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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

作者:郁秀
更新时间:2018-03-10 21:00:01
着。欣然还是在前面快速地走,后来索性跑起来。渐渐地,爸爸的声音遥远了,消失了。

    欣然走在树荫下,阳光穿过树叶,漏下一地碎金。欣然从碎金上走过,被碎金包裹着。"是这些树叶把阳光遮掩了,不然就没有这么多阴影。欣然想,我只需要阳光。

    自己的爸爸怎么会给人家的爸爸低声下气,窝囊!欣然忽然想起妈妈常常数落爸爸的这个词,觉得十分贴切。真是窝囊!丢人!王笑天怎么看我?他那么口无遮拦,还能不在班上传播开来?自己的威信名声无疑要一扫而光了。欣然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一点意思一壶酒

    谢欣然认真地审查王笑天的入团申请。欣然本来有发展王笑天的意思,可自从知道王笑天的家庭情况后,她琢磨开了:送不送上去?立马送,有巴结之嫌;不送,太昧良心了。

    学校规定每周星期一早自习要听广播读报纸学时事。在这个时间里,各班副班长都要站在讲台前组织同学学习。发育。这天广播里正在批判请客送礼等不正之风:"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贿赂一些经不起糖衣炮弹袭击的人……"王笑天插嘴说:"这股风是该好好刹刹了,全班开始议论,吵吵闹闹的。别的听不明,"贿赂""送礼"等字眼却清清楚楚地下断跳进欣然耳朵里。欣然觉得自己站在讲台上,不是组织者。倒像个接受批判的人,同学们的话好像都是冲她说的,就像文化大革命时开批斗大会。欣然忍不住了.大声嚷道:"不要吵。听广播!王笑天蹦了起来:"本来就是嘛,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还虎视眈眈的。欣然记不清她是怎么回答的,又是怎么结束这堂自习课的。

    当她坐到自己的座位时,她觉得头昏。林晓旭过来问她哪儿不舒服。

    "心不舒服。"

    "心?"林晓旭眨眨眼睛,表示不解,"要上医务室吗?"

    "不要。我坐会儿就好了。"

    欣然虽然伏在桌上,可她还是感受到班上的气氛。王笑天又和别人"侃"上了。欣然又紧张起来:他在说什么。是不是讲我给他们家送礼的事?王笑天和刘夏在说话。说了什么好笑的?怎么两人都笑了?一定是王笑天告诉刘夏了。王笑天就会来这套讨女孩子欢心。这件事萧遥知道了吗?他一定会认为我很势利,很俗气。欣然很在乎萧遥的想法,很在乎他对她的看法。

    真是个多事之秋!上小学时学习"愁"字,老师就讲"愁"是"秋"字下头加上"心"。

    课间,欣然特别注意王笑天的一举一动。欣然先是听见王笑天和萧遥谈论什么"冗减去2等于1.14159".最近作业都没有用到圆周率,他们提这个数字干什么?对了,王笑天分明在说"一点意思一壶酒".他在嘲笑我!一会儿.又听见刘夏和王笑天说话:"王笑天,昨天你上哪儿去了?"

    "没上哪儿。"

    "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不是说好对作业来的吗?"

    "噢,我昨天去打球,回来看见谢欣然来了,就忘了"

    "什么?欣然昨天去你们家?干什么?"

    欣然听到这,心提到了嗓了眼。

    "噢,谢欣然她……她来给我送数学作业。"王笑天说。"数学我不会。她教我"

    王笑天为什么这么说,欣然惊讶不已。

    "欣然,谢欣然!"刘夏叫她。她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刚刚被人叫住的样子问刘夏:"刘夏,你叫我?"

    刘夏笑着说:"欣然,王笑天怎么贿赂你了,你教他做题。数学我也不行,你也教教我。"

    欣然一听"贿赂"就神经紧张:"我……我……"

    欣然算是彻底糊涂了。王笑天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他是在演戏,还是好心?欣然又重新拿出王笑天的人团申请书。交还是不交?

    自从去了王笑天家之后欣然变得不爱说话了.尤其是在家里,更是一句话不说。

    一向粗心木呐的爸爸似乎也察觉出来了。他依旧少言寡语,但总想用目光和女儿接触,而欣然的目光难于捕捉。她下肯原谅爸爸,不愿进行交流,哪怕是目光的相碰,她无法愤受父亲目光所传递的任何信息。她知道父亲此时的眼神一定是充满哀怨和自责,但这一切已无济于事了。

    这么一来,欣然突然发现了爸爸的一串缺点;比如胆小懦弱,时时附和着妈妈,极没主见。对了!爸爸还会打毛衣:,欣然有几件毛衣就是爸爸打的,这一点妈妈很得意,可欣然连说都不好意思说,欣然甚至奇怪以前怎么会对爸爸有那种的崇拜。

    爸爸是个不善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他唯有默默地努力着。一天,他端着一盘糕点给欣然:"这是正宗的广东点心,尝尝看……"

    "这点心自己吃吗?"

    爸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象去送给哪位可以巴结的大官呢?"

    爸爸怔怔地看着她,腮帮干抽动了两下,什么也没说,瞒珊退去,不停地摇头。

    望着爸爸离去的赢弱身躯和灰白的头发,欣然哽咽了。可她无法对自己刚才的行为负责什么。她也好难受啊。

    在王笑天家的事欣然久久无法忘掉。看来要消除这隔阂并非易事。

    第五章 莫非他像爸爸

    晓旭日记

    X月X日

    今天是国庆节,昨天星期天我们补了一天的课,所以从今天起连放三天假,直到4号才上课。被这么长的假,好开心的。

    我们计划好怎么利用这三天。

    今天第一天,我和欣然。王笑天。萧遥等好多同学约好到江老师家玩。刘夏没来,他说地有紧急任务,今天是她父母结婚纪念日。

    江老师为我们的到来一定清扫过屋子,尽管这样,江老师也不是个高明的"主妇""家里不能没有女人".这话下假。

    与江老师谈话很轻松,用不昔考虑下一句说什么。我们谈了很多.还谈起他的高中生活,他们那一代人真有意思。

    我看过《青春万岁》.心里奇怪极了;我也看过文革时的电影,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的人怎么那样啊!

    中午,我们在江老师家包饺子吃。江老师书教得好。没想到包饺子也是一把好手,这活儿我在家里也常干,"技术"不比江老师差,和面,斜皮,我忙得不可开交。那几个男生没有一个是正经干活的,拿面目当像皮泥来做老鼠、小人和坦克。16岁的大男生,竞像个6岁的顽童。直至江老师宣布"谁包谁吃,自己包多少就吃多少",他们才干始包起来。我看他们乱捏一气,口都没封住,就说:"算了,我来包吧,你们的饺子一下锅就要跳脱衣舞的。那几个立即油嘴滑舌地说:"林晓旭同志,党把任务交给你了.你任重而道远啊。江老师说:"养这么个女儿真是舒服了。同学们听了都笑了。

    我却笑不起来。

    "女儿".为什么会是女儿。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面熟,像一个遥远而又熟悉的人,莫非他像爸爸?

    我想起了爸爸。我们至今想他,永远,妈妈更思念他,不然也不会离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

    爸爸……

    家里出现第三者

    自从刘夏在翡翠咖啡屋见到爸爸和任娜以后。她发现爸爸干脆不回家了。

    刘夏知道父母矛盾已发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她看过不少小说,是描写孩子怎么使感情破裂的父母言归于好的。比如说孩子买了一条妈妈一直想买又舍不得买的围巾送给妈妈却说是爸爸送的;买一把爸爸很需要的刮须刀送给爸爸却说是妈妈送的……刘夏觉得这类办法老士了点,至少不适合她父母亲。她有一绝招,决定试一试,利用自己的孩子气,利用父爱母爱化解他们的矛盾,挽救这个家庭。

    于是,刘夏跑到剧团。不是找爸爸,而是找任娜。任娜和一班女演员正在排练。

    "Ah,刘夏,你好!"任娜一见她便热情地跑过来,"一定是来找你爸的,我去叫他。"

    "不。我找你。"

    "找我?"

    "是。我是找你帮个忙的。"刘夏认真他说,"我向你借爸爸一个星期。"

    "刘夏,你真会开玩笑。"任娜显然在俺饰自己的不自然。

    "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行还是不行?"

    "当然。他是你父亲。"

    "那就好。"刘夏说,"谢谢了。"

    刘夏和爸爸到了翡翠咖啡屋。

    "你的'特邀嘉宾'呢?六点了。"

    "就是……"刘夏望了望门口,"来了,来了!"

    刘夏的妈妈穿着一身绛红色的西服裙过来了。

    "妈妈。你今天好靓噢!"刘夏迎上前去,"你平时也该这么穿,这样才能配上风流倜傥的'重要人物'。"

    "行了,今天这样,还不是遵守你的规定,为了你的那位'重要人物'!平时也这么穿,还怎么干活。你的'重要人物'来了吗?"

    刘夏背过去偷偷地笑了。

    这时,爸爸看见了妈妈;妈妈也看到了爸爸。他们相视一会儿后,好像同时明白了什么,一起向刘夏抗议。

    "刘夏。你玩什么把戏,我的事那么多。没时间和你捉迷藏。"爸爸说。

    "刘夏,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重要人物'请吃饭吗?"妈妈说。

    刘夏看看父母。忍不住失声笑了。

    "爸爸,妈妈,你们都坐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刘夏把手伸向爸爸,"妈妈。这位是刘宗耀先生,也就是我说的'重要人物'。"又把手伸向妈妈。对爸爸说,"爸爸。这位是刘太,夏佳冰女士,所以是'特邀嘉宾'。"

    "爸妈,今天我请客。"刘夏一边说,一边把钱摆在桌上,"这是我的全部家当。20块人民币,10块港市。剩下的请'重要人物'和'特邀嘉宾'赞助。"

    "刘夏。你以为这种游戏很有意思吗?我觉得无聊!"爸爸很少用这种嘲弄的口气对女儿说话。

    "刘夏。你肯定以为自己很机灵吧?假天真、假活泼!"妈妈也没有好声气。

    这时候。爸爸和妈妈倒是一个鼻孔出气了。

    "看来你们确实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刘夏停下来,望着父母,目光充满了期待,可是爸爸妈妈毫无反应,刘夏失望了。"今天是你们结婚17周年的纪念日,你们都忘了?记得从前,那时还在内地,家里没有现在阔,可那时多好啊,每年这天,我都会像念绕口令似他说,刘是爸爸,夏是妈妈,刘夏是我。我们永不分离……早知现在这样,不如不来,我宁愿在内地。"

    刘夏觉得鼻子发酸,喉咙哽咽了,眼泪涌上了眼眶,随时会掉下来。

    "是啊,17年了,日子过得真快。"爸爸把头仰在倚背上,沉沉他说。

    "可不,又一个'十・一'了。"妈妈说时.眼睛不时偷看爸爸,那腼腆的样子像个大姑娘。

    这时,一位服务员过来:"要点什么?"

    "我们还没想好,等一下。"妈妈说。

    服务员刚刚离去,妈妈就说,既然是结婚纪念日.当然在家过了。

    妈妈真聪明,一箭双雕。既要求爸爸回家,又省下一笔钱。

    "这是女儿心意,"爸爸说,"就在外头吃吧。"

    "不,"刘夏站起来,"今天听妈的!"

    爸爸叹了口气,从椅背上取下外套,也站起来。

    最后,妈妈买了菜,准备回去自己做:"要是将花在饭店里的那么多钱,投在家里不知能吃多好。"这时,爸爸想回单位。刘夏说:"爸,回家吧,前头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再说。再说任娜也答应了。爸,回家吧!"

    爸爸望着女儿.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往家走,却分成三段。妈妈走在最前头,爸爸走在最后,刘夏在中间。这个位置使她不得不一会儿加快几步赶上妈妈,和她说几句,一会儿原地蹭几步,等着爸爸,再和他聊几句。

    就这样,也还是走到家了。

    "哎呀,这肉整整少了二两!"妈一到家,就找秤来称。"这些小贩太黑了,40块钱的虾也少一两!"

    "妈,你现在再称一遍,纯属自找气受。短斤缺两,你会跑回去找他算账?不去算账,称了又有什么意义?再说,人家小贩也不容易,都是为了三餐,亏就亏点吧!"

    "刘夏。我发觉你现在越来越大手大脚了。你当钱那么好赚,要不是来深圳,一个月还是几百大毛,我看你气粗!你们都变种了,这叫忘本!"

    "行了,妈,现在都快八点了,我饿得两眼昏花,直冒金星。"

    妈妈换了衣服下了厨房。

    客厅里就剩下爸爸和刘夏。客厅的摆设很有艺术味。墙上有一幅乐谱图,是圣诞歌的五线谱;客厅中央有架钢琴,主要是爸爸弹;台上的小提琴是刘夏的,只是妈妈用一些大红大绿的花花草草和极现代化的电器冲击着这艺术气氛。

    爸爸倚着沙发,抽着烟,闭目养神。

    电视开着,是香港翡翠台,正放广告,是铁达时石英表的广告,讲的是爱情故事。它的广告词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个广告在祖国大陆一定流行不起来,中国人讲的是"从一面终""白头偕老",怎么可以"只在乎曾经拥有"呢,应该是"永远拥有"。大陆人用"一旦拥有,别无所求"作飞亚达表的广告词,是巧合还是有意唱对台戏?

    对这两种表截然不同的广告同刘夏很有感触,但要叫她选择。还真不知道选哪一种好。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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