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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

作者:决明
更新时间:2018-02-25 00:00:00
到小姐逃走,她的贴身丫鬟下场都很惨很惨的!”她也是个爱看杂册的小姑娘,所以某些桥段她太熟太熟了!

    “也对,脾气暴躁的男角儿一定是打贴身丫鬟出气,十本里有八本的贴身丫鬟被打得皮开肉绽……李祥凤很符合脾气暴躁这个条件。”她也写过这种桥段。没办法,谁叫贴身丫鬟是跑龙套的小角色,一点也不重要。

    “对对对,所以小姐你千千万万不可以逃――”呜呜呜。

    “你叫小彩,是不?”花盼春笑问,终于记住她的名儿了。

    “嗯,我叫小彩。”

    “小彩,你要多多担待哦。”花盼春的笑容好甜。

    “担、担待什么?”小彩觉得脚底有股寒意正朝头顶窜。

    “被鞭打的时候不要怨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小彩大惊抽息,赶快抱住花盼春,仿佛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花盼春扣留在这张大床上,不容她下床,更不容她有机会逃命。

    “小彩不想被打啦……”

    “我也不想看你被打呀,可是世事难两全嘛。”总不能要她保全小彩而牺牲自己吧。“要是有机会,最好是让管事的人将你调离我身边。”这是花盼春唯一说过的一句人话,小小的良心也算还没被狗啃荆“人家也正有此意……”小彩小声呜咽。她明天就立刻跪着去找总管。再跟着盼春小姐,不但前途无“亮”,说不准连小命都得赔上,太不值了。

    花盼春被小彩的苦瓜脸逗得捂嘴在笑,不经意看见李祥凤站在窗外――她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也不知道他听见多少,但她没露出太多别扭。即使他将她与小彩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又如何?她说的话都出自肺腑。

    “不过,小姐,你逃不掉的啦,你最好不要动这种念头,王爷瞧中的,没有得不到的,你与他硬碰硬占不着好处的。”小彩以她在府里为婢多年的经验告知花盼春。

    “说穿了,他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嘛。”花盼春这句话是看着李祥凤说的。即使四目相交,他皱着眉心,她仍不改心里想法。

    可怜的是小彩,她完全没发现李祥凤站在身后咫尺之处。

    “你怎么敢这样批评王爷?被、被王爷听到,你连命都没有!”小彩很紧张,事实上她最担心的是在她从花盼春身边调离前,花盼春闯祸会诛连到她。

    他听到了呀。花盼春笑觑李祥凤,倒不觉得他脸上有闪过杀气。

    “你别仗着王爷现在刚收你当妾,对你百般宠爱就拿乔。王爷对一个人或一件事失去兴致时的处置手段很不留情的。我常听嬷嬷说,女人偶尔使使小性子无妨,但太超过会让男人腻的。”

    “小彩,你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女娃儿别这么老成,说起话来还真像个老嬷嬷,小孩要有小孩的模样才会讨人喜欢。”她最讨厌小孩不像小孩,爱将自己装老。

    “十二岁是大人了!”小彩不服气地顶嘴,忘了自己是下人身分,为了获取更多有力的证明,她举起另一个全府上下都知道的实例,“像王爷,他九岁就帮万岁爷出计策,与许多皇子周旋,比任何一个官大人还要聪明厉害,可没人敢拿他当孩子看待!”

    “哦?”花盼春挑挑眉,发觉李祥凤不悦地抿下唇线,伫在那里像尊雪雕,她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

    话,就如此自然脱了口――

    “九岁的孩子,天真无邪或是单纯莽撞都不该被指责,他有权利如此,没经历过这一段的孩子真可怜。”

    然后她看到李祥凤脸色巨变,终于有了动静――www。。net※www。。net※www。。net※“滚出去!”李祥凤神情阴狠,踹开门扇,以雷霆万钧之势杀进屋内,喝令小彩离开现常“是!”小彩哪敢迟疑,一溜烟就逃得不见人影。

    “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逼!”他的眼始终都落在花盼春身上。

    花盼春从榻上下来,慢条斯理套上鞋袜。“是那句“没经历过这一段的孩子真可怜”吗?”

    他绷紧脸庞在瞪她。

    “我说错了吗?九岁的孩子只要做好九岁孩子该做的事就够了。我想想我九岁时在做什么……嗯,扯着爹的裤管吵他买糖给我吃、和大姊小妹扭打成一团就为了抢到唯一一个布娃娃、踩在隔壁阿牛的背上,伸手偷摘果园里的果子……”生活丰富精彩的童年岁月,完全不留白。

    “闭上你的嘴!”

    花盼春没被他吼掉笑靥,她温吞整理衣裳,再温吞坐在铜镜前梳发――是他不许她多嘴,她也不想多说。

    明明是他要她闭嘴,但因为她闭嘴而心浮气躁的人也是他。

    “你真该好好管住你的嘴,伶牙俐齿并不会让你受宠更久。”

    她从铜镜里斜觑他一眼,没答腔,替自己编盘长发,他伫在她身后,脸沉得像满天乌云,她挑了支钗,送入云髻间固定,轻晃晃脑,确定簪得牢固,她才起身离开妆台。

    在她又准备坐回杨上时,他伸手扯住她的手臂,被人忽视的不悦完完整整显示在他脸上,她被攫进他怀里。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寒声问。

    “你为什么要生气?气我说得不对,还是气我……说对了?”花盼春淡淡抛来这句。

    “我讨厌碎嘴的女人!”

    “你应该是讨厌有人将你的心思看得透彻吧?被人说出藏在心里的秘密,恼羞成怒很寻常。你自己也知道,九岁的那个你,过得多不快乐。”花盼春看见他扬高手,修长的指节隐约可见冒起的青筋,不知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阻止它一掌挥下。

    她真的不想激怒他,也不想拿他介意的事情来反击他,人难免都有一两件想深深藏在心里的私密,没有任何人有权点破它,并且用之做为伤害。

    “我不是在同情你可怜你,如果你是为此而愤怒,大可不必。我比较抱歉的是……说出你介意的事情,我也觉得自己太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嗯……挨你一巴掌我可以接受,你打吧。”花盼春笔直站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以为一巴掌就能了事吗?!”

    对哦,都忘了他有小事化大的好本领,区区一巴掌哪能解他心头之恨。

    “不然我让你一巴掌打过去,再反手一巴掌扫回来。”够慷慨了吧?再多就没有罗。

    “我说过,我舍不得打你。”

    “你那句不是玩笑话而已吗?”她从没有当真过。她实在无法从他的笑容做出判断,他的笑太深沉,是喜是怒都无法轻易分辨出来。

    “当然不是,我很认真。”他收回高举半空中的手,落在她脸上,没有加诸任何力道,就只是轻轻贴搁着。“你可是我现在最宠的爱妾。”

    “我没答应你这种事,我替自己的新身分定位为――从牢房改关到厢房的罪犯。”一样都是在服刑,失去人身自由。

    “为什么不答应?你要什么,我都能允你。”长指享受般地磨蹭她的脸颊。

    “我要回家。”她想也不想地道。

    “这个要求除外。”他同样拒绝得麻利。

    喂,自满的话尚且余音缭绕,马上就自打嘴巴吗?

    “我除了这个,什么都不要。”花盼春很倔很坚持。

    “跟着我吃香喝辣,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在家里也是吃香辣,从没被亏待过。”她可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二姑娘呐。

    “你就这么排斥成为我的人吗?”

    “你就这么听不懂我只属于自己吗?”她已经说服他说服得很无力了。

    “好,那你说,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说出个大概,让他心里有个底。

    “我也不知道。”她耸肩。

    “你在敷衍我。”他眯起眸。

    “我是真的不知道。也许遇到了,我就会突然领悟吧。”

    或许就是一个眼神;或许就是一个直觉,让她知道自己遇见了愿意交付一生及真心的男人。

    “也就是说,你遇到我,没有这种领悟。”他不悦道。

    “是没有。”她也不怕伤他的自尊,坦白承认。

    他是长得好看没错、他是有权有势没错、他甚至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没错,但仅此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你真是让人马上又火大起来。”才刚灭的火,又因她的“没有”两字而重新燃起。

    “我真的没想要激怒你,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真难伺候。

    “你明明知道你的回答会激怒我,你还是有胆这样回答!”

    “你明明知道你的问题一定会得到激怒你的答案,你干嘛还问?”

    “你的嘴就不能甜一些,说些谎来讨人高兴吗?”说来窝囊,就算清楚她说的会是谎话,至少他听在耳里就是觉得开心!

    “你如果想听甜言蜜语,去找别个爱妾吧,我这里不提供。”她挥绢送客。

    他当然明白!

    最最令他愤怒的是――他明知道她的嘴尖舌利,永远不会说出他最想听的话,偏偏他就是想见她!想与她说话!想和她共处一室!

    他到底是哪里犯贱?比她美的女人处处都有,比她温驯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比她听话的女人一捞就是一马车,比她不识相的女人还真是屈指可数,为何就独独受她影响?!

    “你知道你这张嘴只有什么时候是甜的吗?”

    她摇头。

    “吻起来的时候。”

    她脸色一赧,淡淡的、好看的粉色在颊上晕染开来。

    “无耻。”她轻,不自在地挪开眼不看他。

    “你是第一个骂我无耻,还能安然见到明天日出的人。”他将她抱在怀里,嵌在胸口。

    她抱起来好温暖,也好柔软――

    该死的温暖;该死的柔软。

    她是头一个对着九岁的他说出那些话的人。被挖掘出脆弱的一面,他当然愤怒当然难堪,况且她还说了,那样的孩子真可怜――换作是任何人胆敢将可怜两字加诸在他身上,他会让那人尝尝什么才真叫可怜的滋味!

    可是听见她这么说时,他除了愤怒,那份措手不及涌起的情绪又是什么?

    他想要她轻轻摸着他的发,想要躺在她腿上,想要跟她倾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着她埋怨,想要听她教训他,想要她安抚他,想要她疼惜他――这些情绪到底是什么?!

    花盼春感觉到他的双掌深埋在她的发间,不容她挣脱地将她按在他的胸前,盘紧的发正逐步流溢下来。

    “我才刚盘好的头发……”啧,又被他弄乱了。

    “我一定要得到你。我非得到你不可。”他的轻喃像是下定决心,也像是在与她宣战。

    “如果你只是因为自尊心受创而非得到我不可,那么你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如愿,死心吧。”花盼春没伸手回抱他,只任凭他使劲拥抱。她淡淡在笑,温润的语气彷若最柔美的母亲在对孩子说话。

    “想跟我打赌吗?”他问。

    “拿这事儿来赌?”细柳似的两道蛾眉轻挑。

    “赌你会心甘情愿属于我。”

    “一定赢的赌局我没兴致。”

    “何不听听赢的一方能获得什么,再做决定?”他在下诱饵。

    “哦?”这她就有些兴趣听了。“赢的能获得什么?”

    “我赢,你是我的;你赢,我放你回去。”

    “放我回去之外,还要与我毫无瓜葛,更不准再拿我写的书来治我的罪,要是有其它皇亲国戚寻我麻烦,你得负责替我摆平。”她提出附加条件,一点也不跟他客气。

    他眼神微暗,好心情又被她一句话给摧毁殆尽,轰得连灰渣也不剩。

    他冷哼:“你赌不赌?”

    “赌呀。”这么有胜算的赌局,有利于她,不赌才是笨蛋。“赌期多久?”

    “一……不,两个……三个月。”

    “太长了。”她皱皱眉,不太满意。

    “相知相处原本就要一阵子时间。”他的理由光明正大。

    也对。“好,就三个月。如何认定胜负?”毕竟他们可不是赌大赌小,一把骰子落盘就能定输赢。

    “三个月后,由你来开盘。”

    “开盘?”

    “只要你说你心甘情愿属于我,我就赢了。”

    “这个赌局好像对你比较不利哦。”只要她嘴硬,他根本毫无胜算。

    “你若爱上我,说不定我想驱赶你还赶不走,我一点也不担心。”

    “是吗?”她怀疑他的过度自信。

    “女人一旦爱上,不都如此。”他见多了缠人的女人。

    “七王爷,别说我坑你,让你输惨惨。这样吧,这三个月内,在我的容许范围里,我会对你百依百顺,不与你作对,你呢,就放马过来吧。”论自信,花盼春也不输人。她倒想瞧瞧李祥凤要用什么方式使她对他心动。

    想想……还真期待。

    “成,你接招吧。”

    赌约开始,买定离手。

    始公始公北圹

    下好注的当天夜里,他在她房里过夜,沐浴过后的两人身上有同样的香气但他只是抱着她――因为她只准许他抱着她。

    或许是碍于赌约的缘故,他想巴结她,不敢惹她不高兴,所以未曾像以往霸道侵占她――花盼春是这么想的。毕竟三个月后,她可是宣布谁输谁赢的最大关键。

    两人和衣躺在杨上,几桌燃着一盏小烛,照亮床头,花盼春披着如瀑长发,慵懒娇媚的眸子几乎已要完全闭上,不过她很清醒。

    写书养成的坏习惯,让她夜晚总是比白天更清醒,她喜欢在安静的深夜,自己磨着墨,身旁没半个人吵她,她可以沉浸在天马行空的幻想境界,与她笔下的主角们周旋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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