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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8

作者:唐酽
更新时间:2018-02-14 20:00:00
呆在一起了。”

    王蕴摇了摇头:“我晚上有事,我们改天再约好吗?以后你别再来我公司了,这样影响不好。我给你个电话,你若有事,打我电话就行了。”

    我很失望,这种失望表现到我的笑容上就是有些僵硬。但我仍然隐忍不发,我认为成熟的男人也许就是个很会忍耐的男人。我问:“真的有事吗?”

    王蕴点了点头。

    “什么事呢?”

    “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那么改天再找你吧。”

    王蕴又点了点头。

    我朝王蕴笑了笑,转身走了。王蕴没有送我,甚至送到电梯口也没有,而是直接进了办公室。我觉得我笑得很凄凉,走得也很凄凉,我在王蕴这碰壁了,而且碰得不轻。她可以和她的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却不愿和我一起吃饭,可见我在她的眼里已经很不重要了。

    我竭力做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刚才拦我的那女人座前走过。虽然我遭到王蕴拒绝,但我不能被别人看出来,特别不能被与我敌对的女人看出来。这样她会很幸灾热祸的。

    我骑上破车灰溜溜地回去了。

    虽然我并不宽裕,但今晚的钱没有花出去仍让我感到不舒服。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王蕴离校的前一晚对我是那样的激情,她那句“分手了,让我们再做一次”的话时时在夜深时回荡在我的耳旁,可现在看我却是似有若无。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别胜新婚”等等分别日久,感情愈深的俗语在她那里好象全然不对。我真不知该怎么去解读王蕴,我被她搞得心力俱疲。

    我越骑越有些不甘心。我得闹明白和王蕴吃饭到底是哪些人,里面是否有我情敌的存在,而且我也想确认一下王蕴是否在骗我。对于王蕴,我已多长了一个心眼。

    我把自行车掉了个头,又朝王蕴的写字楼骑去。

    一六二

    我把自行车停在楼前,人远远地站在一个角落的树下。这么远的距离我确信王蕴看不到我,而我看得到她。虽然她的眼睛顾盼生姿,但我知道她的视力并不好。

    我怕被王蕴看到,主要是自己也觉得这种盯梢的方法很不光明正大,是小人所为。但我又无法控制自己,所以只好这么躲躲藏藏。

    我一直等到天色微黑。这时我看到一个我挺面熟的男人骑着摩托车来到楼前。他摘下头盔,我这才看清正是王蕴的青梅竹马。我心里一慌,难道王蕴今晚要和此人走?这时只见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砖头大小的手机打了起来,一幅很老大的样子。当然现在再回过头来看这种手机是可笑至极,但在我读书的时候,拥有这么大一个手机的人为数不多。这种手机不仅可以打电话,还可以砸死人。但我不得不承认,当时有这么一个手机,再骑上摩托车,对女人的吸引力远比一把吉它要强得多。当我两手空空站在沙滩上一阵乱吼吸引不到女人时,我希望有一把吉它。如今我又两手空空站在写字楼前约不到王蕴时,我又希望有一部摩托车和一个砖头手机。

    楼里的人开始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我知道下班时间到了。我非常紧张地盯着写字楼的出口处。我很怕王蕴真的和他的青梅竹马走了。如果王蕴坐上青梅竹马的摩托车,我认为王蕴就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自行车上了。

    王蕴和曾彤两人一起嘻嘻哈哈从楼里走了出来。青梅竹马神色紧张地迎了上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见到王蕴没有表现出高兴而且紧张。王蕴朝青梅竹马招了招手,向曾彤道别,然后朝他走了过去。两人在一起不知说了些什么,王蕴便不再理睬青梅竹马向树下的我走来。

    我心里一阵激动,难道王蕴看到了我,拒绝了她的青梅竹马?这让我很高兴,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我知道王蕴的视力没那么好,虽然她曾朝我的方向看了几眼,但我敢肯定她没看到我。但事实是王蕴确实朝树下的我走来。我正犹豫着是激动地迎上去还是原地不动时,王蕴上了一部离我不远处的进口小车。我这才注意到在我不远处树下的那部小车里坐着正是我在江边见到的和王蕴一起的那个男人。从非常透明的车窗外,我看到了车里两人都很高兴很随便很亲昵的样子。男人一踩油门,车屁股冒了点白烟,便拐了出去。

    在此之前,我一直很紧张地盯着写字楼的大门,没想到在我不远处的树下却潜伏着这么一个更让人紧张的男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说我是螳螂,王蕴的青梅竹马是黄雀的话,那么这个男人是黄雀背后的一只什么大鸟我就不知了。

    我感到头昏眼花。我很受不了王蕴这样对我。她告诉我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事实却是她和这个男人单独吃饭。就算他们后来有可能是与好几个人一起吃饭,那王蕴也一定是以这男人附属的身份出现的。因此不管怎么解释,王蕴和这男人都脱不了干系。最可气的是王蕴在车里和那男人十分的亲昵和自然,这让我有十二分的受不了。

    一六三

    我失魂落魄地从树后走出,感觉自己象只被阉的公鸡,毫无斗志,垂头丧气。真相大白于我,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我现在连自欺欺人的假象都找不到了。我不停地摇头叹气。非常无奈,这种无奈很象“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绝望。我有心重追王蕴,我甚至下定决心改变一切不利于我追王蕴的本性,但我现在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我向我的破车走去。我对我的破车产生了一种亲近感,在此之前我从未对这部车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这部车在这座楼前的样子很象我在这座楼前的样子,乱七八糟,卑劣低微,格格不入。

    王蕴的青梅竹马也十分无力地站在楼前看着离去的车。他见到了我,两位同情兄相视摇头,然后他跨上摩托车绝尘而去。这一刻我很同情这位青梅竹马,不管怎么说,我还得到过王蕴的香吻,有过与王蕴十分纵情的时刻,而他,我想是什么也没得到。更可悲的是他有摩托,有砖头般的手机,可他仍然抵挡不住进口小车,弱肉强食,自然规律在恋爱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我哀叹青梅竹马以及这部破车其实也在哀叹自己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以为是幻觉,但转头一看,是曾彤骑在摩托车上。虽然我知道正确的不露痕迹的做法应是等到曾彤走后再从树后转出,这样就没人知道我在盯梢王蕴,王蕴也就永远不会知道我曾有过这么见不得人的行为。但我被那男人的出现搞得神智错乱,竟然忘了曾彤的存在。不过此刻我一点也没有做贼被捉住的尴尬。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维护自己的形象了,就算是形象再好,王蕴也不可阻止地跟人跑了。

    “你一直在这?”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我想让王蕴知道也好,虽然我的形象在她的心目可能会更显幼稚,但这样起码可以让她知道她的慌言已被我的眼睛揭穿,让她心里产生一些不安或是负疚。

    “她跟人走了。”

    “我知道。”

    “你不适合她。”

    “有几个人是天生的一对呢?更多的是相互适应。”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相互适应的。”

    “但我们曾经好过,说明我们可以适应。”

    “上车吧,今晚我请你,反正我也没事。”

    我没有反对,我确实想找人聊聊,曾彤是送上门来的很好的倾吐对象,我当然愿意。我把我的破车丢在写字楼前。虽然我对它产生了亲近感,但它不能跟活生生的曾彤相比,我不能带它走。我把它丢在楼前很放心,我知道不会有人要它的。

    我坐上曾彤的车也绝尘而去。我突然想如果车有生命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会不会也象我看到王蕴跟人走时那样的难受?我真是重色轻车。

    一六四

    曾彤带我来到一家西餐厅。这家西餐厅位于楼顶,是个旋转餐厅,环境十分优雅,可以俯瞰全市,当然比我和王蕴在新年的前一夜去过的那家西餐厅来得高档。

    虽不是同一家餐厅,还是让我睹物思情。我想起了和王蕴在一起的那个晚上。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的青梅竹马。这是一个和我一样可怜的男人。他喜欢王蕴,但他失败的命运其实早已注定了。如果王蕴喜欢这个青梅竹马,一定对他印象深刻。特别是王蕴在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时候,若是喜欢上一个人一定不会忘记的。既然初见时,王蕴记不起他,可见这个青梅竹马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青梅竹马。我曾经把他视为我的敌人,没想到他却是我的同情兄。我不知他回去后会怎样,我有些想念他,我甚至有种想和他喝酒的冲动。因为此人虽然见我不怎么理睬,但由此可见也是个不会掩饰自己的性情中人。当时他看到我坐在王蕴旁边当然不爽,根本不象王蕴现在的这个男人,我在江边一把拉过王蕴时他竟然还泰然自若,可见心计之深。

    我照例点了一份牛排。我始终认为心情不好时点一份牛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因为你可以很生气地切着牛排仿佛在切你的仇人。我当时对王蕴的青梅竹马就是这么做的。今天看来我必须切的是那个可恶的男人。

    曾彤拿出一包烟,很优雅地给自己点上一根,轻启朱唇吐了一个烟圈,然后也递一根给我。我接过曾彤的烟,发现这是根细长的女人烟,我抽着它非但没有什么男人味而且很滑稽。可既然接过了,我也只好抽上,反正一下午我一直都没有成功地表现过自己,再让人笑一回也无所谓了。

    “你很喜欢她?”

    我点了点头。

    “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准确的时间在我读大三时。”

    “你们恋爱还没一年时间。”

    “是挺短,可是感觉很好。”

    “你还是放弃吧,王蕴已有男友,是不可能倒回头再和你好的。”

    这消息对我的刺激度就象猛然间划过宁静黑夜带着重重雷声的闪电,因为现在是晚上不好说是晴天霹雳。我一阵眩晕,在椅上晃了晃。这话从曾彤嘴里说出当然是千真万确。虽然我见到王蕴和那男人亲昵的样子,但我仍然一厢情愿地认为那男人还处在求慕阶段,并不愿意承认王蕴和那男人已成事实。所以尽管心里酸,也仅仅是一种吃醋的感觉。现在被曾彤这么一说,就酸到痛了,是被人往鼻孔里灌醋的感觉。

    我原想对着曾彤好好地倒倒苦水,然后让她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帮我出谋划策一番。虽然我自以为对王蕴挺了解,但我还是愿意听听旁人的意见,兼听则明。但没想到谈话刚开始就遇到洪水猛兽,这让我有种求生不得的悲哀。

    一六五

    我怔怔地看着曾彤,曾彤也看着我。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心如刀割,这种心痛让人窒息。

    我喝了一口水,过了许久,当痛转为愤怒时,仿佛曾彤便是王蕴,恨恨地问道:“那为什么她那晚还来找我呢?早知这样又何必来找我呢?她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她有男友了呢?”

    “难道恋爱不成就不能做朋友,就要永远不见吗?”

    “你深爱过一个男人吗?如果深爱过,这个男人离开你,你还有勇气面对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吗?”

    “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

    我感觉曾彤的口气中带有点嘲笑,这使得她看起来象是个玩世不恭的人。我原先认为曾彤是一个淑女型的女人,现在看来有错,从她抽烟开始就隐隐觉得有错了。不过我对这样的女人并不反感,只要是漂亮的女人我并不在乎她是什么类型的女人。因为我本身就是个可塑性极强的人,我可以近朱也可以近墨,只要我愿意,朱和墨都不会让我感到勉强。况且今晚王蕴让我感到极度痛苦和失望,就算我曾彤间发生些什么也不过分。

    “女人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因人而异。”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你说呢?”曾彤夹着烟一脸暧昧的笑。

    我顿时明白。我说过我在幼儿园时就喜欢拉着女孩的手回家,以我这么先知先觉的悟性对这一点暗示不可能不明白。特别我正在气头上,觉得这样很好,可以报复王蕴。以前我也曾对王蕴气得咬牙切齿过,但因为没有得到可靠的证实,总对王蕴心存幻想,不愿去找别的女人。现在是彻底的幻灭,所以我有理由报复。而且这种报复还是主动送上门来,很见效,直接针对王蕴亲近的人。

    于是我也不怀好意地朝曾彤笑了笑。曾彤又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我想她一定也明白了。

    牛排端上来了,我一阵砍瓜切菜把牛排给肢解到肚里。曾彤仍在那细嚼慢咽。我无事可做,只好一会看她吃,一会看看旋转的夜景。曾彤问我是否还要再来一份,我按按肚皮表示已饱。我想我这么快地把牛排吃完可能会让曾彤觉得我很性急,迫不及待地想和她上床。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只是把牛排当王蕴和那个男人一起切了。当时我和王蕴一起吃牛排时她曾问过我,如果她让我生气我是否会忍心把她给切了,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是摇头,现在看来我会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改变的。

    一六六

    吃完饭,我没有抢着和曾彤买单。按常理我是不会让女人买单,但今晚我知道我买不起,没有必要这么做作。曾彤也很自然地接过单买了,她没想过要让我来出钱。

    我们什么话也没说下了楼,然后我很默契地坐上曾彤的车,这时我知道我可以把手放在曾彤的腰上了。曾彤说:“我们先上迪吧。”我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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