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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一百.上京

作者:郑媛
更新时间:2018-11-13 04:48:35
演武场形如斗牛场,偌大的一个场地被环环围住,面上采用一对一十进制,实则采取的是轮战。参与之人皆要签下生死令,比武期间生死不论。说来极为残酷,然而每半年仍旧有不少能人异士前来尝试。

    因为演武场不光是为朝廷择选武官人才,更是世家小姐择选夫君的良机。南晋重文,崇尚文作,文气的熏养下,几乎本土人氏都生得眉清目秀,一眼瞟过去尽是白花花的小白脸,瘦得跟一截截青葱似的。然而也正因如此,南晋极其缺乏能独当一面的武才。

    是以从演武场里走出的男人,就意味着即将在集荣华富贵,官爵名禄,美人温香一身的康庄大路上从此一骑绝尘。

    此时的上京便人满为患,客栈拥挤。

    好在傅怀歌有先见之明,任由两方厮杀,最后补上一扇子轻松收工,顺手牵羊来的何止是一个不错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它能带来一个不错的住处。

    成王府。

    ……

    城门守卫八成是安插了成王的人,马车备好,不长不短的路还派了辆金光闪闪的马车来接。那马车一出现,瞬间闪瞎旁人的眼,傅怀歌配合的装出一副diao丝娶了白富美赚到了的表情,欣然受用。

    午间抵达成王府门前,车夫先跳下来,麻利的喊了声,“公子,夫人,到了。”

    傅怀歌懒懒的应了声,刚下马车,人未站稳,忽然就被迎面扑来一阵劣质脂粉香腻得颤了两颤。

    “怎的迟了这么久才到?可是急坏我了。”高高的台阶上,有个女人提着裙摆,穿得形如带孝期一般匆匆疾步下来,走到傅怀歌身边,萦绕在四周的那股子劣质脂粉味又重了几分。

    傅怀歌尚且熬得住,然而神兽大人嗅觉一向较狗还灵,短短的爪子无力的在傅怀歌怀里挣扎几下,已然厥过去了。

    勉强定了定神,傅怀歌有意无意间将面前的这女人打量了几番,估摸着她八成是成王的大妃,胡氏。

    只是……瞧她那一身素槁行头,头上只别了一支木簪,两指光溜无一物,清减的妆容配上她盥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裙,连傅怀歌府上的丫鬟都不如,实在有些寒颤。

    莫不是不得宠?也不会,胡氏生得倒还有些姿色,退一万步,胡家是成王的摇钱树,成王也不会亏待了胡氏。

    见傅怀歌只是探究的看着自己,胡氏不由得一愣,随即捋了捋鬓发,恍然笑道,“前几日收到父亲的家信,说弟弟你不日就抵达上京,参加演武场试炼,我等了些时候,才盼到你了。我自幼一直呆在成王府,不在族中,你不认得我也是情有可原……”

    傅怀歌拈着黑毛,亦跟着笑,“家姐说笑了,血浓于水,弟弟怎会认不出家姐。”

    胡氏听后两眼微红,哑着嗓子道,“父亲大人可好……”顺手抚上傅怀歌的脸。

    傅怀歌被这一动作惊起了半胳膊肘的鸡皮疙瘩,却碍于身份不能轻举妄动,只得硬着发麻的头皮,道,“一切都好。”

    胡氏又仔细的理了理傅怀歌额前的碎发,幽幽叹息一声。

    刚刚从马车里下来的秦酒酒和孙媛媛给骇得一跳,瞿少爷更是震在原地。常宁最后走出来,无波的眼睛往傅怀歌与胡氏身上一眼带过,不急不缓的落到马匹的身上。

    胡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见得身前的马马蹄骤然抬起,“咴律律”的扬蹄嘶叫,惊得骇然失色,总算放下停在傅怀歌脸上的手,转而掩面尖叫。

    傅怀歌无奈的将胡氏拉到身后,再看常宁执着马缰,已经将马匹安抚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常宁那寻不到丝毫做错事而应有的模样,让傅怀歌不禁有些好笑。

    胡氏定下心来,望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两个女人附加一个拖油瓶,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却还是热情的招呼傅怀歌进府里再说。一路上左一个“不仁”,右一个“弟弟”。

    傅怀歌这才记起,从胡公子身上搜刮下来的帖子上的署名,正是区区“胡不仁”是也。面上一声声的应着,眼睛却四下探去。

    直到真正进了府里,坐下来用完膳,傅怀歌才终于明白之前为何胡氏看着秦酒酒和孙媛媛面色有些不善。

    成王府虽是成王府,却是一个徒有金碧辉煌的空架子,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府内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无一不抠。

    一方圆木桌上,两菜一清汤,却坐了包括瞿少爷在内的五个人。常宁扮演的是护卫身份,此刻出现在桌前有些不妥,也只能在傅怀歌的屋子里候着,有无人送饭,还是个问题。

    用完“膳”,放下竹筷,秦酒酒静坐一旁,傅怀歌闲闲的喝着白开水,时不时同胡氏搭腔几句。

    孙媛媛盯着聊得甚欢的两人,有些坐不住,望着傅怀歌道,“爷,妾身想去买些胭脂。”

    傅怀歌也没在意,点点头示意她退下。

    不想孙媛媛前脚刚走,胡氏后脚就目光幽幽的凑拢了过来,低声道,“不仁,那女人你可是娶进了门?”

    傅怀歌一愣,道,“还不曾。”

    “可是行了房事?”

    越问越离谱,傅怀歌讪讪道,“还在发展期……”

    胡氏皱了皱眉,将傅怀歌拉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既然还未娶进门,何必花心思养在身边?她若要嫁你,终归是你的人,之前用在她身上的花销岂不是浪费?”

    又语重心长,循循善诱道,“她若嫁不成你,作那些无谓的花销作甚?最后养得白白嫩嫩水水灵灵,白花花的银子去了不少,落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人家得不偿失?”

    傅怀歌给胡氏这惊人的前卫思想唬得一愣一愣,心想,若是最后真能便宜了人家,将孙媛媛转手嫁给他人,她倒是绝不会吝啬那些银子。面上却配合的作出深以为然的模样,拈着黑痣上的黑毛,道,“弟弟受教了,只是家中不缺银子,家姐为何要如此节俭?”

    胡家的确不缺钱,甚至富得流油。

    胡氏似是被戳中了痛处,拿着茶杯在手心里反复辗转,叹惋道,“王爷俸禄不低,养活十个成王府也不是问题,即便不够,府中也一直有父亲源源不断的输送钱财。然而我正式嫁入成王府不久后,王爷他就例行节俭了。”

    傅怀歌心里跟着琢磨胡氏的话,面上仍自不动声色的问,“家姐贵为大妃,账目难道不经由家姐之手吗?”

    “不曾。”胡氏低下头,手足失措的转动茶盏,微微有些羞赧道,“王爷说我管着府里上上下下,辛劳有加,不想我被账簿牵着太累。”

    傅怀歌继续套话,胡氏也不曾设防,心情颇好的一五一十说给傅怀歌听了。

    偌大的成王府里,私设后园一处,除开大妃胡氏,还有五位侧妃夫人住在那,日子过得比胡氏更要来得寒颤。

    成王时常夜不归宿不知去向,却每隔三日光临一次后园。管家姓方,跟随在成王身边多年,每三日方管家便统计后园每处楼里侧妃夫人们的用度,吃穿用度最节俭的那位有幸蒙宠。

    连连几日下来,几位侧妃夫人一个个食不果腹,面如菜色,瘦得跟琵琶似的,加之又不曾薄施脂粉,于是一个个成了午后的黄花菜。小妾就是拿来当花瓶享受的,如果花瓶一个个成了猪头三,谁下得了手?

    成王毕竟是男人,自己也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干脆每三日都宿在胡氏处。后园的侧妃夫人稍有自觉,纷纷买了便宜的胭脂水粉,便宜便劣质,整个后园乃至成王府就形如万年的窑子,沉浸在一股子腻人的脂粉味里。

    不日后,成王府又多出两条规矩,一则承蒙临幸前必要沐浴一个时辰,二则临幸时务必熄灯。

    胡氏到底是妇道人家,许是许久也未曾打开话匣子,于是啰啰嗦嗦絮絮叨叨,前前后后将成王房事全讲了个通透。

    上至成王裤衩颜色,下至成王行房时间,傅怀歌只当笑话来听,心里却渐渐有了底。

    账簿不经人手,大笔的钱财不知去向,成王本人时常夜不归宿不知去向,种种线索串联起来,还有什么比私下供养军队来得更花钱?

    傅怀歌两眼微眯,一点点的盘算。

    胡氏凑近的距离拉开了些,盯着傅怀歌的脸,眉宇皱起,顺手舀了勺汤到傅怀歌面前的空碗里,道,“多喝些,补补身子,瞧你那张脸……”

    傅怀歌以为胡氏指的是她那张画得跟肺痨鬼似的脸,也不在意,端起碗就要喝。

    却忽然听见胡氏忧心忡忡的凑拢道,“往后别纵欲过度……”

    一口刚进嘴的汤登时喷出来。

    “嗳嗳,慢着些,也不是,也不是让你不要,只是身体要紧。”胡氏边劝边掏帕子去拭傅怀歌嘴边的汤汁。

    傅怀歌如遭一亿头草泥马自心尖奔过,慌忙起身,“家姐,我省得的。”一边堆笑,一边往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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