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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楼雨晴
更新时间:2018-02-12 16:00:00
给你什么承诺,这样,你还愿意陪我试试看吗?”

    “你、你是说――”她发不出声音,眼眶泛着不敢置信的泪光。

    “我会尽可能的,把你想要的给你。”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那对小熊维尼吊饰,在她眼前晃了晃。“如果你现在想法还是没变,反正我身分证上的配偶栏空着也是空着,要不要去签个到此一游?”

    她微张着嘴,而后笑了,接过小小的手机吊饰,笑着、哭着、感动着,用力地扑上前拥抱他。“不要,我不要到此一游,我要永久居留权。”

    就说吧,女人真好骗,一个手机吊饰就搞定了。

    拉了她转身要结帐,回头看见一群人仍在原地,他没好气地道:“还看,戏都散场了,该干活的去干活,带小孩的赶快回去换尿布,反正我接下来要上演的戏码和你们差不多!”

    是这样吗?她倒很期待他们将上演的这出戏码。

    “立冬,我们要去哪里?”被他拖着跑的雪融在身后问。

    “我家。你不是一直想见我的家人吗?”

    一道温香袭上,紧圈住他的腰。言立冬停住步伐,呆站在原地。

    “别动,一下就好,我想抱着你。”声音模糊的由后头传出,他看不见贴在背上的脸庞是什么表情。

    “……”他叹气。“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件上衣不防水,更不防鼻涕,如果你还有一丁点良知,请赔我一件。”

    ※※※

    如果言氏三兄弟曾经预设过什么立场,也全都在见到沈雪融后,一个个找下巴的找下巴,找门牙的找门牙。

    这完全超乎言立冬平时会吃的口味,她不是什么艳惊四座的大美人,素素净净的脸蛋只能算清秀,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看久了会由衷喜爱,属于耐看型的气质美女。

    再来就是她的厨艺,本以为言孟春已是个中翘楚,沈雪融硬是危及言家主厨的地位,两人窝在厨房里研究切磋得不亦乐乎,结果那一餐,言家个个吃到下巴几乎脱臼。

    餐后,一群饱到爬不起来的人移师客厅闲嗑牙,留下帮忙收拾的雪融。

    “别介意立冬到了快结婚才让你和我们见面,愈是在乎的事,他愈会往心底藏,怕人窥见。”

    将空碗盘叠起,她顿了顿,抬眸一笑。“我明白的,谢谢大哥。”

    “立冬从小就此较叛逆,别人愈是要他不可以做,他就愈要闯闯看,他这种不信邪、不服输的个性,是优点,也是缺点。在感情上,他的步调比较慢,还有太多的防卫、太多的傲气,这些――你注定得多担待些了。”

    “嗯,我会的。”她想,她能明白言立冬为什么会这么爱他的大哥了,身为一名兄长,他当得真的是没话说了。

    那一夜,躺在言立冬怀里,她问出了积压在心里一整晚的疑问。“立冬,有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哦!”

    “问问看。”

    “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以你的个性,一旦决定转身,是不会回头的。”

    他把玩着手机,吊饰上的铃声清脆悦耳。“很简单,因为普天之下,我实在找不到这么好拐的女人了,不用鲜花素果、三牲礼品,一个一百块的吊饰就摆平。”买两个还让他杀价杀了二十块。

    “言、立、冬!”她不满地一拳捶过去,捶得他差点内伤。

    啧,女人就是听不得实话。

    “好吧,可能还因为你煮的菜还差强人意。你都不知道,上个礼拜吃街尾那家便当,难吃得像馊水,我差点边吃边哭,哀悼我死不瞑目的七十块钱。”

    接触到她杀气腾腾的眼神,他又补充:“好吧、好吧,再加上你洗的衣服还算干净。”冷不防又接上一句:“虽然你鼻涕爱在我身上乱擦。”

    沈雪融当机立断,密密实实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多说一个字,否则她实在无法保证,下一刻她不会一捆绳子吊死自己,或是勒死他。

    她决定一辈子都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自取其辱嘛!

    去年带着些许凉意的初冬,他们相逢。

    隔年,带着些许凉意的初冬,他们成了彼此身分证配偶栏上的第一笔纪录。

    感情世界中,被贴上另一个女人的所有权,这对言立冬而言是陌生的,他不再是独立的个体,一言一行、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到另一个人,再也没有任性而为的权利,自由惯了的他,面对这种道德上的牵制,初始极不适应,但是每当回到家里,一盏暖暖的灯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一名笑盈盈的妻子,被等待着的感觉,让他心里充斥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两个人的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糟,却也不若想象中的梦幻,“夫妻”这个名词,对他们而言都是陌生的,而,他们都在努力学习。

    她用满满的真心,去编织对未来的期许,一心想与他牵手到老。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初冬时的牵手相依,却也在那年冬尽雪融之后,他们的缘分,走到了尽头,从此分道扬镳。

    而她所要的永久居留权,只有一季的美丽。

    以及,永恒的惆怅。

    第七章

    四年后

    同样的初冬时节,窈窕身姿走出机场,淡淡的凉意袭身,她神智略微恍惚了下。

    久违了,台湾的冬天。

    轻轻呵出一口气,白色烟雾淡淡缭绕,而后淡去。

    放掉长发,如瀑的云丝披泻而下,散落肩头,自成风情。

    “妈妈――”

    柔柔细细的叫唤拉回注意力,沈雪融低下头去。“冷吗?恩恩。”

    那是一个年约三、四岁的小男孩,从他始终紧跟在母亲身俊,不吵不闹的沈静姿态看来,应是自小即受极好的教养。

    周遭投来几道惊异眼神。

    她看起来好年轻,风情优雅,体态纤盈修长,一点都不像生过小孩的女人。

    “这就是台湾吗?”小男孩好奇灵动的眼,骨碌碌地转着,四处打量。

    “对呀,这就是我们的家乡哦!”拉了拉男孩身上的外套,确定没有感冒的风险后,她牵起男孩的手,走向成排的计程车,报上一串地址。

    “妈妈,我们要回家了吗?”

    “是啊,我们要回家了。”沈雪融抱着男孩,轻抚他的短发,目光飘向窗外。

    家――

    是呵!她回家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屋子里外环境,四年没住人,清出来的灰尘足够用来盖一座摩天大楼了。

    说到大扫除,最高兴的莫过于三、四岁要大不小的孩子了。

    只见恩恩拿着他的小水桶、小抹布,东擦擦、西抹抹的,自觉像个小大人,开心得意地直笑。

    “恩恩,地板滑,小心哦。”

    “好!”他朗声应道,两只小手使力提着小水桶,踩着小碎步出去倒掉污水。

    附近的流浪狗由他眼前晃过,他两眼一亮,开心地追着跑。“波波、波波――”

    狗儿被惊扰,不爽地停下瞪他。

    “呵呵,波波――”不懂狗儿已蓄势待发,男孩兀自开怀的靠近。

    “呜――汪!”就在那一瞬间,狗儿扑了上去,发动第一波示威性攻击。

    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的笨小孩。

    不远处的言立冬早将这里的状况尽收眼底,在狗狗扑上来的同时,上前张手揽抱起小孩,一脚毫无同情心的踢去。

    “死贱狗,你连小孩都咬,有没有一点狗品啊!”

    四年前被咬过一次就够不爽了,从那天起他就立誓,这只贱狗就不要再让他碰到,否则见一次扁一次。

    他言立冬有个特色,什么都记不住,偏偏就记恨。

    合该天要亡它,四年的时间,已经让这只狗一见到他就吓破狗胆。

    “波波――”见狗儿落跑,男孩失望地直喊。

    “波你个头啦!笨小孩。”他敲了男孩的头一记。“那只贱狗是这一带的地方路霸,见人就咬的,以后离它远一点,知不知道?”

    男孩似懂非懂的抬眼,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告诉他。“叔叔,对小动物要有爱心。”

    言立冬呛了下。“你教训我?小鬼,这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他在横行乡里,鱼肉乡民时,这小鬼都还不晓得在哪儿呢,敢训他?!

    “谢谢叔叔。但是对小动物还是要有爱心。”很坚持地又重复了一次。

    说不通的小鬼。

    言立冬放下他。“是,小的受教了,大哥请回,不送!”潇洒地摆摆手,千山独行。

    “恩恩,你在哪里?”找不到人的沈雪融沿着巷口找来,见儿子站在路中央发呆。“恩恩,你在看什么?”

    “一个很奇怪的叔叔。”

    “叔叔?”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啊!

    怪叔叔?听起来就是很像日本的变态怪叔叔的感觉。

    她斟酌了下词汇,告诉儿子。“恩恩,台湾和新加坡不一样,以后不认识的陌生人,尽量不要太靠近,知道吗?”

    “知道。”男孩乖巧地点头。

    “好,那我们进去洗手手,等妈妈整理好,我们就可以去买恩恩喜欢吃的小点心了。”

    打理好居住品质,第二件事,就是添购日用品。

    超市里,小小的身影忙碌穿梭着,这里选一点,那里挑一下,不过才一会儿,小小的怀抱就已装不下。

    他小跑步回去找妈妈,在置物架的转角处,撞上迎面而来的人,东西掉了一地,小屁股当场亲吻地球表面。

    言立冬煞住脚步,俯视跌坐地面上的男孩。

    “小鬼,又是你。”经过一番“调教”过后,言立冬这回对“小动物”很有爱心,伸手救起他。

    “叔叔好。”

    言立冬瞥他一眼,一一拾起地面上的物品。“卫生棉?巧克力?保险套?”每拿一样,眉毛便挑高一分。

    这小鬼才几岁?就懂得体贴马子了?

    他记得他把到的第一个马子,是五岁幼稚园中班的时候,大哥知道时还一脸晴天霹雳呢!

    而眼前的小鬼,他敢打包票,最多绝对没超过五岁,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家子的家庭教育也未免太OPEN了,令人羡慕。

    “嘿,小鬼,现在才发现,你挺帅的哦,将来的“成就”肯定和我有得拚。”

    “我不知道什么是“成就”,叔叔,你东西要不要还给我了?”

    哼哼!你以为我稀罕?再过十年,我就不信你还有脸拎着这些东西逛大街!

    将东西物归原主,又见他跑跑跑,跑到展示架的另一方,停下。

    言立冬视线追随那道小小身影,好奇是什么样的父母,会教出那样的小孩。

    不经意地,眸底映入一道熟悉的倩影,还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一前――

    “妈妈!”

    一声清稚呼唤,震得他脑子一片僵麻!

    妈妈?!

    雪融是那小鬼的妈妈?!

    男孩献宝似的,雪融微笑蹲低身子。“让妈妈看看你拿了些什么东西。”

    一项项取出他怀里的物品,她无法不讶异。

    没想到恩恩平日陪她购物,将她固定会买的东西,都努力记住。

    “恩恩都买妈妈要用的,那恩恩想要什么?”她思忖了会儿,取下架中的饼干。“旺旺仙贝好不好?”

    “好。”男孩开心地笑了。“妈妈,我帮你提――”

    “不用了,妈妈提得动,恩恩拿这个就好……”

    声音渐行渐远,一个提着购物篮,一个抱着饼干,身影在眼前消逝,言立冬静伫原地,许久、许久,都还回不过神。

    心情忽然之间差到极点,在开车回家的半途,手机正好响起。

    “喂,言立冬?”

    “嗨,还没守寡?”认出方歆的声音,他顺口抛出一句。

    “你都还没死了,言仲夏哪敢抢先一步。”方歆立刻顶回去。

    她已经很习惯了,别人打招呼方式常是“最近好噢”、“呷饱未”、“还未困”之类的,但是言立冬那张嘴,出口的总是“你还活着?”、“还没当寡妇?”等等,适应能力差点的,三桶血都不够吐。

    “噢,那现在是怎样?谁要我去参加告别式?”

    “干么?欲求不满啊?情绪这么不稳定。”

    “我还经期不顺,内分泌失调,有没有什么秘方报一下。”他皮笑肉不笑。

    哦喔!看来不太乐观。“好,那我这通电话的目的,应该是通知你,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你可以不用来参加今天的家庭聚会了。”

    自从结婚后,他们就各自搬离,只有大哥仍住在原处,并且为他们保留了原来的房间,偶尔有空,兄弟就会回来聚聚,品尝大哥的手艺。

    “很抱歉,本人已经在门口了。”停妥车,推开没锁上的厅门,大步走进去。

    方歆吐吐舌,切断通话,将手机往一旁的言仲夏身上丢。

    “大哥呢?”左右张望了下,只看到大娃娃在角落堆积木,小娃娃在地上爬来爬去,直爬到他脚边,他索性一把捞起爬行动物,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着。“妈妈呢?跟人跑了?”

    “言立冬,我再一次严正警告你,不许教坏我女儿!”正在摆碗筷的苏妍舞丢了记白眼过去。“自己看不住老婆,还以为全世界都和你一样?”

    言立冬当作没听到。这四年当中,类似的话早听得麻痹了,要还会再被刺激到就逊毙了。

    “呵――”即将迈入一岁大关的小娃娃吹着口水泡泡,倚臂卖笑。

    “啧,言子萱,你少恶心了好不好?”本想再放她回地上去自生自灭,但想起这个长牙的小娃娃最近很喜欢咬东西,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塞,想想还是作罢。

    “小叔,抱。”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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