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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

作者:隔轩听雨
更新时间:2018-03-14 21:00:00
机来,点了接通键,贴在耳朵上,话筒里传来一个温和而好听的男声:

    “喂,莞尔,是你吗?”

    “安宸哥哥?”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女人的眼里才突然有了焦距,表情也蓦地柔和了一些。

    仲流年却是微怔,才舒开的表情又扭结在一起,眉都是拧的。

    “臭丫头,回去这么久了,也不跟我联络。”安宸在电话那头,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和煦的暖意,抚慰着莞尔的内心。

    “对不起。”莞尔垂下眼帘,语气中的确含有深深的歉意。

    “跟我道什么歉。”安宸笑笑,语气依旧恬然,“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过两天我也回国,你准备好进行接待工作吧。”

    “你也要回来?”姜莞尔一惊,声调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些,他回来,难道是为她?

    仿佛是听出了她的顾虑,安宸的解释简单随意:“我爸想放我在国内市场练练手,这次回去,是要替安氏谈一笔生意。”

    “哦。”暗暗松一口气,想到很快能见到安宸,莫名觉得很是安心。眼角溢出些笑意来,软软的回道:“那好啊,回来前再通知我声。”

    两人又闲散的聊了几句,柔声互道了“再见”,姜莞尔方缓缓扣了手机。

    安宸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安抚人心的魔力,竟让她忘记了刚刚与仲流年的剑拔弩张,仿佛一下子回到儿时周周与他通越洋电话的日子,无忧无虑。

    “你们缠绵完了?”仲流年不知何时点上的烟,一口一口狠狠吸着,火光闪的红亮。

    男人话语里彻头彻尾的冷冽,将姜莞尔心中刚刚积聚起来的一丝暖意全然驱散。莫名的烦躁起来,她倔强的站起身,迎着他的脸硬邦邦的开口:

    “我来,是要还你那晚留下的钱。要是没什么其它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伸手要去开门门,却被他一把将手擒住。

    还钱?男人又猛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按在门玻璃上熄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他虽然气她气的紧,但对那晚的事,终究还是心里有愧。一直犹疑着,不知如何向她开口道歉。

    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还钱”,就把他所有的顾虑一笔勾销了么?

    她是太过生气昏了头,还是她根本就一点没把他放在心上?

    仔细端详着女人的表情,漂亮的眸子里满含着冷冽,瘦削的小脸是面无表情。

    明显是冷漠大于愤怒的。

    仲流年的嘴角,突然不再紧绷,而是微微上翘了,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来。男人侧身倒在了沙发里,紧握她的手却没放松,眼神也没有从她脸上挪走。

    “我是你的上司。上司给你钱,你就收着,就算是……奖金吧。”男人似笑非笑的说,一双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真假。

    “你……”他的话里是带着气的,她明白,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疼,咬咬唇道,“我今天就要辞职了!辞了职,你就不是我上司。你的钱我不会收,我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男人手上的力气突然收紧,像是怕她一下子飞掉,仲流年身子前倾了些,语气里掩不住的讶异:“你要辞职?”

    姜莞尔直了直腰板,银牙依旧紧咬着下唇。

    “为什么要辞职?是因为我对你……”脸上疏忽闪过一丝愧色,却戛然而止。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男人愣了愣,笑容重现,比方才又冷了一分:

    “是因为他回来了,你们和好了,所以你又要离开?”

    什么跟什么啊,这跟安宸有什么关系?姜莞尔正欲开口辩解,却被他猛然一扯。女人一个踉跄,差点扑进男人怀里。

    “我还以为你是真心要来还钱……原来却是大靠山回来了,这点小钱入不了眼。”仲流年略带轻视的面庞,那么近。气息吐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你说什么啊!”姜莞尔向后撤出一步,用足力气一把甩开他的钳制,自己却没站稳,差点仰坐在地。摇摇晃晃找回了平衡,她直起身,苦笑着问:“仲流年!在你心中,我就只是个纸醉金迷的女人了么?!”

    仲流年抄手起身,眼波凝固在她脸上,深不可测:“你不是么?”

    突然很想笑,却只怕一个表情的牵动,都要落下眼泪来。姜莞尔满嘴说不出的苦,充塞着干涩、麻木,启不开唇齿。

    可是姜莞尔,你能怪谁呢?当年你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与他割断时,就该料想到这一天的到来。

    我是为了他啊。我那样做,都是为了他啊。她在心中无力的为自己辩解:那时若是自私的告诉他真相,不就是亲手毁掉他的前程?

    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两个人的痛苦,可以一个人担。

    我做错了什么?

    可是仲流年,从始至终,我没有背弃过我们的爱情。反而是你,为了戳手可得的权利和富贵,现在的你……早已不再是从前我仰视的那个。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姜莞尔突然冷冷的问,激动的表情不再,悲伤的表情也不再,平静的脸上唯剩空无一物的漠然,“你可以摇身一变做了南枫的驸马,我也可以找个有钱的男人风风光光的嫁掉。”

    “我们,有什么差别?”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打散了表情。沉默良久,眼神涣散的讷讷道:“原来你这样看我……”

    这句话说的浑浊而低哑,姜莞尔没有听清。她向前迈进了一点,脚步摇摇晃晃如同舞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钱还你?好,我就告诉你!”

    “你说的没错,两千块钱,我是看不入眼。你堂堂的仲大经理,家财万贯的南枫总裁准女婿,未来的南枫一把手。才花这么一点点钱,就想把民女收买了?未免也太吝啬了吧?”

    仲流年表情阴翳的盯着她,眼神犀利如刀足够把她扒皮吃掉。女人以为他就要大发雷霆;就要大声喊着,叫她快滚。她浑身微颤着,一言不发,等他宣判。

    没有爆发。男人动作僵硬的掏出根烟来,翻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却没有找到火机。他想了想,长吐出一口气,将香烟丢进一旁的烟灰缸里,淡淡的说道:

    “你在说气话。”

    语气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却也没有疑问的意思。只是那音量,不像是说给她听,反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没有。”姜莞尔无力的回道。只是这怏怏的一句,连自己也骗不过去。

    干脆也不等他回答,女人径自朝门口走去。

    手就要触上门把,却还是被男人捷足先登。仲流年扭过她的肩膀,让她后背抵在门上。

    他的两臂撑在她耳侧,低下头来,双目紧紧逼视着她。男人嘴角噙着丝冷笑:“好,那你说,你想要多少?”

    姜莞尔被他炙兀的眼神盯得心底发毛,加上男人臂弯间狭促的拘束,扰的她呼吸与思维同样开始游离。

    脑子一时不受控制,女人迟疑着开口:

    “五十万……”

    仲流年眼神一动,五十万?

    她以为抛出这个数字,他会不敢给么?

    她要玩,他就陪她。

    见男人缓缓收回了手臂,姜莞尔暗自抒出一口气。口袋里的手机又不适时的响了起来,她也无暇去接,满脑子想的,都是快快离开这个让他心乱如麻的男人。

    女人正要转身,仲流年的声音清清冷冷飘进耳朵里,像一股寒流,惊得她打了个颤。

    “支票可以么?拿现金比较麻烦。”

    什么??姜莞尔睁大了眼睛望向他,男人正俯身在桌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只一会儿的功夫,将笔插回口袋,利落的撕下一张,朝姜莞尔面前一递。

    “五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姜莞尔表情木然,失神的盯着那张白花花的单据,嘴唇微张,竟不知如何回答。

    手机仍在锲而不舍的高唱,像是她滑稽的背景音。

    “你怎么总是不接人电话?”男人微挑了嘴角,语气里暗含着的责备,她听不出来。

    昨晚,他站在她家楼下,望着那扇没有亮灯的窗口,拨通她的电话。

    安静的听着忙音,一直等到那边自动的挂断了,都没有人接起。

    他就那么靠着车门呆呆站了良久,烟蒂丢了一地。

    却到底没有再拨第二通。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是那个明知无谓却还是会默默等着的傻子。

    一傻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应该稍微聪明一些了呢。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么?”男人突然轻声的问,淡漠的语气掩饰不住隐隐心酸。忙着接电话的莞尔,却没有听见。

    “莞尔?你跑到哪去了?”林沁在那头不无焦急的喊,“我知道你为什么走……可是都这时候了,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郑老师想想啊……钱我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间有空,过来拿吧。”

    “那……他呢?”莞尔轻声反问。

    “……”林沁沉默了一会儿,强笑道,“你放心,没钱,他照样得把老娘娶回家。”

    “……”怎会听不出那笑声里浓重的忧愁?姜莞尔抿抿嘴,努力放松了语调:“沁,你别担心,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仲流年的支票,平整崭新,就摊在她面前。

    五十万,对现在的他来说,也许只是九牛一毛;然而对于林沁,却可能是后半生所有的幸福。

    何况此时,她接与不接,得到的都是他一样的轻视。

    “没骗你,放心吧。我挂了。”说罢,也不管电话(奇)那头林沁的(书)连珠追问,她软塌塌按下了终止,垂手将电话送回口袋。

    仲流年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女人通话的内容,直到莞尔讲话的声音停了,男人才从自己的沉思里回过神,挑眉看她。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开口要五十万么?”姜莞尔无力的问。

    她知道,他不想知道。  他只是想羞辱她,只是想再次印证她在他心中利欲熏心的形象;印证她和他……同样都做了金钱的奴隶。

    况且,即便他想知道,她也无意再去说明什么。

    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吧。

    男人闭口不答,仍是冷冷淡淡的看着她。拿支票的手,动也没动一下,孤兀的悬在半空。

    五十万也好,五百万也罢。这一次,无论她开多大的价码,都别想再轻易的将他甩开。

    暗暗叹一口气,姜莞尔咬住牙,终于还是伸出了手去。

    支票轻轻薄薄的,从他的手里落进她的手里。什么东西一下子碎了。他感觉到,她也感觉到。却是谁都无法挽回。   “这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女人匆忙的把支票塞进皮包,眼神分明是一刻也不愿在那上头停留。

    男人闻言有些怔忪。但狐疑片刻,还是决定不去细究,渐渐的又展平了眉角:“不用,不用还。”

    姜莞尔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不还?难道他是真的打算用五十万买她那一夜不成?

    这个男人,到底是是要羞辱她,还是在跟她开个天大的玩笑?

    “不用还,但我要你……陪我演一场戏。你若演好了,这钱……就算做是你的出场费吧。”男人说着,缓步踱到桌后,伸手拉开抽屉,翻出张红色的请柬来。

    坐进椅子里,打开请柬,仲流年对着那黄地黑字无言的看了一会儿,丢在姜莞尔一头的桌上。

    姜莞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眉间上挑着,动也没动一下。

    “你看看。”男人的解释,简单而淡漠。仿佛是过年时候,大人甩手丢给小孩红包,神态自若,理所当然。

    姜莞尔仍旧迟疑,却同样的有些好奇,伸出手去抓了请柬。又抬头看看男人深邃的表情,一时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的泥沼里,眸光有些散。

    这才低头去看那金黄面上的铅字,四下的角落里镶饰着云纹,颇为乍眼。

    “W大学2000级经济系2班同学聚会邀请函……”

    同学会的邀请函?怎么弄得这么花里胡哨,跟结婚请柬似的,害的她心脏平白的七上八下半天。

    那么……他是要邀她一起去么?

    仿佛被人拨动了心弦,不在调的胡乱奏着。姜莞尔又抬起头来看仲流年,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也把目光锁在了自己身上,幽幽深深,似是在端详她的表情。

    “我们一起去,恐怕……不合适吧。”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女人又垂下头去,佯装研究请柬上的字迹,“你都有未婚妻了,这种场合,同她一起去不是更好?”

    未婚妻,未婚妻?

    她怎么能那么平静的说出这三个字来?还说得如此事不关己,如此风轻云淡?

    仲流年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深陷进皮质的面料里,控制了好久,才用与方才无异的语气问道:

    “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从前是有过约定的。”

    望着女人脸上一脸的茫然,男人突然想笑,自嘲的笑。

    她果然是忘了吧。

    她自然不会忘记。

    姜莞尔只是没有想到,仲流年原来也会记得。

    她还以为,对那种孩子气的小事,他总是不在意的。有时候应承了,也不过是为了哄着她玩。

    那个时候,班上的同学,熟识的朋友,都不看好他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说是朋友,主要是姜莞尔这边;至于仲流年呢,本来就是半路转系来的,性子又冷漠,平时与同学相处的也少,因而周围并没有几个熟识的人。

    与姜莞尔关系好的女生,都认为她是遇人不淑,觉得她好好一个娇养的公主,跟着仲流年只能干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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