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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2

作者:小逍主
更新时间:2018-03-08 09:00:00
,轻云微月,偶有清风拂面,略渐凉意些许。

    辛衣借着夜色的掩饰,施展出轻身的功夫,只见人影闪动,只是几个起落,已从驸马府丈高的围墙上翻身而下,姿势曼妙,悄无声息,如轻盈的燕子。

    她稳稳站定,在风中一个转身,墨玉般的发和着身上淡红色的儒裙纷飞随风蹁跹,好似一朵开到尽处的牡丹。

    她抖了抖衣襟,警惕地朝着四下看了看,正准备要往宇文府方向而行,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谁!出来!”她厉声叱道,眉稍挑成冷酷的弧线,杀气顿起。

    黑暗的角落里,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而出,矗立在她面前,几乎挡住了整片月光。阴影中,年轻的脸轮廓深邃,俊朗的五官峭拔刚劲,乌黑的眼睛定定看着她的脸,透出令人惊悸的光芒,似震惊又似不信。

    “高子岑?”

    辛衣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此处与他意外相遇,一时又惊又窘,竟不知该做和反应。

    难道天下真如此之小,越是不想遇见的人,却偏偏都要在此时出现?

    高子岑睁大了眼睛,对她看了又看,微微颤抖的嘴唇艰难地喏动良久,才挤出两个字:“辛衣?”

    辛衣头痛异常,斜眼瞥他一眼,叹了口气,自认倒霉。还好,这小子是早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真的,是你吗?”他神情震动,只呆呆看着她,目光复杂变幻。

    “你怎么会在此?”害怕他继续询问下去,辛衣只好抢过话来,先行问他。

    “我……”高子岑吞吞吐吐,道:“我只不过是正好路过。”

    “路过?”辛衣不禁有些啼笑皆非,这里是洛阳东城,而高子岑的府邸明明在城西,若非有事,他怎么可能会专门路过?可她此时也懒得点破,只装作不明就里,随他去路过,只希望这小子不要对她身上这奇怪的装扮产生兴趣。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来解释眼前这尴尬的局面。

    正在思量间,忽然街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急驰声,打破了两人的思绪。

    只见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飞快地从身后驰过来,见前方有人竟也不放慢车速,只是横冲直撞而来,毫无顾忌。

    “小心!”

    辛衣正好站在靠路中的位置,见马车来得急,正要闪躲,忽觉腰上一紧,身体却已被高子岑揽住,飞快地护在了身后,只这一分毫,呼啸的车轮马蹄便正好擦着他们的衣角而过,灰尘四起,顿时呛了他们一脸。

    “大晚上的拦在路中间,着死么!”

    驾车的车夫怪声怪气地喊了一声,反是恶人先告状。

    辛衣不禁大怒,顺手从地上拣了几颗石子,一扬手,只听“嗖嗖”几声破空响,拉车的马儿吃痛扬起前踢一阵长嘶,整辆马车都差点被倾翻在地。

    驾车人当即吓得面如土色,好不容易拉住了惊马,停下马车,已是汗流浃背,狼狈非常。

    月光下,辛衣得意一笑,高子岑呆呆看着她,呼吸也似凝滞。

    “大人,您没事吧?”

    “外面出了什么事?”车内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回大人,不知道为什么,这马走得好好的却突然惊眼了,不知道是不是着了什么道子。”车夫万分疑惑地朝着辛衣他们看了几眼。

    “喂!你们!撞了人就想跑么?”高子岑抱着双臂,冷冷喝道。

    “大胆!你可知这车内坐的是谁,启容你如此叫嚣放肆!”

    “我管你是谁,乖乖下来给小爷我道歉!”高子岑一惯在京城里做小霸王,哪里会惧这些。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拉了拉,侧头一看却见辛衣正低了头,往黑暗处退了几步,竟是在躲避着什么。高子岑惊讶万分,当下放低了声音道:“怎么了?”

    “是王世充。”她低声说道。

    他忽然恍悟,高大的身躯无声无息朝着她移近,完全把她掩盖在自己的身后,柔声道:“我不会叫他看见你的,放心。”

    “我道是谁,原来是高贤侄?”车内人探出身来,朝着这方看来,高鼻深目,面色阴鸷而谦恭,却不是王世充是谁。

    “王大人!”高子岑冲着他一抱拳,唇角却带上了冷冷的讥诮。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王世充朗声笑道,“不想我的马车今日竟是误撞了自己人,得罪之处,还请贤侄见谅!”

    ‘好说好说!子岑也不知车内坐的是王大人,不然也不会无故阻拦大人的马车。”

    “无妨,无妨!”王世充笑得欢畅,“改日我定然再请贤侄畅饮以赔罪。”

    “大人不必客气,何来赔罪一说。”高子岑淡淡一笑。

    “不知道,这位是?”王世充目光投向高子岑身后的人影。

    “这是我……我……”高子岑不动声色的用身躯阻断他探询的视线,想要解释,可话却咽喉咙间,怎么也说不下去。

    王世充瞧见他窘迫的神色,又隐隐窥见那风中窈窕动人女子的倩影,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哦,哈哈,原来是佳人有约,果然是少年风流啊,我就不打搅贤侄的美事,告辞!告辞!”

    “告辞!”

    高子岑脸上一热,讪讪答道。

    眼见那马车辚辚行远,空旷的街道上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夜,残月如钩,不知何处忽然传来隐隐笛声,吹得清越动听。

    他低头偷偷看她,银色的月光正好映在那光华玉容上,流水般静静泻着,将那惊心动魄的美丽融化在了夜的氤氲中。他的心里,有点甜,又有点慌乱,不知所措。

    “我……我送你回去。”

    “不必!”她摇摇头。

    “可是万一你又……”

    “不会有什么万一,更何况,还有这个家伙在呢!”

    辛衣微微一笑,忽然朝着上方喊了一声:“离昊!出来!”

    屋顶上一个矫健的身影忽的一闪,顿时立在了她面前。

    “辛衣。”一身素衣的少年迎风而立,碧绿色的眸,粗犷如刀如刻的五官,带着未褪的野性,让人想起草原上桀骜的狼。

    “你这臭小子!还有脸来见我么?”辛衣面色一沉。

    “辛衣,我错了!你不要生气!”离昊拉着她的衣角,耷拉着头,满脸沮丧,如做了错事的孩子。

    辛衣狠狠瞪他两眼,忽然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道:“还不跟我走?”

    离昊怔了怔,忽然醒悟,当即喜笑颜开,赶忙跟了上去。

    远远的,高子岑望见辛衣回头朝这方看了一眼,红唇钩起一抹笑意,他不禁有些痴了,只觉得墨色流光在暗夜中飞扬,流转,伴着天上的星月之光和地上的萤火,渐远渐行。

    清风动,玉人远,等闲平地起波澜,此时此地难为情……

    ――――――――――――――――――――――――――――

    这一次的风波后,辛衣便销声匿迹了一般,一连数日,南阳都见不到她人,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南阳急慌慌地派人到宇文家探了数次,并送上无数珍稀做为赔罪礼,却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于是更加心惊起来。

    “士及,你说,辛衣她该不会从此都不理我了罢?”南阳忧心忡忡地说道。

    宇文士及伸手轻轻夹夹她的小俏鼻,笑道:“既然怕她不理你,不如你亲自上门道歉吧。”

    “可是……我贵为公主,要我道歉,多难为情!”她扭过头,神色有些不大自在。

    话虽如此说,但翌日,南阳还是去了宇文府。

    可是辛衣却依然闭门不见。南阳一气之下,直直闯了进去,下人不敢硬拦,却又怕三少爷怪罪,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却听见书房内传出一个声音:

    “好了!让她进来吧!”

    南阳昂着头走进去,却见辛衣正坐在窗前,手里拿了一卷书低头凝神翻阅,也不搭理她,不由嘟了嘴,上前拉着她手臂,娇声软语:

    “辛衣,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我都给你赔罪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辛衣放下手中的书卷,轻叹一声:“你知道错了吗?”

    “我自然知道。”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骗你穿女子的衣服。”

    “南阳,你平时怎么胡闹我都可以容忍,可是,惟有我的身份是绝不可以用来开玩笑的,你明明知道这个秘密若暴露于人前,带来的后果将会有多么严重!一个不甚,就会殃及宇文全族,不单是我,还有我爷爷,我父亲,二叔、三叔……甚至你……都会……”辛衣眼光在刹那黯淡下来,道:“你们都是我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事。”

    南阳听了,怔怔道:“对不起……辛衣,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

    “我明白,所以这一次,我原谅你。可是,绝没有第二次。”辛衣抬起头,直视着南阳的脸,目光中仿佛有刀锋般的光芒一掠而过,犀利如剑,其寒若冰,开阖间自有一番不言而喻的威仪。

    被这样的目光逼视着,南阳的掌心也不禁渗出了冷汗。第一次,她真正的意识到,眼前站着的这个熟悉的少女,不是寻常的闺阁脂粉,而是宇文家拥有无上权威的将军。

    “可是辛衣,不管怎样,你究竟还是个女子啊,难不成这一生,你都要被这身份所束缚,无法享有寻常人该有的幸福?”

    辛衣沉默良久,却是淡淡一笑,说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

    觉来惆怅消魂误

    入秋后,天气便一日凉过一日,不时有沥沥秋雨伴着无边落木萧萧而下,举目望去,低垂的楚幕,就如同人的心,总似郁结着层层忧绪,积云难散。

    连月来,不断有大量外地难民涌入东都。

    各地揭竿而起的反军虽屡遭镇压而燎原之势不减,连连的战乱使众多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容身,只奈之下只有携家带口四处迁徙,一时间,洛阳城内路旁、河畔,乃至荒地、坟场、废墟等处,都可见难民搭建棚户,以简屋栖身。

    辛衣身兼京营节度使,管辖着洛阳城的治安,自然也就肩负起了难民的安置事宜。难民之事,可大可小,如若处理不当,则将引起积怨已深的民众反抗,将一发而动全局,进而累及到王族皇室与百官贵胄的安危。

    辛衣年纪虽轻,但是处理起大事来一向冷静沉稳,颇有大将风度,因此,宇文化及也就放心让她独自去处理一干事宜。在详细了解各方的情况后,辛衣当即吩咐士兵们在城郊辟出一块空地,搭建起一批简易的帐篷木屋,用于集中收容外来百姓;并在城外数处设置惠民所,向难民派发米面衣物,抚慰伤残,稳定民心;同时编派数十组巡逻队日夜不停于各处巡视,以防有盗贼趁机滋事。

    在辛衣的指挥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外来民众虽多,但却都得到了及时妥善的安置,城内并没有发生难民抢食,暴动等祸患,一些百姓甚至在士兵的帮助下开始开垦郊外的荒地,生活渐趋平稳。

    事情明明都进展得如此顺利,可辛衣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她都是沉默着,湛蓝的眸子里总似藏有散不去的阴霾。

    “这家伙是怎么了?”离她不远的地方,高子岑正带领着一小队人马帮难民们搭建木房,可他却显然没有专心,视线总是忍不住飘到辛衣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她最近好似消瘦了不少,神情也多有倦怠,是最近太过劳累的缘故吗?

    “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啊!”离昊闻言,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心里嘀咕道:这小子,每次都只会站在远处傻傻的看,明明就那样关心着辛衣,却总是不愿让她知道。他就不明白,既然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去直接告诉她?难道这一句话,就那么难以启齿吗?真是奇怪的人啊!

    高子岑英眉扬起,瞪向离昊,似欲发作,却又隐忍了下去,大声说道:

    “去就去!”

    他抬起脚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间目光定在一处,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僵硬如石像。

    “怎么了?”

    离昊见他神色不对,不由探头一看,却见那山冈上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正慢慢向辛衣的方向走去。

    “李世民?”离昊惊呼出那人的名字,侧头看看高子岑有些铁青的脸,却是幸灾乐祸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嘻嘻笑道:“看吧!人家的动作可比你快多了!”

    高子岑勃然大怒,抡起一掌正中离昊头顶:“臭小子!少罗嗦,给我滚回去干活!”离昊无故中招,自然想也不想就还击回去,周围众将士们看着他们打闹都跟着一阵哄笑,原本还有些沉闷的场地里顿时热闹起来。

    午后的天空,乌云密布,紫檀色的云裹着灰色的边低低地压着地平线,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仪。辛衣只身立在东方一个高起的小山头上,低眉俯视着下方密密麻麻的难民帐篷,任扑面而来的阵阵朔风将她的大麾吹得高高卷起,如冰琢玉砌的脸上拢着一层重重的烟云,化也化不去。

    “想不到只是短短数日,你竟能妥善安置好这数万难民,宇文将军不管做什么事总是能令人刮目相看。”

    身后忽然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她回过头,李世民已笑着走到她面前,黑亮的眸子里总似藏有一种炽烈而凌厉的光芒,无形中迫得人无所遁形。

    “怎么了?都做得这样好了,你为什么还不开心?”他细细打量她,问道。

    辛衣唇角带着一丝苦涩,黯然若失:“天下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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