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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

作者:苏浣儿
更新时间:2018-02-05 16:00:00


    “她只是个不经世事的丫头,你找她做什么?”秀萝知道长风一向护着自己,因此担心他会对名月不利,不过说也奇怪,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初见面的丫头放心不下?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不料长风听到这话却哈哈大笑。“不经世事的丫头?她的确是个小丫头,却绝对不是不经世事,你知道吗?她八岁的时候逼走了鄂亲王的侧室,也就是鄂王府的二福晋、她母亲的情敌;九岁时和两个哥哥联手赶走了到王府教他们武功的师父;十岁那年打破了万岁爷最心爱的花瓶,结果却是万岁爷被太后责备一顿,这么一个厉害的丫头,我怎么能不会一会她呢?”

    秀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这么一个美如天仙的娃儿,竟然会有如此古怪刁钻的一面,那山娶了她岂不是……“那山……”

    卫长风眼神一冷,紧紧地抿着唇,她还在为赫连那山担心?难道她没看见他对那丫头疼爱的模样吗?

    他足下轻点,如同飞燕般飞出窗外,几个起落后便来到戒备森严的平西将军府,一入将军府便如入无人之境,没多久便找到了名月。她正躲在池山中间一个特别造出来的小洞中,偏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小洞中的名月正专心地想着刚刚发生的事以及赫连那山所说的话。并不是她不相信那山,而是她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那个叫秀萝的姑娘确实对那山有情。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而秀萝在听见那山要送她东西时,眼中所流露出的喜悦是错不了的,更遑论见到本人时的殷勤温柔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否认?还有,秀萝看到自己时喊的“克丽儿”又是谁?那山似乎对这个名字很忌讳,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还是他在回疆发生过什么事,才导致卫长风的离去?那么这个叫卫长风的人到哪儿去了?那山又是怎么知道秀萝在风乐楼的?

    一连串的问题回荡在心中,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心中盘算着也许自己该多注意那山的举动才是。抬头见天色已晚,名月准备离开;却愕然看见一个全身劲装的男子挡在桥中间,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

    “你是谁?怎么我从没见过你?”名月问道,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卫长风!”

    他就是卫长风!?名月诧异极了,他就是在嘉裕关失去踪影的卫长风?想不到他长得这般吸引人,虽没有那山哥哥好看,但是那孤傲、落拓不羁的气质,以及眉宇间抹不去的淡淡愁丝,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甚至想伸手抹平他脸上的忧郁。

    “你真好看,我喜欢你。”名月直截了当地说出心中的感想,也不怕吓着人家。

    “不怕我?”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是不轻易流露出自己的想法与情绪。

    “为什么要怕你?你和那山哥哥是一样的人啊!”

    这下卫长风再也无法隐藏心底的惊讶之情,她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这话什么意思?”

    “看似冷漠,实则热情,若说有情,又似无情,你和他都是性情中人,不懂得虚伪矫饰,往往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卫长风眯起眼睛,一言不发地瞪着她。

    虽然如此,名月却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原先只是直觉他和那山应是同样个性的人,因此随意猜测,但见了他的反应,她更加确定了。

    “你为什么要对秀萝说那些话?”卫长风故意转移话题。

    “什么话?”名月反射性地接口。

    “别装蒜,你说要接秀萝同住,但我不相信你真有那种雅量,能容忍那山将另一个女人带进门,否则你小时候也不会千方百计赶走你父亲的小妾了!”

    名月微微一楞,他怎么知道那件事?她默然了,久久才说道:“有哪个女人遇上这种事会不吃醋的?我毕竟也只是一个平凡人哪!”

    卫长风继续盯着她。“既然如此,为什么又对秀萝说出那种话?”

    “那时我只是想气那山,再说,我会笨到真那么做吗?”名月抬起头看着他,“你喜欢她吧?”

    他冷冷一哼:“这和你无关。”说着便转过身准备走人。

    “克丽儿是谁?”

    已经准备要走的卫长风一听到“克丽儿”三个字,整个人明显一楞,回眸再一次望向依然系着绿丝带的名月时,原本犀利的眼神不觉柔和许多。“这件事你应该去问那山。”

    “我和她长得很像吗?”名月仍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没有,你是你,她是她,你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他摇头,有些矛盾、有些心口不一地否认,然后像他刚刚突然出现般,他又在名月面前突然消失,让她有种做了一场梦的感觉。

    这天,名月如同往常一样到慈宁宫向太后请安,陪太后聊聊天,太后一时兴起便留名月在宫中用膳,这一耽搁,名月准备回府时已过了晌午。

    这个时间路上没什么人,炽热的太阳照得地面一片滚烫,除了躲在树荫下乘凉的几只小狗外,放眼望去就是空荡荡的街道,大伙儿都躲太阳去了。

    坐在轿子里的名月虽不至于感到热,却也让那闷不透风的温度蒸得有几分昏昏沉沉。这时,轿子突然停顿了下,像在闪避什么似的,然后又缓缓向前走,迷蒙中的名月仿佛听到一名女子在喊“救命”,可是正处于蒙状态的她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格格!”随侍的绿萼边走边喊。

    “什么事?”她不文雅地打了个大呵欠,反正轿子里又没人看到,就算看到又如何?

    “有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哪!”绿萼很担心地说道。

    “有这回事?叫侍卫过去瞧瞧,打发那些人走,别尽让他们欺负姑娘家。”名月略一翻身又是一个大呵欠,她也没多想,反正自己身边那十来个侍卫找几个人过去也无妨。

    “可是……”

    绿萼又想说什么,但这回已经清醒过来的名月已听见了轿外传来的呼叫声。

    “救命,官爷,救救奴家!”

    咦?那声音好熟悉,可她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

    “救什么命?老子不过要你陪陪酒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别365小说网忘了,你只是个回疆来的婊子!”几个男人粗俗地骂着。

    其中一个则向前去询问的侍卫道:“官爷,这女人是风乐楼的歌妓,和歌妓喝酒玩乐不算犯法吧?”

    风乐楼的歌妓?回疆来的……难道是秀萝?不会这么巧吧?名月从小窗子探出头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地上饮泣,一身银白的衣服此刻已全弄脏,地上还散落着原本佩挂在身上的钤铛,那不是秀萝是谁?

    活该!谁教她要抢我的那山哥哥,现在得到报应了吧?名月微嘟起小嘴,就要吩咐侍卫离开,但耳边又传来秀萝的哀求--“我虽是歌妓,但是卖笑不卖身,这几位大爷硬要小女子陪侍,稍有不从便是拳打脚踢,求官爷为小女子作主!”

    “格格,这该如何是好?”绿萼焦急地又问。

    名月这会儿的想法也有些改变了。说实话,她那时会说要接秀萝同住,只不过出于一时嫉妒,想气气那山罢了!但是,后来那山也确实没有再到过风乐楼,想必是因为这样她才被老鸨逼着陪客的吧?再怎么说她也曾是堂堂的公主,此番若不是为了国仇家恨,又哪会委屈于花街柳巷中?说穿了,也是可怜女子。罢了,既然自己当初都开口了,何不好人做到底?

    想到此,名月自个儿揭起轿帘,对侍卫说:“给他们一点儿银两打发他们走,倘若不走,就去请玉贝勒和成贝勒过来。”

    侍卫领命后,过去和几名汉子交涉,也不知他是怎么说的,总之几个人虽不乐意,倒还是拿了银子走人。

    见到那些人走后,名月才走上前扶起秀萝。“姊姊没受惊吧?

    长风哥哥呢?怎么没陪着来?让你一个人受委屈?”

    开口姊姊,闭口哥哥,这等甜到人心坎里去的话,也只有名月才说得出来。

    秀萝抬起头来,似乎惊吓多过于惊讶。“谢谢你,让你看笑话了!长风出城办事,别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

    “姊姊在塞外长大,论骑马打仗应该不输给男人,怎么会这等落魄?”名月仿佛有心、又似无意地直指问题所在。确实,若是汉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倒还实在,但一个身负复国大任的女子也如此,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秀萝脸上微微一红,心想:这名月格格果然是聪慧、心思细密的女子。

    “我是会一点拳脚功夫,可是对付几个大男人仍是有些吃力,加上原本只说好乘船游湖不陪酒的,谁知他们硬灌我喝了好些酒,才会让你瞧见这等狼狈情形!”

    “那你今后打算如何?还是待在风乐楼吗?”

    “那山不来了以后,嬷嬷就强迫着要我接客,起先还可找些借口推辞,后来推辞不了就成了你刚刚看见的局面,可是不待在风乐楼,我又能去哪儿?”

    说得也是,她身处异地,想要谋生谈何容易?但以她这等姿色,继续留在风乐楼委实危险,再怎么说,她总是有所为而来,就此沦落花街实在可怜。

    “姊姊若不嫌弃,就和月儿一同回家吧!风乐楼那儿让那山哥哥去处理。”

    喜悦之色倏地映上秀萝饱受惊骇的绿眼,她不敢置信地握住名月的手。“真的可以这样吗?”

    “当然,哪位公侯府中不养着几名歌妓的?况且姊姊来,长风哥哥也就会来,看在长风哥哥的面子上,那山会答应的。我在后花园帮你和他弄一间屋子,就你们俩住,如何?”

    一抹羞涩染红秀萝的脸,她偏过头略略想了想,自己从回疆和长风一路来到中土,餐风露宿,相互扶持,两人其实已与夫妻差不多,只是她心中总有一个结没有打开,所以至今仍未答应他的求娶,如今那山已娶妻室,也该是自己死心,接受长风的时候了。

    见秀萝犹豫的模样,名月索性牵过她的手一同坐上轿,丝毫不给她考虑的机会。

    而当赫连那山回到将军府看见秀萝和名月端坐在大厅中时,那份惊讶是可想而知的。

    “月儿,你过来!”赫连那山拉过妻子到书房中,“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名月将下午的事重述一遍,继而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你和长风是好朋友对不对?”

    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没有答腔,却点头了。

    “我不知道你和长风之间有什么误会,总之你们两个现在互不见面,也不往来对不对?”名月睁着双眼,眨啊眨地望着他。

    赫连那山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双手不知不觉地将她圈在怀中,“只说对了一半,正确答案应该是少有来往。”

    “我问你,长风和秀萝是不是彼此爱着对方?”名月换了个话题。

    “或许长风爱秀萝多一些。”

    “不论如何,只要秀萝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对不对?”名月替他做了个结论。

    “月儿,你是说……”赫连那山恍然大悟。

    名月低着头,想用眼角余光看丈夫的反应。“长风来找过我,他好象很反对我上回说要把秀萝接进来的事。”

    “他找过你?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没先告诉我?”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轻一点,我手会疼的。”名月轻声抱怨道。

    赫连那山一听,稍稍松开了妻子的手,却仍紧握着。

    “他知道我做过的坏事,担心我会欺负秀萝,真好笑,谁欺负谁还不晓得呢!”名月生气地道。

    “你做过什么坏事?”不知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装傻,赫连那山忍着笑问。这小东西做过的“坏事”可多着呢,连太后有时候都会被摆一道呢!

    “你坏,你故意欺负人家!”名月撅起小嘴,不悦地想推开他。

    赫连那山笑着以唇堵住她的唇,结结实实惩罚了好一阵子才放开她,“继续说吧!”

    “我想让长风和秀萝完婚,你说可好?”

    “成亲?”他怔住了。

    “对,让他们成亲,如此一来别人便无话可说,你又可以借机和长风恢复感情,至于复国大事,就留着慢慢谈吧!”

    赫连那山并不反对,甚至非常赞成让他们两人完婚,只是秀萝会答应吗?他和长风都知道,秀萝会千里迢迢来到中原,泰半的原因是为了他,如今他虽已娶妻,但她真的已死心了吗?他不知道,也无从知道,但如今这种骑虎难下之势,已让他毫无选择,他只能默默祈祷,不会再旧事重演!

    第二天,趁着赫连那山前往风乐楼为秀萝赎身之际,名月带着秀萝来到后花园刚整理好的院落。这是前一阵子整治庭园时顺道整理的,不料竟然派上用场,因此名月显得很高兴。

    转过拱门,但见一道黄泥筑成的矮墙,矮墙后是几株杏花、几株桑榆;各色花木随墙栽植,形成一道矮篱。穿过矮篱,就是一大片的菜园,更有几间矮房矗立其中。入内一看,纸窗竹榻,全无前面屋宇的富贵气象。

    久居山城的秀萝何尝见过这等田园景色,不禁脱口而出:“好个归园田居!”

    名月也笑眯眯地说:“姊姊久居山城,想必没见过江南的田园景象吧?”

    “嗯!常听人家说东方太阳升起之处,有个富裕的国度,那里风景如画,到处都是良田美穗,可惜我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

    “其实,我们没入关前也不敢奢想能过这种生活,到现在也不是很习惯,倒是以前跟阿玛南下江南,看见一片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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