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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

作者:王小枪
更新时间:2018-03-11 15:00:00
任何环境及状态中的自己,简直 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然,这并不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证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句话的正确,我只是想说,在爱情的过程中,一切的细节都是混乱,没有任何的清醒可言 ,谁要说他可以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保持哪怕一丁点的清醒,除了吹牛之外,如果有足够的证 据可以证明,那么这个人无疑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因为在我眼里,任何在爱情之下可以清醒 地洞悉自己的人,必定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可谈的家伙,甚至说,哪天某人要对我说,那个 所谓清醒的人,因为一件利益的事情背叛了自己的爱情、父母、家人,甚至伦理、道德、良 心 ,我一点都不会惊讶--其实,我是想说,爱情本身就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每一个希望 彻底感受爱情的人,必须要把理智与纯粹的冷静置之度外,否则,统统全是扯淡。

    总而言之,刘婷的电话简直就是一根引爆定时炸弹的导火索,从那一刻起,李小京对我的怀 疑达到了全新的高度。尽管她还不能确信我们做出了苟且之事,但前思后想之下,她还是发 现了一些她自己认为的蛛丝马迹,从而更加加剧了她的愤怒与质疑。从她摔杯子那一刻我就 知道,一番审判与大战已经在所难免,但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在随后的一小段时间内,那颗 定时炸弹并没有爆响,她也并没有对我大动干戈,反而表现出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态度。 总之,我被她的乍冷乍热搅得云山雾罩,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令我格外惶恐 不安的是,我不知道那颗炸弹会在什么时候,在我们双方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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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下午,我们都在互相猜疑的心态中忐忑度过。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是,在她从厨房出来 以后,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表现出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更没有咋咋呼呼,只是安安静 静地待在那里,我看哪个频道就跟着看哪个频道,话也不多说了,要是偶尔说一句,就是" 喝水吗",或者"晚上吃什么"之类的问题,让我也只好更加客气地回答。不知道打什么时 候起,事态的发展净是朝着客套与礼貌的方向拐,我们好像是头一回见面的两个人,说话做 事都小心翼翼,就连她在地下不小心碰到一摞书都会有模有样地说声"对不起",这简直让 我如坐针毡,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接下来的事儿,当然,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也完全无 从得知。

    从表面上看,李小京也同样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于,对某些可能出现的情 况也是充满忧虑和不安,在没有充足把握的情况下,她选择了冷静而客观地揣摩着我的心思 ,也在观察着事态的发展。有好几次,我们都在相同的时刻异口同声或者一起做某件事情, 比如厨房里的水开了,两个人会同时站起来往里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坐下来, 可能都是这么想的,就会一起坐下,之后又站起来,又坐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一条小巷 里狭路相逢的两个自行车,老觉得对方应该往相反的方向拐,最后却猜到一起,最终撞车。

    就这么耗了近三四个小时,空气仿佛越来越干燥,任何的小石头似乎都会激起波澜,话更 加不敢多说,两个人变得特别小心,说话做事都是异常谨慎。事实上,这是一种让人相当劳 累的做法,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两个人都在经受着痛苦的煎熬,这简直就是一种 极度疲惫的对抗形式,我们也说不清到底是在对抗什么,在做什么,但在某种说不清楚的状 态下,我们只能这么做,任何一方的妥协与纠缠都会使整件事情发生意外,都会叫自己失去 主动。于是我们便强忍着这种巨大的压抑,一点一点地往后扛,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双方 都极其希望这种状态的停止,但让人失望的是,谁都不肯先站出来,来冒这个不小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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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间到了,在如同世贸组织谈判一样地进行完各自的表决之后,我们一致决定出去 吃。这样的提议被两个人皆大欢喜地通过,我想是因为它可以暂时缓解一下如此压抑的气 氛。出门前的一刹那,我们狠狠地闭上了门,仿佛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被我们关在 门里了,也许,再待下去,空气就要凝固了。

    《花袜子》第一节(6)

    我们也没走远,出了小区之后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走了进去。她点了几个菜,我要了一个汤 ,最后还捎了一个小瓶装的竹叶青。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两个人都埋头吃饭,谁也不多说 话,好像是在进行最后一顿晚餐。又隔了一会儿,这种叫人受不了的气氛终于把李小京击倒 ,她扭了扭身子,仿佛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感觉,冲我点点头,说:"猪。"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舒了一口气,一切郁闷都统统一扫而光,空气和时间的流动也仿佛

    在刹 那间奔腾起来,一种畅快的感觉顿时而起,我猛地松了口气,回答道:"啊。"

    李小京"扑哧"一笑,说:"我叫你猪你还答应啊。"

    我也一笑:"怎么了?"

    "没事儿,问你主食吃什么?"

    "你说呢?"

    "饺子--你看怎么样?"

    "我无所谓。"

    听我这么说,李小京迟疑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哎,你是不是 对什么都无所谓?"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说:"你的意思是?"

    李小京眨眨眼睛,向我耸耸肩膀,低头吃饭,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便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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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饺子不一会儿就端了上来,李小京与我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时的状态。也许在她看来,这根本 就是个误会,我们之间一点儿事情也根本没有,或者,她也许已经开始认为,这件事本身就 是因为她的多疑而造成的,也许,也许那么多的也许下,我也许觉得是这样儿。总之,她开 始慢慢变得正常,在对不够酸劲儿的陈醋抱以不满之后,她又开始抱怨饺子的皮儿太厚了: "让人觉着像是包子。"

    我尝了一个,说:"还可以吧,你要是觉得没熟透,让他们重新回锅给再煮煮。"

    "算了,将就吧,"她摇摇手,开始往小碗里狂倒醋:"不过这醋可真是不行,还不如咱们 家买的那瓶的带劲儿呢。"

    "那怎么办?"

    "打包!统统打包!"她手一挥,回头要了几个塑料袋,指挥服务员全都包起来,对我说: "回去吃得了。"

    "行,你吩咐我照办。"我一边结账,一边说。

    李小京听了这话,忽然冲我做了个鬼脸,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乖呀?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儿--自个儿心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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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之后,李小京表现得很是忙碌,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又或者是似乎已经参破了什么东西 一样,先是在地下走来走去,后来便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在地上一件一件地展览, 摆放归类,就差在每件东西上拿笔标明物归何处了。她给我带了两条烟,一个ZIPPO打火机 ,还有几个奇怪的小礼物,给她家人和朋友的则统统都是或大或小但样式精美的纪念品与北 京特产,有烤鸭、果脯,和一些小点心。忙完这些之后,她又开始把我库存的一些脏衣服全 部拿到卫生间,扔到洗衣机里面,跑进跑出地洗晾。我有些坐不下去,也站起来去书房整理 我乱七八糟堆放在地下的书和光盘,好像是为了让房间里更加热闹一些。她把从北京带回来 的一些CD塞进音响,顿时,一种忙碌而欢腾的收拾房间的气氛瞬间蔓延四周,这样,我们的 聊天与交流似乎也变得顺其自然。我正在往阳台上搬一些过期的报纸和杂志,李小京从卫生 间探出头来喊:"人呢?"

    "这儿呢。"我站起身,走出去看她。

    "洗衣粉没了,下去买几袋去,哎,再捎点儿空气清新剂回来。"

    "还要不要别的?"

    "你先去买吧,暂时没有了,我想起来再说吧。"

    "那你先想吧,我在这儿等等你。"我笑着看着她,站在当地等待着她习惯性的回嘴。

    有好几次,她也是这样指使我下楼买这买那,往往都是我刚买上来,她就立刻发现漏买了什 么东西,然后让我重复下楼。有好几次,我被这种反复的折磨搞得心烦意乱,逼得急了,就 躺在沙发上赖着不起来。这个时候,她就会跳到我身上,用脏兮兮的小手放在我眼前,声称 如果我不就范她就会一把摸下来。但是,今天,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没有任何习惯性 反驳的意思。我刚说完,她就站在那里点点头,靠在门框上,侧着脑袋努力地想还应该买点 什么。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悲伤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觉得我们像是在度过最后的 一个晚上。此时此刻,我们都变得格外谨慎,仿佛生怕自己哪儿说错了,或是做错了,忽略 或者过火了什么,在那一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顿时缠在我的心上,一丝丝地抽紧, 让我非常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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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折腾了整整一夜,家里顿时焕然一新。李小京还从她的包里翻出几个类似小木鸟和小 瓷人的玩意出来,有的别在柜子边上,有的放在电视机前,然后转身问我:"怎么样?"

    "不错。"

    "行,那以后我再多买点儿。"她转过身去,一边摆弄它们,一边对我说。

    "得了吧,家里已经够多了。"

    "不多,这根本就不算多的--哎,你去过刘婷她们家吗?"李小京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 句。

    "没有--怎么了?"

    "我是说,你要去过她那儿,就知道咱们家的小玩意才有多么少一丁点儿啊,刘婷才多呢, 家里到处都是。"

    《花袜子》第一节(7)

    "哦。"

    晚上睡在一起时,李小京突然问我,说:"你听过这么几句话吗?"

    "什么?"

    "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她一边想,一边给我 背。

    "没听说过,哪儿的?"

    "几米的一本书上的,那本书叫--"李小京挠挠头,忽然想起来:"叫《月亮偷着哭》! "

    "哦。"

    "你觉得它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吧?挑拣几句破词颠三倒四地乱说,现在的时尚杂志和配话漫画都这样儿。"

    李小京摇摇头,告诉我:"不对,我告诉你啊,这是反话,他的意思是说,看不见的,其实 存在;记住的,也难免都会忘记,"说完冲我笑笑:"你不是作家吗,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

    "你不是说我笨吗。"

    "呵,今天倒是承认得爽快,不错,有进步!"

    我们像往常一样,说说话,开几句玩笑,然后互相拥抱着睡去。

    259

    和往常一样,又是千奇百怪的景象在梦中出现。开始时先是眼前出现无数的高楼大厦,我像 是在半空中俯览,所有的东西都尽收眼底,但就在随后的一瞬间,这些不计其数的小方块儿 在摇身一变,感觉就像是上帝在拿着它们捏的泥人一样,顿时化作了一大滩软绵绵的东西, 像是泥巴,又像是水胶。突然,我被一种强大无比的力量向下猛拉,随着视角的快速收缩和 放 大之间,我被飞快地拉向地面,之后,一切都混沌一色,我被包裹进了那些铺天盖地的粘稠 物体之中,越挣扎就被裹得越紧,最后连呼吸都不能顺畅。刹那间,一种前所未见的巨大黑 暗扑面而来,无数的声音突然出现,有叹息声,有唱歌的声音,还有来自类似于印度与非洲 的神秘音乐,以及吵嚷得让人厌烦无比的一些噪音,像机器,像风沙,像建筑工地,所有的 声响都似乎与我有关,放眼望去,却是一团漆黑,我像是待在一个戈壁滩上的空旷地带,躲 没法儿躲,藏也没法儿藏--我挣扎着从梦中惊醒,抬头一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

    带着全身精疲力竭的巨大疲惫,我想继续睡去,但是又害怕再一次的陷入梦中,只好辗转反 侧,从一头调到另一头。为了不惊醒李小京,我必须还得小心翼翼。倦意越来越浓,眼前却 似乎越来越亮。我感到头晕,感到极其的不振作,还有些恶心。我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看 看窗外,一会儿,又闭上眼睛,再一会儿,我又睁开眼睛,如此反反复复,让我感到特别的 伤心。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回过头去看李小京,她正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沉沉睡去,从她 偶尔跳动的眉头看去,显然也在做着一些梦,但她到底梦见了什么,令人孤独和不安的是, 我却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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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她从手机上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然后告诉我她要回家一趟。我也没说什么 ,像以往每次一样替她提着包,把她送到楼下,叫了出租车,上车前我们吻别,关上车门的 那一刻她摁下车窗,平静地告诉我说:"我回去住几天,陪陪我妈再过来。"

    我点头答应,和她挥手告别,就在她从我目光里逐渐消失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到被一种前 所未有的感觉袭卷全身,像一丝一丝的蛛网,逐渐把我牢牢捆住。那是一种令人伤感的滋味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急,远远地从街那边望去,泪水差点就夺眶而出,就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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