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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叶芊芊
更新时间:2018-03-15 06:00:00
意。

    「我跟她在饭店,度过了浪漫的一晚。」范醒文立刻让她把笑容吞下去。

    安琪眼中掠过一丝痛楚。「这么说,你根本没必要生我的气。」

    「开房间的费用从你薪水里扣。」范醒文抓住她的弱点。

    「从穷人口袋里抢钱,只有土匪才做得出来。」

    「滚回你房间去!」范醒文受够了。

    ☆☆☆☆☆☆☆☆

    坐在黑暗的客厅中,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独自承受著落寞的啃蚀。

    但这一次跟过去截然不同,过去是因为失去,现在却是挥之不去――

    他的双眼凝望著客房的门,一扇他可以轻易打开,可是却不能碰触的门;在那扇门的里面,有一张勾引他的菱角嘴,鲜红欲滴,让他不只一次冲动地想剥开……

    他不知道她有什么地方吸引他?也许,只是单纯的生理需求,男人和女人独处一室的自然反应,毕竟贺尔蒙本来就是一种禁不起挑逗的激素。

    但她穿的衣服、说的话、做的事,从头到脚都没有挑逗意味,有的只是挑衅的火药味。

    跟爱无关,他很确信这点,而且不曾怀疑。他大可把她当成任何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但说不上来的罪恶感令他裹足不前。

    在这屋子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逾越界线,那股力量同时也在保护她守住城池。

    他知道是什么力量,一直都知道……

    同一时间,苦恼的人不只是他,还有在祷告中的安琪。

    「你怎么还没睡?」陆婷从窗外飘进来,宛如一阵阴风。

    「被骂得耳朵到现在还有蜜蜂。」安琪佯装轻松平常地开玩笑。

    看她眼神黯淡无光,陆婷感同身受的难过。「我代醒文向你道歉。」

    「我没事。你探听到他们的阴谋了?」安琪适时转移话题。

    「那对狗男女,计划逼醒文辞去总经理。」陆婷气得咬牙切齿。

    「就算我想警告他,无凭无据,恐怕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他们想在醒文的饮料里下药,然后安排未成年少女,再报警毁誉。」

    「真狠毒!害死你已经夺去他一半的命,他们居然还要逼死他?!」

    「我已经把迷药换成白开水。」陆婷的笑声夹杂著悲伤。

    安琪关切地问:「你做得很好,为什么还是一脸愁苦?」

    「醒文跟别的女人过情人节……」陆婷心有不甘。

    「难道你指望他下半辈子做出家和尚!」安琪话中暗藏私心。

    「你没谈过恋爱,所以你无法了解我的心情。」陆婷红了眼眶,不过她这次并没有哭,她的眼神在银色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顽强。

    前思后想,她知道安琪说得不无道理,事实上,是完全正确。

    但看看她现在的模样,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一个夹在阴阳之间不知何去何从的鬼魂。漂泊了两年多,终於让她遇到了安琪,然后在命运的牵引之下,和姑妈重逢,进而重回醒文身边。

    让她不明白的是,天主为何做出这样的安排?

    这其中一定有某种她看不透的因果关系!

    「如果我是你,就算男友移情别恋,我也会祝他幸福。」

    「说大话,人人都会。」对她自以为是的高调,陆婷嗤之以鼻。

    安琪叹了一口气,眼底有难以自拔的痛苦。「我说的是真心话。」

    「看你的表情,你好像有恋爱经验!」陆婷感到意外。

    「没错,我爱上不该爱的人……」安琪语带保留。

    「有妇之夫?」陆婷深表同情。

    安琪神色凝重地说:「不爱我的男人。」

    「是谁?」陆婷屏息以待,心中敲起怀疑的警钟。

    「一个朋友的男朋友。」安琪仰望天花板,仿佛向天主忏悔。

    「叫什么名字?」陆婷虽然是鬼,但并没因此丧失与生俱备的第六感。

    「我不想提,反正已经是过去式。」安琪以被子(奇*书*网.整*理*提*供)蒙住脸,拒绝说下去。

    第五章

    「我回来了!」范醒文在玄关处大声宣布。

    「你肯定跷班,提早开溜。」安琪在厨房里看特技表演。

    「我中午忙到忘了吃饭。」范醒文表现得像是在对新婚妻子说话。

    安琪探出头,提防他闯入厨房。「需不需要以后替你准备便当?」

    「很需要。」范醒文对她没出来迎接,心中难掩失落。

    「天下没有白吃的便当。」安琪暗示加薪。

    「想加薪,得先尝过你的手艺才行。」范醒文穿著拖鞋走向厨房。

    她赶紧上前阻止他越过雷池。「君子远庖厨,去客厅看电视。」

    「好香!你准备了些什么?」他闻到一阵熟悉浓烈的麻油鸡味。

    「不告诉你,是秘密。」安琪的笑容显得相当虚弱,像极了偷尝禁果的夏娃。

    这时候,除了她,任何人来到厨房,都会因为看不到陆婷的形体,而只看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在空中飞舞的异象。

    她们的计划是这样的,由陆婷负责做菜,她躺在地砖上,用筷子挟住一小片镜子,密切注意客厅的动静,这叫把风。

    一盘盘香味四溢的家常小菜端上桌,范醒文却面无表情。

    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氛,使得室温变得异常寒冷,教人不寒而栗。

    范醒文尝过每一道菜,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些菜又是姑妈告诉你的?」

    「恭喜你答对了!」安琪保持著不动声色的甜笑,心中却是无比的紧张。

    「不可能!」范醒文双手握住桌巾,用力一掀,乒乒乓乓。

    「你为什么发脾气?」安琪被地上杯盘狼藉的景象吓坏。

    范醒文火冒三丈。「每一盘菜的味道都一模一样!」

    安琪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一模一样?」

    「这些菜是谁做的?」范醒文质问。

    「我。」安琪坚定地回答,直视著他眼中投来的怒光。尽管她努力保持镇静,但却无法避免脸上逐渐扩散开来的红晕。

    此刻她的心情很难形容,明明有某种火焰熄灭了,却又燃起另一种火苗。

    她拾起眼睫,本能地寻求天主的慰藉,却意外看到陆婷又悲伤又憎恨的眼神

    他没忘了她,依然深爱著她,可是她却是他这一生最痛苦的记忆,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怀疑安琪乱出馊主意的目的何在……

    「你认识她!对不对?」范醒文抓住她的肩膀摇晃。

    安琪被摇得头昏脑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

    「不许说出她的名字!」范醒文急忙阻止,眼里布满伤痕累累的红丝。

    「她是你深爱过的女人吗?」安琪想要弥补,反而越补越大洞。

    「为什么?为什么?」范醒文像头受困的狮子,拉扯自己的鬃毛。

    安琪握住他抓头发的双手,阻止他自残。「你怎么了?」

    「你别碰我!滚回房间去!:范醒文怒声咆哮。

    此情此景,已经超越她所能控制的范围,她只好选择逃避。

    回到房间之后,她清楚地听到更大的咆哮声,她却只能自欺欺人地捣住耳朵。

    她是个骗子,不折不扣的大骗子,她不仅伤害陆婷,还伤害了无辜的范醒文;事实上,她羞於承认,这答案跟她心里想要的答案相距不远,她希望他越早忘了过去越好,她的所作所为不配得到天王的宽恕……

    「你怎么可以扔下他不管?」陆婷愁眉不展地飞进来。

    安琪愧疚地低下头。「他是我老板,他的命令我不能不听。」

    「万一他像以前一样又疯了……」陆婷烦恼到无力追究她的过错。

    「又疯?!」安琪总是微笑的菱角嘴仿佛被毒蝎的尾针刺中,痛苦地颤抖。

    「我死后,他被送进疗养院,治疗了三个月。」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这傻瓜,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一直爱著你吗?」

    「我错了,都怪我贪爱,反而害苦了他。」陆婷抢在她前头勇於认错。

    听到大门发出被甩的巨响,安琪羞愧地转移话题。「他出去了。」

    「糟了!他会不会跑去做事?」陆婷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跟去看不就知道了。」安琪现在最需要的是清静独处。

    「那你要做什么?」陆婷不满她冷漠以对。

    「先打扫餐厅,然后为他祷告。」安琪仿佛事下关己似的。

    终於,屋内又回复了安静,但这份安静却像破镜难重圆般难以修补。

    为了让自己不再苦恼,她一边默念玫瑰经,一边有效率地收拾残局。

    清理完毕,她回到房里,跪在床前,对著窗外皎洁的月儿祷告。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她的心得不到安抚;他的身影盘踞著她的脑海,不管是愤怒的、嘲讽的,还是冷酷的表情,挥都挥不去。

    她这才发现,印象中根本没见过他的笑容,不知道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但是从他嘴角的细纹看得出来,他以前应该是常笑的。

    他爱陆婷,不管她是生还是死,他的爱都不会改变,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走得进他心中……她突然好羡慕陆婷,一个女人最大的冀望,也不过如此,陆婷应该满足才对。

    一声喟叹打断她心不在焉的祷告。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没事。」陆婷坐在床上,没有脚掌的双腿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没事是好事,你为什么泪流不止?」安琪百思下解。

    陆婷掩面啜泣。「他现在跟女人躺在床上,我当然难过。」

    「你要明白,他并不是为了快乐上床,而是因为痛苦无处发泄。」

    「安琪,你真是个好女孩,我希望将来娶你的会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真大牌,我叫你叫了七、八次,你才出来。」

    「我正祷告到一半……」这已经是冷战的第三天。

    「你要搞清楚,是谁给你饭吃、给你屋住!」范醒文气急败坏地吼道。

    安琪的菱角嘴以不变应万变地微笑。「请问老板大人有何吩咐?」

    「你看这是什么?」范醒文的手指划过立灯,摊在她眼前。

    她努力睁大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是什么东西。「灰尘。」

    「你工作不努力,扣薪一千。」范醒文恶毒地说。

    「有没有搞错!一粒灰尘值一千块?!」这粒灰尘肯定是黄金做的。

    「这么一来,以后你就不敢偷懒。」范醒文心安理得地拿鸡毛当令箭。

    「吸血鬼都比你善良。」安琪以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抱怨。

    「顶撞老板,扣薪一千。」范醒文耳力胜过顺风耳。

    安琪转身走向厨房,拿了条抹布,把立灯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擦一遍。

    等他检查之后,确定他没办法再挑剔,她才转身回到厨房,把抹布洗乾净,然后回到房里,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眼皮才刚合上,脚还没暖和,房外又响起催魂的叫喊。「朱安琪――你给我滚出来!」

    「来了――」安琪回敬他要死不活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在范醒文的拇指和食指间夹了只蟑螂。

    「妈呀!」看到那只蟑螂挣扎地扭动身体,安琪吓得花容失色。

    「它是你妈?」范醒文落井下石,刁难她成了他不可缺少的乐趣。

    对死者大不敬,使安琪眼中蒙上悲伤的阴影。「你说这话很伤人!」

    「我收回,不过你的工作表现令人失望。」范醒文语带歉意。

    「它是不请自来……算我没说,你尽管扣薪水吧!」

    「原谅你一次。」范醒文拿拖鞋打死蟑螂。

    「谢谢。」安琪知道他想做的是拿拖鞋打她。

    正当她转身要回房,背后响起冶声。「我还没准你回房!」

    这三天以来,她每晚都备受折磨。他仗著墙壁的隔音设备好,不是在三更半夜听摇滚乐,就是在清晨五点放国歌;还有,他人在公司,屋里却每隔半个小时就电话铃响,弄得她濒临崩溃的边缘。

    现在,她的模样就像大陆国宝――熊猫。

    「你要我稍息,还是立正听训?」安琪做好逆来顺受的心理准备。

    「女孩子家弯腰驼背,会嫁不出去。」好个猫哭耗子假慈悲。

    「谢谢老板大人的关心。」安琪挺直被折磨得快散掉的背脊。

    范醒文命令地说:「明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不准留在屋里。」

    「是。」明天是二月十四号,西洋情人节,一个无关痛痒的日子。

    「买些鲜花装饰客厅和我房间。」范醒文露出惹人讨厌的邪笑。

    「还有什么吩咐?」安琪为那个羊入虎口的女人默哀三秒钟。

    「去租支X级的A片,我晚上要看。」范醒文交代。

    「好的。」安琪忍辱负重地点头,胃里一阵酸。

    「没别的事了,滚吧。」范醒文开恩大赦。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咬著被角,越想越生气的安琪,怎么也合不上眼。

    要她这样清纯可爱的女孩去租A片,比要她去撞墙还要痛苦百倍!

    但,这不值得她掉泪,她早就过了为一点鸡毛蒜皮般不如意事就掉眼泪的年龄,她心里想的是如何反击。

    看过他各种难看的脸色,她现在最怀念他生气的样子……灵光(奇*书*网.整*理*提*供)一闪,原本下垂的菱角嘴瞬间漂亮地上扬了起来。

    「什么事让你笑得那么开心?」陆婷俯看著她的脸。

    「我打算买白菊花气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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