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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

作者:煓梓
更新时间:2018-02-17 04:00:00
子,没想到她居然是个戏子!

    “贺、贺少爷……”刘姓油商不知所措地看着贺英烨,希望他能先坐下来,免得挡到后面的贵客。

    贺英烨理当如此,然则此刻的贺英烨什么都听不见,也意识不到周围的吵闹,他已全然进入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只有他和台上的弃儿两人,所有人在他的眼中只剩黑影。

    台上的弃儿,全然不知道有人在注视着她,一心一意跟着越敲越快的锣鼓旋转头,并祈祷负责打叉的师傅能够一举叉中她,让她瞬间死去。

    “要打叉子!”

    负责打叉的师傅,终于拿起用来叉老虎的长叉,朝弃儿的头上射过去。

    “糟糕,叉歪了!”师傅因为太久没打过叉,一时紧张,原本应该飞过她头顶的长叉,竟然直直朝着弃儿的胸口飞去,她也不躲避。

    来吧,飞来吧!

    她闭上眼睛。

    就让这根长叉结束自己十七年的生命,反正她也活累了,终于可以自由了……

    “砰!”

    弃儿原以为自己会去见阎罗王,可突然在她眼前进裂的木椅,迫使弃儿张开眼睛愣愣地盯着残缺不全的椅尸,搞不清所以然。

    “怎么了?”

    “怎么了?”

    自看台传来的阵阵惊呼,告诉弃儿发生了什么事,有人从看台上丢出木椅打歪了长叉,救了她一命。

    弃儿和看台上的观众,同一个时间转向包厢,寻找丢椅子的人。

    只见贺英烨还惊魂未定大声大声地喘着气,旁边坐着一脸仓皇的刘姓油商,脸色几乎和贺英烨一样难看。

    “贺少爷,您这是在做啥?”自从有“鬼打叉”这个习俗以来,还没发生过今天这种意外,刘姓油商当然要不满了。

    “抱歉坏了您看戏的兴致,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在我的面前死掉。”说这话的同时,贺英烨的双眼依然盯住戏台,弃儿也同样回望他、认出他,他们竟然以如此不堪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再次相逢。

    “可这是传统,您这种行为,已经破坏规矩。”

    规矩就是听天由命,由上天来决定弃儿的去留,是否要在这个时候结束她的生命,他一个打外地来的油商,不该插手。

    “我说了,我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死掉!”贺英烨咬着牙再次重复刚刚说过的话,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为什么?她获救了!可是她的眼里却看不到任何喜悦?她意外呆滞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要救我?”在在让他自觉得像个傻子。

    现场议论纷纷,刘姓油商好生为难。谁也想不到贺英烨会如此冲动,只好把他当作不识在地规矩处理。

    “既然贺少爷都这么说了,那就按照您的意思,算了吧!”刘姓油商决定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给贺英烨,到底他是大明国最大的油商,不好得罪,不值得为了一名小小的戏子同他翻脸。

    “不好意思给刘东家添麻烦了。”贺英烨心里有谱,他必须为一时的冲动付出多少银两,因此而懊恼不已。

    合同还没签定,又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他可真会做生意。

    贺英烨冷笑。

    “来来来,就当这场戏吉利,继续演下去。”刘姓油商招呼下人为贺英烨再搬来一张椅子,却被他一口回绝。

    “不必了,刘东家。”他没这个心情。“就请您慢慢看戏,我先回客栈休息。”

    向刘姓油商告辞后,大家都以为他会直接离开刘府,没想到他却是走下包厢,直接走向戏台。

    弃儿顶着一张大花脸,睁大眼看着贺英烨朝她一步一步走来,感觉心跳都快停了。

    贺英烨在她面前站定,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谜一样的光芒。

    “你的命,是我的。”而后,撂下一句同样充满谜团的话,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现场。

    “哇,他好迷人哦!”

    “他坏了规矩!”

    “那又怎么样?”

    待他走后,众人爆出阵阵的惊叹声和讨论声,吵吵闹闹充满整个看台。然而弃儿什么都听不见,耳朵只是不断响起贺英烨临走前说的话。

    你的命,是我的――

    迷雾般的眼睛,充满了迷惘。

    ※※※※※※※※※

    “哈哈哈哈……”

    大杂院的主屋传来阵阵的笑声,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喝一场的戏班团员们,聚在班主的屋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地庆祝今儿个顺利演出。

    “来,干杯!”

    “干杯!”

    主屋里的男性团员忙着喝酒庆功,另一头的小厢房则挤满了女性团员,也是掩嘴笑个不停。

    “我问过了,听说他是打京城来的油商,名字叫做贺英烨,真好听。”

    “我也问过了,听说还未娶亲。”

    “他长得好好看!”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简直迷死人!”

    “还有那两片薄唇,完美极了!”

    “从来没有看过长得那么俊俏的男人!”

    女眷们的笑点显然和主屋里的男人不一样,话题全集中在贺英烨身上。

    “不过他为什么要救弃儿,讨厌死了!”

    “可能是因为不懂规矩吧!他不是一再强调,不想看见有人在他面前死掉?”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弃儿真的很讨人厌。长得这么漂亮,只要她一出现,根本没有人愿意瞧咱们一眼。”

    “是啊,讨厌透了。”

    “她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当初要不是强叔……”

    女眷们卯起来大声数落弃儿的不是,以为不会有人听见,其实方圆十尺内听得一清二楚,从另一方面来看,她们是故意说给弃儿听,巴不得她去死。

    是啊!她也很想死,但死不掉,她有什么办法呢?

    把这所有对话都听进耳里的弃儿,默默地走向柴房,躲到那块小天地逃避一切纷争。

    她早明白,女眷们恨她;恨她的美貌,恨她对男人的吸引力。即使她已经将自己绝美的容颜用一层灰遮住,将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段,藏在厚重的棉袄底下,依旧抵挡不了男人的注目,她真的很痛苦。

    瑟缩在柴房的角落,双手抱住膝盖将头放在膝盖上,弃儿不禁回想起今早贺英烨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认出她来了吗?

    她没把握。

    对他来说,她只不过是一个街头偶然遇见的女子,身穿一件破旧棉袄,傻到把身上所有的铜板都掏给一个不认识的老乞儿,像她这样的女子,满街都是。不要忘了他是打从京城来的贵公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哪可能特别留意她?

    想到他俩悬殊的身分,弃儿的眸子又黯淡下来,再也不敢奢望。

    他打京城来哪!“京城”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就像是遥远的天边,她从来没到过洪江以外的地方,就算戏班子偶尔有机会到外地演出,也轮不到她去,在戏班里面,她的地位只不过是个跑龙套的,打杂才是她的主要工作。

    弃儿此刻脑子里头浮现的尽是京城的影像,却怎么也想不出该是如何的繁华,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没去过的地方,任凭她想破头,也描绘不出来。

    弃儿瑟缩着身体躲避寒气,同时猜想自己往后的命运,恐怕只会更悲惨而已。

    她全心全意地想着贺英烨、想着未来,没发现有人悄悄溜进柴房,朝她走近。

    “你――”

    “你这个臭婊子,居然敢这么对我!”

    进来的人是班主儿子,她因为过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柴房的门开了,当她能反应时,已被班主儿子掐住咽喉眯眼威胁。

    “我说过,你万一死不了就该惨了,现在就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班主儿子对于弃儿的决定显然极度不爽,亦看得出来她想藉此逃避自己,发誓要好好修理她一顿。

    弃儿逃避的岂止是他?更是绝望没有未来的生活。她知道,若是她再留在戏班,最后只会沦为供他发泄性欲的工具,她宁死也不愿过那样的生活。

    “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渣,滚开!”她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勇气,辱骂班主的儿子,班主儿子脸色倏然崩坏。

    “好啊,你居然还敢骂我!”他的脸扭成一团。“你这贱人,给天借胆子了是不是?还是你以为今儿个早上那男人会再来救你,帮助你脱离戏班子?”

    弃儿脸上的表情,因为班主儿子这句话而起了些许变化,气坏了班主儿子。

    “原来你真的在想他!”班主儿子的脸胀成猪肝色,恨透了贺英烨。“大伙儿都在讲他,现在连你也是一心向着他,你们想把我气死是不是?!”

    这个戏班子向来以班主儿子为中心,而凭良心说,除去他那令人厌恶的个性,他的外表确实长得不错,戏班的年轻姑娘都爱慕他。

    “你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放开我!”弃儿挣扎得越凶,班主儿子的钳制越是残酷,强猛的手劲儿掐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别想我会把你让给他。”那个该死的男人,俊俏到那种程度简直是罪恶,况且听说他还是打从京城来的油商,有的是银两。

    “从小我就认定你,要不是我爹三番两次阻止我,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也轮不到那个男人逞英雄!”班主儿子说穿了就是不甘心,自己没勇气冲上戏台救人,也不允许别人搭救,特别救她的贺英烨长相又如此出色。

    “我不是你的人,你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她不想跟他谈论贺英烨,那只会玷污贺英烨,没有任何意义。

    “你才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臭婊子!”班主儿子狠狠甩她一巴掌。“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仙女转世?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是仙女,老子也要定你了,看我怎么整你!”他要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竟然敢说他比不上那男人一根手指头,还反抗他!

    班主儿子练的是武生,力气自然大得不得了,弃儿虽然也练过功,但力气实在相差太远了,怎么都挣脱不了他的钳制,眼看着身上的棉袄就要被扯掉。

    不行,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失身,绝对不能失身给这个坏胚子!

    一向逆来顺受的弃儿,在这个时候突然产生了莫大勇气,决定反抗班主儿子到底。

    她发了疯地挣扎,在慌乱间摸到一把砍柴用的柴刀,想都不想,拿起柴刀用刀柄从班主儿子的后脑勺敲下去。

    “喀!”

    她用尽力气的一击,果然收到效果,班主儿子当着她的面倒下。

    意识到自己闯下了什么大祸,弃儿连忙伸手探班主儿子的呼吸,还好,只是昏过去而已。

    她用发抖的手抓紧被班主儿子强行解开的棉袄,尽可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慌,弃儿,不要慌。

    然而,在她内心深处,她知道自己再留下来也是死路一条。等班主儿子醒过来以后,他一定会去跟班主哭诉,到时候她不但会遭到公开羞辱,还会被那些把他当情人对待的爱慕者生吞活剥,尤其露儿,更是饶不了她。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自棉袄中滚落的银两,似乎给了她答案。

    她捡起贺英烨给她的一两银子,白花花的纹银上头,刻着京城铸银所铸的宇样。

    弃儿着实盯了银两许久,最后将它紧紧握在手心,起身奔出大杂院。

    “宣阳客栈”的精致客房内,举凡消夜、点心样样不缺。

    “都端走,我不需要这些。”贺英烨烦躁地吩咐小二,将桌上摆的面点、糖果全部撤走,小二立刻趋前将桌面清得一干二净。

    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贺英烨的心头不由得一阵烦躁,至于他在烦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他拿出签定好的供油合同,里面记载着刘姓油商必须每年供货十二万桶,至于价钱,就别提了,省得说出来笑死人,他这回可真是做了一笔烂生意。

    将合同丢进随身携带的书箱里,贺英烨隐约猜得到自己烦躁的原因――源自他骨子里的骚动。

    他想要那个女孩。

    贺英烨终于向自己承认。

    他想要将她融人身体里面,满足日夜啃蚀他的骚动,但又得不到她,所以他才会镇日惶惶不安,只为了该死的欲望――那该死的廉价欲望。

    这瞬间,贺英烨觉得自己真的很好笑,救了她,跟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却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一根,自己当初怎么不直接跟她说他想要她,那不就好了,干嘛还要受此折磨?

    疯了,他真的疯了。

    用力地关上书箱,贺英烨心想自己真的有问题,竟然会有这种念头,或许等明日离开洪江,情形就会有所改善吧!

    贺英烨决定吹熄灯火睡觉,省得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不料这个时候,掌柜敲门了,语调充满了质疑。

    “贺少爷,您睡了吗?”掌柜在外头喊道。

    “正要睡,怎么了?”贺英烨皱眉,很不喜欢被打扰。

    “没什么。”掌柜犹豫地说道。“只是下面有位姑娘说想见您,问您能不能见她?”

    “姑娘?”贺英烨愣住,想不到还有这么离谱的事。

    “是的,贺少爷。”掌柜回道。“小的原本以为又是哪一个仰慕您的姑娘,想混水摸鱼摸进客栈,也有请她回去。”

    自从贺英烨稍早在看戏场合露脸以后,一堆痴心妄想能爬上他床的姑娘,找尽了各种借口想闯进客栈,掌柜挡不胜挡,早已厌烦。

    “然后呢?”贺英烨比掌柜的还烦,这些姑娘的行径已经大胆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就算京城的女子,也跟她们没得此。

    “但是这位坚持要见您,还托我带一样东西给您,我看她的模样挺诚恳的|Q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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