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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7

作者:独孤红
更新时间:2018-03-15 06:00:00
如今我心里像团火……”

    时迁道:“别火了,万一找不着李二爷,到时候你再趴下……”

    华子鹤道:“我不信找不着他,既然能找着他,就算我趴下了,又有什么关系。”

    时迁皱眉说道:“红脸的,你怎么倔得跟条牛似的,相处这么多年,你这是头一回难说话,好吧,我陪你跑一趟……”只听步覆走动,随即大虎匆匆地走了进来,道:“时老,酒菜马上就送来了。”

    时迁抬头说道:“别酒菜了,小子,我老人家天生的劳碌命,没这么福,快帮忙收拾收拾,咱们要上路了。”

    大虎一怔,讶然问道:“上路,那儿去,干什么去?”

    华子鹤道:“找你二叔去,把伯伯的东西带上――”

    大虎一阵惊喜;忙道:“真的,找我二叔去,我二叔在那儿?”

    时迁道:“小子别问了,快收拾吧!”

    大虎没再说话,什么也顾不得了,喜孜孜地忙着收拾起了东西,所谓东西,也不过是几件衣裳,一柄长剑而已。

    那还不快,转眼间就收拾好了,大虎肩上背着小包袱,手里提着长剑,急不可待地道:“师父,咱们走吧!”

    时迁瞪了他一眼道:“小子,你就知道走,一听找你二叔什么都忘了,过来伸把手搀着你师父呀,我瘦得跟人干儿似的,那扶得动你这半截铁塔般师父呀!”

    大虎一怔道:“对了,师父,您这伤……”

    华子鹤抬头说道:“不碍事,当初是怎么跑出来的?难道现在连走路都不行,只找着你二叔,我这伤就会不药可愈。”

    大虎倏然而笑,走过去伸手要扶。

    华子鹤一摆手道:“谁都不用扶,我自己能走,等真不行时再扶我不迟。”

    他爬错炕边穿上了鞋,下了地,两脚刚着地,他浓眉一皱,身子也晃了一晃,时迁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道:“红脸的,人不是铁打的,这可不是逞能的事儿。”

    华子鹤道:“谁说的,松开你的爪子,我走给你们看看。”一下挣脱了时迁的手,当先向外行去,虽然稍嫌慢了一点,可也极隐的。

    时迁在背后抬头说道:“好硬的骨头,老小子,你咬着牙吧!”

    一巴掌把大虎推了出去,道:“你小子还站在这儿发着什么楞,还不快点跟下去,好准备随时伸把手。”

    这一巴掌不轻,大虎一下子便到了华子鹤的身后。

    老少三人缓步到了前头,时迁往柜台上打招呼付帐,多给了几个,是付那些没吃的酒菜,然后老少三人出了门。

    出了门往东走,走没多远,时迁突然说道:“红脸的,我有个好主意,你听不听?”

    华子鹤道:“你有什么好主意?”时迁道:“与其这么走,不如干脆雇条船来个顺流而下”

    大虎一楞道:“怎么,时老,要坐船。”

    时迁道:“你小子怕坐船,见不得水了。”

    大虎道:“谁说的,没那一说,我怎么会见不得水。我更不怕坐船,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船呢!”

    时迁道:“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开开洋荤……”

    转望华子鹤问道:“怎么样?红脸的。”

    华子鹤看了他一眼,道:“这样行么?偷儿。”

    时迁道:“怎么不行,你们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人在船上,就是岸上有只蚂蚁也跑不掉啊!”华子鹤微微一点头道:“那就行,只要不会漏岸上,坐船就坐船吧!”时迁道:“你要早有这么好说话多好。”

    就这么说着话,没多久就到渡头,所谓渡头可不是那客商云集,船只难数的大渡头,而是为过江而设,不成其为渡头的渡头。

    扳着指头算,小船也不过那么两三艘,静静地泊在江岸上,远近看不见一个人影儿。

    大虎照顾他师父,时迁管办事,他叫了好几嗓子,才把一个摇船的汉子从船舱里叫了出去。

    时迁会办事,言明先阴阳河,然后小牙河,顺流而下,到那儿算那儿,船资先付五两,多退少补。

    那摇船的汉子也很爽快,立刻点头,一口答应,本来嘛,无论上那儿,总比在这儿干转好。

    三个人上了小船,华子鹤半躺坐地倚在舱门旁,大虎就坐在他身边,时迁却一个人站在船头。

    大虎道:“时老!您可留神……”

    “放心,小子!”时迁道:“我就是掉下去,也不要紧,我浑身都是骨头没肉,那些鱼虾不会碰我的……”

    这句话连那摇船的也笑了,时迁接着道:“别乐了,开船吧!”

    摇船汉子答应一声,一篙把船撑离河岸,河水流得相当急,船一离岸,立即顺水往下流去。

    时迁道:“船老大,我们不急着赶路,你驾着船舵让它自己往下流好了,这样你也可以省点力气。”

    有这种事那摇船汉子自然没口答应。

    第十九章 乍喜还悲

    一夜折腾,天是快亮了,东方已透曙色,这时候行船不怕看不见水路。

    没多久,天大亮了,坐在船上看两边岸荒凉景气,除了没边的路草外,什么也看不见。

    大虎道:“怎么没人家啊!”

    时迁道:“你小子没出过远门儿,没见过世面,地儿大得很呢!那里全是块地儿那有人家,别那么死……”

    那摇船的汉子接口说道:“这一带瞧不见人家,再有一个时辰就能瞧见了。”

    大虎道:“再有一个时辰,到那儿了?”

    那摇船汉子道:“烁城,在河北北边儿。”

    大虎“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果然瞧见了村落,远处是滦城的城墙,看得清清楚楚,时迁抬手一指,道:“小子瞧见了没有?人家开开眼界吧!”

    只见前面河面上有几艘打鱼小船荡漾着。

    时迁转向船后问道:“船老大,这儿有渔村么?”

    那摇船汉子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王村的人十九是打鱼的。”

    “王村?”时迁指着那片村落道:“那就是王村么?”

    那摇船汉子道:“不错!王村地方虽小,当年还出过状元呢!”

    时迁没心情听这个,转望华子鹤道:“红脸的,要不要找条船问问?”

    华于鹤道:“当然要,偷儿,偏劳你了。”

    时迁两眼一翻道:“出门在外,当着这儿外人,别偷儿偷儿酌行不行,你想让我吃官司……”顿了顿,喊道:“船老大,随你找条船靠近去,我打听件事儿。”

    那摇船汉子答应了一声,立即把船头转向前面最近一艘渔船,转眼工夫近了,那艘渔船上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掌舵,年轻的撒网,一见有船靠近,立即望了过来。

    时迁看看两船已近,三不管地腾身掠上了那艘渔船,把那老少二人吓了一大跳,时迁没等那老少二人开口便道:“我们是石家庄衙门里的,向二位打听件事儿。”

    那年头儿百姓畏官如虎,衙门里出来的好办事,时迁算是摸准这一点,那老少二人一听这话慌了手脚,放舵的放舵,停网的停网,那老渔人哈着腰陪笑说道:“这位爷,你要打听什么?”

    时迁道:“二位每天在这河里打渔,庞该知道,前两天我有个朋友在上游失足掉进了河里,廿多近卅,高高的个子,人长得挺俊,二位有没有看见这么个人?”

    那老渔人“哦”地一声道:“原来您是问……没瞧见,您不知道,前些日子也有个年轻哥儿到这儿来打听这么个人,差不多问遍了全村……”

    时迁两眼一直,道:“怎么说,一个年轻哥儿,长得什么模样?”

    那老渔人道:“廿上下,个子高高的,俊得跟个大姑娘似的……”

    时迁心神震撼,差点叫出来,忙道:“他也是打听这么个人?”

    那老渔人道:“是啊,他说那人是他的亲戚……”

    “没错,是亲威,”时迁急不可待地道:“他……那年轻哥儿往那儿去了?”

    那老渔人抬手往后一指道:“往下游去了,大半是往下游找去了!”

    时迁没再问下去,谢了一声腾身掠回本船,劈头便道:“红脸的,恭喜你,贺喜你,你老小子有福你那宝贝儿子保住了……”华子鹤一直腰,道:“怎么说,玉鳞他……”

    时迁道:“那打渔的说,前些日子有个年轻哥儿到这儿来打听个人,廿上下,个子高高的,俊得跟个大姑娘似的,不是你那宝贝儿子是谁。”

    华子鹤身形倏颤,道:“你以为是他么?”

    时迁道:“准是,绝不会有别人,那年轻哥儿说,他找的人是他的亲戚,你想吧,红脸的,还会有谁。”

    华子鹤须发俱张,显得很是激动,半响始道:“那么,他呢?”

    时迁神情一黯,摇头说道:“那打渔人说没瞧见,连你那宝贝儿子都往下游找去了。”

    华子鹤道:“那么咱们也快赶去吧!”

    时迁道:“是要快,船老大,走了!”

    那摇船汉于这才定过神采,瞪大了眼道:“老爷子,您好大的本事啊!”

    时迁笑道:“瞧不出,是吧?没本事怎么能拿贼,不能拿贼又怎么吃这碗公事饭,船老大,卖力气的时候到了,摇吧,船资我加你一倍。”

    也许是衙门里来的唬人,再不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那摇船汉子忙答应一声,拚命摇了起来。

    水急船本快,加上他这一摇,小船像箭一般地直向下游冲去,转眼间出了十几丈。

    华子鹤可没留意这些,睁着一双泪光隐现的凤眼,呆呆望着河水,喃喃说道:“老天爷保佑剑寒,别厚一个,薄一个……”

    大虎没听清楚,诧声问道:“师父,您说什么?”

    华子鹤倏然而醒,摇头说道:“没什么,时老说,你玉麟哥刚过去。”

    “对了,师父,”大虎道:“时老不是说玉麟哥跟二叔在一起的么,怎么……”

    时迁截口叫道:“你小子好记性,后来他俩又分手了,如今你在那玉麟哥正在找你那位二叔,明白了么!”

    大虎道:“在一起多好,为什么又分手了呢?”

    时迁道:“你问这呀,别问我,等见了面问他俩去。”

    华子鹤接口问道:“偷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时迁两眼一翻道:“好记性,怎么又来了?”

    华子鹤倏有所觉,赧然一笑道:“叫,惯了,改不过口来。”

    时迁双眉一耸,道:“偷儿就偷儿吧,谁叫我干的是这一行,吃的是这碗饭……我忘了问了,那打渔的说就是前些日子。”

    华子鹤道:“你可真会办事……”

    时迁老眼一瞪,道:“怎么,埋怨我,我不会办事,要你去你行么,是你能办还是你这个宝贝徒弟能办,要不是我你能得来这喜讯儿?”

    华子鹤道:“好了,好了,偷儿,别得理不饶人了……”

    眉锋微微一皱,道:“只不知玉麟到了那儿了?”

    时迁道:“那谁知道,反正离不开这条河,顺着河找下去就没错,套一句酸的就是虽不中不远矣。”

    华子鹤笑了,但旋即那笑意又从他脸上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沉重的阴霾。

    大虎可没留意那么多,直楞地望着时迁道:“时老,为什么离不开这条河?”

    时迁道:“不为什么,离不开这条河就是离不开这条河,小子,你闭上嘴养养精神,省省力吧,等见了面还怕没得说么?”

    大虎碰了个钉子,脸上红了一红,没再开口。

    船比刚才那一段快多了,偏东的日头偏了西,这一段想必走得不近,时迁望了望南岸,又望了望北岸,然后问道:“船老大,现在到那儿了?”

    那摇船汉子如今对他是恭恭敬敬,闻问立即答道:“老爷子,前面不远就是河岔了了。”

    时迁道:“怎么,快到阴阳河了?好快啊!”

    那摇船汉子道:“是的,老爷子,您没见我这儿没命的摇?”

    时迁点头说道:“好,好,多卖点力气,船资一定加你一倍……”

    忙回目光道:“红脸的,我肚子里直叫唤,你呢?”

    华子鹤强笑说道:“怎么不!咱们有两顿没进滴水粒米了。”

    时迁道:“找个地方先饱饱肚子如何?”

    华子鹤道:“这附近有地方么?”时迁道:“让我问问……”

    抬眼扬声问道:“船老大,我三个肚子饿了,想吃喝一顿,这附近有地方么?”

    那摇船汉子倏然笑道:“老爷子,经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还没吃饱午饭呢,有,前面不远有个丁家铺,那儿有卖吃喝的,要不要上去买点吃喝?”

    时迁道:“别买了,干脆把船靠岸,上去吃喝一顿算了。”

    摇船汉子立即答应了一声,没多久,船头偏了,直向岸边摇去,水急,靠船不容易,十多丈外偏的船头,过了十多丈才把船靠了岸,靠岸处一片芦草,有半人多高,没有路,可巧草边上有两块大石头既可以借以上岸,又可以系船。

    船停稳后,摇船汉子抬手往岸上远处一指,道:“老爷子,您瞧,那片灯光处就是丁家铺,不远,来回要不了半个时辰,您三位请上岸吧。”

    时迁道:“天黑,地又偏僻,没人偷你的船,干脆咱们一块儿上去吃喝―顿去……”

    摇船汉子连忙说道:“不了,老爷子,谢谢您,舱里有窝头,有凉水,我啃两个窝头,喝碗凉水就饱了。”

    时迁还待再说,那里华子鹤已然接口说道:“这么吧,窝头不必吃了,凉水你也别喝,我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儿吃的好了。”

    时迁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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