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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9

作者:柳残阳
更新时间:2018-01-30 00:00:00
,也不能怪掌柜健忘了。

    这时,楼上是一片杂乱,桌椅屏风东倒西歪,杯盘狼藉,且地上横竖躺着五条血淋淋的死尸,再也没人有闲情呷酒了,邵真本想向掌柜的探问侯大再的死因,但一想他既非武林中人,就算他知道的再多也不会多过柏毓彪,再问也是无济于事,而掌柜和伙计也急于整顿楼上,邵真选偕小琴下楼去……

    下了楼梯,但见围满了一片好奇的人群,但他们一见邵真和小琴下了楼来,却又纷纷走避……

    这使邵真和小琴感到甚窘,不觉加快了脚步,想快些儿离开这里……

    正当他俩走到门口时,背后传来一阵叫声:“老弟,等等啊!”

    邵真和小琴不期然的停住脚步,齐齐向发声的地方望去――

    但见靠里头角落有一人正对着他们含笑招手。

    那人看来至少是上了半百的老头儿,但身上仅穿着单薄的粗布衣,在这大冷天里依然显得精神抖擞,红颜鹤发,独自一人在那儿独斟独饮,闲态幽闲至极……

    邵真感到非常惊讶,因为,他并不认识他,何以会呼唤自己?他不觉愣在那儿……

    直到粗布老头再次朝他招手,邵真与小琴方移动脚步走前去。

    及至,那名老者并不起立,只是龇牙一笑,露出满嘴参差不齐的老牙,摆手道:“两位请坐。”

    邵真和小琴相互望了一眼,双双坐了下来!

    那老者为两人各倒满了一杯酒,然后搔了搔蓬飞如乱草的头发,开腔说道:“这么冷天,喝他两盅,暖暖身子也不错,是么?”

    这话倒叫邵真和小琴傻了一傻,叫自己来就是为了喝两杯么?但邵真以为对方或许认识自己,只是自己失去从前的记忆而不知道,遂拱手道:“请问老丈您尊姓大名,恕在下眼拙不认得老丈。”

    迳自干了一杯酒,蓬发老人夹起一块羊肉,一边放入嘴里,一边唔声道:“你当然不认识老夫啊,因为老夫也不认识你。”

    不禁一呆,邵真眨了眨眼,说道:“那请问老丈您招呼在下入座,敢问有何指教?”

    拔长着颈子,用力吞下那块羊肉,老人瞪了一眼道:“喝酒嘛!”

    说罢,又仰着干杯……

    面面相觑,邵真和小琴以为是碰到了个老疯癫,邵真站起身子朝小琴道:“琴姑娘,咱们走吧。”

    小琴也正想起身,但那老人却开了口道:“你为什么冒充“玉面青衫”李辉?”

    这话一出,邵真和小琴才知道对方也是武林中人。

    事实上,他们早就该知道的,不是么,在这冰天寒地里,瞧他那身单薄布衣,仍精神健旺,非有武功之人哪能御此寒?再说酒楼里发生了一场血战格斗,众人皆走避一空,只他一人仍在此独斟自饮,如非武林中人对打杀司空见惯,他不也随众人走避而去么。

    小琴方出道江湖,对江湖上的阅历只是一片空白,这不能怪她看走了眼,而邵真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也疏忽了呢?当然,邵真在从前必定能一眼看出,只是自他跌下深崖,头部受到严重撞击,而致失去从前的记忆力,虽然他并不是完全丧失记忆力,自他被救起以后所发生的事他虽仍能记忆,但依然或多或少,影响了他的脑力的思考,甚至也使他的武功打了大大的折扣……所以,这也不能怪他粗心大意把眼前的蓬发老人视为“老疯癫”。

    “原来前辈也是武林中人,失敬了!”

    坐回原位,邵真重新拱了拱手道:“晚辈吴知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吴知?”

    皱了皱稀疏的眉头,粗衣老者放下了唇边的酒杯,睁眼看两眼,满存疑惑的向邵真彻头彻尾的打量了一下,哺哺自语道:“江湖上没听闻过啊!”

    说着,也不答邵真问话,反问道:“你为什么冒‘玉面青衫’的名头?”

    邵真笑道:“非在下冒充‘玉面青衫’。事实上‘玉面青衫’何许人在下不得而知,只是他们认错了人吧?”

    揉了一下红喷喷的酒槽鼻,蓬发老人哦了一声,翻了翻眼道:“真是一群猪脑袋,没吃过猪蹄子也该看过猪走路,为人喽罗,连主子的至好朋友也没见过,糊里糊涂的半路认了个爹,真是!”

    这番话显然是在讥讽柏毓彪,但邵真却拿捏不定对方是否也是“六魔煞”的同路人,当下戒心大起……

    蓬发老人抬眼又道:“你和‘六魔煞’有仇吗?”

    邵真灼灼的凝视着他,不答反问:“在下第二度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懒懒一挥手,乱发老人粗声道:“啊呀,你管老夫叫什么名字,叫我阿狗阿猫都可以!”

    小琴忍不住掩唇轻笑,只觉得这老头子风趣得古怪,而且看起来还有几分的豪迈……

    但邵真可不这般想法,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身份,是敌是友之前,丝毫不敢大意。

    他凝声道:“阁下您招呼在下前来,是有事商谈对不?”

    睁了一眼,乱发老人道:“这当然是了,难道你以为老夫是个呆瓜白请你们吃酒是么?”

    “很好。”

    点了一下头,邵真淡淡道:“在下拒绝回答阁下的问话,如果阁下依然坚持不表明身份的话。”

    瞪睁两眼,乱发老人哼声道:“小子你敢?”

    微微一笑,邵真平静的道:“有何不敢?”

    愣了一愣,乱发老者两只睁大了的眼,骨碌骨碌的在邵真脸上打转……

    邵真含笑自若,端坐依然……

    “好!”

    半晌,那古怪老头儿说了声好,猛地仰干了一杯酒,然后重新斟满一杯,这才龇牙列嘴道:“想不到你小子名气没有,傲气倒不小啊!”

    轻轻一笑,邵真道:“傲气不敢有,骨气不敢无,得罪之处,尚请……”

    “算了,算了,一忽儿硬,一忽儿软,小子存心折磨我老头子这几把骨头么?”

    摇了摇双手,老头儿皱着酒糟鼻道:“其实,我老头子一时也想不起自己叫啥,别人管老夫叫啥的老人,哦,对了,是‘酒痴’,如果你小子高兴,尽可这般叫,但老夫例高兴你叫我酒桶,真的,我将喝下满满的一桶酒哪,只是喝下去要疯他三天三夜罢了……”

    这一番话,引得邵真和小琴相视而笑。

    瞪了一眼,他似乎很习惯如此,那叫“酒痴”的老头子哑声道:“怎么?知道了老夫的名头你们就高兴了么?其实你们知不知道,又有啥相干?难道知道老夫是谁,你们就浑身发光,不得了,了不得了么?嘿!”

    邵真和小琴不禁喷笑了出来!

    “酒痴”却气道:“呀呀,笑,笑,啥好笑的?现在小子你可以说你是否和‘六魔煞’有仇了吧?”

    至此,邵真和小琴已可以很明白的知道对方是个不拘小节,豪迈爽朗,游戏人间的老前辈了。

    邵真敛起笑容,抱拳道:“前辈……”

    方一开口,“酒痴”又呀呀道:“年轻小伙子有几分傲气,老头子不反对,有骨气,那是最要得,但千万别来这种酸气,懂么?”

    邵真耸了耸肩,只得改口道:“是的,我和‘六魔煞’有仇――深仇大恨的血仇!”

    一顿,反问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呢?”

    “酒痴”搔了搔耳根,才道:“因为你冒充‘玉面青衫’……”

    不等他说完,邵真截口道:“我说过,是他们认错了!”

    瞪了他一眼,“酒痴”道:“他们虽认错人,但你小子却不否认自己是‘玉面青衫’,而且和他们东扯西拉,说了一大堆,老夫猜测你小子可能在套他们的消息,但你小子先前莫名其妙的一连把完好的羊肉面摔在地下,你说这是和“六魔煞”连络的暗号,瞧你那副样子,老夫真以为和‘六魔煞’是同路人。但前后比较,我猜你小子大概是来找‘六魔煞’报仇的,我之所以问你小子,只是要证明我老夫是个聪明人罢了!”

    说毕,呵呵笑了两声,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

    微微一吃惊,邵真道:“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

    搓了一下粗大的手掌,“酒痴”哼了一声道:“瞧你小子看来是蛮灵慧的,怎一副猩头像?这等事只消用屁股想也知道,何须张口问?”

    这番话,引得邵真笑也不是,气也不是,而小琴却被他那声“屁股”绯红了脸……

    夹了块蹄膀放入口中嚼了嚼,然后叹一声,把骨头吐了老远,“酒痴”这才又说道:“你们两个这身打份,男的帅,女的俏,已够使人注目的了,何况再加上你小子疯子般的把好端端的羊肉面一连摔在地上,老实说,那时老夫看得两眼冒火,正想揍你,幸好那些替死鬼出来,老夫乐得袖手旁观……”

    邵真截口问道:“我们在楼上时,你在一旁偷听是么?”

    “偷听?”

    瞪大了眼,“酒痴”嗤声道:“是你们把话说的声音传到我老夫的耳里罢了,老夫没怪你们干扰我的耳根清静,已非常的不错了,你小子居然反说老夫偷听?”

    邵真和小琴忍不住又相视而笑,他们觉得“酒痴”幽默得古怪。

    停住笑声,邵真道:“很显然,您也是为找‘六魔煞’而来的吧?”

    “酒痴”摇头道:“找六魔煞’?老夫找他fIJ干啥?”

    邵真道:“那你……听我们讲话作啥?”

    邵真这回卖个乖,把“偷”字省掉了。

    又是一瞪眼,“酒痴”道:“哟!你这人真奇怪,难道老夫听你们讲话犯了法了吗?老实告诉你,老夫生平最喜欢听人说‘小声话’了……”

    一愣,邵真道:“小声话?”

    龇了一下牙,露出疏落而又黄腻腻的老牙,“酒痴”啧道:“小声话也不懂?叽叽杂杂的,那般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样儿,准没好事儿,老夫最爱听了!事实上,老夫自称包打听,江湖琐事,武林大事哪样不知道?老夫就是喜欢这跑跑,那跳跳,专听你们这等人说‘小声话’也!”

    这番解释少不得又令邵真和小琴莞尔一笑,但几番话谈来,邵真和小琴也觉大致摸清了“酒痴”的怪僻脾气,也不怎么,邵真笑声道:“你这句‘你们这等人’……”

    “酒痴”截口抢道:“你认为冤枉是么?”

    耸了耸肩,邵真也不想和他多说,心中暗暗忖道:“这老家伙显然是风尘异人,何不向他打听些江湖事儿?”

    心念及此,遂张口道:“你自称江湖琐事,武林大事无所不晓是么?”

    斜着眼,“酒痴”哼声道:“你小子不相信老夫是么?”

    “不不不!”

    一连说了三个不字,邵真赶着忙道:“在下是想向您请教些事儿……”

    眨眨眼,“酒痴”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小子想问哪桩事?”

    邵真正想开口,“酒痴”忽道:“慢,慢!”

    一怔,邵真道:“怎么?”

    提着空空如也的酒壶,“酒痴”列嘴道:“要老夫的消息很简单,只要你小子付这些菜钱,另外再来一壶白干,怎么样?”

    原来是这,邵真莞尔一笑,道:“这不成问题,您老想喝尽管喝就是。”

    说着,击掌呼唤伙计……

    但伙计们都在楼上整理去了,楼下空空如也,只他们三个人,这座酒楼实际已呈体业状态,邵真一连叫了两声伙计,却无人相应……

    “没关系,老夫自己来。”

    “酒痴”说了一声,便跑到掌柜桌旁,翻了翻,找到了放酒瓮的地方,然后灌满一壶酒,又匆匆回座……

    邵真正又想开口,“酒痴”却道:“等等,先让老夫喂喂肚里的酒虫,只要他们不造反,老夫一舒服,啥事都告诉你小子!”

    一边说着,一边倒酒,一连干了两杯,这才吁了一声,过瘾似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这才道:“小子,你可以说了!”

    把目光从他抹上层油光的袖子转走,邵真问道:“你既知道在下不是“玉面青衫”李辉,可见您老一定认识这个人,您可以告诉在下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微微一颔首,“酒痴”道:“这小子在江湖上蛮有那么点名气,老夫耳闻他不少,也照过他几面,看见与你小子相仿,小白脸一个。平时喜着青色衣装,故江湖上给他个“玉面青衫”雅号。但人与名虽雅,肚子里的名堂可就不太雅啦,吃喝嫖赌一应俱全,尤以赌,是赌中老手,以前时常四面跑,近一年来,便常在洛阳有名的‘金银帮’搅场子。他与‘六魔煞’,有臭气之交,这回他为了要搅个大场面,发柬请‘六魔煞’去帮忙。概括一句,此人非正人是也。”

    邵真凝神倾听,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和“玉面青衫”年纪不相上下,又穿青蓝色袍子,再加上“你爹”和“你辉”之误,难怪柏毓彪要半路认爷了。

    邵真知道到洛阳找“六魔煞”算帐,势必也要和“玉面青衫”碰头,不免想多了解他一些,遂又问道:“他的武功很厉害么?”

    微点下头,“酒痴”龇着黄腻腻的板牙道:“不赖,尤其他那双‘袖剑’,令人防不胜防。”

    微一蹙眉,邵真道:“袖剑?”

    托着下巴,“酒痴”道:“连这也不懂?你小子可真嫩哪!所谓‘袖剑’,顾名思义,就是藏于袖中的短剑,不现之于外,要是与他交手而不知道他的玩意儿,很可能就要吃上门亏!”

    这么一说,邵真对“玉面青衫”李辉无形中有了一股戒慎之心,邵真接着问道:“方才那个凶巴巴的女娃是什么人物?”

    “她呀?”

    夹了块红辣椒伴着一块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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