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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

作者:陈美琳
更新时间:2018-02-19 12:00:00
的唇舌、她的双颊耳际、甚至是她白晰细嫩的颈项。

    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是与婚姻无缘了,所以从来未想过会被一个男人拥在怀里,更不用说被这么亲吻,这些——这个和那个,这样和那样,全都是夫妻间才回做的事不是吗?

    无暇去细想该与不该,柳绿杨突然发现自己以有坐姿变为躺卧在床上,冷飘水轻压在她身上,一支手正拨开衣襟伸入她的衣内。

    当他粗糙的手穿过亵衣触碰到她的肌肤,柳绿杨不由道抽了口气,忙挣扎着抓住他的手,喘着气道:

    “不行!你不可以——不可以——”什么不可以呢?她根本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只能红着脸躲避他的吻。

    “乖一点。”冷飘水的声音既低沉又沙哑,依旧搜寻着她的唇。

    什——什么乖一点?随随便便就亲吻她,还——还这么碰触她的身子,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可以任他恣意轻薄的女人吗?

    柳绿杨忽然觉得好羞耻,刚止住的泪水再次盈眶而出。

    “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她推着他的胸并啜泣道。

    虽然正处于迷乱之中,冷飘水仍清楚地听见了她说的话,然而他想做的却是忽略它。

    停下来?她知不知道这对他而言有多么困难?他的唇渴望更接近她的,他的手根本不想离开他细致的肌肤,男人的欲望一经点燃,又岂是一句话就能浇熄的?

    很痛苦,但终究停了下来,因为尝到了她的眼泪。

    咸咸的味道,令他莫名其妙地心疼。

    “为什么要我停下来?你不喜欢吗?”他开口问,极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柳绿杨泪眼望着他。

    “喜欢就可以了吗?不该做的事就是不该做。”她说。

    冷飘水凝视她,良久之后道:

    “我想做的事一定会做,没什么该不该的。”

    柳绿杨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冷飘水不动如山,依旧直视着她。

    “今日就暂且作罢,但你终究会成为我的人。”他说。

    “你做梦。”

    “我已经在梦里占有你千百回。”冷飘水回答。

    夜已深,柳绿杨躺在床铺上始终不能成眠。在屋子的一个角落,冷飘水倚着墙席地而坐,是睡是醒无法判定。柳绿杨告诉自己,也许这正是她难以成眠的主要原因。

    这小屋是名副其实的小,没有什么隔间,床铺桌椅全在一起。必须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令她难以心安。尤其是发生过那样的事之后,还听他说了那些话。

    这就是他掳走她的目的吗?占有她的身子?

    男人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呢?居然可以为了占有女人的身子就将人掳走,这——这该所是荒谬还是狂妄?她真不懂。

    压下想叹息的冲动,柳绿杨翻身面向墙壁,心想着她究竟该如何是好。逃嘛,她没那个本事;就这么认命地留在他身边嘛,这念头却是想想都教她害怕。

    为什么是她?柳绿杨仍忍不住在心底问。她是如此甘于平凡,一直以来只想着如何在好的布料上绣出漂亮的图案,从未认真想过其他的事,尤其是“感情”这方面。

    不过这也许根本不能称之为“感情”吧,他要的只是他的身子不是吗?

    心烦的柳绿杨翻来覆去,她单纯的思考路线似乎无法为她目前为难的处境找出解决之道。

    终于,在折腾了许久之后,她沉入梦乡,但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不安及忧惧仍轻锁在眉间。

    听闻她的气息逐渐趋于规律,坐在墙角的冷飘水睁开了眼睛。正如同柳绿杨有她不能安睡的理由,他也有无法成眠的原因。

    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感觉自己越来越受到她的吸引,和她相处的每一刻都像在边缘累积他的情感,让他逐渐深陷其中。

    原本只是他临死前的一个自私行为,却在不可控制下变质了,冷飘水竟开始想象她心甘情愿躺在他怀中,脸上带着醉心的笑容。

    冷飘水很诧异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然而他也很清楚这毕竟只是空想,即使他愿意耐心等待她投入他的怀抱,现实也不会允许。

    时间——

    现实就是他根本没有等候的时间。

    萧倚楼给的药瓶此刻就在他手中,每日清晨冷飘水都按时服用。本来死亡对他而言就像活着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和她朝夕相处不过数天,他变得无法平心静候死神到来。

    即便萧倚楼这位神医给的药还够吃上整个月,但并不保证他就能安稳地再活上三十天。虽然尚未感觉体内有任何变化,冷飘水却无法忘记自己随时都可能去向阎罗王报到。

    所以他不能等,就算是抛开仅有的一点良知,就算死后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也不在乎。他一定要柳绿杨成为他的人,不论她愿不愿意。

    对她的执着其实从来不曾改变,令他夜不能眠的原因是他真的对她感到抱歉。如果他不是将死之人,如果老天爷能给他多一点时间,一切都将不同,他会压下抱她、吻她的冲动,只求她能欢颜以对。

    谁能帮帮他啊?!冷飘水闭上眼睛想着。他已经厌倦了看见她一脸的惊惶失措,然而更令冷飘水害怕的是在他赴黄泉的那一刻犹须背负她那无穷的恨意。

    第五章

    丝丝细雪中,萧倚楼策马急驰着。这坐骑是他沿途所换乘的第三匹,经过这数日来马不停蹄的赶路。不仅他脸上写着疲惫,马匹也早以喘息不断,筋疲力竭了。

    听闻庄主回庄,情剑山庄的大门应声而开,恭迎他的归来。萧倚楼一下马就直奔大厅,浑身哆嗦的老管家以在厅里恭候,旁边还站着娟儿及左右护院,显然这几个人非常清楚庄主急急赶回来是为了什么。

    一脸寒冰的萧倚楼在大厅坐下。累积至某一程度的疲累明显加深了他的怒意,他的视线扫过厅里的几个人,令他们个个都脸色发青,冷汗直冒。

    “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倚楼终于开口。厅里的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可怜的老管家因为年老力衰被推向前,手脚发软的他几乎要瘫软在地。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老管家开始描述事情的始末。也许是年纪大了些,再加上过于紧张,原想简单扼要将事情向庄主报告的,却反倒说得断断续续,言不及义了。

    萧倚楼终于听不下去了,皱眉问道:

    “纤云呢?让她过来跟我说。”

    厅里几位闻言,脸色同时由青转白,纷纷低头往下看,一副自己的自己的脚趾突然间多出了几根似的;老管家就更可悲了,吓得像根柱子般僵在那儿,张着嘴,动都不能动。

    尽管萧倚楼又气又累,眼前这些人怪异的反应倒也逃不出他鹰般的双眼。

    “有什么事是我该知道却还不知道的吗?”他看着老管家,接着是两护院,最后是娟儿。

    娟儿其实是很胆小的,而且非常怕事。她到情剑山庄也有好些年了,可从来没有跟庄主说过话。可以的话,她倒希望这辈子都没机会跟庄主说话,但是看看这些男人——老的僵在那儿像根石柱,杵在旁边的两个,空有一副壮硕身子却完全没有口才。看来能站出来说话的只有她了。对不对?就只有她了啊!

    于是娟儿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在心底为自己打气。没什么好怕的,真的没什么好怕的,庄主也是人,大不了让他吼几声,总不会教他给吃进肚子里去吧?

    虽然不断这么告诉自己,娟儿还是觉得害怕,她的手在发抖,牙齿也在打颤,她只好深呼吸又呼吸,再闭了眼睛做心理建设——

    “你如果喘够了气就站起来。”耐性逐渐被磨光的萧倚楼开口了,娟儿吓得几乎跳起来。“你打算解释一切不是吗?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娟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在萧倚楼忍无可忍、耸起了眉看她时才终于回过神来。她迟疑地走向前,然后在萧倚楼的允许下缓缓道出事情的原委。

    萧倚楼拍击身旁的石桌。

    “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没有立刻通知我?!”他咆哮,老管家和两位护院则不约而同向后头移了好几步。

    “是小姐不准嘛。”娟儿哭丧着脸说。也想往后逃,非常后悔自己的挺身而出。“她说这件事情她会处理,不许我们对其他人泄露半句,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你们似乎是忘了,给你们薪饷的是我,不是那个被宠坏的丫头。”见娟儿泪珠盈眶一脸惨淡,萧倚楼压下心头的怒气继续问:“之后那丫头就去找绿杨了?”

    娟儿点点头。

    “她一个人?”

    娟儿又点点头。并悄悄后退一步。

    听闻妹妹独自离庄,萧倚楼闭了闭眼睛。不这么做的话,他怕自己会拆了这几个人的骨头。

    “绿杨肯定是被冷飘水带走的,你们竟然让纤云一个人去找他们,她那身三脚猫功夫连个小孩子都撂不倒。”他咬牙道。

    “小姐坚持要进城去探探消息,我们哪里拦得住她。谁知道她这么一出去就没了回音,咱们几个简直担心死了,这才飞鸽传书将庄主您给找了回来。”娟儿举袖拭了拭泪。“我说庄主啊,您带回来的那位客人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带走绿杨呢?三夫人成天质问她那袍子还要多久才能完工,小姐又不许我们说出绿杨失踪的事,简直要把娟儿给逼疯了。”

    “冷飘水是个杀手。”萧倚楼道,他的情绪已在极短的时间里完全回归冷静。

    “杀手?”娟儿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听起来怪可怕的。”

    “最擅长杀人的人。”

    “杀——杀人?!”娟儿惊骇地嚷,后头三位也错愕地张开了嘴。

    “是杀手里最顶尖的。只要付得起价码,据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冷飘水杀不死的人。”

    大厅里一片寂静,之后娟儿缓缓地瘫软在地。

    “怎么会——庄主为什么要带一个杀人魔回庄里来?绿杨她——她已经被杀死了吗?还有小姐——”娟儿捂着脸开始啜泣。

    “别哭了,冷飘水并非嗜杀之人。”萧倚楼勉强安慰她,事实上他心底也有着相同的恐惧。

    冷飘水带走绿杨用意何在?妹妹纤云又是否和他们在一起?不先查明这些,根本就无法断定她们的吉凶。

    “那个杀人魔没道理带走绿杨啊。”娟儿哽咽道。“她成天只知道绣花,从来没得罪过人,有谁会想要她的命,还花钱雇了杀手呢?”

    “事情或许并非如此。”

    娟儿拭着泪。

    “庄主的意思是,绿杨和小姐都还活着吗?是真的吗?”她问。

    “死要见尸,在找到人之前我们要相信她们都安然无恙。”萧倚楼道,缓缓握了双拳。

    “那么那个叫什么冷飘水的究竟为什么要带走绿杨呢?他们根本就不相识啊。”娟儿皱着眉,显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问明实情的萧倚楼退了娟儿等人,自己则静坐大厅尝试理清这件事背后的一点疑点。然后不论如何,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完全是归因于他的识人不清,如果不是他将冷飘水带回庄里来,情剑山庄应是如往常一般安宁平静吧?

    萧倚楼神色冷凝,嘴角微扬,却不见笑意,有的只是愤怒和决心。

    冷飘水啊冷飘水,你把情剑山庄当什么地方了?又把我萧倚楼当什么人了?带着我的东西,你以为自己能逃多远?

    他终究会找到他的,萧倚楼想。到那时候,冷飘水,你能够为你背叛朋友的行为做什么完美的解释?

    冷飘水一进屋里就扬起了眉。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问。

    “看不出来吗?我在缝补衣裳。”柳绿杨头也不抬地回答。

    事实上这是他们这几天来少有的几次对话之一。因为不知所措又生他的气,柳绿杨根本就不跟他说话,即使是话少的他先开了口,她也总是避而不答沉默以对。

    “哪来什么衣服让你缝补?”

    “是对面老婆婆和老爷爷的。”

    冷飘水闻言蹙眉。

    “为什么?”他问。

    “什么为什么?”

    “你用不着替他们做这种事。”

    “我喜欢做事,讨厌像个废人似的闲着。”她不仅是将衣裳绽线的地方缝好,兴致一来的话还会在某些地方绣上些细致的图案。

    “何必让自己这么累,万一又昏过去又怎么办?”冷飘水说。

    “缝这么点东西是累不倒人的。”这是事实,和她在情剑山庄的工作相比,缝补这些衣物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冷飘水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接下来的话就哽在喉头说不出口了。

    老婆婆不是这么说的吗?说什么“你那小妻子身子不好,你这做丈夫的该多疼惜疼惜她,偶尔也到药房抓几贴药给她补补身子啊。”

    那老太婆才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怎么接着就把这么一堆待缝待补的衣服全拿过来?这么一来,她岂不是没时间休息了?他刚买回来的药材呢,该不该煎?煎了的话她又不会不会喝?

    冷飘水蹙眉,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为这种事情伤神。不过话说回来,煎药又是怎么一回事?该用什么东西煎?要加多少水?煎多久?他什么都不知道,煎出来的东西能补身子吗?会不会反倒害了她。

    他想着,缓缓将药材往身后藏,然后朝外头走去。

    “又要出去?”柳绿杨问。

    “嗯,出去一下。”

    “你可不许对老婆婆和老爷爷无礼,是我自己硬要替他们补衣裳的。”她说,终于抬起了头。

    冷飘水看着她,有片刻的时间忘了一切。这些天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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