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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黑田萌
更新时间:2018-03-04 04:00:01
“我只是不能再跟共处一室。”

    “咦?”她微愣。

    梵刚向来不是个会将心迹吐露的人,他无奈地睇着眼前迷惑着、吸引着他的她,“再这么下去,我会因为而折了几年寿的。”

    说罢,他旋身走了出去。

    翠河倚门望着他在月光下的身影,心里突然一阵微暖。

    他的意思是……他对她有着极深、极浓、极烈的期待吗?

    他不是说过他不缺女人、不是挑明了对她只有征服霸占的欲望、不是说要将她送人、不是……如果他先前说的都是真的,他现在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梵刚,”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地喃着:“我对你能有期待吗?”

    第六章

    这一晚,梵刚上了船楼,不过他不是往温里去寻欢作乐,而是为了去探探江均身边都是哪些高手。

    要是他一人想要取下江均项上人头的话,那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无奈翠河要求要亲手杀了江均,也就让事情变得比较复杂且困难。

    他该如何让翠河能手刃仇人呢?这实在是必须从长计议、缜密思量的啊!

    看江均在船楼上那纵欲邪狎的嘴脸,他不觉替翠河及她的家人抱屈不平,要不是为了一偿翠河所愿,他实在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杀了那狗贼!

    光是想起如果当日翠河真落入江均的魔爪之中,现在过的不知道是什么悲伤难堪的日子?

    蓦地,他庆幸当时翠河的爹没因为江均的灌势而屈从、庆幸她娘舍命将她藏在地窖里……虽然俞家上下二十余口除了翠河外无一幸存,但他却庆幸翠河没有落入江均的手里,成为他的禁脔。

    这是多要不得的想法,为了保住翠河,可是牺牲了俞家二十余口人的性命啊!

    然而比起让翠河落入江均的手中,他却宁可俞家人就这么牺牲了……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罪恶、内疚,但也就因为这样,他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着她。

    为了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赎罪,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江均――不管是他动手,还是翠河。

    老贼杨素死后,江均为求自保竟雇了一些所谓的“高手”随侍在侧;但依他观察,这票“高手”不过就是一些仗势欺人的市井流氓,再不就是专干打家劫舍勾当的鸡鸣狗盗之辈,不足惧之。

    对平凡善良的百姓来说,江均身边的这票人是有其吓阻作用;不过在他眼里,这些人其实只算是跟江均狼狈为奸的乌合之众。

    急不得,他做事一向是计划周密的。

    待明晚,他再夜探太守府一趟。也许在府里,他可以找到让翠河容易下手的地方。

    想着,他迅速地离开了满船莺莺燕燕的船楼――翠河在清晨醒来,发现昨晚离去的梵刚已经回来了。

    见他真的回来,她不觉放了心;她多担心他一去不回,虽然他离开前已经承诺会履行约定。

    “我从井里打了些水,洗把脸吧!”他指着桌上的那盆水说。

    她望着他,脸上飞起两朵红霞。不知怎地,她觉得今天的他很温柔……“嗯。”因为他的温柔,她不自觉地也变得比较温驯。

    她踱向桌子旁,迅速地把脸打湿,抹几下,然后满脸水珠地抬起头来;待她抬头,她发现梵刚正目不转晴地凝视着她。

    迎上他的眸光,她又是一阵心慌。

    梵刚走近她,忽地端起她的下巴。

    她以为他又想亲她,慌得满脸通红。“呃……梵刚……”

    他抬起手,以袖口为她擦软脸上的水。“天凉,小心又染了风寒。”

    她怯怯地望着他,一脸不可思议。刚才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要亲她了……为什么他要待她如此温柔?昨晚他说的那些话已经够教她心慌,而现在他的温柔举动更教她心绪不宁。

    她该相信什么?如果他当她是杀人的酬劳,为何要如此待她?若他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又为何常常冷言冷语?

    蓦地,她想起在杀手谷时梵静对她说的那番话!!

    梵静说她大哥是个不随便的男人,若是答应了她这样的买卖条件,定是因为他对她有好感。只是……梵刚是真的对她有好感吗?

    她好想问他,好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她觉得好像一旦他说出来了,她就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愿意了,,,,但是,她不敢问。因为她怕他的答复会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里。

    虽说俞家惨遭灭门后,她就已经彷如身陷地狱,但梵刚给她的感觉不同于她的家人。

    他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管他待她好是不好、爱或不爱,应该都不至于能伤到她,但为何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看着她的每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她哭、让她笑?

    “我们出去吧!”他忽地说。

    “出去?可是我怕被……”

    “被人认出?”他打断了她,笑道:“这种打扮,谁认得出来是当年那如花似玉、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的俞翠河?”

    翠河低头睇着自己一身的男装,还有那被她削短的发统,忽然有点自卑。

    她想,梵刚是在笑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令男人觊觎的俞翠河吧?莫非就是因为她这种模样,他才会说什么他不缺女人的话?

    自从俞家遭变后,她不是一直想把自己弄得不像女儿家吗?当没人注意到她的姿容时,她不是觉得很自在、很安心吗?怎么这会儿在他面前,她竟在意起自己的容貌?

    “走吧!”梵刚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径自转身就要走出去。

    “梵刚,”她突然唤住他,“你昨晚上哪儿去了?”她不是想质问他的行踪,只是觉得他昨晚为了躲她而离开,也不知道都去了什么地方,而感到微有歉意。

    “船楼。”他倒是干脆直接。

    翠河怔愣住,“船楼?”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事实。

    船楼?他居然去那种地方?船楼就等于是温柔乡,也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而他竟然……“你……你上船搂做什么?”她眼底竟一种淡淡的、隐隐的怨尤。

    是因为她昨晚拒了他,他才上船楼去寻花问柳?还是这般模样难看的她,终究比不上那些脸涂胭脂水粉、身穿锦绣衫裙,打扮得珠围翠绕、粉光红艳的青楼女子?

    “上船楼还能做什么?”见她一脸惊讶,他存心捉弄她。

    翠河眉心一拧,又气恨又羞恼地,“下流!”

    “我下流?”他兴味地笑,“要不是什么都不给,我也不用上船搂去。”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脚儿一跺地就想回房去。

    “干嘛?”他拉住她。

    她用力地一拽,“我不出去,不行?”

    他感觉她在吃醋,她竟然会为了他上船楼而生气?这代表什么?

    “吃味?”不知怎地,看见她这样的表情,他竟是满心窃喜。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着,她又想挣脱他。

    梵刚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我骗的。”话罢,他温柔地一笑,“我上船楼是为了探探江均。”

    翠河瞪着他,一脸质疑。“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么在乎?”他将脸欺近她,笑得有几分可恶。

    迎上他那炽热的眸子,她心虚地说:“谁……谁在乎?我是怕你玩得忘了我们的交易了!”

    “我不会忘了的。”说着,他那如火炬般的目光定定地盯住了她羞红的脸庞,“为了得到,我不会忘的。”

    翠河一听,又羞又急地推开了他;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心脏却狂震得教她说不出话来。

    “走。”他一把拉着她往外走。

    “你做什么?”她瞪着他问。

    他撇唇一笑,“填刨肚子。”

    翠河半推半就地随着梵刚来到一家客栈用饭,在吃饭的时候,他们听见隔壁桌的两个人正在谈论着江均的事情。

    “嗯,你听说了吗?”其中一人说道:“今晚太守要在船楼上设宴呢!”

    “我听说了,好像是寿宴吧?”另一人说。

    “嗯,没错。前天碰见船楼的嬷嬷,她说这次寿宴几乎把全安阳最漂亮、最娇艳的姑娘们带上船了。”

    “唉,百姓受苦,而那种恶吏却是酒池肉林、纵欲枉法……”

    “小声点,你想死啊?”

    说着,两人结束了关于江均的话题。

    他们的一席话清清楚楚地传进梵刚及翠河的耳里。

    “梵刚,”翠河一脸肃穆地望着坐在对面的梵刚,“这是机会。”

    梵刚啜了一口茶,“不急。”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想她一家人枉死,而江均却还过着这般安逸淫乐的生活,她就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梵刚淡淡地睇了她一记,“如果想亲自动手,就乖乖听我的话。”

    “可是……”她皱起眉心,不满地道:“我一点都不想等!”

    “今晚我会夜探太守府,等我回来再作决定。”他说。

    翠河焦虑、愤恨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一览无遗。

    “稳祝”他低声道,“已经等了两年,别在最后坏了大事。”

    她瞅了他一眼,闷声不响。

    她不是不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是她觉得趁江均沉迷在销金窝之际,就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呢?

    她知道梵刚不会允许她私自行动,所以不管她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

    有了这点认知,她也只好沉默而认分地将满怀的不满及疑窦搁在心底。

    蓦地,客栈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清楚地映入了她的眼帘――“王少爷,”小二熟络地招呼着,“今大吃什么?”

    “一样。”穿着一袭干净合身的青衣、样子尔雅温文的王君毅缓缓地走了进来。

    翠河心头一震,急忙压低了脸。虽说她穿着男装,可她却心虚极了。

    那是曾经和她有过婚约的王家少爷――王君毅。她不会看错的。

    俞家跟王家算是世交,因此她自孩提时代就已经跟王君毅十分相熟。王君毅待她极好,从小就特别地照顾她,而两家的长辈也都有着将他俩送作堆的默契。

    也许是因为从小就相识,翠河始终当他是兄长,即使是到了十七、八岁,她对他的感情还是无法升华。

    当初若不是为了教爹娘安心,她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不是她不喜欢王君毅,而是她对他的那种喜欢并不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喜欢。她还记得当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时,她还曾因为不自在而躲开了。

    订亲后,她总是用诸多借口将婚朗拖延,就是下不了乖乖嫁过去的决心。

    她对他的感情没有“火花”,他不像梵刚那般一出现就在她心底烧起熊熊火焰“干嘛?”见她一脸惊惶地压低着头,梵刚好奇地问。

    “我……我们别吃了。”她低声地说。

    “为什么?”

    “我不舒服,头疼……”为免梵刚发现王君毅的存在,她随口办了个借口。

    梵刚蹙起眉头,有点怀疑。

    翠河霍地站起,“我真的不舒服。”说罢,她飞快地离开座位,快步朝门口走去。

    梵刚眉丘一隆,无奈地起身结帐。“小二哥,算帐。”

    店小二移步过来,笑咪咪地替他结了帐。

    梵刚望着已经跑出去的翠河:心里满是疑窦。他觉得她有点怪,好像是在躲着某个人似的。

    她在躲谁?是什么人让她心慌惊恐?而已经扮成男装的她,为何会那般笃定地认为那个人一定会认出她来?

    想着,他下意识地往客栈里扫视一番!

    就在此时,他搜寻的目光对上了一双温文尔雅的眸子。

    那是个男人,而他的视线正充满疑惑、不解及不可思议的飘向店外――回到俞家废宅后,翠河一直闷不吭声、若有所思,好像有什么事正困扰着她似的。

    梵刚跟她一路上相处下来,多少己能捕捉到她眼底的心绪,他知道她一定在客栈里看见什么人了。

    是那个面露惊疑之色的男人吗?如果是他、那他与翠河又是什么开系?

    他心里纠缠着千百种的疑惑,可是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却又不想追着她逐字逐句地问。

    他还在猜测着她的心事,而在他还没确定她的感情前,他不想轻易地泄露心迹。

    在极为诡异的气氛下,他们过了一天。

    掌灯时分,梵刚决定出门了。

    “我出去了。”他说。

    “你又去哪?”想起他昨晚上船楼的事,她就不禁有点介意――虽然那好像不关她的事。

    听见她用了个“又”字,他撇撇唇角笑了。“我不是上船楼。”

    “我又没说你要上船楼……”她嘀嘀咕咕地。

    “嘴上是没说,可是的眼睛在说、的神情在说、的心也在说。”他笑睇着她,倒没有太多被误解的懊恼。

    翠河挑挑眉,径自转过头去。

    “别乱走,等我回来。”他说。

    “知道了。”她闲闲地应允了他。

    不一会儿,屋子里安安静诤,待她再回头去看,梵刚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哼!”她轻哼一记,悻悻然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自从进了城后,他总在晚上出去,一会儿说去船楼探江均,一会儿又说要夜探太守府,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当然了,这仇是她的,说起来他是没有切肤之痛的,所以他不急也是人之常情。

    但她不同,她一心只想杀了江均,只要逮到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她不懂梵刚为何不趁今晚江均夜宴船楼之际杀了他,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吗?

    莫非……梵刚在拖延什么?只是,她实在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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