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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9

作者:云中岳
更新时间:2018-03-15 03:00:00
逃……开……”她虚脱地自语。

    但她知道,她不可能逃开,除非她老爹能摆脱汉奸走狗的身份,但那怎么可能?

    惨烈的杀戮,在山林间不时展开,凌落的尸体与刺鼻的血腥,引来了附近山区中的许多猛兽,虎豹豺狼皆向这一带山区集中觅食。

    搜山的人员每组增加三个,八个人按理一定可保安全。

    事实反而危险,因为袭击的人不再公然截杀,猝然的袭击猛烈如迅雷疾风,一下子就会消灭一半人,防不胜防。

    第三天,搜山的人不再外派。

    三天中,共死了七组搜山的人,唯一幸存的人是黑牡丹冯秀秀。死了的人不会说话,谁也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些什么可怕的变故,是怎么被杀的。

    当第一队铁卫军到达时,交通完全断绝。

    这队铁卫军是御林亲军威勇营的精锐,骑射的功夫超人一等,台怀镇与显通寺,立即布下严密的警戒网。

    这表示皇驾即将到来,此地的安全人员,不再作浪费的远程搜索,以巩固内围为主。

    张家全不是傻瓜,他对行刺皇帝毫无兴趣,犯不着往天罗地网里闯。

    燕山三剑客行踪如谜,即使出来搜索,张家全也碰不上他们。

    当威勇营的兵马到达时,张家全放弃骚扰猎杀的行动,悄然北上。

    他北上是有理由的,他要查一查风尘三侠的下落,他对风尘三侠的离去颇感不安,心中明白这三个人不肯放弃行刺的计画,不知目下他们怎么了?

    他在台怀镇附近大开杀戒,目的就是牵制燕山三剑客这些人,而这里的事己不可为,他该离开追寻风尘三侠了。

    这三天,他都不曾发现飞虹剑客与尹香君的踪迹,也深感挂念,他们到底怎么了?

    他当然不敢走大道,大道上一队队巡逻的兵马络绎于途,旅客完全绝迹,他只好绕山而行,十分辛苦。

    大道从东台的东面山区通过,中间是东溪河谷。

    他是在山野中长大的,不会迷失在山里。

    近午时分,他翻越一座山梁,向西盘绕,十里外的大道宛然在目。

    大道绕山腰而过,远看像是马道羊肠,但路上如果有人行走,在这一面都可以看得到。

    他没有看到大道上有人,却发现前面山脚下的茂林中,升起淡淡的轻烟。

    有人在那儿生火。

    这里的山势向北走,比五台低了很多,所以寒风淡弱,与平地的初冬气候相彷佛,不可能有人升火取,可能是烹煮或烧烤食物。

    他心中一动,悄然绕走。

    山脚的树林中,六个人正在架火烧烤猎获的野兔。这一带的野兔又肥又大,一只足有十斤重。

    六个人烤两只兔,这六个人的胃口真吓人。

    六个人都是又粗又壮的彪形大汉,刀剑都是重家伙,随身带有粮袋、百宝囊、酒葫芦,和一只简单的行李卷,一看便知是有露宿准备的山里人。

    野兔已烤成金红色,快熟了,香气迎风飘散,极易引起肚子唱空城计的人最佳食欲。

    “赶快吃吧!”那位腹大如鼓的佩刀大汉说:“时辰差不多了,别等到看见车马再匆匆进食,死了做不成饱死鬼啦,谁还有酒?”

    “给你,还有半葫芦。”负责烤兔的虬须大汉把酒葫芦丢过,将烤兔离火,搁在预先准备的木架上,拔出一把飞刀开始割烤兔。

    “喝!见者有份。”不远处钻出张家全,兴匆匆向前接近。

    他听那位腹大如鼓的大汉说“看见马车”四个字,知道这些人必定在这里等马车。在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大道,车马远在前后三五里都可以看见了。

    至于等什么马车,他无法估料了。

    “咦!你是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混球?”虬须大汉大牛眼睥睨着他:“好家伙!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事吗?”

    “等吃呀!”他走近扫了众人一眼,六双怪眼凶狠地瞪着他。

    他毫不在乎:“你们准备做见不得人的事吗?不要紧,我不会妨碍你们,诸位贵姓呀?说出来也好彼此称呼……”

    “去你娘的!”一个尖嘴缩腮脸上无肉的大汉骂:“既然做的事见不得人,还问什么姓?要吃,你就尽量装,少废话。”

    “那就谢啦!”

    他分得一条兔前腿,前腿肉虽不多,但连着大块胸肉,足以填饱肚子。七个人一面喝酒一面用手撕肉吃,吃像相当粗野恶劣。

    “咱们等那边的车马。”腹大如鼓的大汉,用沾满肉汁的手向对面一指:“看到北面的山坡吗?车马一上坡,咱们就往南面走,可以从容赶到北面的山鞍等候。车马一到,咱们就冲出去喀嚓喀嚓。”

    “哦!抢劫车马?”他信口问。

    “抢劫皇帝,哈哈哈……”虬须大汉狂笑:“咱们已经等了好些日子了。从这里再往北,整整一百里,沿途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下手了。”

    “抢劫皇帝?”他装糊涂:“就你们几个人?开玩笑,简直是寿公上吊活腻了。”

    “地势好,人少照样可以成功,你懂个屁!”脸上无肉的大汉说:“打了就跑,能抢多少就算多少,何况我们还有一批人,够了,对付一些御林军,算得了什么?”

    “喝!你们似乎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呢!好吧!就算你们十分了不起,占的地势好,预祝你们成功。”他懒得和这些人抬杠。

    “你带了刀,要不要参加一份?”虬须大汉指指他的猎刀:“皇帝车上带了许多供佛的无价珍宝,到手任何一件,都够你快活一辈子,如何?”

    “分得这种卖不出丢的脏……”

    “分个屁!”脸上无肉的大汉,说话似乎不离屁字:“能拿多少,随便你拿多少,谁和你分?谁拿得动就是谁的,得手也各走各路,走不掉活该倒楣。”

    “算了,你们这几个人……”

    “还有,你看。”脸上无肉大汉发出一声呼哨,右方不远处的密林内,立即传回呼哨声片刻,五个人排草而来。张家全一怔,心中暗自警惕。这五个人中,有三个是士了年纪,年届花甲以上的人,气概不凡,与这六个粗野强盗气质完全不同。

    一看便知是功臻化境,身份地位必定不低的高手名宿。

    “怎么啦?”为首那位花甲老人一面接近一面问,一双老眼虽然眼中有红丝,但眼神依然冷森锐利,所佩的剑古色斑烂,定是修为近登峰造极的剑术名家。

    “这里有一个人,前辈看他能不能参加?”脸上无肉的大汉说:“看这小子雄壮不凡,也许真有两下子派得上用场。”

    “人多多益善。”花甲老人不住打量泰然自若的帐家全:“喂!小子,你跑得快吗?”

    “跑得快又怎样?”张家全信口问。

    “咱们一击即走,抢到珍宝就四散分飞,跑不快那就死走了,没有人会帮助你。”

    张家全开始仔细打量察看这十一个人,却又察觉不出有何可疑的地方。

    原来是一群想劫车驾的亡命强盗,所说的分脏与袭击的方法,纯粹是一些临时凑合的牛鬼蛇神,既没有组织,也没有计画。这才真正是不折不扣的亡命,不顾一切不管后果的作法。

    一时心动,他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山径,留心察看情势。

    的确不错,车驾假使经过南面一段,那是并不算陡的长坡,但一面是陡升的密林,一面是下沉的陡坡,如果发生事故,前后的保驾兵马无法一拥而上,必定马蹶车翻。

    而撤走也容易,上下都可脱身,骑军不可能追逐。

    风尘三侠不知在何处潜伏,不知准备在何处下手行刺,目下既有机会,何不参予这些亡命?

    这一来,风尘三侠就不会昌险送死了。

    “在下不要任何人帮助。”

    他丢掉残骨说:“当然也不会帮助任何人。”

    “你是说,你决定参加了?”花甲老人沉声问。

    “不错。”他也沉声答。

    “你不怕杀头抄家?”

    “你们呢?”

    “咱们在玩命,无家可抄。”

    “我也是。”

    “你行吗?”

    “要不要试试?”

    他摆出挑战的姿态。

    另一个花甲老人哼了一声,手接上了剑靶。

    “不必和他计较。”花甲老人伸手拦住同伴阴笑:“日下咱们用人之际,人愈多愈好,他这鬼样子相当骠悍,一定可以派得上用场。至于他行不行,反正命是他的,他自己会注意,死活是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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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不试试他的武功胆气,恐怕会误事。”

    “这……这样吧!试试他的拳脚就算了。”

    “好,试试他的拳脚。”那位生了三角眼的花甲老人真快,声落人已贴身,右掌来一记鬼王拨扇,攻上盘,掌发似电,内劲猛然迸发。

    张家全早有提防,假使对方不试他的武功,他反而犯疑。

    对方一动手,他便消去戒心,这些人真是一群临时凑合的乌合之众,真的志在抢劫皇帝的车驾。

    这一掌十分霸道,偌大年纪的人手脚如此沉重快捷,决非庸手。

    因此他不敢大意,闪身出掌斜拨化招,下面乘机反击,靴尖吻向对方的右脚迎面骨,化招反击真快得像是电光一闪。

    三角眼花甲老人没料到他立即回敬,吃了一惊,千钧一发中侧跳急退,几乎挨了一下,迎面骨如被踢中,可不是好玩的,很可能肉裂骨折。

    一招受挫,三角眼花甲老人恼羞成怒,一声怪叫,拔剑出鞘。

    “我来!”虬须大汉沉喝,猛地虚空一拳捣向张家全的背心。

    张家全背上有豹皮革里,但他已用青布裹住。

    按理,这一拳即使击中,也只能击中革囊而已,毫无用处。

    但张家全却不能让人击中,对方有十一个人,这一拳就算伤不了他,很可能凶猛的打击力道将他向前震出,正好撞向已撤剑在手的三角眼花甲老人面前,势将受到剑的无清攻击。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不向左右闪,人在原地扭转身避招。

    一阵刚猛的可怕打空拳劲,从他的胸口一掠而过,感到护身的先天真气一阵激荡,好凌厉凶猛的百步打空神拳,假使他躲闪不开,那……

    他无名火大发,不假思索地飞撞而上,快极,右掌贴上了虬须大汉的胸口,阴柔的劲道猝然吐出。

    “哎……”虬须大汉狂叫,倒撞出丈外,砰一声大震,背部撞在一极大松树上,松针如暴雨般下落,大汉也反弹摔倒,挣扎鸡起。

    “咦!这是什么掌力?”三角眼花甲老人大吃一惊,意似不信地狠盯着怒容满面的张家全。

    “谁再敢鬼鬼祟祟下毒手。”张家全的手扣住了刀靶:“我不砍他娘的十七八刀,就不是人养的。”

    他这一发威,杀气腾腾,虎目中冷电四射,使得剑已在手的三角眼花甲老人吓了一跳,不敢冲上发剑。

    “算了算了。”为首的花甲老人打圆场:“留些精力吧!等会儿看谁是真正的好汉,这时打不得。”

    虬须大汉被两位同伴扶起,仍感到天旋地转。

    “这家伙的掌……掌力有……有鬼……”虬须大汉含糊地叫:“及体阴……阴柔,劲……劲发似……似山……山洪倾……倾泻,我……我要……要和他拼……拼刀……”

    “闭上你的狗嘴!”花甲老人怒叫:“人家一掌你都受不了,还敢说拼刀?丢人现眼,滚到一边凉快丢。”

    “我……”虬须大汉挣开两个扶他的人,恨恨地揉动挨掌的左胸活血。

    “你这种阴柔的掌力是不是九阴摄魂掌?”花甲老人向张家全问:“老夫提一个人,摩天岭五行堡堡主指断魂冯威的师父,九阴吊客苗大风。”

    “没听说过。”张家全说。

    他知道冯堡主父女,却不知道冯堡主的师父,他对江湖的高手名宿所知有限,当然不知道九阴吊客是何许人也。

    “阁下的师承……”

    “无可奉告。”他坚决地说。

    花甲老人还想追问,却被同伴的叫声所打断。

    “来了来了,车驾来了……”有三个人同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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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旌旗招展,马壮人强。好长好强的队伍,难怪一天走不了五十里。

    九部黄色的八骏长辕舆车,型式完全一样,人员的分配也一样,只有车队前后的兵马稍有不同。

    前卫是一百名御林军甲士,五十名侍卫。后卫有卅名侍卫,六十名御林军。然后,是卅余位王公大臣,一队内监。

    每车前面,是卅名御林军。廿名侍卫则在车两侧策马随伴。八名威武营勇健牵住八骏。八名威武营轻甲士跟在车后,八名善扑营的力士,扶住车厢步行。

    队伍足有两里长,九辆车缓缓地前进。

    小皇帝在那一辆车内?恐怕连带队的十几位公侯将爷都不知道。

    来上百十名刺客,简直是送死!就算能远攻,也有九分之八误中副车的机会。

    远远地,便看到马队掀起的尘埃,在山道中蜿蜓上行,沿途派出的巡逻与卡哨,早将附近的村镇看守得死死的。

    任何人出现在视界内,结果只有一个:死!

    难怪花甲老人这群乌合之众,事先躲得远远地,然后再以火速的行动,利用隐蔽的地形,出其不意赶往预定动手的地方发起攻击。

    如果事先躲在该处,一定会被巡逻与搜索人员搜出来的。

    张家全不在乎成功与失败,所以心情并不紧张。

    在山野里,他是主宰,强大的队伍吓不倒他,这一带山野可以任他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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