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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齐晏
更新时间:2018-02-20 04:00:00
天?别再提起那些婚礼的事,我现在觉得好烦好烦。”

    “好啊,我们去吃饭。”他握紧她的手,配合度很高。

    “你想吃什么?”她振作精神。

    “我带你去吃黑人灵魂料理,平凡简单,可是非常好吃。”

    邵雍兴致盎然的表情叩动了她,心里涌起一层温柔,像回到台北那时候的感觉一样,温馨动人。

    他替她整理了一下松开的围巾,接著说:“吃完了饭,我陪你到哈林区逛一逛,那里有几家有名的爵士乐店家,还有很多充满民俗风的手工艺品。”

    “好。”她轻快地耸耸肩。

    他们搭地铁到了哈林区,不管吃饭逛街,妍歌第一次尝到浪漫的滋味,他们总会不约而同喜欢上同一件衣服或饰品,她深刻体会明白到自己和邵雍之间心灵相通的默契。

    她默默地等待,等著做出人生中最艰巨的决定,她知道自己一定要有耐心等待,她要等一个值得她骄傲的归属。

    暮色被灯火燃亮了。

    他们漫游回到了洛克菲勒广场前,此刻正是人潮聚集的高峰。

    妍歌把冰冷的手伸进他的长大衣里,汲取他温暖的体温,她仰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吻我。”她坚定地说。

    “在这里?”他扬了扬眉。

    “你能在这里吻那个漂亮宝贝,当然也能在这里吻我。”她撒娇似的语气,但眼神却是无比认真。

    “如果用这种方式能洗去你的记忆――”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

    妍歌不曾有过如此大胆的行径,热情的煽动使她觉得浑身热得像要融化蒸发,这的确是洗掉记忆的好方法,她此刻的心全为了邵雍一个人剧烈跳动著,再没有第二个人挤得进来。

    第九章

    妍歌第一次和黛娜打照面,她坐在邵雍的房门口,热情明艳的五官明显有著等待后的疲累痕迹。

    她一看见邵雍回来,绽开了天真烂漫的笑,但在瞥见妍歌的那一瞬间,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乔,我等了你一整天。”黛娜冲向邵雍,抓住他的衣袖。

    妍歌偷偷地打量她,五十分的活泼加上一百分的热情,让她充分表现出一个少女特有的天真和无邪。

    “我已经告诉过你要你别再过来了。”他轻轻拂开她的手,用哄小孩的口吻和她说话。

    “为什么?”黛娜不太友善地看了妍歌一眼。“还有,为什么你莫名其妙跑出一个女朋友来?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不是莫名其妙,她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在我认识你之前就是了。”邵雍耐心解释。

    “那我呢?”她脸颊的每根肌肉都在颤抖。

    “一开始,我们就约定好彼此间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我想你自己心里也很明白才对。”他不厌其烦地提醒她,有点担心妍歌会不会胡思乱想。

    “我并没有和你约定好,你也曾经热烈地吻过我,你会热吻你的普通朋友吗?”她狡黠一笑,转向妍歌挑衅地说:“我不介意你是乔的女朋友,因为我也是,只要你和乔没有步入礼堂,我都有资格当他的女朋友。”

    妍歌惊异地看著黛娜,她羡慕她勇敢、果决和积极争取的态度,黛娜不怕有人抢她喜欢的男人,她有捍卫爱情的勇气,比起黛娜,自己明显逊色太多了。

    她不讨厌黛娜,反而有点喜欢起她来了。

    邵雍则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著黛娜。

    “黛娜,你不能太一厢情愿,我是喜欢你,但是没办法像爱一个情人一样爱你,你还太小了,我们有很多观念难以沟通,你真的不适合我。”他很努力点出他们之间不合适的问题点来。

    “我快二十岁了,我总是会长大的。”她理直气壮地喊。

    “黛娜,你不要不讲道理,也不要让我觉得你是个难缠的女孩子,否则以后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他的口气开始严厉了。

    黛娜不假思索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把脸用力地埋在他的胸膛上,她深深呼吸,像要把他的气息全部吸进肺腑里。

    邵雍突然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她手机号码,否则现在也不至于陷入难题了。

    “黛娜,放手,别这样。”他尴尬地看了妍歌一眼,本能地把黛娜的手用力从他身上扳开。

    黛娜死不放手,整个人像八爪章鱼一样紧紧抱住他。

    妍歌很惊奇地看著这一幕,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在欣赏一出精彩的短剧一样。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黛娜,快放手,别让我动粗。”邵雍完美的自制力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你以后还会不会见我?乔,会不会?”她改用祈求的语气,像孩子在乞讨一件喜爱的玩具似的。

    邵雍看了妍歌一眼,她自始至终都很安静,以旁观者的立场等著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掰开黛娜环在他腰间的手,郑重地说:“如果你不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那样对你没有好处。”

    黛娜低著头,手指仍顽强地抓著他的衣角,像个玩下棋游戏输了的孩子,很不甘心地瞪著妍歌。

    妍歌不禁有种错觉,仿佛听见黛娜耍赖地大喊著――我要再来一次!

    “黛娜,快回去,如果你能把我当成哥哥的身份,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如果你办不到,我是不可能再见你的。”邵雍说出虽然残忍却是非说不可的话。

    黛娜颤抖了一下,她痛苦地呆望他很久很久,然后低下头转身就跑,很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妍歌静静地瞅著邵雍,他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转身拿出钥匙开门。

    “幸好你没有多打一副钥匙给黛娜,否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他牵起她的手拉进屋里,有些急躁地说:“明天我多打一副钥匙给你。”

    “不要。”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已经是要结婚的人了,拿你的钥匙干什么?

    我不能背著丈夫偷情。”

    “你会取消婚礼的,除了我,你不可能嫁给别人。”他笃定地说,伸手将她拥揽入怀。

    “你好狂妄自负。”她似笑非笑地。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结婚而结婚的女人,你不可能愿意嫁给心里不爱的男人。”他轻抚著她的脸颊。

    “是吗?”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怔忡地在椅子上坐下,看了一整天家的“wolf”

    低著头走到她腿边撒娇著。

    “妍歌,再这样挣扎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你何苦折磨自己,取消婚礼以后虽然必须解决一些麻烦事,但是一定比我去抢新娘以后要面对的轻松很多,我们不必把状况弄得太复杂混乱是不是?”他循循善诱。

    妍歌浅浅微笑,仰头对他轻轻说:“好冷。”

    “我去开暖气。”邵雍站起来。

    “顺便,再给我一杯热咖啡。”

    邵雍点点头,开了暖气以后,转身走进厨房。

    妍歌轻合上眼,毅然决然起身,走出去。

    “妍歌,你要几颗糖?”邵雍在厨房里喊著。

    没有回答。

    邵雍从厨房里冲出来,见不到妍歌,“wolf”盯著开启的大门,回头傻傻地看著他,他蓦地焦虑烦躁,来不及披上衣服就直接冲出去。

    他像箭一样的冲到大街上四处搜寻,期望她能从某个街角出现,热切的渴盼灼痛著他的心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冷静才能慢慢理出寻找妍歌的头绪。

    没有――他没有她的电话,也没有她在皇后区的住址,他还来不及留下联络她的方法,她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莫非妍歌真的打定主意要嫁给她口中的“夏炜――”?她是认真的?真正错估情势的人是他。

    他觉得心脏某部分的神经开始收缩、痛楚,背脊微微泛起了冷意,他不懂妍歌为什么非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连串的问题涌进他的脑子里,他要不要阻止她的婚礼?要不要抢她?他能不能做出大闹礼堂的疯狂事情?

    他自嘲地冷笑,大闹礼堂,他连妍歌哪一天结婚都不知道,还怎么大闹?基本上,他的个性根本做不出大闹或抢新娘的疯狂行径,但是就这样让妍歌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却又心有不甘。

    他不停地跟这些问题缠斗,一径地寻思,疲累不堪。

    妍歌躲在暗处看著邵雍,他苦恼焦灼地在街上徘徊了很久很久,才拖著沉重的步子回他的住处。

    孤独的感觉再次袭击了她,到底她的决定正不正确,她自己也茫然不知了。

    她自觉像个赌徒,倾家荡产也要豁出去下最后一次大注,若能一次翻回本,她就是最大的赢家。

    她走进街角的电话亭,拨了通电话给俪菱,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细述给她听。

    第十天了。

    邵雍对著镜子里的自己说:“妍歌不可能出现了,你是不是应该死心了……”

    “wolf”呆望著他,口中发出呜呜声。

    他已经开始适应,也开始接受妍歌将要嫁给别人的事实了吗?不对,他每天都头痛欲裂,意识无法集中,整天魂不守舍。

    在这十天当中,他几乎失去基本生活的能力,曾经忘记喂“wolf”吃东西,当他想起来的时候,“wolf”已经饿了一天一夜,甚至连他自己也一样,当胃痛到痉挛时,才知道自己已经饿了两、三餐。

    有一次他还曾经忘了关炉火,让瓦斯干烧了好几个小时,险些没酿成火灾,连乐团通知他的排练时间,他不是忘记就是迟到,每天恍惚失神的状态,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否则他真担心自己是不是该看心理医生了。

    突然,“wolf”朝厨房低吠了两声,然后他才察觉到空气中有潮湿的热气,他慢慢拖著步子走进厨房,看见不知道多久前烧的一壶水已经快烧干了。

    他关掉瓦斯,发呆了好半天。

    愈想愈觉得不对劲,再这样下去还得了,搞不好什么时候把命送掉都不自知。

    他霍然转身,拿起电话打到乐团请了一天假。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一定要立刻采取行动,否则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何时会完全失控。

    他先冲向妍歌曾经试婚纱的那家店,直接请女店员替他查询妍歌的联络电话和地址。

    “很抱歉,孙小姐并没有留下任何资料。”

    “那你们是怎么跟她联络的?”邵雍不相信。

    “通常都是孙小姐打电话过来主动跟我们连络,而且因为孙小姐已经把费用一次全部付清了,所以她不肯留电话,我们也不便勉强她。”

    邵雍发现女店员盯著他的眼神很古怪,多半是怀疑为什么曾任冒牌新郎的他会不知道新娘的电话和地址吧。

    “她有没有和你们约好哪一天来拿礼服?”他又问。

    “没有,只说要拿礼服之前会先和我们联络。”

    邵雍怔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慢慢走出婚纱店。

    他继续来到圣派翠克大教堂,这一天没有人结婚,他找到教堂内的神父,询问预订教堂结婚的名单。

    “东方人?”神父仔细想了想。“好像有。”

    “能不能告诉我确实的时间和新娘的连给电话?”他心急地问。

    神父上下打量著他,听见他强调要新娘的电话,便摇了摇头,带著歉意说:“如果你是新人愿意邀请的亲友,应该就会知道他们结婚的日期,如果你不知道,也许是新人不愿意告诉你,我也不好透露,很抱歉。”

    邵雍发现神父看著他的眼神中有同情也有了解,神父想必已经看出他眼中争夺的欲望了。

    “年轻人,每个人都会说我爱你,但‘爱’字到底是什么意义呢?爱就是祝她幸福。”神父笑看邵雍,用意是希望他能打退堂鼓。

    “不。”神父的话反而点醒了他,他肯定地笑著,说:“神父,我认为爱一个人就是要给她幸福。”

    神父的表情微愕,邵雍笑了笑,转身走出教堂,一副不在乎的神情,此刻,在他的体内已涌起一股狂烈的激情,无论如何,他都该为自己燃烧一次。

    走到了教堂对街,邵雍看见一个黑人男孩在卖甜甜圈。

    “先生,要不要买甜甜圈?”黑人男孩招呼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他忽然灵机一动。“你每天都在这里卖甜甜圈吗?”

    “是的,先生。”

    “愿不愿意赚一百美元的外快?”

    黑人男孩眼睛一亮,随即谨慎地问:“要做些什么?”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发现这间教堂有东方人举行婚礼时,就立刻打电话通知我。”他低头写下电话号码。

    黑人男孩眨了眨眼睛。“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第八天后的清晨,邵雍刚洗完澡、吹干头发,正准备出门到乐团参加排练,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紧张地接起电话,还没出声,对方就已经一迭连声地喊了一大串。

    “乔,你赶快来,现在教堂外面来了好多东方人,快呀!”

    邵雍立刻切掉电话,火速地冲出门,快得像爱神射出的利箭。

    刚要苏醒的第五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四周仿佛仍被晨雾催眠著。

    赶到圣派翠克大教堂时,黑人男孩的甜甜圈已经开始在营业了,一看见邵雍飞奔赶至,神情比邵雍还要兴奋。

    “乔,刚刚有两个东方男人来跟我买了很多甜甜圈和咖啡,我问新娘姓什么,他们说姓sun(孙),怎么样,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邵雍的心口一阵抽搐,缓缓从皮夹拿出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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