么,跟我提。”

    被枪毙的新闻

    周文轩跟其他记者一起在警戒线外等待着。

    远远的,周文轩看到几个警察将冯鑫的尸体搬到了车上,两个目击者则被带上了另外一辆警车。几个警察撤掉了警戒线,周文轩追问着详细的情况,但是他们一个个摇摇头、阴沉着脸开着警车呼啸着离开了笔架山公园。

    周文轩扛着摄像机,走进了那片腊梅林。腊梅林里狼藉一片,洁白的雪地被踩得满目疮痍,一棵腊梅树下还残留着一点血迹。虽然周围还有其他记者在拍照,但是他心里还是感受到一丝恐惧,那种恐惧的感觉冰冷冰冷的,仿佛要冻封住整个心灵。冯鑫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浮现,他是一个乐观开朗、才华横溢的记者,平时跟大伙有说有笑,主要有冯鑫在,办公室就不会沉闷,他时不时的一句冷幽默总会给大家带来欢乐和笑声。而现在,冯鑫突然就被人杀了,他不禁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他抑制着内心的悲凉与愤怒,对着空落落的草地拍摄了几组画面。

    回到台里之后,他阴沉着脸对朱建文说道:“朱主任,冯鑫他……被人杀了。”

    朱建文本来坐在电脑前审看着记者们提交上来的新闻稿件,听到这个消息,嚯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冯鑫被人杀了。”

    “你是说冯鑫?”

    “是。你让我去拍的笔架山的那个凶杀案,是冯鑫。”

    朱建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问道:“为什么被杀,知道吗?”

    “警察不让我们靠近,一直被挡在警戒线外面,”周文轩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妈的王八蛋,听说跟大勇的死状一样。”

    “你说什么?”朱建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冯鑫也被拔舌割喉了?”

    “是。报案的是一对情侣,他们当时吓坏了,跑出腊梅树林,跟周围的市民说起过,有几个胆大的进去看了。”

    “采访他们了没有?”

    “采访了。”

    朱建文看着周文轩拍回来的素材,一个男子对着镜头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看到的惨状,接着一个女青年惊魂未定地一个劲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太惨了太惨了,我害怕!”

    朱建文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台长打来的,赶紧接通了,低声下气地问道:“台长,您好。”

    周文轩看着朱建文拿着手机不停地点着头,说着“是是是”,突然觉得一阵悲哀。如果自己被提拔之后,不过是像朱主任这样奴颜婢膝,那被提拔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朱建文放下电话之后,说道:“这新闻咱们不能发了。”

    “为什么?”其实在这个时候,台长给朱建文打电话,无非是传达一些冠冕堂皇的所谓精神。但是周文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刚才台长打电话特地说这事。第一,冯鑫是我们同事,我们不好报道;第二,市局给台长打了电话,怕这件事情报道出去影响社会稳定。”

    周文轩越听越来气,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枪毙一条新闻还要围上一条遮羞布,几年的从业经验,他早已摸索出一条颠扑不破的规律,凡是被枪毙的新闻,都会影响社会稳定。听到朱主任这么说,周文轩便忍不住顶撞道:“这新闻不报道出去,这社会就稳定了?这社会这么稳定,为什么我们两个兄弟连番被杀?他妈的公安局这帮傻,破案的工夫没长进,控制舆论的工夫倒长进了不少。这帮王八蛋,披着人皮的土匪!”

    朱建文听着周文轩的牢骚,忍不住批评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忘记你是干什么的了?台领导最近正在考察你,看你能不能担当更重要的工作。你老是这么一副孩子气,老是这么愤青,这么不通达时务,你说谁还放心提拔你?”

    周文轩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想说让提拔见鬼去吧,但是话到嘴边他硬生生忍住了。比起光明的前途,毙掉一条片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周文轩不说话了,朱建文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去召集一下,我们马上开个短会。”

    开个短会也是台长交待的任务。两个记者相继被杀,势必会影响整个记者队伍的稳定。这个时候,必须开这样一个会议来稳定军心。

    朱建文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记者们正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朱建文坐下来之后,长长地叹口气,说道:“同志们也都知道了。李大勇和冯鑫都是我们的好同志,是我们的业务骨干。多年来,他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无怨无悔,做出了许多过硬的片子,我们为有这样的好同事感到骄傲。我们也相信,人民警察会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让两位同志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对我们活着的人来说,我们不能恐慌不能害怕,我们要继承李大勇和冯鑫两位同志的精神,把我们的新闻做好、做精。大家也不要有心理压力,李大勇的案子,警察已经调查过了,初步排除了是由于做批评报道而遭人报复的可能,所以,大家的激情也不要被吓退了,不敢再去做负面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更勇敢,”朱建文顿了顿,问道,“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众人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女记者胡蔓开口说道:“朱主任,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还是挺害怕的,因为我们现在不知道,凶手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这就让我们防不胜防。难道两个同事相继被杀,只是一种偶然吗?我觉得我们是被人盯上了,被一个心理变态的人盯上了。”

    朱建文想继续安抚大家,因为他知道胡蔓的话其实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意见,他心里何尝没有跟胡蔓一样的担心呢?但是作为领导的领导,这种危机时刻,他必须足够的深刻。他考虑一番,刚想继续开导大伙,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邮递员站在门口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哪位是朱建文先生?”

    “我是,什么事?”

    “有你的包裹,”邮递员递来一个不大的包裹。

    朱建文疑惑地接过来,寄信人的姓名地址都很陌生。

    他签收之后,邮递员离开了。

    记者蔡兴华说道:“看,我们电视台的管理多混乱!什么人都可以跑到办公室来。”

    胡蔓说道:“这哪还有安全感啊?”

    王尚科说:“大勇的尸体都能被放到停车场,咱们的保安都干什么去了?”

    朱建文打断了众人的话,说道:“保安问题,的确是安全隐患。明天,我跟台领导反应一下。”他说着话,打开了包裹。

    这个包裹是个小纸箱,撕开纸箱之后,是一块白布小包裹,展开白布之后,是一个黑色的塑料带。

    朱建文疑惑地拿起塑料带,塑料带不重,他打量一下,便把塑料带口朝下往桌子上倒。

    塑料带里的东西刚刚倒出来,几个记者便同时惊叫起来。

    桌面已经被染红了,血迹溅得到处都是。

    朱建文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把塑料带匆忙地甩到地上。

    在血迹之上,一个黑红的舌头赫然入目。

    还有一段气管。

    众人吓得话不敢说,气不敢喘,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个个直愣愣地看着桌子上让人恐怖的物事。

    似乎过了好几个世纪,胡蔓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下面,好……好像还有个纸纸……条。”

    舌头下面果然压了一张纸条,纸条很小,只露出一点边缘。

    每个人都想知道,纸条上写的什么,但是没人敢动,大家都被吓傻了。

    周文轩鼓了鼓勇气,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抽出来。

    纸条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周文轩颤抖着手,看了看纸条,然后将纸条递给朱建文。

    朱建文紧张地接过纸条,凝神辨识着纸条的字。

    纸条上只写了五个字:关好你的门。

    一阵冷汗,蓦然湿透了朱建文的全身。

    两个记者的恩恩怨怨

    开完会后,涂海涛回到办公室,许洁一直等在那里,一进门便问道:“冯鑫跟武林风有什么过节没有?”

    在等待涂海涛的这段时间,许洁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在确定李大勇之死,武林风是重大嫌疑人之后,她自然会把武林风跟冯鑫联系起来。而冯鑫跟武林风也的确有过很深的过节。

    这事说起来很可笑。本来冯鑫专门采写工商系统的新闻,跟市里大大小小的工商所打得火热。工商系统,不但新闻多,而且自己要办什么事,也方便容易。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个肥缺。武林风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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