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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花栗鼠
更新时间:2018-02-12 20:00:00
一声,缓缓滑倒在地。

    周云天火是火,可胆敢反抗他爹这还是第一次,见周鸿运跌坐在地上不动弹,他心里又有些发毛,过去搀扶也不是,继续发脾气也不是,一时间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半晌才犹豫着靠近两步,伸手去扶他:“爸,我不是故意的……”

    “放你娘的屁!”周鸿运霍然跳起来,‘哇呀呀’怪叫着,双手抓起儿子领口,硬拽着往后面墙上推过去。周云天到底才刚十四的少年,又生得纤瘦文弱的样子,哪里能和他四十来岁正身强力壮老爹比?被抓小鸡似的拎着领口按在墙上,还没来得及挣扎,那周鸿运竟发疯地抓起他的头发将他一颗脑袋狠命往墙上撞!

    咚!咚!咚!咚!咚!

    啪嚓――!!

    周云天被撞得头破血流,眩晕疼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他还以为自己这就要被撞死在墙上了呢,正这时候,周鸿运一只死死将他脑袋按在墙上的手松了开来,整个人往上翻了翻白眼,‘碰咚’一声,软倒在地。

    童瑶手持半瓶被敲碎的啤酒瓶,面色苍白地出现在周鸿运倒下的身影之后。

    “姐姐……”周云天捂住自己正在流血的前额,伸手去扶她。

    手指接触她的身体,发现童瑶竟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瑟瑟颤抖着。

    “姐姐,姐姐,姐姐!”许多年前的记忆又再度被惊醒了,周云天记得自己小时候每次挨父亲打他姐姐总是会扑上来护着他,拼命地劝,实在劝不住了,就转身抱住自己,替他承受那一顿劈头盖脸的责罚。

    周云天觉得鼻子有点发酸,眼眶有点发湿,他扑上去,紧紧抱住童瑶的腰际,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

    童瑶在最危急的时刻,来不及细想,条件反射地抓起买来的啤酒瓶,猛然从后面砸向周鸿运脑门,随着一声巨大的闷响,他人是倒下去了,可她也吓得手脚冰冷,一时间六神无主,面对眼前狂乱的结果,不知所措。

    直到被弟弟拦腰抱住,她这才稍微回复过一点神智来,顺势也伸手抱了抱弟弟,避过他的视线,偷偷抹去眼泪,心想:我是姐姐啊,我不能这么懦弱的,要坚强一点才行。

    心里这么想着,竟好似魔咒一般,将心底的恐惧与惶惑悄然驱散了。

    两人先合力将周鸿运抬上大床,接着又翻出药箱,童瑶先给义父上药拿绷带缠好了,又让云天坐在床沿帮她弟弟上药。

    好一会,总算将两人的伤势都处理完毕,童瑶这才疲惫地支撑着身子,起来慢慢收拾屋里摔得乱七八糟的家具。周云天本来还要过来帮手,童瑶见他清逸的小脸上面色苍白,额前又裹着一圈绷带,血渍斑斑,一副弱质少年的模样,哪里肯让他累着,急忙扶好桌子,将方才买来给义父下酒的菜端出来,又现煮了一锅米粥,服侍他先吃了。

    其实周云天下午才吃了大碗牛肉砂锅,还不是很饿,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招呼姐姐坐下来休息。然后他很懂事地忙里忙外将剩下的杂乱物件收拾妥当,被砸碎的花瓶、玻璃搁不回原位,虽然舍不得,也只好拿去丢了。

    童瑶欣慰地望着弟弟,感慨万千。

    到底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只知道成天玩耍闯祸的小孩子了,十四岁的弟弟怎么也算是个小男子汉,以后自己一定要好生待他,决不能让他失足走上枷锁铁窗的不归路。

    一转念又想到,冰箱里什么也没有,趁着夜市,干脆自己再出去附近菜市买点东西回来,做几盘菜先放着,回头爸爸醒了也不至于没东西吃。

    虽然很生气这爷俩居然趁她们母女不在闹成这副邋遢样,可到底往日同一屋檐下相处六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绝不可能的。

    童瑶先耐着性子劝了弟弟一顿,好说歹说,总算把那半大小子说得羞愧难当,她这才抚着他的脑袋,又好言安慰了两句,特意嘱咐:“所以啊,你看,爸爸这不是还是为你着急吗?你怎么能做出这么让他老人家伤心的事情来呢?回头爸醒了,咱们可要好好跟他道歉。”

    “他才不关心我呢,他除了知道喝酒赌博之外,还知道什么?”周云天不服气地撅着嘴,小声咕哝:“每次赌输了就喝得烂醉回来,动不动就拿我撒气,我都被打成这样了,姐姐还偏袒着他……”说着,又不服气地白了他姐姐一眼。

    是啊,弟弟都被义父打成这样了,她又还怎能怪他呢?

    “对不起……”童瑶伸手将弟弟搂进怀中,晃了两晃,叹息一声:“以后不会了,姐姐不会坐视不管,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了,你相信我吧。”

    周云天没说话,只是扭动着身子深深把脑袋埋进童瑶的肩窝,轻轻点了点头。

    这孩子,好久没撒过娇了吧,还在害羞呢。

    哄着弟弟先睡下了,童瑶这才放心拿了钥匙出门买菜,又特意多称了两斤义父爱吃的鳝鱼片,回家炒了一盘青椒肉丝,一盘虾仁冬瓜,一盘红烧鳝鱼,另外又顺手炒了一份莴笋和一份小白菜,最后还煮了一锅豆芽排骨汤。

    忙活着弄好之后再抬眼看了看钟,都快九点了,她这还没有来得及把行李搬到租来的房子里去呢,这么晚了,累了一天也懒得再动,童瑶寻思着,干脆就先去学校宿舍将就着过一夜再说吧。

    走之前又特意留了张便条,拿家里钥匙压住,大致意思说,叫这对父子和睦相处,别再打架了,她明儿个放学再过来云云。

    从黑漆漆的简陋公寓中出来,童瑶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觉得疲惫不堪。

    她前不久才经历了失去母亲的痛苦,没想到满怀希望重归故里,等待她的居然是更加沉重的负担。仰望夜空,漆黑的天际挂着一轮弯弯的月牙,污染严重的城市上空看不见星星,沉寂得好像一潭死水。

    那一瞬间,她突然有些后悔,或许当初就不应该固执地坚持,听外公外婆的话,留在母亲娘家,她好歹也算是个千金小姐。

    如今回来,她算什么?

    自幼青梅竹马的男孩子有了他的未婚妻,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弟弟不学无术不说,竟还做了小偷,曾经慈爱的义父居然更夸张地变成一个虐待狂……

    上帝啊,这还要人活么!

    可是……如果她不回来,搞不好今天弟弟偷了东西就得被人送少管所去了,即使往后放出来,也少不得被义父一顿毒打,他性子又倔,再不好闹个离家出走什么的,往后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最终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社会败类,那等待他们的,岂不是一家人家破人亡的下场!

    想到这里,童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这不是她要的,她已经失去了妈妈,不能再失去爸爸和弟弟了,无论如何,她必须要保护他们……

    下意识地握紧双拳,童瑶深吸口气,大步向前走去。

    不能回头,绝不能回头。

    不抛弃,不放弃。

    第八章 坠入地狱

     童瑶很意外,真的很意外。

    第二天放学之后,她先打包将行李搬去租房,大致安顿好了之后,就急冲冲地又转车往义父那处简陋公寓赶,顺路还替弟弟买了点零食过去。

    她原是唯恐这父子又互相看不对眼大打出手的,可是到了门前,却只见义父已经将她昨天做好的几样菜重新热好,又蒸了新鲜饭,正笑容可掬地等她回来团聚呢。

    “昨天……我喝多了,没想到你突然回来,真不好意思。”义父不安地反复揉搓着双手,笑得有些僵硬,那声音里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妹子呀,你别往心里去,啊。”

    “怎么会呢,爸爸。”虽然周鸿运一脸假得不能再假的表情了,童瑶顾虑到这位能‘装’出这副模样也不容易,心里一软,反握住他的手苦口婆心地劝:“爸爸,您从前就一直肝脏不好,往后还是少喝点酒吧,我听弟弟说,您前阵子发烧烧成肺炎,以后也不要抽那么多烟了,好不好?”

    “好,好,咱们先进来,坐下来边吃边聊。”周鸿运十分感慨地拉着童瑶进门,招呼有意无意远远避开他的弟弟:“你小子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去添饭!”

    “爸,您别凶他。”童瑶唯恐这两人又吵起来,急忙从旁劝了两句。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气,童瑶同他们父子聊了一些离开后自己和母亲的生活状况,说到妈妈最后重病在床的地方,她又忍不住别过脸潸然泪下。

    义父拍了拍她的脊背,慈眉善目好言安慰两句,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摸出一瓶果汁,拿杯子分别给童瑶和云天姐弟斟满,自己则端起半杯酒,三人为庆祝一家人团聚,一起豪迈地干杯。

    这种状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童瑶却又说不上来。

    大约是,义父一夜之间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让人感觉不对劲吧?

    她正想到这里,忽然听见对桌‘碰’地一声,弟弟周云天突然不省人事地倒在了桌上,童瑶愣了愣,霎时间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整个人完全使不出一丁点力气地就要往下倒。

    迷……药?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可惜为时已晚。

    ・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吵闹的声音,童瑶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好像游荡在云端一般,听着那声音时而遥不可及时而又近在咫尺。

    过了好久,她才费力地稳定心神,终于听清楚他们的对白。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还算是为人父的吗?太过分了!”这是弟弟周云天的声音,他又在跟爸爸吵架吗?

    “你小子懂什么!”爸爸理直气壮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心虚,续而又固执地拍着桌子解释:“我和她妈又没有离婚,这遗产当然是该归我所有,你小子没事瞎起什么哄,难道你还想过这种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吗?”

    咦?妈妈的遗产?什么意思?

    “可是那些钱是妈妈留给姐姐的,你这么做叫她往后怎么办……”周云天还在努力地分辩,突然听见身后大床上‘腾’地一声,童瑶跟着了魔似的‘唰’地坐了起来。

    钱!!!

    其他什么没听清楚都不要紧,关键是这个字不能放过。

    她这一跟僵尸似的举动十分具有震撼力,登时将站在方桌旁的父子二人唬得一愣,望向她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变得胆战心惊起来。

    童瑶扭头望去,只见父子两中间的方桌上,随意搁置着一张存折。

    霎时间两眼放光,童瑶下意识地掀开被子跳下床,甚至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就冲了过去,一把抓起存折。

    一看户主,果然是自己的名字!

    她飞速地打开存折,将目光聚焦到最后一项流动资金记录上。

    之前取出三千百块钱交一年房租费和保证金之后,存折上本来应该还剩六万零六百多块钱的存款现在只剩下六百多块钱的零头。

    整整少了两位数!!

    童瑶突然觉得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世界霎时间就开始天旋地转,她呼吸一滞,简直一口气就要提不上来。

    精神上的反应让她在那一瞬间几乎条件反射地想要尖叫,可多年来理智上的教育又生生将这一反应压抑下去。她双手紧拽着存折,瞪大两只眼睛,努力地盯着存折上的数字,似乎她多看一会,那数字还能多长出两个零来似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啊,是了,这张存折原本是她小时候妈妈给她开好的户头,为了方便记忆,他们家所有银行账户都是用的一个密码,而那个密码,义父也是知道的。

    妈妈病重那会儿,事先就将所有资金款项转到她的户头上来,加上后来小舅帮她处理房产的钱,一共六万三千有余。她回来之后又居无定所,虽然刚刚租到一间房子,可那还是跟房东她女儿‘合租’的呢,哪能放心将存折放在屋里?到时候不见了连个说理的人都找不到,她顾虑着怕吃这哑巴亏,所以贵重物品例如钥匙、手机、存折、购物卡什么的,一直直接放在随身包包里。

    千防万防,毕竟是家贼难防!

    她怎么也想不到,义父知道母亲过世之后竟然会对自己下药,趁她昏迷不醒这段时间,拿着她的存折挪用她名下六万块钱!

    那是妈妈的血汗钱啊,是妈妈临死前嘱咐说,卖了房子要留给她念大学的钱呢!他作为她的义父,好歹她还叫他一声‘爸爸’,他怎能对她做出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那是妈妈省吃俭用,一辈子千辛万苦挣来的钱呢!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样亵渎妈妈一世辛劳呢!

    童瑶想着想着,觉得咽喉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得慌,那眼泪就止不住要往外涌。倘若换个人,她早就甩手两耳光给他扇过去了,可是这个人是她义父,她称作‘爸爸’的人,她即便再生气,又怎能对他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举动!

    太可悲了,这是什么家庭呀,还要不要人活了!

    童瑶悲哀地扑向窗户,趴在窗沿边上,在那一瞬间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跳下去算了!

    跳下去,搞不好还能来个穿越啥的,怎么也不能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

    当然这种荒唐的念头不过一闪而逝,下一瞬间,义父似乎也察觉到童瑶的异动,慌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臂:“你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这样是谁害的?装什么好人!

    童瑶厌恶地回头望了她义父一眼,又扭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她六点多钟过来的,昏睡了大约二、三个小时,现在大约八九点钟的样子。

    窗外下着绵绵秋雨,淅淅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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