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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

作者:决明
更新时间:2018-01-30 04:00:00
被拉开的秒数相吻合,门后站着一名盘起长鬈发的妙龄女郎,高姚健美的身旁跟着那只惊吓过度的白色波斯猫,她媚眼轻眨,又长又翘的睫毛没有任何人工辅助,简单的T恤牛仔裤穿出了属于她的野性美,她举起脚丫子,在波斯猫的头上揉搓,力道比轻抚还要重两倍,故意要弄疼了它。

    “哪有什么老鼠人?!你不能看到一个人外加一只老鼠就简称老鼠人吧?蠢猫!”

    妙龄女郎眼前所见,只有沈宁熙半趴在诊疗台上,像在保护着什么东西似的,从这个角度瞟过去最多只能瞄到一根老鼠尾巴在摇呀遥白色波斯猫不满地喵呜了声,像在替自己反驳什么。

    “你还说?!我揍你噢。”这回妙龄女郎伸出了爪子,指甲的长度约莫是正常人的数倍长,修剪得相当漂亮,看起来也更锐利。

    “你别老爱欺负它。”斯文男人走出来,阻止妙龄女郎抓花波斯猫的皮相。

    “它说它看到老鼠变成人啦!这种事――”妙龄女郎突地一停顿,和斯文男人互望一眼,又同时极有默契地看向诊疗台。

    “该不会……这么巧,是你认识的?”斯文男人失笑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解释吗?”妙龄女郎没好气地回答。

    沈宁熙无心去听那名妙龄女郎和斯文男人说了些什么话,她俏俏抬起一臂,看见身下的黑以灰鼠形态熟睡,终于放心一笑。

    她还真怕他被人发现了这种特异体质而惨遭解研究的命运。

    不能久留,多留一分钟都可能再有突发状况产生,她的心脏绝对承受不了更多的刺激。

    “医生,一共要付多少钱给你?”快结一结帐,她好带着黑回家,到时他爱怎么变身都没关系了。

    斯文男人将药包递交给她,随口报了个数字,沈宁熙匆匆付了钱,抱起黑就要走人,完全没注意到妙龄女郎已经来到她身后,探着脑袋在观瞧黑。

    “我还以为他会躲到下水道去……”妙龄女郎嘀咕道。

    闻言,沈宁熙一惊,正对上妙龄女郎的双眼。透着诊所灯光,那双又亮又美的眸子带点妖美的蓝绿,瞳仁有别于人类的圆形,反倒呈现椭圆状。

    妙龄女郎一笑,弯的眼及黑长的睫挡去沈宁熙更多的探索。

    “月底身体会比较虚弱,这很正常,慢慢你会习惯的。”

    她只抛下这句话,便打了个懒懒的哈欠,准备再去后头补眠。月底呀,身体比较虚弱嘛。

    第七章

    黑慢慢转醒,小小感冒并不要命,真正让他感到昏沈不振的是千斤重般的脑袋,好像全身每条筋都被重新组合,手不对手、脚不对脚,无法随心所欲地使唤。

    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好像有人拿着湿毛巾捂住他的口鼻……天好黑……“唰”的一阵猛掀,强力的灯光直接射进他半睁的眼帘,他伸手到眼前去挡,发现自己的指掌变成了非人的鼠肢,透过爪子问的缝隙看去,沈宁熙正在拧干毛巾――一条大小只有两公分的小毛巾,再轻轻覆在他的额上。

    “宁熙……”

    沈宁熙在水盆里扭洗另一条大毛巾,黑整个晚上都在表演人鼠大战,三分钟变人、五分钟变鼠,毫无时间规律可循,有时前一秒她在他额上搁了一条毛巾降热,下一秒就见恢复成员的他被掩盖在湿毛巾底下,再晚一分钟抢救,他就要窒息而死,她一晚没合眼,光替他换毛巾就够她费神了。

    “还有力量变回人吗?我煮了一些东西要给你吃,是热呼呼的泡面,你想吃吗?”屋子里弥漫的,也正是泡面的香气。

    “要。”他好饿好饿,现在就算叫他啃鼠粮,他都愿意。

    黑变回人形,整个人像块破抹布般软软绵绵,沈宁熙让他汗湿的头枕在她肩窝,空出的双手一边替他将枕头直立起来。

    “你这种月底下适的症状要维持几天?”

    “你怎么知道我月底……”他的声音闷在她颈间,嗅得她身上的面包香味,他忍不住笑了,如果现在咬上一口,说下定会被她按在床上猛打一顿,他现在就算有本事变成小老鼠,也没本事窜跑,还是别以身试法。

    “听人说的。”她让他的背靠回枕上。“这种症状没办法治疗吗?”

    “这不是病,只是人鼠在打架。”他扯着浅笑,吃力地举起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同时存在他体内的两种基因本就不该汇集,却因人类的研究心理及彷效造物王的野望而硬生生重组,基因相斥是预料中的事,他的身体会自动接收两方基因的排斥,再加以消抹,让两方趋于平衡,而当中的过渡时期就像现在。

    “很不舒服吗?”她非常努力地维持自己问话语调的平淡,生伯要是不这样,她恐怕会边抖着声音边心仲忡地问他。

    他想了想,“还好,只是觉得身体不像自己的。”不过现在有逐渐恢复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从小到大下知经历过几回。

    沈宁熙端来一碗泡面,本打算直接塞到他手上让他自己慢慢吃,但一看到他瘫软的模样,她……于心不忍。

    径自拿过筷子汤匙,动作生疏地卷圈面条,吹到半凉送进他嘴里。

    “宁熙,你怎么都不说话?”刚刚虽然也没说几句话,但好歹会关心地询问,不像现在只是默默进行着喂食动作。

    “你不是还在跟我吵架冷战吗?”短短回答,她可没忘记两人那天的下欢而散。

    “我哪有?”他很惊讶她这么说。

    “没有?”这声问句很轻蔑,“那是谁气嘟嘟的跑到五楼不理人?喔,我看错了?”

    黑这明白她意下所指,原来是那天他飞也似的逃避,让她以为他在要脾气。

    “我不是气嘟嘟的不理人,只是觉得没有脸见你……”黑低声叹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当虎当豹也不要当老鼠qi书+奇书-齐书,至少不会在变身后还惨遭人人喊打及讨厌。”虽说虎呀豹的会让人心生害怕,但是害怕总好过厌恶吧。

    “这跟有没有脸见我有什么关系?”她有嫌弃过他吗?有拿扫把将他扫地出门吗?有指着他尖叫乱跳吗?没有没有没有,这三个“没有”,她可以答得理直气壮。

    “可是你说沈妈妈讨厌老鼠……她会讨厌我,而我还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对你负责,还说我很喜欢你,沈妈妈也高高兴兴说要煮一桌好菜请我吃,叫我到家里去给她监定,她要是知道我是半人半鼠,一定不会准许我踏人家门半步……”说不定还不准他再接近沈宁熙。“一想到一个和你长得好相像的人对我说“讨厌”,我就更觉得自己惹人嫌,还是死了好……”黑顿了一下,“说到死,我记得我从五楼跳下来了……”为什么一睁眼醒来是在沈宁熙的屋子里?

    “我接住你了。”明白黑脸上写满的疑问,沈宁熙简短替他解惑。

    “你……救了我?”

    “你跳下来的那一瞬间,我接住你了。”沈宁熙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时,嘴角浮现了多美丽的淡淡笑靥,她不知道自己因为能及时接住他而笑得如此骄傲与放心。

    “怎么这么巧?”虽然在他跳下楼时还不忘在心底暗暗和沈宁熙道别,把她烙在脑海里再三回忆、再三思量,是因为这样的心有灵犀让她出现救了他吗?“难道你听到我的遗言?”

    “什么遗言?”她又卷了好几圈面条搁在汤匙上。

    黑倏地无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是没打算说了。

    他,在月下,求有人救赎他,无论是谁都好。

    救他,不单是指身体上,更求的是心里。那时他喃喃自语,身体这辈子就是这模样了,他认了,下怨天也不尤人,只是心里还有遗憾。逃出了研究昕,本想恢复“人”的生活,现在想想,是他将一切想得太简单,忽略了他在本质上根本已失去成为人的条件,不单单是体质的异常,更包括了数十年与世隔绝的一白老鼠”生涯,这两者像是一条大鸿沟,让他看清了现实。

    他想,如果死了,能在下辈子换来一具全新的躯体,是完完全全的人也好,完完全全的老鼠也罢,怎样都好过现在一半一半。

    到那时,再能遇见沈宁熙,他就不会替她添太多麻烦,也可以下用担心她是否会讨厌人不像人、鼠不像鼠的他吧。

    他在求人救他,救救他――

    “我是突然听到窗外好像有个女人在嘀咕,本来只当是风声,后来又看到阳台外飘过某样白色物体,所以我出去看看,没想到就看见你双手合十往楼下跳……”

    想到那一幕,她仍心有余悸,握着筷子的手一僵,停下所有举动,只是直勾勾看着他,看得黑一头雾水,也看得黑反射性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而认错的孩子。

    他没忽略沈宁熙进发出来的压迫黑潮,仿佛他没先反省认错,她就准备用周身旋转的黑洞将他吸入。

    “对不起……”他急忙道歉。

    沈宁熙双眉动了动,颇下以为然。“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以老鼠姿态摔到一楼后,真正觉得麻烦的人是一大清早辛苦扫街的清道夫,还得料理摔成员泥的尸体。”哼。

    “因为你看起来很不高兴。”黑伸手取过床头柜上的小镜子,放在她面前,让她自己眼见为凭。

    镜里,反射着一张女性的脸孔,若要沈宁熙来描述,她绝对不会只用“不高兴”这么好听的字眼,那是愤怒的神情,一种交杂了担的愤怒神情。

    镜里人的五宫太眼熟,几乎是沈宁熙每天都要见上数回的脸孔,就是因为如此眼熟,所以她无法欺骗自己说那个人不是她。

    她咬唇,镜子诚实反应出来,做出同样的动作。

    黑以手背试探地触碰她的脸颊,以为用手背擦擦就可以擦去她的不快乐。

    白痴都知道,就算擦破她的脸皮,也难以左右她的内心喜怒――可是,为什么镜子里怒的容颜竟然缓缓被安抚,随着他的指节移动,紧绷的线条逐渐放松,归于平时惯有的淡然,甚至添了些笑意。

    黑因为她脸部表情松懈而漾笑,手背不停止反而更勤劳地在她肤上流连,犹如异性相吸的磁铁,拉也拉下开距离,沈宁熙想避开脸颊上他像高温熨斗般来回抚动的手,但有只无形的大掌正丰牢箝制着她的后脑勺,强逼她只能看着他、感觉着他,动也下能动。

    如果说第一次看他跳海是因为震惊及错愕,那么第二次看他跳楼的愤怒,又有何种解释?连沈宁熙自己都无法分辨。

    “跳楼的死法很难看……”她这句话听得出来是硬挤,为的是打破两人间流转的暧昧氛围。

    “她也是这么说噢。”

    “她?”

    黑滁指指楼上。“五楼的小姐。她说她跳楼跳断了脖子,现在一直接不上去,脑袋只能挂在脖子边晃呀晃,所以她一直阻止我用相同死法,但是那似乎是我当时唯一可以选择的寻短方式。”也是这样,他会想一跳了事。

    沈宁熙现在也相信这栋公寓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那个混在风声里不断说话的声音,原来是五楼小姐……她都快要忘了五楼小姐生前的模样,但却对她印象更好,因为若不是她的提醒,她绝对来不及救下黑,或许明天上五楼去替她烧炷香好了。

    “跳楼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你想想,万一楼下正好有个人走过去,活生生被你压死,他不是很无辜吗?”笑什么笑,真的有这样的新闻呀!负茫绻愫苋险娴鹊铰ハ露疾豢赡苡腥顺鱿掷u跳,你知不知道跳到楼下后,脑浆和鲜血会喷溅几公尺远?路边的车子和一楼店面无一幸免,别人得花多少时间清扫环境?”那些肉块呀、脑浆呀全散在路面,有碍观瞻。

    跳楼坏处一箩筐,十根指头数不完!

    “宁熙,我知道了,我不敢了……”不要边说教边用筷子汤匙戳糊他的泡面,这样看起来好嗯心,会影响食欲的。“我以后会挑一个干干净净又不妨碍别人的方法死,像是被猫吃掉这类的……”又可以喂饱别人,又可以不用烦恼尸骨安葬问题,想来想去简直是无懈可击的完美死法。

    黑笑着说,沈宁熙却没感染到半分喜悦,微抿的唇让她此时表情变得严肃,她抬起眼眸凝颅他。

    “你完全没有想活下去的念头吗?”

    ※※※

    沈宁熙问了一个连她自己也很惊讶的问题。

    当时她的语气、当时她的表情,一定很可笑。

    一个三不五时就想结束自己生命的女人,竟敢用询问的口吻问他“你完全没有想活下去的念头吗?”,这等同于问一个男人“你能不能怀胎十月,生个宝宝来玩玩?”一样荒谬。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要求黑给她一个答案?

    “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他是这么回答她的,脸上仍挂着笑,即使讨论死活这种大事时,他还是那副在闲谈吃饱没般的闲逸态度。

    “会有人想起我吗?会有人怀念我吗?会有人需要我吗?会有人……认为我还是活下来比较好吗?”换他如此问她。

    他在等她给子肯定的答案,或是只要点个脑袋也行,但她只是沉默地垂着睫。

    会有吗?

    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如果有,也请让那个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让她知道自己也会有人想起、也会有人怀念、也会有人需要……也会有人认为她活下来比较好。

    “活下来,需要什么理由?”沈宁熙低低问他,也问自己。

    活下来,要什么理由?

    每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他们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理由活下来的?

    “活下来,是为了遇见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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