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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诸葛青云
更新时间:2018-01-31 12:00:00
孤策蹑足潜踪,转进谷内,目光到处,不由越发惊讶欲绝!

    自己一去一来之间,时日并不太长;但那数以百计的满谷白骨,竟已全部失去踪迹!

    “恨天翁”公羊翁,纵声狂笑说道:“独孤老弟如何?‘白发鬼母’萧瑛就有这大能为!不但自己立即潜踪,并把她锻炼‘白骨抓魂手’,‘四煞阴魂砂’所需的满谷白骨,也一齐搬走!”

    独孤策剑眉深蹙地,向公羊寿及凌霄说道:“两位老前辈,我们再到洞穴之中看看!”

    公羊寿、凌霄含笑点头,三人遂各凝神功护身,闯进“白发鬼母”萧瑛原居的洞穴以内!

    洞中仍是阒然无人,并未曾留下丝毫足以看出萧瑛在此居住的任何痕迹物件!

    独孤策走出洞口,向公羊寿失笑说道:“公羊老前辈,这场赌约,是你赢了!

    若非我确实在此亲见

    满谷白骨,及施展师门‘十八罗汉剑法’,猛攻萧瑛百零四招几乎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此处在不久之前,曾堆有人、兽、禽、蛇的各种骷髅,及居留遇一位‘白发鬼母’?“

    公羊寿笑道:“独孤老弟虽然输了赌约,但公羊寿仍愿把你费尽苦心,追寻‘白发鬼母’,并与她订下明年中秋,在‘罗浮山冷云峰’比剑之事。设法通知温冰姑娘!”

    独孤策蹙眉问道:“温姑娘如今究在何处?”

    公羊寿答道:“她在‘大汉阳峰’谷下,被老弟的‘法华丹’,及‘大悲禅功’,祛除所中‘追魂白骨令’、‘七煞魔烟’伤毒,醒来以后,因过分伤感,负气离去!谁也不知她如今何在?”

    独孤策叹道:“温姑娘矢志母仇,费了一番苦心布置,结果被我鲁莽破坏,所愿成空,自然难免悲愤气苦!”

    凌霄在一旁听得摇头说道:“独孤老弟,你猜错了,温姑娘与我们所设圈套,原无必成把握,故而虽然所愿成空,倒并不会构成对她的十分气苦!”

    独孤策听出凌霄话中有话,愕然问道:“凌老前辈这样说法,莫非温姑娘又遇上什么更足以令她气苦之事?”

    公羊寿摇头叹道:“独孤老弟怎的聪明一世,懵懂一时?温姑娘人品武功,两臻绝世,平紊何等高傲孤介?偏偏彼此缘分巧合,在‘大汉阳峰’顶上,与老弟邂逅,一见倾心地,对老弟付出了真挚感情!

    结果发现竟是受了老弟捉弄,却叫她怎的不悲?怎的不气?深感无颜见人,才含着满眶热泪,独自别去!“

    独孤策听得连连顿足地,愧然叹道:“那桩事儿,我确实做得荒唐透顶,愧对温姑娘!还请两位老前辈设法为我解释解释……”

    公羊寿不等独孤策说完,便自笑道:“我们虽知老弟苦衷,但常言道得好:”

    解铃原是系铃人‘!

    最有效的方法,还是应该由你向温姑娘亲自解释!“

    独孤策俊脸通红的连连点头,说道:“我愿意亲自解释!但海角天涯,伊人何处?”

    凌霄笑道:“常言道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独孤老弟既与温姑娘有缘,则’咫尺天涯‘,有时会变成’天涯咫尺‘!“

    独孤策仰头看看谷上峰腰的如带白云,缓缓说道:“倘若真让我遇上温姑娘。

    我一定尽力向她解释误会!“

    公羊寿笑道:“温姑娘高傲绝伦,性情不好,独孤老弟能忍气么?”

    独孤策苦笑答道:“曲既在我,自然只好忍受!温姑娘气若难出,便骂死我。

    我也决不还口;便打死我,我也决不还手!“

    公羊寿点头笑道:“独孤老弟倘若真能如此做法,则不仅误会必然冰释,并可能成就良缘,获得一位如花美眷!”

    独孤策本来听得心中一喜,但想起自己在“括苍山西施谷”内那段荒唐经过,又不禁一身愧汗地,低头说道:“独孤策悖行败德,哪里敢唐突温姑娘?两位老前辈若无其他指示,晚辈便参谒家师,报告昔年九大凶邪之中,已有六凶复活一事去了!”

    凌霄笑道:“老弟把此事禀告尊师以后,大悲尊者必有指示。那时还须烦老弟,通知我们一声!”

    独孤策问道:“凌老前辈是否要我再走一趟‘都阳山万笏坪’?”

    公羊寿摇头笑道:“不必,不必!老弟走后,我与凌老兄,也要分头把这桩极关重要的武林密讯,通知有关好友!老弟若奉大悲尊者指示请到少林、武当、崆蛔、点苍任何一派,或是竹枝帮中,通知―声便可!”

    独孤策点头领命,向公羊寿、凌霄二人,恭身告别,电疾驰去!

    公羊寿目送独孤策身形杳后,手拈颔下的山羊须,仰望白云,若有思索。

    凌霄含笑问道:“公羊兄,你在想些什么?”

    公羊寿蹙眉说道:“我觉得独孤策心中似乎有事!略嫌神情恍惚!”

    凌霄笑道:“你是不是根据他所说的‘败德悖行’四字,而作此想?”

    公羊寿点头答道:“这四个字儿之中,似有颇深含义?”

    凌霄笑道:“公羊兄太多疑了!独孤老弟既是大悲尊者的唯一弟子,人品可知。哪里真会有甚‘败德悖行’?我料想,他只是心中觉得对温姑娘负咎太深,才如此说法而已!”

    公羊寿想了一想,点头笑道:“你这样想法,也有道理!因为以温姑娘那等人品,独孤策不会不对她有所倾心?起初或许怀疑对方是凶邪一流,不敢亲近,等到弄清事实,铸成大错,心中自然分外负咎,愧作求凰之念的了!”

    凌霄笑道:“独孤老弟与温姑娘,真是武林中极为罕见的一对威凤祥麟,我们应该撮成这段美满良缘,并责成独孤老弟的表姊谢仙子,要为此事特别尽力!”

    公羊寿大笑说道:“凌霄老儿说得对,如今我们且去把六凶复活的这桩惊人秘讯,通告友好!你去少林、武当,我走点苍,崆峒!”

    凌霄失笑说道:“点苍还好,崆峒路远,你不是吃了亏吗?”

    公羊寿微笑说道:“我生就两条快腿,专跑天下名山大川,多走点路不妨;何况我还想叨扰叨扰黄叶老牛鼻子当作宝贝般,珍藏多年的‘百花春色酒’呢?”

    凌霄点头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必有目的;否则哪肯自动跑这远路?不但黄叶道人的‘百花春色酒’,是诱人生羡的绝世佳酿:恐怕连‘流云仙子’谢逸姿的点苍山特产,‘灵乳空青香茶’,也是你所垂涎之物?”

    公羊寿一眯双跟,拈着山羊胡须,怪笑道:“凌霄老儿,算你猜得对了!我为谢逸姿的表弟,设法作媒,难道她还吝啬得不肯请我吃点好东西么?”

    说到此处,手指凌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道:“我到‘点苍山’,可以喝几杯‘灵乳空青香茶’!到‘崆峒山’,可以饮几斤‘百花春色酒’!至于少林、武当,则因自诩大派,必须戒律精严,你这老儿去时,至多能够扰上那群苦和尚穷道士的一些粗茶淡饭罢了!”

    说完,一阵得意狂笑,便即挥手别去!

    凌霄看着这位惯以诙谐玩世的老友背影,不禁摇头失笑,也就先赴福建少林,准备把六凶复活之事,告知少林掌教方丈

    了尘大师!

    公羊寿、凌霄两位老侠,分赴点苍,崆峒、少林、武当之事,暂不必提。且先叙述驰谒恩师大悲尊者的独孤策方面。

    大悲头陀踪迹,世所不知。其实他并未潜身什么穷边大荒的人迹难到等处,只在安徽九华山一座清静小寺之中,独参妙

    谛!

    小庙周围,景色极幽,故而常有游客,进入庙中;但谁也不知道庙内这位看来毫不起眼的邋遢老僧,竟是名满江湖的武林圣僧大悲尊者!

    独孤策赶到“九华”,尚未进庙,便觉情形有异!

    因为恩师平日虽然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地,形若济颠;但每日却必亲自把庙宇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

    今日不仅庙门以上蛛网尘封;庙外更是蔓草滋生。好似久

    无人迹!

    独孤策好生心疑。暗忖:恩师数十年来,踪迹从不离庙,难道他老人家已告功行圆满归西示寂?

    想至此处,心中一阵凄然!真气微提,身形略闪;便自飘到了庙门以上!

    但他身立门上,向庙中微一注目之下,不禁越发惊讶欲

    绝!

    原来这座小庙,房宇虽少,只有一间殿房,两间小屋;但座院却大,约占亩许。

    庙外蔓草滋生,院内自然也是一片无人收拾情状!

    但殿房阶上的尘土之中;却有四只脚印!

    这脚印不是僧鞋,而是弓鞋!

    其中一双鞋印,看来似还不及三寸。

    另一双虽系天足,但鞋样纤纤,令人一看便知,必是女子脚印!

    独孤策见状,心中暗想:恩师参经礼佛的宝殿之中,竟会出现妇女脚印,岂非不可思议怪事?

    由于这种怪事,独孤策也就断定了恩师若非功行圆满,证果升西;便是因事他去,久已不在庙内!

    目前情况,如此怪诞,他自然不必再按常礼通名求谒、只是施展绝顶轻功,宛若坠絮飞花般,毫无声息地,纵落殿房以外!

    殿内毫无人声,沉寂若死!

    独孤策不肯鲁莽进殿,蹑足潜踪地,悄悄走近窗棂,利用棂上破孔,偷窥殿内动静!

    这一看,又把他吓了一跳!

    殿中佛像,早巳被人搬到一旁,供桌也变成床榻,榻上躺着一位红衣女子!

    这红衣女子,似已睡熟,因半面向里,容貌无法看全,但就那所见到的半边脸庞看来,肌肤如雪,鬓发如云,是位二十来岁的绝美少妇!

    独孤策看在眼内,心头疑云如海!

    第一点难解的,自然是大悲尊者何在?

    第二点难解的,是这红衣绝美少妇是谁?

    第三点难解韵,是适才分明看见四只鞋印,这红衣少妇裙下一双窄小莲钩,则另一双天足鞋印,又是何人所有?

    独孤策越想越觉不觉,遂又复凑向窗棂破孔,再往殿中看了一眼!

    看第一眼时,只把他吓了一跳,这看第二眼时,却使独孤策惊讶欲绝!

    原来就这片工夫,殿中已有令人难以相信剧变!

    剧变的不是事,不是物,是人!

    那红衣少妇,适才是半面向里地微侧仰卧,如今却变了半面向外地俯卧在榻!

    说来这红衣少妇,只不过翻了一个身儿,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之处?

    红衣仍是红衣,卧榻仍是卧榻,但榻上人儿的那张脸庞就非适才所见!

    适才,独孤策所看到的,是一位肌肤如雪,鬓发如云的绝美少妇!如今,俯卧榻上的,则是一位皱纹满面,白发萧萧的年老婆婆!

    独孤策怎得不惊奇万分?

    暗想,这刹那间的变化原因何在,究竟是榻上换了一人?

    抑是未曾换人,只在脸上除下一副面具或加上一副面具?

    这种意念,奇甚于惊!但转瞬间,独孤策的心中,又复惊比奇甚!

    因为他想起凭自己的耳力,丈许方圆内金针落地,宛若雷鸣,怎地对这榻上女子翻了个身儿之事,竟未闻丝毫声息?

    心中方正惊奇交加之际,突然听得殿内有一丝衣衫飘风之声!

    独孤策身形尚未及退,殿门以内,便响起了一阵银铃似的语声,娇笑说道:“小妹子,你回来了么?怎不进殿,却站在殿外这久则甚?”

    语音刚了,殿门立开,一位身材婀娜的红衣女子,当门俏立,正是适才所见榻上之人,只在头上,蒙了一大块厚厚红纱,把头发脸庞,完全遮住!

    独孤策见了她,只觉得对方又添了一大块罩头厚纱,但红衣少妇见了独孤策,却大感意外地,微退半步,沉声问道:“朋友怎么称呼?你为何来此窥探?”

    独孤策微抱双拳,哈哈笑道:“姑娘,这两句话儿,似乎应该由我来问你。”

    红衣女子愕然问道:“为什么?”

    独孤策笑道:“在下自幼随侍家师,在这‘无垢寺’中攻读诗、赋、词、章,经、史、子集,研习兵刃、掌法、软硬轻功,今日回寺参师,似乎不应该落得‘窥探’二字?”

    红衣女子闻言,失笑说道:“这样说来,你是主人我是客了?”

    独孤策道:“我也本能算是完全主人,家师……”

    红衣女子接口问道:“朋友适才由庙门纵落此处,轻功委实不俗,请教尊师是哪位方外高人?”

    独孤策因恩师不喜以“大悲尊者”炫耀,遂只好随口编造地,恭身答道:“家师‘邋遢上人’!”

    红衣女子点头笑道:“这个法号,倒真名副其实,你看,到处皆是蛛网尘封,蔓草茁长,哪里配称‘无垢寺’?真应该叫作‘邋遢庙’了!”

    独孤策不理会对方嘲笑,却向红衣女子问道:“照姑娘这样说法,你们来此之时,家师业已离去?”

    红衣女子笑道:“我们不曾看见你的师傅,只以为是所无人废庙,才想暂时借居……”

    话犹未了,忽然想起对方语中的“你们”两字,遂目注独孤策,讶然阿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还有同伴?”

    独孤策指着那四只脚印,含笑说道:“鞋印两双,姑娘又非天足,何况你适才还把在下当作你的‘小妹子’呢?”

    第 三 章

    红衣女子失笑说道:“朋友倒真细心,请教尊姓高名?”

    独孤策正欲答话,忽觉背后一阵疾风,遂略转身形,闪开数尺。

    来人是位身着宽大黑袍,面罩黑纱女子,使人看不出她的年龄相貌。

    红衣女子,见黑衣女子到来,含笑叫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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