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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

作者:鬼马星
更新时间:2018-02-15 00:00:00
关怀,想到她来云台山庄后,义父与她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义父为她付出的心血,对她的教导,她不由得肝肠寸断,泪如泉涌。

    她伏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不知哭了多久,正在她凄然欲绝时,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少夫人,切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白箫抬起泪眼,见是张神医,忙施礼,却仍是抽泣得说不出话来。

    张神医看看她的脸色,慎重道:“少夫人好像也有点欠安,明日辰时我来替你把脉。”

    白箫刚要谢绝,旁边一人插嘴道:“既是神医大叔要为你诊治,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白箫一听就知是大师兄展鸿飞,再一看,三师兄也来了。自她上山顶练武后,白箫与两位师兄都已几月未见。谢剑云容色凄切地上前与她打了个招呼。

    白箫当天就由山顶搬下来,到灵堂守灵。

    第二天一早,她回新房,稍事梳理,忽然想起昨天神医大叔说要来把脉之事,便令荷萍沏茶伺候,然而等到午时还没见他来,她赶着回灵堂去,只得匆匆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谁知她人还未进灵堂,就听见下人们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仔细一听,不由大惊。原来昨夜三更,张神医在家中被杀,家里一物未少,县衙疑为仇杀。

    白箫顿觉蹊跷,为什么他特地跟我说今天要来把脉?我看上去就没病,他为什么如此殷勤?难道他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把脉只是借口?义父临死时唤我去,必有重要的话要对我说,我没赶到,义父会不会跟神医大叔说了?还让他传话?难道有人不想让我知道这些话,故而杀人灭口?再说,义父一直说要传我新剑招的后十招,怎么至今没有下文?

    她愈想愈疑惑,很想问问婆婆,但她深知老人家对她十分嫌恶,再说义父刚殁,也不是问的时候。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了解点内情。于是便在灵堂周围寻找陈南城的身影。可她只见陈仪忙进忙出,自然不便问他。后来听人说,陈管家到北街张神医家去帮忙处理张神医的后事了。因出了命案,张夫人一个妇道人家,颇为不便,特派其弟来请他出头。

    白箫次日见了陈南城,只因周围都是人,也不便问。而陈管家也像没事人似的,看见她只淡淡地招呼一声,便再没一句话。于是她也不敢问了。只是在她心里,总觉得张神医之死与自己有些关系。

    七七四十九天的丧事办完后,逝者入土为安。在这段日子里,白箫忍住悲痛,尽一个媳妇的本分。开始,婆婆对她尚能体谅,后来庄子里谣言四起,说庄主的死与扫把星冲撞有关。于是文慧又对儿媳妇嫌弃起来。

    她住在新房,又不能尽兴操练新剑招,只得练习内功及其他轻巧的功夫。义父留给她的那支银箫她也不敢轻易示人,更不愿吹奏,这会令她想起与滨哥夫唱妇吹的那支《乌夜啼》,“独宿空房泪如雨”,想不到它竟成谶语!在练功房两个师兄倒是常见面,但因她是已婚之人,大家都避着点嫌。

    庄子里的气氛,就像寒冬腊月般阴冷,而对白箫来说,尤其如此。

    新年又到了,由于庄主病故,少庄主失踪,文慧又七歪八倒的,庄里诸事一概从简,显得分外冷清。白箫倒觉得这样反而遂心,她屡经丧痛,已有点心灰意冷。她唯一的安慰就是那串七彩凤凰珠,有时想起滨哥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的脸还会飞红,另外,她虽然常遭受婆婆的凌辱,总算身边还有两个心腹。徐永三十五六,就像是她的叔叔,荷萍就像她的姐妹,对她呵护有加,还有小厮丁二,也像她的兄弟似的。所以,在这新房里,她总算还能说说心里的话。

    新年过后,不久又是送春迎夏。文慧的身子慢慢好了起来。一天,她让百合唤白箫到房里。白箫本是要晨昏定省的,但因文慧厌恶她,改成三朝一省了。这天并非定省的日子,白箫被唤,隐隐不安。

    她来到婆婆房中,只见姨妈与她并排坐着,身边还有百合、百莲等丫环,好像颇有点气势。她忐忑不安地上前给两位长辈请了安,然后垂手侍立,听候训示。

    文慧道:“你且坐下,我有话说。”

    白箫领命。百合忙去倒茶,笑嘻嘻地递给她道:“少夫人请用香茗。”白箫见她穿着锦绣素袍,戴着金钗玉佩,好不华贵,虽是以前伺候过自己,却比自己体面多了,忙站起接茶,并谢了她。

    白箫向婆婆望去,只见她神情严肃,心知无甚好事,☆365小说网のWww.365book.net★便准备听她训诫。

    文慧道:“今天唤你来,有两件事。一是山庄自你公公去世后,我又病了半年光景,一直无人过问习艺之事,如此荒废下去,雷震派岂不要不打自垮?所以我已命各弟子、众武师明日辰时在本派习武厅集中,听我训令。我将继任雷霆派掌门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瞪视白箫道:“你服不服?”

    白箫心想,原来如此,忙道:“公公仙逝,婆婆继位,原在情理之中,弟子怎敢不服?”

    文慧冷冷地道:“你服就好。还有第二件事告知你:听说你公公在时,授予我儿和你一套新剑招,当时我身子欠佳,未予理会。现今你公公亡故,我儿下落不明,这套剑法仅你一人会使,对众弟子来说,岂不有失公允?同为雷霆派弟子,我的意思是都要一视同仁。你公公这套剑法,威力无比,足以雄视江湖,众弟子如都能使,必可壮大我派实力。为此,自明日起,你要把你公公教你的新剑招拿给我看,然后传授你的两位师兄。还有,你公公命人给你铸造的那管银箫也要拿来与我看。”

    白箫一听,大吃一惊,心想,婆婆做掌门本无不可,但这新剑招之事,原是绝密的。义父当初要我与滨哥背着众人到山顶上去练,还让徐永在外守着,就是怕人偷窥。滨哥被人劫走,义父一直怀疑庄里有内贼。新剑招威力非同小可,我若授予众人,万一这剑招落到了那内贼手中,岂不是自寻绝路吗?义父在九泉下是绝不会点头的。况且,义父当时也没给剑谱,只是口述身演的。现在婆婆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要我交出剑招,这如何是好呢?

    她想了一想,站起来走到文慧身前,双膝跪下,低头答道:“回禀掌门人,师父在时,确实传授徒儿新剑招,并赠予银箫作为兵器。但师父一再严训,此剑招为我雷霆派镇派之宝,不得授予他人,以免绝艺误落贼手,贻害本派。弟子万万不敢违背师命,那支银箫如掌门人要用,弟子即刻取来奉上。传艺之事,弟子恕难从命,请掌门人体察。”说罢磕了三个头。

    文慧已怒容满面,白箫也不敢看她的脸色,只听她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竟敢违抗我的命令!你是倚仗新剑招来向我示威吗?”

    白箫连连磕头,道:“弟子不敢,弟子不能违背师命,请掌门人……”

    她话未说完,就听文慧离座而起,边走边恨声道:“不知好歹的丫头!告诉你,传也要传,不传也要传!不然,明天当众按门规处置!”说罢,已到内房去了。

    白箫还跪着,这时,有一双手把她搀了起来。她一看,却是文兰,白箫不由呜咽道:“姨妈,这事可怎么办……”

    文兰柔声道:“这事确实难办。我姐的脾气也未免急了些,我等会劝劝她,你先回房吧。”

    白箫谢过了,文兰便起身去了内室,几个丫环一哄而散,厅堂之上,只留下白箫空落落的一个。她慢慢起身,凄然走出门去。当她走到一个僻静处所,冷不防一个人走出来,叫了声“少夫人”,便塞给她一张纸条,轻声道:“是我爹给您的。”说罢。径自向相反方向飞快跑了。白箫认出此人是陈仪,忙把那张纸条放在袖中,急急回房去。

    白箫回到房里,荷萍见她脸色不好,便问:“她老人家难为你了吗?”

    徐永和门口的小厮丁二也跟进来,站在门边,关切地看着她。白箫见到他们三人都在为自己担心,顿时像回到了亲人中间,心里觉得温暖无比。但此时,她急着看陈仪给她的信,便道:“你们先出去吧,等下我叫你们。丁二,你去把咱们家的门看好,免得外人闯入。”

    小伙子恭恭敬敬地答应了,急忙到院子外的门楼去了。

    徐永见状,也退了出去。荷萍也去外屋打洗脸水了。

    白箫见屋内无人,忙拿出刚才陈仪给她的条子,只见上面写着:

    少夫人妆次:

    老朽在庄主临终前,被告知若干事宜,庄主瞩我得便禀报少夫人。因庄内情况复杂,老朽父子日夜受人监视,不得其便,贻误至今,望乞恕罪。现下本庄危急,只得冒险相告。然后请少夫人赶快做出决断,以免祸起不测。

    一、庄主系被人投毒而死,此毒药危及人的脏腑,一旦察觉,神医束手,疑为内外勾结所致。二、新剑招和五真碗,庄主在临终前已托付张神医交付于你,未知其人可在彼时顺利交到你手中?五真碗上刻有蓬莱派绝上武功秘籍。庄主瞩我转告少夫人,此碗乃蓬莱派青木道长所有,他日当原物奉还,切不可操练此碗之上的武功。庄主亡故之日我曾见张神医与少夫人言谈,是否那时他即交付了剑谱和五真碗?张神医殁后,我曾去他家料理后事,承其夫人告知,家中未失一物,神医似未将此二物交于夫人。三、庄主病危时命我父子管理庄里一切买卖及众多杂事,又重托我,在少庄主回归后,辅佐少庄主为雷霆派掌门人;如少庄主未归,拥立少夫人为掌门人,统率习艺方面一切事务。四、请少夫人注意自身安危,勿中奸人诡计,勿将新剑招擅自传于他人,以防敌人偷艺危害本门。

    上述四条,本拟及早告知,但因我父子行动常有可疑之人监视而不能为。现下听人传闻,夫人欲为掌门人,并逼少夫人交出新剑招,授予本门弟子武师。此举全然违背庄主之意,请少夫人万万不可依从。但少夫人倘若不依,夫人恼羞成怒,难免令您受辱。故唯今之计,不妨暂避其锋芒。少夫人正可趁机外出,寻找少庄主,并历练新剑招。有一包金银、银票也是庄主指明赠给你危急时使用的,我已命徐庆送来交予徐永。请少夫人果敢行事,脱离险境。

    老朽陈南城拜告

    白箫看罢信,大惊失色。原来义父是中毒身亡,还是内外勾结所致!什么人对义父有如此深仇大恨,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张神医交剑谱一事更是子虚乌有。他的确跟我说过,次日辰时来为我把脉,现在看来,他就是打算那时来交剑谱和那个什么五真碗的。虽然她从未听义父说过此碗,但陈管家既说那上面刻有蓬莱派的绝上武功,自然不少人会虎视眈眈。如此说来,神医那夜被害,难道是因为剑谱和五真碗?义父去世那日,连陈管家都见他跟我说话,那敌人的眼线岂会不知?

    还有,义父在滨哥未归的情况下,要我出任本门掌门人,这事婆婆难道不知?不!如此重要的安排,义父一定告诉过婆婆,只是婆婆向来不喜欢我,不肯依从罢了。其实我本无意接任掌门,只是云台山庄内忧外患,怎能把新剑招泄露出去,危害自家呢?可婆婆逼迫于我,不依又万万不行。现在既然陈管家劝我暂避,我何不听他所言,就此离去?

    这时,徐永进来悄悄说,适才徐庆送来一包金银及一张银票。说着,把一包物事交给白箫。白箫打开看了,内有一纸说明,此系庄主病时交代陈管家留予少夫人做不时之需的。

    徐永小声道:“这张银票数额颇大,足够买房置田。庄主是要少夫人到别处居住吗?”

    白箫点点头,她本想将陈南城的条子给两人看,又一想,还是小心点,于是将那条子悄悄收好了。接着,她将适才在婆婆处的遭遇说了一遍。

    她方言罢,徐永便气恼地说:“夫人也太不地道了,庄主尸骨未寒,夫人就如此逼迫少夫人,我看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我知道是谁!”

    “徐永叔,你说的是谁?”荷萍问道。

    白箫却道:“管他是谁,只要咱们自己行得正就好了。”

    “那少夫人,你现在作何打算?”徐永问道。

    “我打算暂避一下。”

    三人正在计议,只听丁二前来通报:“少夫人,展大爷来访。”

    徐永道:“他从来不上门的,今儿突然来访,必有事。少夫人听听他说什么。”于是,她让徐永去把展鸿飞请了进来。

    展鸿飞似乎来得很急,一坐下,便对白箫说:“请贵管家回避,我有点事与小师妹商议。”白箫与他本是较说得来的,当下便支走了底下人。

    “大师兄,什么事?”白箫问道。

    展鸿飞看了她一眼,道:“我听说师母要接任本派掌门,还要你把新剑招拿出来教给众人?你作何打算?”

    “义父已经仙逝,现在只能听从婆婆的。”白箫说得平平淡淡。自看了陈管家的信后,她知人人都要防,所以说话也留了个心眼。

    “你好糊涂!”展鸿飞突然站起身。

    白箫见他情绪激动,忙劝道:“大师兄请坐下说话。”又问,“我糊涂什么?”

    “你忘了有人对你们下毒了吗?你忘了二师弟被骗被劫了吗?我索性把事说开了,师父和二师弟会出这样的事,庄里必有内奸!你有了防身只招,方能制伏他们。现在你反而要去教他们对付你自己,你不是糊涂是什么?”

    “可若我不听婆婆的,怕是要受门规处置啊。”

    “那你就待在这里,听她处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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