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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3

作者:古龙
更新时间:2018-03-15 15:00:00
暗器中最厉害的一种手法。

    萧十一郎先倒下正是怕阻住她的暗器。

    海灵子一声狂吼,撤剑,萧十一郎已滚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腿,他倒下时,胸膛上已多了柄匕首。

    一柄几乎完美无瑕的匕首,却刺在这丑恶无比的人身上!

    萧十一郎仰面躺着,喘息着,他觉得雨点打在他身上,已不再发疼。

    是雨已小了?还是他已麻木。

    沈璧君呆笨地站在那里,茫然望着倒在地上的海灵子。

    她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整个人都似乎已将虚脱。

    萧十一郎挣扎着,像是要爬起来。

    沈璧君这才定了定神,赶过去扶住他,柔声道:“你――你的伤――”

    看到他的伤口,她眼泪已流下面额,

    萧十一郎道:“我的伤没关系,扶我坐起来。”

    沈璧君道:“可是你――你还是躺着的好。”

    萧寸‘一郎苦笑道:“我一定要坐起来,否则只怕就要永远躺夜这里了!”

    雨虽小了,却仍末停。

    萧十一郎盘膝坐在海灵子和屠啸天的尸体旁,似在调息。

    沈璧君一直在看着他,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人,仿佛她目光只要离开他,她的人就会崩溃。

    萧十一郎眼睛一直是闭着的,突然道:“赵无极,你既已来了为何还躲在那里?”

    沈璧君心一震,目光四下搜索,哪有赵无极的人影?

    过了很久很久,萧十一郎突然又道:“赵无极,你既已来了,为何还躲在那里?”

    同样一句话,他竟说了四遍。

    每隔盏茶工夫就说一次,说到第三次时,沈璧君已明白他这只不过是在试探,但等他说到第四次时,赵无极果然被他说出来了。

    赵无极步履虽很安详,但面上却带着惊讶之色,他自信步履很轻,实在想不通萧十一郎怎会知道他已来了的。

    萧十一郎眼睛已张开,却连瞧都没瞧他一眼,淡淡笑道:“我知道你迟早总会来的,想不到你竟来得这么迟,连海灵子都比你早来了一步。”

    赵无极目光掠过地上的尸身,脸色也变了。瞪着萧十一朗,满面都是惊讶和怀疑之色。

    萧十一郎道:“你用不着瞪我,他们两位并不是我杀的!”

    赵无极道:“不是你?是淮?”

    萧十一郎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他们刚走到这里,就突然倒下去死了。”

    赵无极目光闪动.道:“他们是自己死的?”

    萧十一郎道:“不错,你只要走过来,看看他们的伤痕就知道。”

    赵无极非但没再向前走,反而往后退了几步,道:“用不着再往前走了,在这里我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萧十一郎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赵无极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萧十一郎叹了口气,道:“我已力竭,又受了重伤,连逃都逃不了,怎么能杀得死屠大侠和南海剑派的第一高手?”

    他又吸了口气,道:“现在我坐在这里,只不过是在等死而已。”

    赵无极道:“等死?”

    萧十一郎苦笑道:“不瞒你说,现在你若要来割下我的脑袋,我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最惨的是,连沈姑娘的金针都用完了。”

    沈璧君只觉嘴里在发苦,苦得要命。

    她自然知道萧十一郎说的是真话。

    但他为什么要说真话,他疯了吗?

    赵无极若是真的走过来,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但赵无极非但没往前走,反面又后退了几步。

    萧十一郎道:“你若要杀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还不过来动手?”

    超无极突然仰面大笑起来,笑得几乎淌出了眼泪。

    萧十一郎道:“你杀人的时候一定要笑吗?”

    赵无极大笑道:“两位一搭一挡,戏真演得不错,只可惜在下既没有屠老儿那么土,也没有海灵子那么蠢。”

    萧十一郎道:“你以为我在骗你?”

    赵无极道:“我只不过还不想被人在胸膛上刺―刀而已。”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道:“这机会太好了,错过了实在可惜。”

    赵无极笑道:“多谢多谢,阁下的好意,我心领了。”

    萧十一郎道:“你现在若走,一定会后悔的!”

    赵无极笑道:“活着后悔,也比死了的好。”

    这句话未说完,他身形已倒纵而出。

    萧十一郎道:“你若想通了,不妨再回来,我反正是逃不了的。”

    这句话赵无极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因为话未说完,他已走得踪影不见了。

    赵无极一走,沈璧君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嫣然道:“我真设想到赵无极会被你吓走。”

    萧十一郎长长叹息了一声,苦笑着道:“你以为我有把握?”

    沈璧君道:“但我巳快急死了,你还是那么沉得住气。”

    萧十一郎叹道:“那也多亏了这场面。” 沈璧君道:“这场雨?”

    萧十一郎道:“其实那时我又何尝不是满头冷汗,但赵无极却一定以为那只不过是雨水,我身上的血迹也被雨冲走了.”

    他笑了笑,又接着道:“这场雨一下,每个人都变成了落汤鸡,大家都同样狼狈,否则以赵无极的精明,又怎会看不出毛病来?”

    沈璧君看着他的笑容,面上忽然露出了忧虑之色。

    他虽然在笑着,却笑得那么艰涩,那么疲倦。

    萧十一郎自然知道她忧虑的是什么。

    沈璧君终于忍不住道:“厉刚到现在还没有找来,只怕不会来了吧I”

    萧十一郎道:“嗯!只怕是不会来了。”

    两人目光相遇,沈璧君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她平时绝不会这么做的,但现在却不同。

    现在也许就是他们相聚的最后一刻了。

    他们嘴里虽还在骗着自己,但心里却都很明白.

    厉刚必定会来的,而且很快就会来的.

    就算没有人来,他们也很难再支持下去,厉刚来了,他们哪里还有生路?

    厉刚的心,就像是一把刀!

    沈璧君凝注着萧十一郎,道s‘我――我只要你明白一件事。”

    萧十一郎道:“你说。”

    沈璧君咬了咬嘴唇,垂下头,柔声道:“无论怎么样,我都绝没有后悔。”

    萧十一郎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整个人却似已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十一郎突然道:“只要你肯,我还是有对付厉刚的法子。”

    雨渐稀疏。

    厉刚摘下了雨笠,用衣袖擦着脸。

    他几乎已找遍了半山,几乎已将绝望。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沈璧君和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仰面倒在那里,海灵子就压在他的右边,手里还握着剑,剑已刺入了萧十一郎的胯骨。

    屠啸天倒在左边,一只手扣住萧十一郎的脉门,另一只手还印在他心口的“玄祝”穴上。

    这三人想必经过一场恶斗,已同归于尽了。

    再过去几步,才是沈璧君。

    她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显然还没有死。

    她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湿透的衣衫,紧紧裹着她那修长却成熟的胴体。

    厉刚自从第一眼看到她目光就没有离开脚步也没有移动,面上却还是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沈璧君似已睡着,又似已晕迷,全不知道有人已到了她身旁,

    厉刚岩石般的脸,忽然起了一种极奇异的变化,那双刀一般锐利、冰一般冷的眼睛里,也似有股火焰燃烧了起来。

    他呼吸也渐渐急促,仿佛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果然不傀是天下无双的美人――’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已扑在沈璧君身上.

    沈璧君的身子似在颤抖。

    厉刚喘息着,撕开了她的衣襟,眼睛里的火焰燃烧得更炽热――

    突然,这双眼睛死鱼般凸了出来。

    他的人也突然挺直、僵硬,嘴里“丝丝”地吐着气――

    一丝鲜血,慢慢地自嘴角沁出。

    一柄刀已插入他心脉旁的肋骨之间。

    沈璧君还是在不停地颤抖着,全身打着冷战。

    她的手紧握着刀柄,厉刚的血就流在她那春葱般的玉手上,

    她甚至可以感觉出厉刚的身子在逐渐僵硬,逐渐冰冷。

    她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推开了他,站起来,喘息着,牙齿不停地“格格”打战,连嘴唇上都再也没有一丝血色。

    然后,她突然弯下腰,呕吐起来。

    上山虽艰苦,但有时下山却更难。

    沈璧君挣扎着,扶着萧十一郎,在山路上踉跄而奔。

    虽然她知道此时外面已不再有人追赶,但她还是用尽全力在奔跑,她只想快跑,走得离厉刚远些。

    她这下才认清了这“见色不乱真君子”的真面目。

    萧十一郎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时候任何话都可能令她受到刺激,他绝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只是在心里感激。

    沈璧君若不是为了他,是死也不肯做出这种事来的.

    山路旁,密林中,仿佛有两条人影。

    但他们并没有发觉。

    他们再也想不到连城璧此刻正在他们方才经过的密林里。

    连城璧眼看着他们走过,既没有说话,更没有阻拦,甚至连他的脸色看来都还是那么平静。

    站在他身旁的正是赵无极。

    赵无极平时一向自命镇定购功夫不错,此刻却也忍不住了。

    他已知道方才上了当,已忍不住要追过去。

    但连城劈却拉住了他。

    赵无极愕然,试探着问道:“连兄难道不想将嫂夫人劝回来?”

    连城璧慢慢地摇了摇头,淡淡道:“她想回来,迟早总会回来的,若不想回来,劝也没有用。”

    赵无极沉默着,似在猜测着连城璧的用意,过了很久,嘴角才慢慢露出了一丝很奇特的微笑.

    他微笑着,喃喃道:“不错,连夫人迟早总会回来的,萧十一郎反正已活不长了....”

    走过前面的山坡,就是平地。

    萧十一郎用手掩住嘴,轻轻地在咳嗽。

    沈璧君柔声道:“你要不要歇歇再走?”

    萧十一郎摇了摇头,身予突然倒了下去,捂着嘴的手也松开。

    嘴里已满是鲜血。

    沈璧君大骇,挣扎着抱起他。

    就在这时,她腹中突然觉得一阵无法形容的绞痛,就仿佛心肝五脏都已绞在一起,连胆汁都已绞了出来。

    她全身突然虚脱,就从这山坡上滚了下去。

    萧十一郎比沈璧君醒来得早.

    他一醒就想到了沈璧君,立刻就开始寻找.

    其实他根本用不着找,因为沈璧君就躺在他身旁.

    但他们躺着的地方,并不是那山坡下的草地,而是一张很柔软、很舒服、还接着流苏锦帐的大床。

    床上的被褥都是丝的,光滑、崭新,绣着各式各样美丽的花朵,绣得那么精细,那么生动。

    他们身上也换了光滑崭新的丝袍,丝袍上的绣工,也和被褥上的同样精致,同样华美。

    萧十一郎忽然发觉自己到了个奇异的地方.

    这难道是梦?

    屋子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太离奇古怪的陈设,只不过每样东西都精致到了极点,甚至已精致得有些夸张。

    就连一个插烛的灯台,上面都缀满了晶莹的明珠,七色的宝石,锦帐上的流苏竟是用金丝缕成的。

    但萧十一郎却知道这地方的主人绝不是暴发户。

    因为每件东西都选得很美,这么多东西摆在一齐,也并没有令人觉得拥挤、俗气,看来甚至还很有调合。

    暴发户绝不会有这么样的眼光。

    就算这是场梦,也是场奇异而华美的梦。

    只可惜萧十一郎并不是喜欢做梦的。

    他悄悄溜下床,没有惊动沈璧君――他不愿沈璧君醒来时发现他睡在旁边,他不愿做任何使她觉得难堪的事。

    地上铺着厚而软的波斯毡。

    萧十一郎赤着足,穿过屋子。

    这段路他本来一眨眼就可走过的,现在却走了很多时候,每走一步,他全身的骨路都似乎要散开。

    但他的伤势无疑已好了很多,否则他根本连一步都走不动。

    他伤势怎么会忽然好了这么多?

    是因为睡了一觉7还是因为有人替他治过伤? 这里的主人是谁? 为什么要救他?

    问题还有很多,但他并不急着去想。

    因为他知道急也没有用。 对面有扇门,雕花的门,镶着黄金环。 门是虚掩着的。 推开了这扇门,萧十一郎就走人了比梦还离奇的奇境! 他这一生从未经历过,也永远想象不到的奇境!

    这间屋子比方才那间还大,屋里却只有一张桌子。

    一张桌子几乎就已占据了整个屋子。

    桌子上也摆着一栋屋子,是栋玩偶房屋。

    就连孩子们的梦境中,也不会有如此精美的玩偶房屋。

    整栋房屋都是用真实的木材砖瓦建筑的,瓦是琉璃瓦,和皇宫所用的完全一样,只不过至少小了十几倍。

    房屋四周,是个很大的花园。

    园中有松竹、花草、小桥、流水、假山、亭阁――花木间甚至还有黄犬白兔仙鹤驯鹿。

    树是绿的,花是香的,只不过都比实的小了十倍。

    那些驯鹿,白兔虽是木石所塑,但也雕得栩栩如生,仿佛只要一招手,它们就会跑到你面前。

    萧十一郎最欣赏的就是九曲桥后的那座八角亭,朱栏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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