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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

作者:葛之覃
更新时间:2018-02-18 00:00:00
陷阵,但拱卫本营,策应有力,就是首功一件!”

    “王夫人句句金玉良言,恁是与众不同!”邢柔柔的愤懑平和了许多,“那些大男人们,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我就从不曾听过如许中肯有据的言语!总以女子为由,强词夺理,实实令人不能心服。”

    “男子素来自诩为天,如何能以女子立场论事?”王映淮笑道,“只要我等女子不事妄自菲薄,又何必在意他们说三道四。有识之士,自有公论。”

    “正是!不与无聊之人,论一时之短长!”邢柔柔不住地点头,这么多年来,能得相谈甚欢的姐妹并不多,她因为特立独行,每每成为族中男人的笑柄,只是因为身为族长嫡孙,生得美貌可喜,素为族长宠爱,他人才不敢造次,她也才有如今这般特殊的地位。而这个王映淮,言谈如此不俗,句句正中心怀,实在令她有相逢恨晚之感,难怪六哥要动心!只可惜她已身为人妇,六哥纵有满腔热情,族人也断不会允准这种结合的。对此,此时她不禁感到有些遗憾。若非她的这种身份,她是绝对赞成她作六嫂的,而且,她既是六嫂,就绝不可能与……呀!她未免想得太远!见王映淮正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发问道:“王夫人又在思量什么?”

    王映淮正在审视她的一身战甲,回答道:“我在想,七小姐这身战甲,乃金革所制,想必分量不轻,若令一般女子身着,怕是不胜负荷啊,若是连行军操练都难,再要上阵恐怕……”

    “此事正是我苦恼之处!”邢柔柔无奈道,“我这一身,还是革甲,尚有二十斤,男子铁甲,重有五十斤,真是不胜负荷!可叹我等女子,确实气力不比男儿。奈何战场之上,总要有所防护,也只得加强操练了。”

    王映淮沉吟着问道:“莫非七小姐不曾试过其他轻甲?”

    邢柔柔眼前一亮,追问道:“何等轻甲?你且说来我听!”

    王映淮道:“我曾见书载,唐时曾有绵纸甲,据说坚固异常,猛箭不能射穿。只是我未曾试验过,不知真假。此外,我昔日在家中时,曾见侍女裁纨素,有一种上好锦织,质轻而坚韧,尤其入水之后,更是致密紧实,竟然能禁住利刃刻划。于是心中大异,即着侍女找来各类丝织,一一试验,方知丝织入水,其强度竟然都胜过干燥之时!如今见七小姐这身革甲,看来不太适合女子穿着,我想,行军操练,必然出汗,若以数层丝织制成贴身短衫,汗水一浸,岂非软甲天成?”

    “妙啊!”邢柔柔不禁拍案赞叹,激动地站起身来,“与夫人一席谈,真比醍醐灌顶还要受用!柔柔茅塞顿开,这就去召集人手,找寻些丝织和绵纸,试验一番,若果然能敌刀剑,则可立即赶制起来。”想到就做,风风火火地便要出门。

    王映淮送至门口,不料邢柔柔突地顿住,转回身感慨道:“莫怪六哥想要留住你,如今便是我,也有此心了!”

    王映淮冷不防听她如此一句,当即怔在当场。

    邢柔柔笑出声来。

    王映淮赶紧撇清,“映淮与六少之间,宾主分明,全无其他瓜葛,七小姐切莫妄自揣测!”

    不料邢柔柔见她极力辩白的急切模样,更是笑不可抑。急得王映淮不住地呼唤:“七小姐!七小姐!”

    终于,邢柔柔笑够停下来,正色道:“王夫人放心,柔柔绝无恶意!想请夫人多住些时,只是想为我部女兵留下一个军师!还请夫人不要拒绝!”

    原来如此!王映淮长出一口气,“七小姐尽管吩咐,映淮知无不言!”又不免加上一句:“只要七小姐信得过!”

    邢柔柔一错愕,旋即笑道:“非常时期,但有得罪之处,还望王夫人大人大量,不要太过介怀才好!此事我定会禀与都社得知,此前先请夫人少安毋躁,如何?”

    王映淮也笑道:“有劳!”

    * * *

    自那日后,果然大院外的护院尽数撤除了。除邢柔柔的出力恳请之外,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巡社大部人马已经开赴前线。留守的除了邢柔柔的女兵部,还有另外三部,五百兵勇。此外,以邢为首的一社,则在镇外策应打援。之所以敢于大部开拔的原因之一,是由于东平镇离主干官道及城市都较远,不是金兵劫掠的重点。

    这日,王映淮和一干侍女正在院内追逐着到处躲藏的邢朵朵,满院笑语喧然。

    春梅匆匆入院,急唤:“王夫人!王夫人!”

    “何事惊慌?”王映淮从人群中走过来,问道。

    “本镇被围!”春梅言简意赅,“都社和七小姐正在议事厅中等候夫人!”

    “走!”二人匆匆离去。

    邢柔柔迎出大厅外,“王夫人,本镇被围,想必已知。”

    王映淮点头,“不知七小姐作何打算?”

    邢柔柔一笑,“我想出战,叔公不许,故请夫人前来出谋划策!”

    “出战须得慎重,先要知己知彼,七小姐可有准备?”王映淮问。

    “但有夫人,‘知彼’便不难。”邢柔柔道。

    “此话怎讲?”

    “因为,围城金将,正是完颜宗陟!”见王映淮一愕,邢柔柔微微一笑,接着道:“而且,他所提退兵条件非常简单,只要交出夫人,东平之围立解!”

    “哦?”王映淮站住,看定邢柔柔,思量着他们是否会答应完颜宗陟的条件。从巡社的立场来看,完颜宗陟此举,大有坐实王映淮“奸细”的嫌疑――若王映淮真是奸细,正好趁此机会再投金营,将巡社机密一一回报金人!

    邢柔柔看懂了她的顾虑,安慰道:“夫人勿虑!我知夫人千辛万苦,方才逃出金营,断无再回之理。叔公也不赞成交出夫人。请夫人前来,只是为商讨退敌之计。柔柔想请夫人助力,以遂出战之心愿。”

    王映淮方才放心点头同意。二人进入厅中见都社。

    其实金兵即使围困数月,对东平镇也无太大实质打击,镇内与镇外村落已由地突连通,镇内大部粮草用度均储备在地突之中,一旦金兵攻破城防,占领的也只是一座空城。何况,镇周的城防也不是轻易攻得破的,城上除却常规的石滚木,还有强有力的神臂弓,城墙内数里方圆,还设有陷坑阵、蒺藜阵,更有钟离改进的连锁弓箭阵、九曲迷魂阵等等。建成如许复杂阵式,实非一日之功,小小一个东平镇,不敢说固若金汤,保田守土已是绰绰有余。这也是东平巡社归附者众,敢于大部开拔前线的重要原因。

    叔公辈分虽高,其实只有四旬开外,并不是老头。知道王映淮是邢柔柔搬来的所谓“军师”,简短讨论了当前形势之后,明确表态,不赞成柔柔出战。

    “我亦不赞成贸然出战。”王映淮道。

    “你……”邢柔柔急着想插话,却见王映淮对她使了个眼色,便耐住性子听下去。

    “嗯!”都社捋须颔首,还以为“军师”和柔柔同声同气,非吵着要出战不可呢,现在既然大家意见一致,也就没有必要再过多讨论了。“既如此,我等且静候坚如援军到来,里应外合即可。”

    王映淮微微一笑道:“其实不需等到六少援兵,镇中兵力足可令金兵退去。”

    “哦?此话怎讲?”都社颇为意外。

    “完颜宗陟此来,已经明确告知,只要交出映淮,可保东平无事。我在金营数月,深知其人品性,他对映淮之势在必得,确实不假,所以,只要我……”

    “夫人不可!”邢柔柔叫道,没想到只是这样。

    王映淮微笑着制止她,接着道:“二位放心!我不是要重回金营,而是想以我为饵,诱完颜宗陟暂撤东平之围。此事还需都社与七小姐鼎力相助才成。”

    “太好了!”邢柔柔这才明白王映淮的确是打算一遂出战心愿了。

    “不行!”都社想也不想就直接反对,“镇中有的是男人,用不着女人涉险!”

    邢柔柔站起来想反驳,被王映淮拉住。只听王映淮向都社道:“完颜宗陟老谋深算,都社想必已听说过,依我之见,他此次围困东平,必然知道城外有援,也必有围城打援之部署,所以,六少来援并不容易。既如此,与其困待援兵,何妨主动出击,乱其部署呢?他既目标为我,我何妨设饵诱之?涉险一说,都社大可放心,镇外地突工事,大可善加利用,保我女兵无事。”

    “不行!”都社老顽固,“你们一干女娃娃,能成什么大事?”

    “叔公!”邢柔柔气得直叫,“你们总是小觑女子!难道忘了,此次‘诱金入瓮’之策,就是王夫人想出来的!”

    “你……”都社望望王映淮,想了起来,一时哑然。

    王映淮趁机再次进言:“剑藏于匣,锋芒尽掩,锐利与否,何妨拔出一试?女子部操练日久,不得实战之机,则永不可知其利弊。如今既有机会,借此试之,成,则皆大欢喜;败,则可名正言顺裁撤。都社以为如何?”

    “嗯――”都社捋须沉吟。她的话,听来确有些道理,尤其是那句――败,则可名正言顺裁撤――更是正中他下怀,他早就看不惯女娃娃们舞刀弄枪的,这次等她们吃了败仗,自然再无话可说,乖乖回家安分守己拿针线做女红去。“既如此,试倒是可以让你们一试,”都社松了口,“只是……若果然不敌,必须速速撤回,保命要紧!”

    邢柔柔几乎欢跳起来,“这个叔公放心,柔柔尽皆省得!”然后拉上王映淮,眉飞色舞地奔出大厅。

    “七小姐!我们必须详细筹划,确保万无一失!”王映淮被她拽着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提醒她,“还有,钟离社长绘制的地图套洞导引之图,我必须先行看过,细细研究一番……”

    “知道知道!”邢柔柔道,“到我院中再议!”

    * * *

    “禀将军!东平镇宋人仍然坚称王映淮不在镇内,不肯交人!”

    完颜宗陟满心不耐地一拍案几,可恶!围困东平三日,每日都派人喊话,只要交出王映淮,可保东平无事,谁知这些宋人,都是如此冥顽不灵!他们想等着镇外援兵,来个里应外合,他有那么容易拿下吗?镇外援兵,他已经与之遭遇,老招数一套,近战各有输赢,根本不足为虑,料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是他的心思更多地在镇内的王映淮身上,几番强攻,均被宋人强弩逼退,心中憋闷得紧!

    其实,他所辖的大部已经离开赵州北上了。押运书籍之师,本也不以战事为主,此番后续之师不断遭到宋人袭扰,他即决定率二千人马南返,约为后师策应,也为找寻王映淮不果而心有不甘。

    “报!”有探马回报。

    “讲!”他强压心火,耐着性子听。

    “禀将军!标下在东平以南近十里处,发现数名可疑女子,其中疑有王映淮。”

    “嗯?”完颜宗陟坐正身形,“且说详细!”

    “是!标下此前正在南向探查,忽见路上行色匆匆,来了五六个书生模样的人。标下心中怪异,如此兵荒马乱之时,但有行人,也为逃难,怎会有书生齐聚之事?于是留心察看,才知这些书生原来都是女子假扮,中有一人,娇纤美丽,眉间正有红晕!于是速来报与将军,恐其正是王映淮!”

    “很好!”完颜宗陟站起身,难怪东平镇不肯交人,原来是私下放走了!他指点着座中一个谋克道:“你,率一部随我南追!”

    谋克道:“将军,末将前去即可,定为将军活捉此人!”

    完颜宗陟一笑,“我要亲自活捉!”又对一猛安道:“围城之军,暂听你号令!宋人奸诈,须防其内外呼应,小心上当!”

    猛安得令。

    完颜宗陟带领的百十来人,在探马领路下,很快便追到那六个匆忙逃窜的女子。那六个女子听得马蹄声紧,更加惊慌失措,一阵急奔,边跑边向后张望,并不时惊叫,见金兵越追越近,更是惊叫不断,四散奔逃。

    完颜宗陟紧盯那个疑似王映淮的女子,只见她与另一个身材修长者向林中逃去,于是指派数人分别去追其他逃散的女子,而大部则紧追入树林之中。

    马入林中,林鸟窜飞,眼见那两个女子惊惶间逃入林中一座小屋。金兵立即将之团团围住。

    完颜宗陟向内喊话道:“映淮!我知道是你!只要你出来,我答应不伤及他人。你出来吧!”

    “金人信誉,向来不足为凭!远有海上之盟,近有城下之盟,我岂会信你!”屋内一女子声音朗朗回道。

    就是这声音!就是这冷然的语调!果然正是王映淮!完颜宗陟由衷地勾起一抹笑意,继续劝服道:“你我之事,不必牵扯太多吧!你在我营中,也有数月,我对你可曾言而无信?此次亦是如此,只要你回我身边,我即刻撤除东平之围,决不反悔!如何?我耐心有限!你快些出来!”

    “你休想!”王映淮凛然回道,“映淮宁死,绝不以身事贼!”

    “你这可是自捋虎须!好言相劝你不听,偏是如此使性!下一刻军卒进去擒你,休怪我不留你颜面!”完颜宗陟发下最后通牒。

    “要擒便来,我何曾怕你?”王映淮竟然还在挑衅。

    真是不知死活!完颜宗陟手一挥,军卒顿时撞破柴扉,冲了进去。可是,屋内却已空无一人。

    必然又是地突!完颜宗陟命军卒在屋内各处细细搜寻入口,果然在墙角床下找到。军卒立在洞口边,等待主将命令。

    完颜宗陟自然知道洞中必然有诈,思量了一下,决定先派数人手持火把,下去探查。半晌,未见动静,派出数人中有一人回来报道:“洞内平静,不见异样,似为躲藏之所,不像战事工事。”又两度派下数人,仍旧安然无恙,可也未曾发现王映淮踪迹。于是,完颜宗陟命那谋克带人把截洞口,自带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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