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蚤搔发,“我没想到这老太婆还真会演。”当初她说要找四姨娘来助阵时,他犹觉得不太可靠,谁知道凝若笑还满会挑人的。
“我教的。”凝若笑菱似的唇边扬起得意地笑。
“看得出来。”头一回见到她时,就看过她是怎么对待她的恩客,他十分相信她有这方面的天份。
凝若笑拍拍脸颊,准备也加入混乱的局势里,“等一下你看了我这师父的拿手功夫后,你会更感动。”
完全不知情的小小,压下自己胸口那份罪怒感,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
“四姨,你先别哭。”她一边劝着四姨踉,一手拉起梁颜殊,“梁公子,你也先起来,我们可以把话说清楚吗?”
梁颜殊看看她,又回头看看那一大票都把他当成负心汉的窑姊儿们;终于鼓起了勇气,要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说出来,以便能快快离开这个地方。
“小小,我……我对不起你……”他垂下头,一改平日的风采翩翩,反而变得唯唯诺诺。
“你怎么对不起我?”她不了解,对不起他的人是她,他这品性谦和、性情温良的男人能做出什么事来了他娓艉道来,“我贪恋女色、我沉迷爱情,我……我爱上了一个你以外的女人,我必须告诉你,我不爱你。”
小小的心头霎时如同放下一颗大石,不但不怒,反而觉得今生从未如此喜悦过。
真好,他并不爱她。
她可以放心了,她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顾忌对自己的诚实,因为,她也不爱他。
“你爱上了谁?”她温柔地扶起他在一旁坐下,脸上带着无法察觉的笑意。
“我爱若笑。”梁颜殊转头看向静静站立在一旁的凝若笑。
小小有些讶然,“她?”若笑会爱他?她不是最讨厌这种文弱型的书生吗?她怎么会爱上这个男人?
“是她勾引我……”
“”噢!“凝若笑心碎地掩着胸口,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梁公子,你怎能这么说?“
“若……若笑?”小小更是对若笑如此反常的模样愣呆了眼。
“难道我们俩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你当初还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心肝宝贝,可是你……你竟然说是我勾引你?”凝若笑顶声说着,完全不需用力挤出眼泪,泪水就像开了闸门似地滔滔倾流,美艳的脸庞写满了无处诉的委屈。
“若笑,不是那样的……”梁颜殊舍不得地拼命挥着手反驳。
凝若笑呜呜咽咽地掩着脸,“我是真倩真忘的爱你啊!你是不是想把我的心骗到手之后就抛弃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要为我赎身?”
“我没有,我是真的要赎你!”冲冠一怒为红颜,粱颜殊马上把话说得又响又大声。
凝若笑还是不相信,声泪俱下地间:“你骗我!你还是舍不得小小是不是?”
“我……”
“我……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啦!”凝若笑把身子一转,掩着脸直扑至小小的怀里,哭得那么地哀伤惨切,让小小简直都要相信真有这么一回事了。
宫上邪看了后忍不住翻起白眼,“骗子……”
“若笑,有话好好说,你千万别想不开,小小手忙脚乱地按抚着从来不曾哭过的凝若笑。
“小小……”凝若笑抱住她放声痛哭,“他欺骗我,他骗走了我的感情后就不要我了啦!”
“梁公子?”小小又转过头去看那个负心男主角。
梁颜殊一手指夭发誓,“不是我,我没有骗她,我是真心爱她的!。
“你爱我?”凝若笑抽抽噎噎地抹泪,刻意挑激着他,“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不敢跟小小说个明白?你说明!你来对她说啊!”
“小小,我不爱你!”梁颜殊这名已被凝若笑操纵的人偶立刻和小小摊牌。
小小点点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然后呢?”
“因为我爱若笑,所以我不能娶你,我要娶她!”梁颜殊把所有的事情都掏出来说,“我已经向我爹娘说过了,我爹娘也将我们的婚事取消,并且把我赶出家门,所以我不能没有若笑!”
“你希望我成全你们?”小小没有丝毫愤怒,只是淡淡地间。
“对。”
她毫不考虑,“好。我成全你们。”
“你肯答应?”粱颜殊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
“我肯。”他们两人既是两情相悦,而她爱的人又不是他,她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相反的,她还觉得轻松,至于她往后的名声会如何,那倒还是其次。
梁颜殊感激涕零地向她道谢,“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再报!”
“”不了,来世千万别报给我。“她消受不起地婉拒。
她可不要来生再来一回。
“若笑……”一获得谅解后,梁颜殊忙把已哭成泪人儿的凝若笑接来怀里安抚。
“我想出去走走,你们慢慢聊吧。”忽然觉得她必须找个地方先来处理自己现在的情绪,于是站直了身子,自人群中清出一条路往外头走去。
“你真的已经取消和小小的婚约了?小小是自由之身了?”小小前脚一走,凝若笑马上在梁颜殊的怀中变了张脸。
“”对,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真心。“梁颜殊自怀中掏出一大叠厚厚的银票和地契,”你看,我把我家所有的财产都带来了,这些都是我准备用来赎你的。“
“”都是要给我的?“凝若笑不客气地将他手中的银票地契全拿了过来,偏着头睨看着他。
梁颜殊不疑有诈地点着头,“对,都给你赎身。”
“嗯……这个够分量……她在手中秤了秤,并将梁颜殊慢慢地推开。
“若笑?”怀抱一时变得空空荡荡的粱颜殊,错俜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都变了,非但找不出一丝丝眼泪,还笑靥如花地数着银票。
她突然回过头一间,“梁公子,你刚刚很对不起小小是不是?”
“嗯,我辜负了她。”梁颜殊声音低低的。
她坏坏地转了转眼珠子,“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而且绝对不是时候未到,反而是时候马上到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也要对不起你,我现在马上要辜负你。”,凝若笑怡然自若地朝他笑着,马上和他许下的海誓山盟分道扬镳,当下全都抛弃得干干净净,“梁公子,我不要你了。”
梁颜殊震惊地跳起,“什么?!”
“”我说,你被我抛弃了。“她淡淡地重复。
“你……”
“唉,在抛弃别人后又被一个妓女抛弃,你的名声只会难昕到不能再难听,而你也无颜再在苏州立足。”凝若笑从厚厚的银票里抽出一张银票递给他,“就当是我为你往后的出路着想好了。来,这是我给你的分手费,拿着这些钱离开苏州去做些小本生意,不必找了。”
梁颜殊呆呆地看着手中被风一吹就足以吹跑的轻薄银票,忽然想起了每个曾与凝若笑相处过的男人们,下场好像都跟他一样,得到的就只有这一张面额少少的走路费"“怎么样,我很有良心吧?”凝若笑捧着脸颊笑眯眯地问。
“太狠了……”四姨娘掩着脸为梁颜殊长叹,“竟然只留点渣渣给他……”
宫上邪一手重重拍着四姨娘的肩头,“她果然是你的师父。”
多亏有了这群女人,这下子,小小就注定跑不掉了。
☆☆☆
梁颜殊不爱她?
打从自九萼斋出来后,小小的唇边就噙着一抹灿烂的笑薏,无视于已经听闻梁颜殊为了花冠姑娘而抛弃她的路人们,沿途一直朝她指指点点、纷纷喁语,反而觉得她这辈子没像此刻这么高兴快乐过。
她脚步轻快地走上沿湖大堤,坐在垂柳边望着湖里头的鱼儿成双成对地在荷莲之间嬉游,和湖面上相依相偎的鸳鸯。
她随手捡起地上的柳条,在堤边的沙地上写出一个又一个相同的人名。
她含笑地晴喃轻唤,“上邪……”
在走出九萼斋前,她得到的,是她以前从不敢想的。人事变幻万千,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能这么轻易地解脱困苦的枷锁。是不是上夭同倩她前世爱得苦,所以才在今生用这种方式来偿还她?
除去了与梁颜殊的婚约,往后,她就可以和宫上邪自在地在一起了;她不必再扳指细数她还有几天能和宫上邪相守在一起,很快地,他们就可以像这湖面的鸳鸯,悠哉地双游成对,不会再有什么事来阻拦他们。
在小小的身后远处,三冬身着官服的男子正仔细地打量着她。
藏弓指着小小问向旁边的校卫,“是她?”“长得这么美,应该就是她。”右进的校卫点点头,“何况她又是从九萼斋走出来的,错不了。”
藏弓两手环着胸,“虎翼玉真在她身上?”
“苏州人都传闻虎翼玉就在这个花冠姑娘身上。”左边的校卫也再度确认。
“好。”藏弓泛着残笑,“那么就先下手为强。”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还想不出该用什么方法攻入有宫上邪守护的九萼斋,好从花冠姑娘身上夺来虎翼玉,没想到今天却给他们碰个正着。
在藏弓的令下,两名校卫立刻冲至堤上联手架住小小,在小小还来不及回神呼救时就将她点了睡穴,光天化日下,就这样准备与藏弓一块儿将小小带进两江总督府里。
而在苏州城遍寻不着仇人、也没法子办成战尧修交代对梁家的任务,正打算去找宫上邪算帐的封贞观,方才路过两江总督府,一群人便与他擦身而过,也不管撞着了他,大咧咧地抱着小小一路走进两江总督府里。
封贞观敏锐地回过头来,“藏弓?”
那个相府太保怎么会去两江总督府?他不是正要对付宫上邪吗?封贞观抚着下巴回想,他们刚刚抱进总督府的那个女人,怎么会让他觉得这么地眼熟?
“苗小小?”他讶然地想起,上回被他迷晕并扔进湖里头的,不就正是他们手上的那个女人吗?
封贞观的脸上忽地露出快意的笑容,朝身后的手下弹弹手指,带着所有的人走向九萼斋,而且他的脚步愈走愈快,愈走愈痛快。
☆☆☆
“我找宫上邪。”
当封贞观率领的大批官府人马包围住九萼斋,将里头所有的姑娘都吓成椋弓之鸟后,被人架到大门前的四姨娘流着冷汗,看着眼前这名身着官服并且神情冷淡的男子,劈头就告诉她这句话。
四姨娘愣愣地问:“宫上邪?”她们的超级护窑保镖,是怎么结上了这种当官的仇家?
封贞观冷眼一扫,“他在不在?”
嘶嘶的剑鸣声瞬间划破了空气,一条七彩美丽的蛇影直朝封贞观的面门飞去,仿佛一尾吐信的蛇正要张口狠咬。
封贞观面无表情地推开四姨娘,抄起腰间配戴的龙吟剑抵挡迎面冷剑,并且以力借力反手将它奉还给它的主人。
“好哇!”宫上邪的身影马上出现在封贞观的背后,“我还没去我你,你就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你的头……”封贞观缓缓地俩过头,冷眼睨视着他,嘴边还露出一抹咱笑,“还痛不痛?”
一想起被偷袭的那件事,宫上邪就满肚的怒火。
“我就让你也尝尝那滋味!”他一把招回琅琊剑,打算也在封贞观的后脑勺留个肿瘤。
四姨娘在他们两个人打时慌慌张张地大叫:“宫少爷,你可别在我这儿砸店啊!”
“贞观,你不要躲!”宫上邪才不管会不会砸了人家的店,铁了心就要回报封贞观的恶行一回。
“躲?”封贞观不屑地冷笑,“我正要找你算帐。”
“你找我算哪门子的帐?”他没去找这家伙兴师问罪就很好了,还想来找他算帐?
封贞观目光寒飕飕地射向他,“谁教你对我的目标出手的?”
“什么目标?”
“梁家。”他奉命要毁掉的那个梁家,居然在他为梁造业找出条罪名捉来刑部受审前,就被这个宫上邪给毁了,他当然要来找他算怅。
“对你的目标出手又如何?”宫上邪趾高气扬地抬高了下巴,“我就是爱抢你的差事,怎样?”
“上回被我扔下水的女人是不是叫苗小小?”封贞观耸耸肩,故意轻描淡写的问。
“明知故问!”想到他曾对小小做过那种事,宫上邪怒火攻心地举剑就朝他劈去。
封贞观临危不乱地淡淡开口,“那被藏弓绑走的也是苗小小了?”
狠毒袭来的琅琊剑,在千钧一发之际,紧急停在封贞观的眉心之前。
宫上邪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小小被藏弓绑走了?!”
“我要走了。”封贞观却是冷淡得很,说完话便转身就走。
“封贞观,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宫上邪气炸地忙把这个只把事情说一半就要走人的老友绐拖回来。
这下轮到封贞观神气了,他坏坏地朝宫上邪咧大了嘴,“求我。”
“你……”宫上邪气得牙痒痒地。
“无妨。”封贞观淡淡冷哼,“反正那个女人的生死与我无关。”
“你这家伙……”宫上邪拼命忍下想狠狠咬他一口的冲动,“你就一定要这么爱记仇吗?”
这个脾气死硬的臭家伙,每次得罪了他就一定会被他加倍奉还。他怎么二十年来这种脾气都不改?连朋友他都可以这样对待,他是怎么在朝中不得罪人而活到今天的?
封贞观一脸的理所当然,“这是天性。你求是不求?”有仇报仇,向来就是他奉行不移的金玉良言。
宫上邪拿他这个老友没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