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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更新时间:2018-02-03 08:00:00


    安德比又说:“但我听说警方认为不是行劫。”

    少校说:“你怎么知道?”

    但是,安德比先生并不泄漏消息的来源。

    “先生,我听说是你发现他的尸体?”

    “是的。”

    “这肯定是件可怕的事?”

    谈话继续下去。布尔纳比少校仍然决定不提供情况,但他不是那位机灵的安德比先生的对手。对那年轻人所说的话,少校都自觉与不自觉地表态,同意或不同意。这样,就为他提供了所需要的情报。他的言行是这么自然,顺眼,谈话过程毫不费力。少校不觉对这个聪明的年轻人产生了好感。

    安德比先生站起来说他必须到邮局去,“先生,请你给我写张支票的收据。”

    少好便到写来台写了收据交给他。

    “好极了。”年轻人一边说一边把收据放进口袋。

    布尔纳比说:“你是不是今天要回伦敦?”

    “呵,不。”个轻人说,“对你们自西塔福特的那些小平房,你俩养的猪,你们铲掉的蒲公英或你们所爱好的任何事物,我都想拍摄些照片。你不知道,我们的读者是多么欣赏这些事物呀!然后,我很想从你那里得到;‘关于我打算怎样使用这五千镑’的言谈。简要地说,就这些事。你不知道,要是读者不知道这些事,他们将会多么失望啊!”

    “啊,但你看,这样的天气,不可能到西诺福特夫。雪花纷飞,没有车子上路,可能还要有三天才能解冻。”

    “这我懂!”年轻人说,“真难办,唉,大家只好听天由命在埃克参顿久等吧。在三皇冠人们待你还不错的。再见了,先生,再见。”

    他从埃克参顿大街走向邮局,要打电报给报社,说是由于极大的幸运,他才可能给他们提供关于埃克参领凶杀案珍贵而奇特的情报。

    他考虑了下一步的活动,・决定要会见已故的第列维里安上尉的仆人依万斯。仆人的名字是布尔纳比少校在谈话时,不慎而说漏嘴的。

    几经询问,他来到了福尔街八十五号。被害者的仆人成了今天重要的人物,人人都乐意指示他的住所。

    安德比先生在门上敲了几下,门开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典型的退役水手。

    “你是依万斯吗?”安德比先生一下就认出来了。他爽快地说:“我刚从布尔纳比少校那里来。”

    “哦……”依万斯犹豫了一下,“先生,请进。”

    安德比应邀而入。一位体态丰满、头发乌黑、脸色红润的少妇站在后面。安德比看出这是新近结婚的依万斯夫人。

    安德比说:“你的已故主人真不幸。”

    “是的,真可怕,先生。”

    安德比机敏地搜寻式发问:“你认为是什么人干的。”

    依万斯说:“我想,是卑鄙的流浪汉干的。”

    “晤,不是的,老兄,那种理论被戳穿了。”

    “是吗?”

    “那种说法完全是预先布置的圈套,警察早识破了。”

    “谁告诉你的,先生?”

    “从总局得到的秘密消息,真的,盗窃的说法完全是阴谋。”安德比先生说。

    其实,真正情报提供者一直是三皇冠的女仆,她的妹妹是格雷沃斯警官的结发配偶。

    “他们认为是谁干的?”依万斯夫人惊恐而急切地问道。

    他的夫人说:“哎,莉贝卡,不要这么悲伤。”

    “那些警察多么残忍、愚蠢!”

    “你跟警察有关系吗?先生。”

    “我吗?没有关系。我是《每日电讯报》的记者,我来探望布尔纳比少校,他获得我们的自由足球赛奖――五千镑。”

    依万斯大叫道:“你说什么?他妈的,这件事是事先安排好的?”

    “难道你不认为是安排好的?”

    “哎,万恶的世界,先生。”依万斯有点糊涂了,他不觉得这么惊叫不甚得体。“我曾听说过不少有关搞阴谋诡计的事,已故上尉就经常说,横财不到好人家。这就是他一再使用我家地址的原因。”他还幼稚地讲述了上尉获得三本新小说奖的经过。

    安德比鼓励他谈话,从依万斯的谈话中他获得一个好情报。对于忠实的仆人老水手处事的沉着,依万斯夫人的不安,他有点不大明白,而只能把这归纳于她那个阶层的多疑而无知。

    “你找到……”依万斯说,“人们说报纸对追捕罪犯帮助很大。”

    依万斯夫人说:“这是一次夜盗!就这么回事。”

    “当然是夜盗。”依万斯说,“在埃克参顿是没有人要谋害上尉的。”

    安德比站起来说:“就这样吧,我要走了。只要可能,我还要来聊聊,只要上尉在《每日电讯报》的一次竞赛中获得过三本新小说奖,《每日电讯报》就把追捕凶手也当作自己的事情。”

    “这话说得再公允不过了,先生,对,再公平不过了”向他们祝好后,查尔斯・安德比就离去了。

    第九章 罗伯特一家

    乘火车从埃克参顿到艾息特大约要半个小时。十一点五十五分,侦探拿尔拉柯特正在按罗伯特家的门铃。

    罗伯特的家颇为破败,看来极需粉刷一番了。花园杂草丛生,大门斜挂着统链。

    侦探拿尔拉柯特自言自语:“这家破一落了。”

    上尉为人正直,经过多次查询表明他被仇人害死的可能性不大。相反,现在弄明白有四个人能从老人的死亡中获得一笔可观的款子。

    这四人的每一个行动都要进行调查。旅馆的登记簿是一条线索,但皮尔逊毕竟可能是同名同姓。拿尔拉柯特不急于过早作结论,在进行采访的准备阶段,尽可能不先入为主。

    一位相当激遇的女人出来开门。

    “你好。”拿尔拉柯特说,“我想见见加纳夫人,是关于她的兄弟,在埃克参顿名叫策列维里安上尉死亡的事。”

    他故意不出示证件,凭经验他知道单是警官这一点就足以使她不安乃至说不出话。

    侦探在女仆给他引路进客厅时,随便问道:“她兄弟死亡,她听说了吧?”

    “听说了。接到克尔伍德律师的电报,她才知道。”

    “哦!是这样。”侦探拿尔拉柯特说。

    女仆领他进会客室――它也象这家房屋一样急需花些钱来修整了。尽管如此,它仍有可爱之处。为什么呢?连侦探也说不清。

    “这对你的女主人一定是极大的震惊了。”

    他注意到女仆似乎无动于衷。

    “她并不常看到他。”这是她的答话。

    侦探拿尔拉柯特说:“把门掩上,到这里来。”

    他急于试一试这突然袭击的效果。他问:

    “电报有没有说这是行凶谋杀?”

    “谋杀?”这女孩睁大两眼,流露出恐惧与愉快交织的神情,“他被人谋杀吗?”

    “是啊!”侦探拿尔拉柯特说,“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听说。克尔伍德先生不打算让你的女主人突然知道,但你要明白。亲爱的,顺便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我叫毕策莉斯。”

    “啊,毕策莉斯,今晚就见报了。”

    “哎呀,我从未听说。”毕策莉斯说,“凶杀,真可怕,是吗?他们猛击他的头,还是枪杀,或是别的什么?”

    侦探见她极想知道详情,即感满足了。顺带又问;“我相信,你的女主人昨天下午就想去埃克参顿,但天气又太恶劣了,对吧?”

    “我从未听说她要去,先生。”毕策莉斯说,“我看你一定搞错了,夫人下午去买东西,然后去看电影。”

    “她什么时候回到家了?”

    “六点钟左右。”

    “那就请加纳夫人出来吧,我对这个家庭一情况不了解,”他以随便的口气说,“加纳夫人是不是个寡妇?”

    “啊,不是的,先生,她有丈夫。”

    “他是干什么的?”

    她自不转睛地说:“他什么都不做,他不能工作,他是个残废军人。”

    ““他是残废军人?呀,对不起,我没听说。”

    “他不能走路,整日躺在床上,家里总要有个护土……。

    “这一定是非常苦恼的了。”侦探安慰道,“现在请你去告诉加纳夫人,说我是从埃克参顿克尔伍德先生那里来的。”

    毕策莉斯退出去。几分钟后门开了,一位高大而成严的妇人进来。她脸型奇特,两肩宽阔,两望已微微灰白的头发一直向后梳。她用疑惑的眼光直望着侦探。

    “你从埃克参领克尔伍德先生那里来?”

    “不完全是,加纳夫人。那是我对你的女仆这么说的。策对维里安上尉昨天下午被谋害了,我是负责处理这案件的特派侦或拿尔拉柯特。”

    不管加纳夫人在别的方面是什么样的人,而她无疑是个有胆识的妇人。她眯缝着两眼,深深地吸口气,然后指着一张椅子请侦探就座,她自己坐下后就开腔了:

    “谋杀!多么惊人!到底谁要谋杀他呢?”

    “这就是我迫切要找到的人,加纳夫人。”

    “当然,但愿在某方面我能帮助你。但我怕做不到,我与我的兄弟已有十年很少见面了,他的朋友,也就是说他和他们的任何联系我一无所知。”

    “请原谅,加纳夫人,你和你兄弟是否吵过架?”

    “没有吵架,我想,用‘疏远’一词会更恰当地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在这里多谈家庭的事,只一件,即我的兄弟对我的婚事很不满。我认为,但凡兄弟都极少同意他们的姐妹的择偶,而通常他们都比我的兄弟做得更隐蔽罢了。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兄弟从一位姑母那得了一笔财产,而我们两姐妹都嫁给了穷人。当我的丈夫在战后因患弹震症成了伤残人员而退伍时,只需得到一点经济上的援助就足已为我解除了极大的痛苦了――使我丈夫能够接受昂贵的疗程,没有这笔钱,他就要被医院拒之门外,我向我的兄弟告贷,他拒绝了。

    当然他完全有权利这样做,但从那以后,我们极少相见,几乎没了来往。”一这是一段简明扼要的说明。

    不知为什么,侦探觉得加纳夫人有一种迷惑力,他还是不完全了解她。她似乎假装镇定,似乎矫揉造作。他同时还发现,她虽然有所惊讶,但她总不问他兄弟死亡的详情,这点引起他极大的注意。

    “我不知道你要不要我详细告诉你,发生在埃克参领的事情。”

    她皱皱眉头,说:“一定要我听吗?但愿我兄弟无痛苦地死就行了。”

    “完全没痛苦,我可以这么说。”

    “那就不必讲那使人震痛的事了。”

    “造作!”侦探这么想,“明显她造作!”

    就好象她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她使用了他自言自语时所使用的词:“侦探,。我猜想你认为我是造作,不过,我曾听过不少恐怖的事。我丈夫曾对我说过他受人陷害的一件事……”她发抖起来,“我想,要是你多了解些我的情况的话,你会理解我的。”

    “噢!一点不错,一点不错。加纳夫人,我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是想从你这里知道些家庭的状况。”

    “是这样吗?”-“是的。你兄弟活着的亲人,除了你以外,还有几个?”

    “属近亲的只有皮尔逊一家和我妹妹玛丽的几个孩子。”

    “他们叫什么名字?”

    “吉姆,舒尔维娅和白里安。”

    “吉姆是什么人?――“他是最大的,在保险营业所工作。”

    “多大年纪了?”

    “二十八岁。”

    “结婚了吗?”

    “没有,只是订婚。我没见过那个女孩,但我相信是很漂亮的。”

    “地址呢?”

    “西南三区,克伦威尔街二十一号。”

    侦探把它记下了。

    “说吧,加纳夫人。”

    “还有舒尔维姬,她嫁给绘马丁・德令――

    你可能读过他的著作,他算有中等成就的作家。”

    “请说说他们的地址。”

    “威不顿,沙梨路,努克(凹角)。”

    “还有呢?”

    “最小的叫白里安,而他住在澳大利亚,我不知道他的地址,但他哥哥或姐姐会知道的。”

    “谢谢,加纳夫人。冒昧地问一句,昨天下午你是怎样消磨的?”

    她怔了一怔。

    “让我想想,我买了些东西……啊……然后去看电影,六点钟左右回家,在床上一直躺到吃晚饭,因为那场电影使我相当头痛。”

    “谢谢,加纳夫人。”

    “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我没别的要问了。我要去找你的侄儿侄女。你和皮尔逊家的三个年轻人都是策对维里安上尉的财产继承人,不知道克尔伍德先生是否告诉了你。”

    她的窘态使脸部慢慢通红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说:“那太好了,这钱是那么来之不易――太难到手了――他总是把钱存起来,对我们很吝啬,我们只能期待而且。”

    这时,一个男人抱怨的声音传到楼下,她猛然惊起。

    “珍妮弗;珍妮弗,来呀!”

    “来啦!”她说。

    当她打开门,那个叫声又来了,而同叫得更大声,更专横。

    “珍妮弗,你去哪儿?快来!”

    侦探随她到门口,这时他只能看见她在楼上跑时的背影。

    “我来啦,我的心肝!”她嚷道。

    正下楼的一位医院的护士闪过一边,让她上去。

    “快到加纳先生那里去,他正在发火,你总是有办法平息他的怒气。”

    当那护土走到楼下时,侦探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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