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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7

作者:九把刀
更新时间:2018-02-17 12:00:00
,”罗慧有些气喘,但还在说:“可惜我没这个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木头原来也没有情。有一个秘密,我想告诉你……”

    罗慧的声音变小,苏卿鱼不得已凑得更近,半个身子都伏在了罗慧上面。

    “我跟你说过,我爸爸的初恋女朋友,在爸爸和妈妈的婚礼那天跳河自杀了。其实不是这样的……”罗慧的声音几不可闻,苏卿鱼放开手,凑得更近一些。

    “其实是我妈妈在那天夜里跟了上去,把她推下小河……你要知道,女人怎么可能放手最爱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委托其他女人照顾自己爱人的事情,那样怎么可以放心走?小鱼儿姐姐,对不起……”

    苏卿鱼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一股大力推开,手臂上痛得天昏地暗。只听几声大喊,睁眼再看,罗慧横卧在地,腹中匕首已经被她拔出,直直插入黑猫的胸口,深及没柄。

    80.婚礼

    六个月后,诸葛村。

    苏卿鱼摆弄着韩木身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盘扣,实在弄不明白,气得恨不能把这堆东西都扯下来:“什么嘛!简单问题复杂化!”

    “劳驾你小心点!”韩木吓得赶紧护住衣服:“都跟你说了这么复杂的活儿你干不了 !”说着自己对着镜子把盘扣一个个扣上。

    “谁让你非穿马褂的!还是大红的!老古董!我从美国特意给你买的燕尾服,你也不穿。花光了我的优秀毕业生奖学金啊!”苏卿鱼不服气。

    “好好的中国人,穿什么燕尾服?”韩木终于扣完。

    苏卿鱼从床上跳下来,对着镜子帮他整理领口:“说你土还真土。结婚嘛,婚纱配燕尾服,多浪漫!”

    “好了!”苏卿鱼满意的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 顺道又胡捋了几下。

    韩木苦着脸看着本来挺好又被苏卿鱼抹皱的新绸缎马褂:“大小姐,你还不赶紧换衣服去!”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我还得化个妆呢,你慢慢等啊――”

    “化妆?!”韩木脑子里浮现出苏卿鱼摆弄胭脂唇膏的样子,吓得一激灵:“还是不要了,这样就很美了!”

    苏卿鱼得意地拂拂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那当然!”说着蹦蹦跳跳的走出去。

    眼看到了门口,她又回过头来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你真的不后悔?”

    韩木面朝镜子背对着她,故作镇静:“不后悔。一辈子都不后悔!”

    “你这死丫头!”黄婆婆冲进来,有点双枪老太婆的意思:“怎么现在才来?不是说十七号就到吗?看你误了吉日怎么办!”

    苏卿鱼一头扎进黄婆婆怀里撒娇:“我这不是在美国采购嫁妆嘛!准时到了还说我!”

    “瞧把这丫头瘦的……”黄婆婆放下手里东西,一边摩挲苏卿鱼一边抹眼泪:“哎?和尚呢?怎么没来?”

    苏卿鱼叹口气:“别提了,人家要修行,要把我们都忘了,还要找妹妹,我看是忙得顾不上别的事儿了。”

    “不来就不来!大喜的日子请个和尚也丧气!他不赏脸更好!”黄婆婆颇有点义愤填膺的意思。

    苏卿鱼好不容易哄好了黄婆婆,匆忙换上衣服,还没来得及打开为婚礼特意买的化妆盒,门外已经敲锣打鼓起来。黄婆婆风风火火杀进来:“别弄了,快走!吉日吉时误不得!”

    苏卿鱼拎着裙子往外跑,破高跟鞋真是不爽,在诸葛村的青砖地上一踩一个缝,跟走地雷阵也差不多。

    韩木已经走在队前。苏卿鱼看了笑了,摸摸他头上的小帽拽拽身上的红绸花:“别说,你还是适合穿老古董的衣服,蛮帅的嘛。”

    黄婆婆又来推推搡搡:“快走快走,误不得误不得!”

    除了敲锣打鼓的乐队,熟识的也不过只有黄婆婆、诸葛先生、苏卿鱼和韩木。向村外走不久,遥遥已经看得见目的地。新郎官停住脚步,跟在后面的吹鼓手不知所措,调子一下子乱了套。

    “现在还来得及后悔。”韩木凝视苏卿鱼。

    苏卿鱼苦笑一声:“后悔?你都说了,不后悔,一辈子都不后悔。”

    荒草乱生,只有这块地界干净平整。苏卿鱼一步一步走近,眼前黄花花一片,摆满了毛绒小鸭子,足有好几百只。

    黄婆婆掏出紫黑瓦罐,把她埋了三十三年的阴阳水洒在墓周。

    韩木伸出手,诸葛先生用一根铜针,绕着韩木手指划了一圈。黄婆婆把瓦罐凑近,几滴鲜血滑落,留在韩木手上的,只剩一枚血肉指环。 

    黄婆婆把混合的阴阳水顷底倒在墓碑上,白色大理石留下道道浅色血痕,深入阴文中,让“爱妻”二字更为刺眼。 

    诸葛先生展开手书卷轴一册,对韩木说:“跪。” 

    韩木应声跪下,听诸葛先生念道:

    “世无正声,悦耳为娱。人间无色,悦目为姝。

    言无虚意,心随为情。阴阳无距,四载为缘。

    有女初成,名媛贵户。祸起旦夕,流落凡尘。

    凰落鸦巢,塞翁知福。冰心玉壶,温婉贤淑。

    恰逢孤星,瑞雪良医。医者方易,大道为善。

    玄易非情,惟盼心明。形只影单,此生有憾。

    缘起荒村,命未有知。千里行远,一线相牵。

    彼生相欠,今方颠倒。君妾互疑,慧极必伤。

    道转生息,孽自心生。痴心为祸,天亦悯然。

    木石为缘,碎碎是心。肝肠寸断,人鬼永隔。

    天长地久,有时无尽。归途尚远,莫耽行程。

    今日永结,同心此世。他日再会,当于仙天。

    为破咒怨,为偿死恨。一拜天地,无憾无惧。”

    韩木依言长拜于地。

    “二拜高堂,孝未得尽。”

    韩木依言长拜黄婆婆和诸葛先生,全当他们是今日父母。

    “三拜亡妻,此情无终。”

    韩木略有停顿。诸葛先生提高声音再念:“三拜亡妻,此情无终。”

    韩木长拜于罗慧墓前,良久未起。

    诸葛先生收起卷轴,精疲力尽念完最后一句:

    “冥婚礼成,永世不负。”

    ……………………

    苏卿鱼趁乱要走,黄婆婆悄悄拉住了她:“丫头,别怪我狠心。天命不可违,我说了一辈子,心里却不大信。还是你们这些孩子让我看明白了,不可违的,就是不可违。罗慧和韩木,只有这样才能了断人间债……”

    苏卿鱼笑笑:“黄婆婆,我明白。这个决定是我们大家都一致同意的,何必再跟我解释呢?”

    黄婆婆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只是撒开了手。

    苏卿鱼来到黑猫墓前,这里倒是安静。

    掏出那张纸条,看了太多次,背也会背了。但还是要看,因为这张纸条曾经在黑猫身上藏了这么久。

    “各位:

    如果这封信落在你们手上,或者是你们已经知道真相抓住我的把柄,或者是我已经死翘翘。但愿是后一种吧。 

    抱歉我瞒了大家这么久,并不是有心的,最后却落到这步田地。

    我在最初得到龙珠时,里面的纸条本来还有一句话,在最后面。写得是‘黑者杀’。这句话和后面的完全连不上,听着又吓人。我爸爸看到这个就怕了,况且得到龙珠前我刚刚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黑鱼木泽慧,这种巧合似乎是凶兆,于是专门找道士来把它处理掉。我那时不懂事,偷梁换柱,销毁掉的是假的。没想到这还是害了我的父母。

    我对此一直很愧疚,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一路寻你们。我担心你们看到最后一句话会怕我,就到古董行托人把‘黑者杀’几个字抹掉。你们一直也没发现。 

    与苏卿鱼初探三龙口,在洞里忽然失去方向,也找不到前面的苏卿鱼。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境地。在那里我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得知,如果继续下去,我的存在会给所有人带来危险。

    但我还是没有听。固执的坚持。于是一路探险,又找到了罗慧,再回达藏寺。泽穹被抓、苏小姐和韩木不知所踪的时候,我得到了和法王独处的机会。他告诉我莲花生大师布道时讲过的人间新五苦:离家离开朋友亲人,父母兄弟各自亡故,爱物爱人迷了眼睛,所求太多欲火焚身,敌我不分自相残杀。我知道前四条应验了你们的故事,第五条一定说的是我。 

    法王说我应当第一个知道此事,时机合适时他才会启发你们大家明白此生的这份孽缘。法王还说,我是灭度者,是‘黑鱼木泽慧’中最后的胜利者。我不像你们,各有几代缘分。我只是横刀插入的屠杀者,没有祖先没有未来,孤独的证明自相残杀的咒语。我的胜利要付出你们生命的代价。这是人间苦、咒怨,想躲都躲不开。

    你们心中都有最重要的人,因为这是种在你们命运中的孽缘。我心中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因为这也是种在我命运中的孽缘。

    我以为我们的存在和相聚,都是自主的命运,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不管穿嫁衣的人有多伟大,不管新佛出世可为多少人造福,也不该用我们的命运来换。我,黑猫,誓破这咒语。 

    如果必要,我宁愿自杀也不会放任自己去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当这封信是我的遗书。 

    哈哈,就是不甘心啊,吃不了苏卿鱼和韩木的喜酒了。还有,别忘了告诉我哪个新佛要出世、哪个‘真命天子’受了咱们启发啊! 

    黑猫 敬上” 

    “傻帽!”苏卿鱼看完一声轻笑,把万里迢迢带回的黑丝绒礼帽放在墓前:“没有礼帽,黑猫都不是黑猫了。” 

    “原来你在这里。”韩木冷不丁找了过来:“黄婆婆还在找你,说你怎么连杯喜酒都不喝就走,这个伴娘做得也太差劲了。” 

    苏卿鱼笑笑:“我怕黑猫寂寞嘛!” 

    韩木给黑猫倒了一杯酒,这才坐下:“泽穹最近怎么样?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苏卿鱼摇摇头:“我找不到他。小法王不肯为他剃度,说他今生今世都不能入佛门。你能想象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痛苦吗?果然是生不如死。好在我们帮倚其格逃出了那个鬼地方,也算没有辜负老法王的嘱托。”

    韩木点头:“我想泽穹总有一日能走出来。我们都可以。”

    苏卿鱼苦笑:“谁知道呢?这是咱们的命。”

    “不一定。黑猫不就走出来了吗?” 

    “黑猫?他这个傻子!罗慧那一刀没有刺中我,刺中了来救我的黑猫。这不还是应了‘自相残杀’的咒语?”苏卿鱼抚着黑猫的墓碑,笑着再骂一句“傻子”。 

    “不一样。至少这样死的是他,不是你。” 

      苏卿鱼泪如雨下。

    “既然你不相信我们的努力可以破咒,我们可以不这样做。”

    苏卿鱼抹抹脸强笑道:“你现在可是有妇之夫了,还乱说话?”

    “就算不是这样,我也不会……”

    “不。我们一起做了这个决定,就要坚持下去。这样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苏卿鱼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坚定:“黑猫救我,是在尝试摆脱这咒语。你和罗慧冥婚,也是在尝试。这样罗慧再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也再不是天煞孤星。新佛出世算个什么,我们就是要他出不成!”

    韩木不语。苏卿鱼柔声道:“这是要有很大勇气才能做到的事情,你该为自己自豪。” 

    “那你呢?” 

    “我?哈!破咒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好了。我没有你们勇敢,我宁愿流浪……”苏卿鱼在心里把后半句默默说完:我宁愿浮萍无主、背井离乡,也不要再踏上和你曾在一起的任何一片大陆。更何况,这里还有黑猫。只求能走得远远。

    二人良久不语。

    苏卿鱼打破沉默:“我想不通,既然我们的痛苦是遗传的,那我们的亲人有没有像我们一样聚到一起?”

    韩木摇头:“我想没有。但也许他们在冥冥中被驱动着互相寻找,所以才会陆续失踪。我想我们以及我们多少代以前的亲人,都在为我们相会的这一刻做准备――或者说,都在为在我们这一代才会出现的一个人做准备。如果新佛将在我们这一代出世,我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演出一出最苦的戏,像街头乞讨的穷人让释迦牟尼悟道一样。这不是小法王说过的吗?”

    苏卿鱼若有所思:“那这个我们为之存在的人,这个‘真命天子’,肯定已经看到了我们的这出戏,偏偏小法王说新佛不是他――你有没有听说,拉冬放弃王子身份,到达藏寺出家了。”

    “我看报纸了。” 

    “会不会是他?算来算去他最像了……” 

    “也可能是任何知道我们故事的人。猜也无益。”

    又是良久的沉默。 

    “你最近怎么样?”这次是韩木挑起话头。 

    “我毕业了。最近半年一直在看心理医生。美国人已经拿我没办法了,我准备到欧洲去看看,实在不行就住院好了。”

    “你还是……?” 

    “对啊,我还是时常想到‘成老师’,甚至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在哪里。你说这是我的天赋我的使命,但如今使命没了,‘成老师’给我的启发就只剩下困扰了。”

    “其实你不用为这点小事大费周折,时间长了也许就过去了。”

    “怎么会?老大,再任其发展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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