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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Jassica
更新时间:2018-01-29 04:00:00
,一棵枯树。枝桠上停着一两只黑漆漆的乌鸦,一双双豆大的眼珠子一动不动,让人禁不住心里发颤。

    定睛一看,院子的正中有一口古井。

    苏眉儿不由想到当初落井的情景,脸色惨白,身子情不自禁地抖着。

    炎柳率先发现她的异状,蹙起眉,似是想着这回逗弄是否太过火了。

    即便再聪慧,怀里的人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平常女子。

    不等他反悔,那边已经开始了。

    只是执行的人,并非那两名大汉,而是缓缓从人群中走出的天二。

    苏眉儿大吃一惊,眼看着他慢慢上前,抓住翠儿的手臂,神色复杂。

    在她看来,仿若失望,更多的是惋惜。

    惋惜什么?为何不是难过,又或是不舍?

    不等苏眉儿辨别出什么,翠儿动了动双唇,像是要开口说话。无奈破布塞在嘴里,她的眼眸流露出惊惧与哀求。

    天二睇着她,不过片刻,双臂一推,翠儿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井边。

    苏眉儿手脚发软,目瞪口呆,仅能软绵绵地靠在炎柳身上。

    任恒果真可怕,先是羞辱,而后慢慢的让翠儿在惊恐中等待着最后的行刑。动手的不是旁人,更是她的未婚夫天二。

    这对于翠儿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天二身为仆役,根本不能忤逆任家家主。看怕心里承受的痛苦显然不比翠儿要少,又眼睁睁把人推入井中,自此之后,对于任恒更是存了一份敬畏。

    苏眉儿大口地喘着气,尚未从刚才的情景中回过神来:她该赞叹任家家主的好手段,恩威并重,杀鸡儆猴?

    “喂,你没事罢?”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双眸,指腹的茧子微微一擦,带着些许的粗糙触感。

    眼前落入一片黑暗中,反倒让苏眉儿猛烈跳动的心,终于缓缓平复下来。

    她吁了口气,半晌后扭头甩开炎柳的手,朝他笑了笑:“无碍的……多谢了。”

    见苏眉儿终于恢复了,他眉眼一挑,轻笑着调侃道:“苏苏要答谢,不若今夜好好表现?”

    她扯了扯嘴角,心知炎柳不过耍耍嘴皮子,倒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难得笑着应了:“……好。”

    这场闹哄哄的惩罚,以翠儿落井结束。

    望着天二垂着头,沉默地走远的身影,苏眉儿心里面却不知怎地多了几分苦涩。

    任府这样的地方,确实不是自己这样的平民百姓能呆的。

    苏眉儿万分想念家里的温馨,爹爹磨豆,娘亲一面加水,一面帮他拭去额上的汗珠,偶尔相视而笑。

    生活虽清贫,每日的吃食也大多以豆腐青菜为主,她即便眼馋着过年才有的肥肉,却也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娘亲一双巧手,即使是普通的素菜,仍能做出不一样的滋味来。

    炎柳见她在前面耷拉着脑袋,皱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又回过头,朝门口的天一扬声吩咐道:“待会送些素菜来,别缺了青菜、豆腐。”

    随行的任云倒是有些吃惊,苏眉儿向来无肉不欢,怎地突然改性了?

    朝天一微不可见地点点头,他越过炎柳,站在了她的身边轻声问道:“苏先生,府内今夜设宴,爹请你务必出席。”

    才刚刚看了翠儿的惨况,晚上便大肆吃喝,毫不在意。果然下人的处境,不比圈养的畜生要好多少……

    苏眉儿眯起眼,微微颔首道:“老夫晓得了,公子替老夫多谢任家主。”

    她不得不怀疑,刚刚的那出戏是特意给自己看的。莫不是这两天跟祈天阁的阁主走得太近,于是来一回善意的警告?

    摇摇头,苏眉儿觉得处身在危机四伏的任府之中,人也变得神经兮兮的。

    只为了警告她,便要牺牲掉任府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助手,实乃浪费至极。

    这笔生意十分不划算,以任恒的聪明,定不会这样做。

    苏眉儿不着边的胡乱想着,身后的炎柳骤然开口说道:“劳烦任公子转告任家主,不必替我另寻住处了,苏苏这里朴素舒适,两人住足够了。”

    她刚抬起的脚僵在半空,苦着脸不敢回头:这人还真缠上自己了?即便是要寻戒指,找借口住入任云的院落,却也不带这么陷害她的……

    如今不管怎么看,她都跟炎柳是一伙的。

    若是偷偷摸摸找戒指的事在任家败露了……

    苏眉儿心下一冷,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脖子,立马转身干笑道:“居室简陋,让阁主见笑了。此处院落尚有其它房间,若阁主喜欢,老夫这地方让出来也未尝不可。”

    炎柳长臂一伸,把她用力揽在怀里,硬是让苏眉儿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试问谁的颈侧上多了只冰凉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捏着自己的脖子,哪敢再吱声?

    “苏苏未免太见外了,想必任公子也不会介意的,对么?”

    任云睨了眼在炎柳怀里僵直的人,礼貌却疏远地点头道:“阁主是任府的贵客,即便要在下腾出整个院落,亦无甚怨言。”

    炎柳唇角一弯,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压倒

    一成不变的晚宴,苏眉儿以身子不适为由,早早便退了席。

    至于炎柳,此次宴会分明是为了他而办,又如何能脱身?

    见她溜的快,他也仅能暗自咬牙切齿,面上仍是挂着淡淡的浅笑,与任恒举杯畅饮。

    苏眉儿没有立刻回房,月色明亮,她倚着走廊的红柱,仰头望着夜幕中的一轮圆月,心情倍感低落。

    这样的夜晚,令人胸口深藏的情绪禁不住外溢。

    任云前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隐在阴影中,神色黯然的人。

    即便脸上的胡须遮掩住大半的面容,仍能从双眸中看出她的失落。

    脚步一顿,任三公子不再隐匿气息,大步上前。

    苏眉儿察觉来人,稍稍收敛了情绪,朝他点了点头:“任公子怎的也离席了?”

    “阁主是贵客,其余人等不过是陪衬罢了。”任云微笑着摇头,有任峰在一旁,又何时轮得到他来招待?

    学着她的样子,任三公子倚向一侧的栅栏,神情略略放松:“苏先生可是在此赏月?”

    睨着他,苏眉儿没有回答,忽然正色道:“任公子,明日可否让我出门?”

    任云一怔,失笑道:“苏先生为任府的贵客,去哪里在下又如何能过问?”

    只要,别想着擅自逃离便可……

    这言下之意,苏眉儿心知肚明。她走近一步,贴在任云的耳边低语:“我要去的地方,这身装束并不合适。”

    这话一出,任三公子明了。

    她要出府,更想改头换面,免得顶着“苏先知”的名头,寸步难行,被人处处监视。

    可是,究竟要去哪里,又或是见什么人,需要苏眉儿如此大费周章?

    任云目光微动,颔首道:“苏先生所求,在下责无旁贷。明日,天一自会安排好出府事宜。”

    “那么,有劳任公子了。”了却心事,苏眉儿的嘴角不由扬起些许的弧度,黯淡的双眼渐渐有了明亮之色。

    清澈如水,灼灼可人。

    这样的眼神,让人一目了然,显然不会是一个老者所有。纵使诸多修饰,又费尽心思地遮掩,却如何能骗得了任家家主的一双利眼?

    任云心下冷笑,任家需要一位能人,不管虚实,爹又怎会拒绝?

    毕竟无论如何,苏眉儿的先知能力确实存在,并非胡言乱语。

    至于她与炎柳越走越近,更是任恒最想要看到的。

    任云垂下眼帘,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院落的房间里,原先朴素的物事早已焕然一新。

    紫檀木的宽大床榻,中间放着的梨木桌椅,角落的紫金香炉,以及桌上的白瓷茶具。每一样都价值不菲,磕掉了一角,她怕是一辈子都赔不起。

    苏眉儿摇摇头,小心地绕过那些名贵的东西,颓然地在榻上坐下。

    只是瞥到角落的一张简单的软榻,她面上不由一喜。

    任三公子果真上道,特意留下这张软榻,意思不言而喻。

    看来,自己今晚终于不用蜷缩在床榻的角落,累得腰酸背痛,还夜不能寐了。

    院前传来一阵喧闹,片刻后逐渐静了下来。

    依旧是一身红衣的炎柳推门而入,夜风习习,一股子酒气随风飘入。

    苏眉儿立马捂着鼻子,不悦道:“阁主,你这是喝酒,还是泡在酒缸里了?”

    不知道得喝下多少,才沾染上如此大的味道……

    炎柳勾勾唇角,眯着眼眸,眼下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更是添了几分妖媚:“嗝,苏苏这是,嗝……关心我了?”

    见他摇摇欲坠,单手扶着桌面,一边打嗝,一边说话也不利索了,苏眉儿只得认命地扶住了这人,叹道:“即便晚宴上的都是少见的好酒,阁主也该适可而止。喝醉了,第二天多难受……”

    想起表叔每次去赌坊赢了一点小钱,总会买上几壶低劣的酒水,夜里高高兴兴地对月猛灌。第二天一早,往往是头疼欲裂,叫苦不迭,连声嚷着苏眉儿煮上一碗解酒汤。

    突然间念及这位有养育之恩的表叔,还有那最后狰狞的嘴脸。她目光微沉,自己不是不恨,却始终恨不起来。

    表叔也是个可怜人,但是苏眉儿不打算原谅他。

    若是扭转了命运,她亦不必跟刘三生活,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若是往后遇上,苏眉儿倒想狠狠教训表叔一顿,如果是能把他赌博的恶习去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扶着炎柳胡思乱想的,她没注意脚下。身边的人骤然一歪,苏眉儿单薄的身板哪里撑得住,一个不留神两人便倒在了身后的床榻上。

    她被炎柳压得五脏六腑几近要移了位,疼得直抽气。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谁知毫无动静。

    细细一看,男子阖上眼,呼吸绵长,显然已经找周公大战三百回合了。

    苏眉儿挪也挪不了,扳也扳不动,心想总不能就这样被压着一晚上。就算鬼压床,也没那么重的。

    思前想后,她也只能扬声唤了门外的天一。

    反正自己丢脸亦非第一次了,也不差这回。

    天一应声而入,一眼瞅见两人一上一下的暧昧姿势,愣是迅速移开了视线,恭谨地垂头道:“阁主,苏先生,不知有何吩咐?”

    苏眉儿郁闷了,没见她如今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她皱眉叫住慢慢往后想要退出去的天一,直截了当地道:“快过来,把我身上这醉鬼挪开!”

    天一这才抬了抬眼皮,跨前几步,伸手就要碰到炎柳的手臂,后者却骤然睁开眼。

    苏眉儿愣是被他吓了一跳,见炎柳终于醒了,立刻催促道:“还请阁主高抬贵……体。”

    话音刚落,这手脚全缠在她身上,苏眉儿怔了怔,实在哭笑不得。

    炎柳又闭上眼,朝天一不高兴地挥挥衣袖:“本阁主与苏苏的闺房之事,怎容得有人在外窥视?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天一口中恭敬地答应着,偷偷瞟了苏眉儿一眼,很快离开了。

    炎柳往外一挪,倚在榻上,垂着眼不吭声。

    苏眉儿不乐意了,指着他的鼻子小声呵斥道:“你刚才居然装睡?”

    要不然,怎的在恰好的时候睁开眼?

    炎柳揉着额角,抿着唇没有开口。他方才确实入了眠,若非天一突然靠近,自己也不会猛地惊醒过来。

    如果说他对武人的贴近有极高的警惕性,那么为何独独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毫无戒心?

    想来,在祈天阁伺候的童子,亦无法轻易接近他。

    炎柳皱皱眉,心里有些厌恶这样的特殊。

    若果有一天,这小女子要谋害他,可谓轻而易举……

    瞥了苏眉儿一眼,炎柳的眸底掠过一丝阴冷。

    待戒指寻回,是否要将此人除去?

    只是这一抬头,瞅见她叉着腰,一副小猫炸毛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炎柳不由自主地笑开了。

    苏眉儿知道对面这人相貌极好,只是甚少展颜。

    冷若冰霜,即便是疏离的浅笑,也从未抵达眼底。嘴角微勾,更像是讥嘲与讽刺。偶尔噙着一分慵懒,却更显森冷。

    如今这一笑,俊秀无双的容颜似是缓缓舒展开来。

    眉若远山,笑如莲。

    仿佛一潭平静的池水中,荡漾着丝丝涟漪。

    她呆了呆,尴尬地撇开了脸。长久的将目光投注在炎柳身上,是为不敬,且有亵渎之意。

    炎柳倒是不甚介意,看过他容貌的人,无一不露出惊艳,甚至是贪婪之色,又或是想要抢占之色。

    只是苏眉儿刚才的眼神清透明亮,目光带着一分欣赏两分惊诧。大大方方,毫不掩饰,反而令他心底流露出一丝欢喜。

    念及此,炎柳唇边的笑意不由更深了。

    他只身肩负起祈天阁阁主之位已经数年之久,并非初出茅庐的小子了。见着一个妙龄女子的专注眼神,竟然深感愉悦,实在越活越回去了……

    “刚刚的确睡着了,只是被那护院吵醒。”炎柳懒洋洋地挑起眉,丝毫不见之前的醉意。

    苏眉儿撇撇嘴,看着他显然不信,甚至开始怀疑这人之前莫不是还装醉?

    不管如何,她是不愿继续跟他同居一室,主动地问道:“天一和天二的房间在隔壁院落,待会便去探一探?”

    赶紧找到戒指,就能摆脱炎柳,苏眉儿恨不得立马飞去隔壁瞧瞧。

    谁知炎柳丝毫不紧张,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今晚我才住进来,隔壁就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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