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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

作者:云中岳
更新时间:2018-03-14 06:00:00
是逃难来的?”

    “可以说是逃难,请问老伯,到和州怎么走法?”

    老人向前面一指,爱理不理地说:“前面就有一条小路到和州。”

    “小可知道,小可的意思……”

    “知道你还要问,是有意找我老汉穷开心吗?”老人冒火了。

    “老伯别生气,小可希望知道左近是否有另一条路可到州城,那条路不好走,有小

    可的仇人在等候。”永旭陪笑解释。

    “我明白了,你,定是拐带妇女卷逃的歹徒。”老人气呼呼地说。

    “老伯……”

    “好哇!老汉要叫人来捉你。”老人大声愤怒地说,突然仰首大叫:“小虎快来捉

    歹徒,把柴刀带来。”

    “老伯请不要叫嚷……”永旭摇手急叫。

    “小虎,小虎……”老人继续叫,嗓门够大。

    冷魅哼了一声,说:“这位老人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这样不通情理?真是

    少见。”

    永旭心中大急,老家伙嗓门大,这一叫嚷不要紧,却可能把张大为召来的党羽吸引

    过来,岂不糟了?

    他拉了冷魅便走,苦笑着说:“本来我们这身打扮就不怎么……嗯……”

    冷魅也嗯了一声,向前一栽。

    两人毫无戒心,加以永旭事实上已成了一个平凡的人,经过与张大为一场恶斗,毒

    性又进一步深入经脉,耳目已失去往日的敏锐,对身后的声息感觉迟钝,也没料到这个

    不起眼的老村夫会从身后下手袭击。

    两人颈后的天柱穴,皆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向前一栽,倒地便失去知觉。

    击中他俩天柱穴的东西,是两颗普普通通的飞蝗石,发自老人握小刀的右手,相距

    将及一丈,认穴之准,委实令人激赏,劲道的控制更是惊人。

    不知经过了多久,永旭被一阵刺耳的怪笑声所惊醒,看清了处境,只觉心往下沉,

    叫苦不迭。

    那个制箫老人,正蹲在他对面的壁根下,细心地从畚箕中取出一些盆罐。一旁的一

    张矮凳上,搁了一块两尺长掌宽的坚木板。

    他的双手被牛筋索分别套住双腕,悬吊在粗大的屋梁上,双脚也有牛筋索套住足踝,

    分别拴在打人地中的木桩上,脚尖刚好着地。

    就这样,他被捆住站在屋中央,身上一丝不挂,手脚张开,呼天不应叫地无门,无

    助地任由对方宰割。

    老人取出一只紫红色的木匣,搁在一旁抬头向他阴阴一笑,笑意中充满了阴险刻毒,

    笑得他毛骨悚然,心中发冷。

    “好怨毒阴险的笑容!”他心中暗叫。

    老人拍拍手,挺身站起,顺手拈起木板,阴笑着向他接近。

    他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问:“老伯,小可得罪你了?”

    老人脸一沉,冷冷地道:“等一会你就明白了。”

    他一咬牙说:“老伯早些说出,岂不省事?这是何处?”

    “这是老汉的家,你身在后院仓房。”老人阴笑着说,轻拂着手中的木板。

    “也是私刑室?”

    “不错!”

    “你……”

    “我问你,你姓甚名谁?”老人厉声问。

    “小可姓周,名永旭。”

    “真的?邻房你那位女伴的口供,如果与你不同,你两人都得死。”老人凶狠地说。

    “小可没什么好瞒的。”

    “好,就算你是周永旭,你那位女伴呢?”

    “她姓冷,小名叫梅。”

    “她一点也不冷,也没有梅那种孤芳劲节的情操……”

    “老伯你偌大年纪,何必损人?”他愤然叫。

    这时,半敞开的大门外,突然传来冷魅的尖叫声:“永旭!永旭,是你吧?你怎么

    样了?”

    他心中一寒,大声叫:“冷梅,你可无恙?你……”

    老人嘿嘿阴笑一声,木板一伸,抵住他的咽喉说:“她的处境要比你好一点点,人

    是捆上了,但是被捆在床上的。女人一撒起赖来,难缠得很。不捆起来就会像疯子一样

    乱跳乱蹦。”

    冷魅焦灼的叫声连续传来:“永旭,快来救我,我……”

    老人咯咯怪笑,笑得龇牙咧嘴,真像一只刚下完蛋的得意老母鸡。笑完说:“这里

    四面八方,前不沾村,后不近店,就我这一间闹鬼的孤屋,附近十里地,大白天连狗都

    不敢接近,没人会听得见你们的叫声,休想有人来救你们了。”

    永旭长叹一声,问道:“老伯,你我无怨无仇,我一个外地流浪汉,身上银钱有限,

    你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老人呸了一声说:“混蛋!你以为老汉要谋财害命吗?”

    “难道你不是?”

    “老汉最看不惯那些像你一样为非作歹之徒。”

    “小可清清白白,老伯凭什么认为小可是歹徒?”

    “难道你不是拐带妇女的恶棍?”

    “老伯……”

    “你这小子一脸精明相,眼神不正嘴有凶纹,脸色发青,显然色欲过度……”

    “老伯住口!你可要留点口德。”他愤怒大叫。

    “咦!你还凶?你不敢承认?好,老汉今天要不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就不姓……

    打!”

    木板宽如手掌,面积大,打在身上并不太痛,但时间一久,那又当别论。

    如在平时,就算是用铁鞭来抽他,他也受得住。可是,目下他成了砧上肉,毫无抗

    拒之力。

    他感到奇怪,全身穴道并无受制之象,气机也未受损,体内的余毒也没有发作的征

    候,怎么浑身脱力,手脚无法运劲?

    老人毫不留情地用力揍他,一板下去响声刺耳,皮肉猛烈地痉挛,五内翻腾,眼前

    发黑。

    全身都在木板狂风骤雨似的抽击下抖动,一连百十下,打得他一佛出世,二佛涅,

    痛得他天昏地暗。

    全身都在冒汗,皮肉充血,一股腥臭刺鼻的气味,若有若无地充塞全室。

    邻房,冷魅惊惶凄厉的叫声,也令他心向下沉:“永旭!永……旭……老伯,求求

    你,求……求求你不要再打……再打他!”

    终于,他昏过去了。

    一盆冷水泼醒了他,接着,老人捏住他的鼻子,恶狠狠地问:“你从何处把人拐来

    的?招……”

    他已奄奄一息,哪能回答?

    老人并不因为他只剩下半条命而放松他,哼了一声阴森地说:“你不招?灌你一瓶

    脏水,让你尝尝滋味。”

    鼻子被捏住,不张口怎成?

    口一张开,硬而冷的铁壶嘴便插入他的口中,一道令他作呕的辛辣液体,硬往他的

    腹内灌。

    他挣扎,他反抗,他拒绝……

    可是,一切徒劳,浑身痛楚难当,挣扎的力道小得可怜。

    铁壶挪开了,他想呕吐,却无法呕吐,因为老人的手抚弄着他的咽喉和肚腹,赃水

    无法呕出来。

    他感到天族地转,不知人间何世。

    老人的话,像巨锤般在他的心头重重地撞击:“你招不招?这女人是从何处拐来

    的?”

    “我……我没有拐带……”他声嘶力竭大叫。

    他以为自己叫的声音必定够大,大得十里外亦可听得见;其实,他的叫声比蚊鸣大

    不了多少。

    “你这小子皮肉生得贱,不打是不会招的。”老人恶狠狠地说。

    “啪!”一声暴响,胸口挨了一记,不等他感觉到痛楚光临,第二记已经着肉。

    又是一顿好揍,木板像暴雨般落向他全身的每一部位。

    大概除了双目和下阴之外,没有一块皮肉是完好的,以体无完肤四字来形容,可说

    再恰当不过了。

    邻房,冷魅的凄厉叫声已不易听到了:“老……老伯,饶……饶了他,求求你,我

    和他是……是朋友,不……不是被他拐……拐来的……”

    第二次昏厥,第二次奇臭的冷水浇头。

    他的皮肤殷红,肌肉逐渐肿起来,幸好木板无法击破肌肉,所以没有创口,不至于

    流血。

    又是一阵好打,他已经完全失去动的力量,痛楚已令他麻木,仅在被打中胸腹时,

    尚能发出一两声虚脱的声音。

    双脚已支撑不住身躯,他垂吊着任由老人抽打,身躯随木板的打击而晃动,成了个

    无意识无反应的木石人。

    第三次昏厥,第三次苏醒,灌下第三壶臭水。

    每一次灌下的臭水,滋味都有点不同。

    老人拍拍他红肿的脸颊,怪叫:“清醒清醒,小子,你招不招?”

    怪!他似乎有了些少元气,咬牙大声说:“没什么好招的,你……”

    “从何处拐带来的?”老人掴了他一耳光大声问。

    “我与她是朋友……”

    “胡说八道!你这小子贼眉贼眼,一看就知道是个为非作歹的贱贼……”

    “周某顶天立地……”

    “呸!顶天立地?你连站都不愿站呢!”

    他吃力地腰干一挺,双腿挺直了。

    “你要是不招,老汉就打到你招为止,我不信你是个铁打的人。”

    “你就是剁在下一万刀,在下也只是一句话,冷姑娘是在下的朋友,你何不去问问

    她呢?”

    “哼!那贱女人恋奸情热,她的话还能信?”

    “你……”

    “只要你承认是拐带妇女,老汉便饶了你,把你送官究治,总算免了皮肉之苦。”

    老人诱使他认罪。

    他胸膛一挺,厉声道:“老不死!你这吃糟糠长大的……”

    “叭叭!”老人给了他两耳光,凶狠地说:“你居然敢骂我,你是不到黄河心不

    死……”

    木板再次在他身上暴落,每一记皆令他感到痛人心脾,无情的彻骨奇痛,浪潮似的

    淹没了他。

    这次该是最凶狠的一次,他开始呕吐,大小便不禁,木板所中处,开始沁出血珠。

    砰一声大震,大门被撞开了,跌人披头散发,双手被背捆的冷魅,膝行而前,声嘶

    力竭地狂叫:“老伯,你……你要杀就……就杀了我吧!不……”

    老人一脚把她踢得滚至壁角下,厉声说:“滚开!你这不知羞耻的践妇,那么,你

    招!”

    冷魅脱力地挺身跪起,哀叫道:“我……我招我招,求求你不要打他了。”

    “那就招。”

    “我……我招什么?”

    “招他是怎样拐带你的。”

    “这……我……我是自愿跟他来的。”

    “胡说!你不招?”

    “我说的是实……”

    “说!说你是被他拐来的。”

    “老伯,招了你……你就不打他了?”冷魅绝望地问。

    “不!”老人断然拒绝,信手又抽了永旭两记:“他不招,该打;你招,是为你自

    己脱罪。”

    冷魅一咬牙,突然全力向前急撞。

    老人又是一脚将她踢翻,破口大骂:“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要打你,分开来

    打。”

    冷魅挣扎着爬起,大声咒骂:“老不死,你这老猪狗,本姑娘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

    错,但他却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你可以杀了我,我绝不会为苟且偷生而来侮辱

    他,你……”

    永旭厉叫一声,失去知觉。

    冷魅狂叫:“永旭!永……”

    她向前一冲,重重地昏倒在永旭脚下。

    地面上臭水淋漓,她就蜷仆在臭水中。

    老人丢下木板,摇头苦笑:“很好,很好,英雄美人,他们真可以配成一对。”

    老人扶起冷魅,将她抱至墙角放下,解了她的绑,然后走近永旭,仔细地验看永旭

    的身躯。

    良久,老人突然跳起来,欣然大叫:“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第十二章 顷藤摸瓜

    老人奔至畚箕旁,急急拾起木匣,回到永旭身旁,从匣中取出一枚毫针,毫不迟疑

    地扎入永旭的丹田穴。

    永旭的腹中突然咕噜噜怪响,接着,下身不禁,泻出一大堆污秽,腥臭扑鼻。

    永旭全身各处,共挨了十六针。

    永旭本来气若游丝,去死不远,但第十六针陶道穴上的针起出时,他浑身一震。接

    着,他的呼吸逐渐加重。

    老人在一个小瓷瓶中,倒出三颗丹丸,另加一壶淡紫色的液体,全部灌入永旭的腹

    中,方解下永旭搁在干净处。

    净过手面露喜色,喃喃自语:“要不是这小子是条硬汉,我也无能为力,好,天下

    间恐怕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治得了入体已久的螭虺蛇黄毒,想不到我这快入土的人,

    居然找出了治毒的秘诀。”

    冷魅被灌入一碗异香扑鼻的液体,不片刻便清醒过来,挺身一看,愣住了。

    老人微笑着站在她面前,含笑问:“是不是感到浑身舒畅,精力充沛?”

    她伸伸双手,这才发现束缚已解,惑然问:“老伯,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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