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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

作者:董妮
更新时间:2018-03-16 21:00:00


    这间总统套房分里外,平常,他们活动的地方多在内室。而内、外室之间有扇门,若由外室锁住,内室的人是出不来的,除非有钥匙。

    向日葵低咒了声。“没有钥匙我就出不去吗?哼!”

    直到崔胤风离去的脚步完全听不见了,向日葵便一箭步冲进卧室里。

    她准备打电话叫客房服务,等服务生来的时候,她就趁那空档溜出去。

    ***

    “好慢!”向日葵边踢着被锁住的内室门,边诅咒这间饭店的服务怠慢。“不过是要瓶热水,都叫了十分钟了还不送来,王八蛋!”

    终于,内室的门响起了数下敲击声。“客房服务,热水送来了。”

    向日葵开心地跳了起来,躲在门边,细声回话。

    “我正在洗澡,你自己进来。”

    服务生不疑有他,取出了饭店的备用钥匙准备开门。

    随着门把的逐渐转动,向日葵一颗心提到喉头。好不容易,那禁锢她的门板终于被打了开来。“咻”地一声,她像颗小炮弹似地闪过服务生身边,溜了出去。

    服务生愣了下,随即脸色大变,紧追在她身后。“小姐,崔先生交代过,你不能走啊!”显然崔胤风连饭店服务生都打点过了。

    闻言,向日葵跑得更快了。开玩笑,再被捉回去,小弟就要死在医院里了,她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

    她跑过走廊,正想推开安全门时,身旁的电梯同时发出“当”地一声开启的讯号。

    “真是天助我也!”她乐歪了,搭电梯逃亡的话,速度起码可以快一倍。

    电梯门才开一半,她便埋头冲了进去。“哇!”谁知电梯里也正有一个人要出来,两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SHIT!哪个青仔丛?连礼女士的礼貌都不懂。”

    “你怎么出来的?”一个冷沉的声音蓦地自她头顶响起。

    她大吃一惊。“你――”他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该死!快跑。

    向日葵转身想溜,但是崔胤风放下手中的购物袋,长臂一伸就将她拎了回来。

    “放开我!”她死命挣扎着,却依然脱不出他的铁臂,心火一起,猛一低头,森森利齿咬上了他的手臂。

    他身上的白衬衫很快就被血染红了,但他却半声不吭,任她发泄个过瘾。

    向日葵嘴里逐渐尝到了淡淡的咸腥味道,不驯的双眸逐渐软化,清澈透明的泪珠一滴滴滑下,落在他染满鲜血、艳艳红红的衬衫上,湿意冲淡了那抹红。

    她抽抽噎噎地开口。“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拜托……”她纤弱的身子缓缓软倒。

    一声若有似无的谓叹自崔胤风齿缝逸出,他弯腰横抱起她。“对不起。”

    “可恶!”她秀巧的拳头不停落在他的胸膛上,扯住他的前襟,哭得不能自已。“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懂他的心,但更教人迷惘的是自己的软弱,她可以对他更残忍的,偏偏……她做不到。

    这时,服务生刚好追了过来。“崔先生,这位小姐……”崔胤风对他摇摇头。“麻烦你将电梯里的东西送进房里。”说完,他抱着向日葵往套房里走去。

    向日葵的心随着他的脚步越接近客房,益发往冰窟里坠去。这一回的逃脱失败,他一定会对她更起戒心,她要再离开,只怕是缘木求鱼,没有可能了。

    那弟弟该怎么办?缺乏亲人的照料,他不知会被怎样忽略?呜……想起可怜的弟弟,她的心都要碎了。

    崔胤风把她抱回床上,她搂着棉被继续哭。

    待服务生把东西放下离去后,崔胤风走到门口把门锁上,再回来,默然立在她身旁。

    不是没听到她伤心的哭泣,也不是对她的泪缺乏感觉;他很心疼,痛得都快没办法呼吸了,但比起失去她的绝望,这样的痛也只能算是小意思。

    向日葵哭了好久,直把所有的失望都哭光了,再抬头,又是一脸愤愤然。她最大的长处就是不服输、不泄气。

    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她起身,走过去翻弄他买回来的物品。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脑袋,再来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二度支开他?

    四大只购物袋里的东西全被她倒了出来,向日葵瞠目结舌望着地毯上那堆小山也似的女性用品。

    他给她买了两套洋装、两双鞋、化妆品、彩妆、一堆内衣,还有卫生棉?她含着愕异的视线转向他。“你……买这个?”

    崔胤风撇开头,脸上闪过一抹尬。

    想必他买这玩意儿的时候受了不少刺激!她唇角浮起一朵黠笑。活该,谁教他要绑架他?以后还有他罪受呢!

    接着她去检查那堆内衣,34、36、A、B、C、D……各种尺码俱全。“你该不会把人家内衣专柜里的内衣都搬光了吧?”

    崔胤风不语,冷峻的脸庞却开始涨红。

    她不怀好意地把一件内衣丢到他脸上。“喂,你真以为我有这么大?”连G罩杯的都有,他可真看得起她!

    他拿那件内衣好象怀着一颗烫手山芋,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了。

    “我……我不知道,她们说全拿回来给你试,所以……”“她们?谁啊?”

    “饭店的服务小姐!”

    “这些东西是在饭店里买的?”

    他点头。“饭店地下室附设百货公司。”

    该死!难怪他买这堆东西花不到二十分钟,原来如此。

    闷闷地挑了套衣物,她往浴室方向走去。看来她得先将这家饭店了解透彻,才有机会离去。

    蓦地,他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

    “干吗?连洗澡都不准啊?”她手插腰瞪他。

    崔胤风显然很不能理解她一会儿哭、一会儿怒的表现,他眼露迷惘,但还没忘记自己为何拦下她。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罐沐浴乳递到她眼前。

    “你要我用这个洗?”她接过沐浴乳,打开盖子闻了下,是熟悉的青草香,如同她往常所用的每一罐。他居然知道她的喜好!莫非他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崔胤风点头,接着又掏出一只绒布盒子给她,然后他转身,背脊僵得几乎就跟木头没两样地离开了卧室。

    向日葵打开了盒子,一只璀璨亮丽的蜻蜓别针躺在黑色的绒布上,发射出万丈光彩。

    他知道她酷爱蜻蜓式饰品,以前,她那简陋的住家兼早餐店里就挂了一幅蜻蜓画、门廊上她还吊了一个自己做的蜻蜓式风铃、她还有一条中国结编成的蜻蜓项链……她,爱死了蜻蜓碧绿、又自由自在飞翔的模样。

    这一切他居然都晓得?!或者他并不如她以为的,不将她放在眼里……反而其实是很重视她的,因此才会对她了解这么深?

    她唇角微微弯起一抹得意的笑弧,果真如此,她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丢下手里的衣物,她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不是热水,是冷水。冰冷的水珠一溅上她赤裸的肌肤,她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这么做或许有点对不起他,但此刻她顾虑不到这许多。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即便他对她的执着再深切,她也只能回应他一声:对不起。

    闭上眼,她任冷水冻结了身心。淋完冷水,她又站到冷气口,寒气吹得她牙齿直打颤,她还打开冰箱猛吞冰块。

    没错!她的计策就是――苦肉计。赌赌看,她在他心底的分量有多少?当她病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他会因为心疼而答应她任何要求吗?

    ***

    向日葵的苦肉计……很难说是成功,还是失败?

    崔胤风的确是很心疼,心疼得想要去摘一颗星星来送给她,只要她的病赶快好起来。

    但,他还是不愿放她离去。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崔胤风异常的生长环境,所磨练出来异于常人的深切执着。

    “你给我滚出去……”她气喘吁吁地吼着,想不到她病得都快昏了,他还是坚持留下她。这个该下十九层地狱的混帐王八蛋!哦……躺在床上全身无力,她后悔死了,用什么烂苦肉计,不仅搞得自己难受得要命,还离不开他身边!

    崔胤风在卧室门口,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她病得好严重啊!给她请来医生,她不让人打针,也不吃药,而且她已经两天没进食了,这……他该怎么办才好?

    可恶!她为什么非离开他不可?他就这么惹人厌吗?

    他又急又怒,控制不住溃堤的情绪,起手砸起身旁所有东西。

    他的力气大,破坏力自然比向日葵强,不出半晌,整间总统套房给他砸得面目全非。

    然后,一朵枯萎、碎裂的向日葵蓦地映入他眼帘,那是他上回在路上向一名义卖的女童军买来预备送给她的。

    那时他们相处得多融洽啊!她每天都对他笑,好温柔、好暖和的笑容,是他这辈子唯一感受过的温情……往事历历在目,他想起她的失踪带给他多大的震撼,他拼了命地找她,费尽了全部心思,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在酒店里见着了她。

    知道他捡起这朵向日葵,还把它日夜带在身边时,他不晓得多感动……咦?他好象遗漏掉了某些事情。

    这朵向日葵是一名怯生生的小妹妹拿给他的,那时她说了好些话,像是……这……是葵的,你……她是为了筹措弟弟的医药费,不得已……才来这里,请你别……欺负她……“筹措弟弟的医药费!”回忆锁在这句话上,他似乎捉到了一点症结――她一直是跟弟弟相依为命的,为何突然去酒店卖身?那为老是叫他木头哥哥的少年呢?半个多月了,始终不见他身影,莫非发生了什么意外?

    因为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一时失去了理智,将很多问题忽略不见,如今想来,是自己太莽撞了。

    他得冷静点儿,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就像当初他打发那个房东的流氓儿子一样,只要除去了妨碍她卖早餐的原因,她自然会再回到那条巷子里,他照样可以每天上她店里喝碗豆浆,而她还是会对他露出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

    第五章

    向日葵是典型平常健壮如牛,一旦生病,就病来如山倒那种人。这一回受凉,她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依然软趴趴地下不了床。不过她是不会反省自己异常的体质的,她固执地认为会病得这么严重全是崔胤风的错。

    自从领悟到他不会因为她生病而软化后,她就认真接受起治疗了;她还有一个可怜的弟弟要照顾,可不想就此死在这里。

    坏的是崔胤风;她生病了,在床上难过得要命,而他不仅天天往外跑,还不时弄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当然,她才不是在关心他,他要死在外面也是他家的事;最可恨的是,他离开就离开嘛,作啥儿找一堆人来监视她?

    饭店的服务生、扫地的欧巴桑、医生、护士……个个拿她当犯人看待,简直莫名其妙到极点了。

    “你还晓得要回来啊?”

    崔胤风才走进房,迎接他的是一只热水瓶。

    “呀,崔先生……”拿人钱财的护士小姐吓得脸都白了。“你……”“没事,你可以走了,谢谢你。”打发走护士小姐后,崔胤风弯腰捡起热水瓶。“为什么又生气?”

    “哼哼哼……”她撇开头,尽管虚弱,火气还是维持在顶点。

    他叹了口气,将热水瓶放回床头柜上。“今天觉得怎么样?”

    “死不了。”她没好气地拉起棉被蒙住头,懒得再看他一眼。

    “吃药了吗?”他数数药包,发现她又耍赖不吃药了,难怪病老是不好。“起来吃药。”

    “不吃啊!”显然病菌并没有侵袭到她体内那条名为“生气”的神经,只要一面对他,她总有一千万种方法与他斗个你死我活。

    “你不吃药,病一直不好,我要怎么带你去医院看你弟弟?”

    “弟弟?”她瞪大眼,豁地坐了起来。“我弟弟?”

    他点头,倒了杯水喂她吃药。

    向日葵的神思犹自迷惑在“弟弟”二字里,不知不觉吞下他掌心的药。

    “可以下床吗?”他关心地摸摸她的前额,热度已经退下了,但她脸上依然留着一抹病人的苍白。“我抱你吧!”他弯腰抱起了她,离开饭店,往医院方向行去。

    她呆呆地任他为所欲为。弟弟耶!可以去看弟弟了,但……他怎么知道弟弟的事?她应该没有说溜嘴啊!还是她说了梦话?

    不可能!她向来是最讨厌依靠人的;不然她不会在国中毕业后就放弃升学,与弟弟相依为命,努力地存钱供弟弟读书,而不向任何人求救。

    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向人低头;她可以穷,但骨气绝不能损,这是她生存的原则。

    那究竟是谁告诉他弟弟的事?她调查她?或者……她刚才是在做梦!

    “啪!”向日葵好用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哇,痛死我了!”她眼角渗出水珠,理智顺便跟着回笼。

    “你干什么?”他将她抱高,仔细检查她脸上的红肿。

    “呀――”她蓦地尖叫。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被他横抱在胸前。“你才在干什么呢?快放我下来!”

    “不要乱动。”他抱紧她。

    “你怎么可以随便对我动手动脚!还不松手?”她气得又吼又叫,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什么回事?”

    “在医院里喧哗真没礼貌。”

    “……”

    细声耳语一点一滴钻进她耳里,她悚然一惊,抬头四望。天哪!杀了她吧,她怎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他抱着走?

    无颜见江东父老,她羞红的螓首整个埋进崔胤风怀里。

    听到争吵而赶来的护士小姐唤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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